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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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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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轻则寒气入体,重则丧命,厉害的很。而那胭脂……何太医说是要研究一下,主要是混在胭脂里面的东西一时半刻的看不出来的,不过……”夏太监一口气说到这里,不仅顿了顿。

黛玉忙道:“公公喝口茶,慢慢说就是。”

夏太监哪里敢喝茶,忙着又道:“何太医说,那胭脂的味道有点像是金银花,这金银花素来有毒,绝对不容在胭脂内沾染,否则,对皮肤有损,身子腐烂……”

“啊?”黛玉不仅大惊,这也太歹毒了,这是要毁容要命的,不由自主的,她又想到雪雁烫伤后,袭人拿来的那包药,也是一经敷上,伤口就开始腐烂。

“这金银花的毒,是不是平时无所谓,只有碰到皮肤破裂后才会起效?”黛玉问道。

“对对对!”夏太监忙着点头道,“我糊涂了……”

“余下的,丸药里面到底掺的是什么,何太医也一时说不上来,明天就有答案了,但是,何太医说了,这些丸药绝对有问题,如果长期服用,不但对病人没有丝毫益补,反而害处多多。”夏太监道。

“呵呵,有劳了!”黛玉突然笑了起来,可怜的正牌林黛玉啊,居然有着这么多人处心积虑的要她死,她不死都难啊。

第10章 物伤其类

夏太监告辞出去,紫鹃在旁侍候,刚才夏太医的话,她都听在耳中,只是听得张口结舌,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不多时,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冬天的天黑得好像格外快,容嬷嬷进来回:“晚饭好了,是不是现在就摆?”

黛玉点头,这个世界没有电脑、电视、电灯……电什么来着,反正,晚上除了看看书,就只能睡觉,白天的消遣也少得多,比不得前世种种。

想到这里,她不仅叹气,明明成了千金、万金小姐了,身边很多人侍候着,银子堆成山了,这辈子估计是花不完了,想要的东西,却是银子买不了的。

胡乱吃了一点晚饭,早早的歇下,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不说黛玉这里,这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且说贾府,袭人挨了一顿打,宝玉却没有能过问出个什么来,心下也是郁闷,晚上过后,胡乱看了看书,想起今天薛家的事情,心中甚是不好过,茗烟后来又回来说,刑部又来了好些人,把薛姨妈、夏金桂、薛蝌、薛宝琴等等一干人等都拿去刑部大牢,他心中无限狐疑,不是圣旨说,这杖责薛蝌,余下的不再追究,为什么刑部又拿人。

但一时也没有法子,只能令茗烟、锄药继续打听,一有消息就过来禀报。

“太太来了!”宝玉正在灯下出神,小丫头过来回道。

一语未了,只见王夫人扶着玉钏走了进来,宝玉忙着迎上去请安,口中笑问道:“母亲有何吩咐,怎么不把宝玉叫进去,这个时候自己走来。”

“你们出去吧。”王夫人笑笑,不似往日颜色,吩咐丫头全部退了出去。

宝玉亲自倒了热茶来,王夫人接了,笑道:“宝玉,你也坐下,我有话说。”

宝玉心中多少明白,王夫人此来大概是为了薛家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薛姨妈都是她的亲姐妹,她不能不顾。

“老爷就要回来了!”王夫人捧着茶盅,低声道。

“宝玉知道!”宝玉忙着站起来回道,“宝玉正在看书,如今听得母亲的教训,我也大了,自当也努力上进,免得母亲操心,父亲为了生气。”他口中说着,忙着将刚才看的一本书籍递给王夫人。

王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叹气道:“宝玉,我知道你是好的,这些年你在老太太的身边,学的也不少,你父亲也不是真的恼你,不过是巴望你成人太急了点,你也知道,我年事以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以后就指望着你了。”

“宝玉知道!”宝玉忙着答应着。

“薛家……到底怎么样?”王夫人终于问了正题,“我今天问过宝钗,那孩子,也忒的苦了,什么都不说,只是哭……”

宝玉呆了呆,半晌才道:“恐怕是没得指望了。”

“潘儿真的没救了?”王夫人低声问道。

事到如今,宝玉也不隐瞒什么,低声道:“母亲听了可别着急,身子要紧——不光薛大哥是没得指望了,就是薛姨妈、宝琴、薛蝌等一干人等,只怕也有不是,今儿锦衣卫抄家后,不久上头就有旨意下来,说是薛蝌徇私枉法,判了杖刑,本来是不欲追究余下众人,不过……不过……”

王夫人闻言,陡然“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紧紧的抓住宝玉的手,惊问道:“不过什么?”

