华投建立之后,曾经有人建议他出任总经理一职,但体制经济学家背景制约了这个任命的通过。因为对于华投而言,它们的庞大资金出口是国外成熟的市场经济市场,而不是华夏这个“政策市场经济”市场。所以最终他只能以总经济师、副总经理的身份进入华投。
因为国际市场上资本游戏的玩法和华夏国内的玩法截然不同,华投内部自然而然地分成了海归和本土两个派系。虽然到目前为止,这种说法并没有得到公开证实,但是在私下,双方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如火如荼地在各个方面展开,双方的头面人物正是高东方和张航。
原本海归派稳稳地在华投内部占据上风,但是在投资贝雷罗克和斯坦利两笔失利的生意之后,海归派被铺天盖地的批评所淹没。而本土派也趁机上位,发出自己的声音。
张航虽然邋遢了一点。但学术素养,至少对于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却是一流的,否则也不可能两次获得“奇葩奖”了。而他口中所说的“注资”,正是在24日美国联邦住房金融委员会刚刚宣布的一则消息,这个机构批准美国联邦住房贷款银行增持超过1000亿美元的房地美和房利美发行的mbs。
所谓的mbs,即抵押支持债券。就是将住房抵押贷款证券化,支持转换成债券的收益部分来自贷款所产生的本金和利息等资金。这其实在本质上就是担保债务债券,和cdo的区别是mbs的标的对象单一,只是房屋抵押贷款,而且这些mbs的担保对象往往是政府。而不是保险公司,因此信用等级更高,违约风险更小。
美国联邦住房贷款银行增持1000亿美元“两房”发行的mbs,这个行为的实质是给两家公司注入总数为1000亿美元的资金。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两家公司的股票不约而同地出现大涨,而关于次级房屋抵押贷款可能会波及到“两房”的流言也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至少在目前是看不出“两房”有任何危机的迹象。
在华投的内部,早已经对投资“两房”达成了共识,危机出现的地方必然存在着商机,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买入“两房”的债券,还是股票,在什么时候、什么价位买入合适,这些问题困扰着所有人,包括高东方等人都对此一筹莫展。
事实上就算是让伯南克来考虑问题,他也不可能准确地预测出未来有何变化,要知道他可是掌握了货币政策大权的人。
“我可不这么认为!”眼见着会议室内噤若寒蝉,高东方不得不站出来说话,“选择在这个时候注资,恰恰说明这两家公司的财务状况不佳,次级债券的威力已经波及到两家的运营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再继续观察观察,看看还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得了吧,高经理,我觉得你已经被吓破胆了!”张航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充血,愈发变得赤红,“你应该是因为之前两笔交易失败而变得胆小,现在变得畏首畏尾了。我早就告诉过你,要果断地做决定,不能再错过投资的好机会,即便被人批评也不要太在意。但是你呢,你看看你自己,这段时间在美国都干了些什么?弄了一大堆的报告和数据,看上去都是言之凿凿,但偏偏没有一个结论性的东西,全部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说着。张航把手上厚厚的一叠文件猛然甩在会议桌上,指着高东方厉声说道:“这里是投资公司,是主权基金,收起你官僚的那一套。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动,我一定向上级部门反映,你这个总经理太不称职了。”
这几句话形同翻脸。因此当张航说出来之后,原本噤若寒蝉的会议室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等待着高东方的应对。其中不少人的脸上更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而此时的高东方虽然面色不变,但实际上几乎气炸了肺。他已经预料到张航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觊觎到自己身下的位置,竟然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赶下台。要知道张航身后有人,他高东方背后自然也有高层在支持,如果单纯比拼背景的话双方可以说不分上下。
但如今自己一方势弱。背负的压力十分巨大,每走一步都要谨慎小心,而且高东方在心中也相信钟石的判断,即次级债券的威力远远没有尽情释放出来,市场还没有到谷底,所以目前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怒气,讪讪地解释道:“张经理,如果你有任何的意见。尽管去向董事会和更高层反映。我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在结合了我们自己和各方意见后。我认为现在不是进场的最好时机,所以暂时按兵不动。”
“各方意见?”张航的声音愈加高亢和尖厉,“你说的各方,主要是这个叫钟石的家伙吗?呵呵,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就是蜷缩在香港的一个小土豪吗?发表过几篇莫名其妙的论文吗?抛开运气,这种货色我一抓一大把。什么时候这种货色的意见都能被高经理当做参考意见了?”
“这种货色?”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张航这种坐井观天的行为。只见一名分析师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来,不顾会场纪律和身份上的差距,冲着张航冷笑道,“张经理,既然你说这种货色不值一提。一抓一大把。我倒想让你举个例子出来,看到底有哪个人能够阻挡住索罗斯进攻香港,到底谁能在一年前就做空贝尔斯登,到底谁能够设套给不凋花这样的对冲基金巨头,最终在能源市场上让它彻底清盘?张经理,只要你能说出一个例子来,我周其伦保证立刻辞职!”
这几年因为经济发展迅速,华夏的资本也开始陆续地走出国内,进军国际市场。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其中在铜市场、棉花市场甚至是航油市场都发生了震惊业内的惨败事情。所以不要说让张航举个业绩上能和钟石相媲美的案例,就连让他举个成功的案例都难。
对此心知肚明的张航顿时涨红了脸,不满地瞪了周其伦一眼,心中却在快速地搜索一番近几年来华夏资本在国际市场上的表现,结果五分钟过后,他依然没能找出能拿得出手的案例。恼羞成怒之下,他重重一拍桌子,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你算老几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再说,搞垮不凋花基金的人是钟石吗?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在胡说八道?”
做空不凋花基金的神秘机构到底是谁,市场对此众说纷纭,不少人都认为幕后主谋是射手座能源资本管理的约翰。阿诺德。周其伦之所以知道这个事情,是他从一个曾经在**手下工作的大学同学口中听来的。
自然,他根本证明不了这些。不过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张航的嘴脸,当下撇着嘴冷笑一番,又翻了个表达不屑的白眼后,在一片愕然的目光当中施施然地坐了回去。
张航将周其伦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明显地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再看到其他人略显异样的目光,心中更是大怒,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就在他准备拍桌子发火的时候,高东方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对于这样一个下属,高东方也是很无奈,不修边幅,脾气暴躁这些都是小事,但把这些情绪带入到投资当中却是大忌。不可否认张航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但他的才能仅体现在对经济学术的理解上,而实践方面却还不如一个交易员。最为要命的是,他的这种眼高手低却还得到了某些高层的看重。
周其伦站起来替自己说话,高东方自然要替他出头,这是他站出来打圆场的理由之一。更为重要的是,他刚刚想到了一个巧妙的主意,正好可以转移张航的注意力,而且他也不想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意气之争当中。
“好了,关于外人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讨论了,免得伤了和气。”高东方轻咳一声,先控制住会议室的话题,随后对仍然满脸不忿的张航说道,“张经理,既然我们互相都说服不了对方,那么我们来个折中的方案怎么样?”
“什么折中的方案?”张航一愣,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再顾不上找周其伦的麻烦。
“拿出一成的资金,以一年为限,投资品种不限。一部分以你的决策为主,另外一部分以我为主,大家看看谁的收益率更高。”高东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当然,我们这并不是比赛,而是在不同投资思路下的投资选择,也可以当做是分散风险的措施。”
事实上高东方的提议实质上就是一场比赛,一场总金额高达100亿美元的投资比赛。当然,为了不授人话柄,高东方把它说成是“分散投资风险”的行为。100亿美元看上去很多,但两个团队平均分下来,也不过是50亿美元,这些钱对华投来说只是部分资金,而且时间设定在一年之内,原则上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当然可以!”张航对于这样的挑战自然不会说“不”,他只是思索了半晌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很快补充道,“不过还有一个条件,我们投资的对象绝对不能相同,否则很容易被人利用。”
高东方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当下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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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给索罗斯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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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东方背后的人是去年刚刚被提拔到燕京的一位政治新星,上位时间并不算长,根基不牢固,威望还没有建立起来,所以到目前为止还在潜伏蓄力、韬光养晦的阶段。而张航背后的势力则盘踞在燕京多年,已经形成了一个财雄势大、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在这种背景下,所谓的“高张”之争一旦公开化,双方的脸皮就算是撕破了,这绝对不是高东方一方所愿意看到的。
在这种情况下高东方不得不隐忍,暂时选择退让,退让的办法就是对方也染指一部分投资业务。在这件事情上高东方也存了一部分小心思,目前世界金融市场动荡不定,以他为首的团队因为两笔失败的交易被骂得狗血淋头,此时分化出一部分力量正好可以减轻他们身上的压力。
至于最后成绩的好坏,那是另外一回事,只需要在宣传上稍微动动手脚,外行人哪里又知道真实情况?
开出双方分头行事的条件之后,急于上位的张航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事实上他也的确直截了当地答应了下来。甚至最后开出的条件,就是想断了高东方一方觊觎“两房”资产的企图。至于亏损,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张航是一个极其自信的人,自信到甚至有点自负,所以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外人基本上很难再劝说他改变主意。因此在会议结束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让后勤部门订飞往纽约的机票。他要亲自去考察一番,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决定是否购买“两房”的资产。
望着张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高东方的嘴角边扬起一丝微不可觉的笑意,转瞬即逝。随后他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香港的号码。
……
“这张邀请卡是什么东西?”
回到香港的钟石足足休息了一个星期,才开始重新上班。而他上班的第一天。就接到了一张邀请卡。
和普通的邀请卡不同的是,这张通体泛黑的邀请卡是香港保时捷总代理公司的总经理亲自上门递送的,除了递送卡片之外,这位总经理只是反复地讲务必请钟先生到时出席的话,其他的细节就不肯再多透露。
后来钟石才知道,并不是这位经理不想多透露,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更多。换句话说,这位保时捷香港总代理的总经理,在此次拜访当中只是充当了一个邮差的角色。
钟石是保时捷跑车的忠实拥趸。自从发迹之后,他的车库就堆满了豪车,其中又以各种保时捷居多。没多久,保时捷香港公司就将钟石列为顶级贵宾,每出一款新车都热情地邀请钟石去试驾,有时候甚至是邀请钟石到德国总部去参观。
对于这样一个年纪轻轻、酷爱跑车的顶级富豪,世界上没有一个豪车生产商不去费力拉拢的。事实上来自全世界汽车厂商的邀请函,钟石每年都能收到一大堆。但他却是一次也没有出席过。除去不愿意抛头露面外,不想自己被他们借力宣传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但这一次的邀请卡却和往日的不同。既不是出席活动,也不是新车试驾,而是一张生日宴会邀请卡。最让钟石感到奇怪的是,生日宴会召开的地点并不在香港,甚至不在亚洲,而是在遥远的德国。斯图加特。
保时捷的总部,沃尔夫冈。保时捷65岁的生日,时间为5月10日。
除了作为保时捷香港的首席买家之外,钟石和这个汽车制造商并没有更多的来往,甚至连他们的股票也不曾持有一手。因此在这个时候沃尔夫冈。保时捷这位汽车大亨邀请钟石的行为就显得格外的怪异。
“最近德国资本市场有什么异常吗?”
叫来一名欧洲市场分析师,钟石不紧不慢地问道。他拿着邀请卡,在大腿上轻轻地敲打着,看似漫不经心,可实际上却认定这件事的背后必有文章。
随着邀请卡一道送来的,还有两张往返德国的头等舱机票,外加五星酒店的入住房卡。钟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安排的,但看到这样的架势,钟石可以肯定在全世界范围内能接到这样邀请卡的人并不会太多。
“德国资本市场?”这名叫做高寒的分析师皱着眉头想了想,不明白钟石到底要问哪一方面,不过当他的视线落到钟石手上的邀请卡时,醒目的保时捷标志让他的眼睛就是一亮,笑着回答道,“钟生你问的是保时捷的事情吗?是这样的,在去年3月,保时捷收购了大众汽车3。6%的股份,现在持有大众公司共30。9%的股份,算是正式入主了大众的管理层,这是保时捷最近披露的最重大投资事宜。”
高寒高高瘦瘦,长相普通,属于那种丢到人群当中就认不出来的那种。这个家伙精通德语,拥有机械学博士学位,毕业于德国的慕尼黑大学。在天域基金供职之前,他在德国一家大型机械企业里担任工程师。来到天域基金之后,他负责德国和整个欧洲的机械行业研究,偶尔也客串一下量化组的工作,因为他有着数学学士学位。和其他分析师不同的是,高寒的身上有着一股书生气,这使得他更像是一个学者,而不是一个分析师。
“披露?”钟石拍打大腿的手立刻停了下来,他敏锐地察觉到高寒话里有其他的意思,“难道还有没披露出来的信息?”
“不错!”高寒顿时来了精神,侃侃而谈道,“大众和保时捷两个企业之间的恩怨,我就不多说了。保时捷家族一直想把大众重新归纳到他们的名下,沃尔夫冈上位之后,数次在公开场合暗示要增持大众的股份。因此到目前为止。保时捷集团并没有透露更多增持的信息,但市场普遍认为,保时捷和大众之间可能会爆发一场收购和反收购的战役。在这种预期下,很难相信保时捷不会暗地里做些什么动作。”
说完之后,高寒依然是一脸的兴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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