“我令茗烟打听,若是事完,让他雇一辆车子,把姨妈和宝琴等人,先送来我们家暂住,然后再做打算,不料——刑部过来拿人,如今薛家一干人等,都被关在刑部大牢。”宝玉低声道。

王夫人身子摇了摇,几乎站立不住,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宝玉忙着安慰,良久,王夫人才道:“这可如何是好?”

“茗烟傍晚来见我,说是刑部查问香菱,让我们家得交出来,恐怕最多明天,刑部就会有人过来要人。”宝玉叹气,这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王夫人不仅哭道。

宝玉扶着她安慰道:“母亲暂且不要伤心,明儿宝玉再去打听消息,刑部我已经令茗烟使了银子打点,想来姨妈等不至于受苦。”

“虽如此说,那大牢内,岂是人呆的地方?”王夫人拿着手帕子擦眼泪,只是那眼泪却是始终不干,哪里擦的了?

宝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难受,半晌才道:“薛家不过是一个前兆罢了……”

王夫人心中一惊,陡然惊问道:“宝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南甄家,母亲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比我们如何?”宝玉问道。

“恐怕由要盛上一些,前些天恍惚听说,甄家犯了事,被抄没了家产,甄家老爷先被关在大牢中。”王夫人毕竟整天在内院住着,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

宝玉摇头道:“没这么简单。”甄家抄家的时候,正好是他成亲的那几天,后来他知道了,着实令人打听,才多少明白一些,甄家的祖产在金陵,二小姐却是宫中的淑妃,甄家出事,这位淑妃娘娘也跟着被废,打入冷宫。

但最惨的却不是这位淑妃,毕竟曾经是皇帝的女人,就算被废,冷宫也可以度日,可怜甄家余下的几位未出阁的姑娘,全部被卖入教坊,沦为官妓。

王夫人一颗心突突乱跳,抓住宝玉问道:“你难道听说了些什么?”

宝玉淡淡的道:“母亲还记得,那年甄家女人来请安,和老太太说起,甄家有位公子,和我一个名儿,相貌和甚是相似?”

“是了!”王夫人道,“当时我们还取笑呢。”

“就是那位宝玉,由于长的好,甄家出事后,被拖到金陵西市菜场口,扒光了衣服杖责,后来又戴枷游街,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子,今日听的说,这位宝玉和甄老爷,还得进京受审。”宝玉摇头叹息,当年他年轻,对这个同名、容貌相似的宝玉曾经有着几分神交,所以才着实打听这事,但听闻之后,却是心酸不已。

甄家如斯,将来要是他贾家势败,他贾宝玉的下场,只怕还不如那位甄宝玉。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每每想起,就不得不伤心,今日薛蝌横遭太监羞辱折磨,免不了牢狱之灾,将来自己有如何?

父亲被罢官的事情,那是早有预谋,上面那位主子要办他们贾府,自然的从一些旁干枝节开始,薛家不过是前兆,接着……应该就是王家、史家,以及他们家。

不成,他的速度快点,否则,照目前的局势看,他只有被动的份。

江南盐税怎么就是一个攻不进的铁桶呢?户部他又插不进去,虽然兵部他掌控着一部分势力,江西粮道算是完全握在手中了,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江南……江南……林家?

林妹妹这次去江南,难道真的是如老太太所说,却江南洗钱,只是为了让那笔见不得光的银子浮出水面?

现在的局势,谁握着那笔银子,谁几乎就可以掌握整个江南地盘。

想到这里,宝玉不仅跌足叹息,如果他娶的是林妹妹,那么江南现在就不用愁了,就算不动别的脑筋,再保个百载富贵荣华,还是没问题的,如今却不得不铤而走险。

“宝玉……你在想什么?”王夫人问道。

“没……没什么!”宝玉回过神来,忙道,“天色不早,宝玉送母亲回去休息吧,薛家的事情,母亲不用操心,外头自有宝玉打点,再看吧,现在这是事情,也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王夫人站了起来,扶着宝玉的手走了两步,又停下道:“宝玉,你说……你林妹妹是不是和大理寺卿、孙家都熟?”

孙家指得自然是兵部侍郎孙绍祖,今天孙绍祖急急把迎春接回去,王夫人心中隐隐有着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孙家在避事,不想和贾家牵扯上什么。

而黛玉一直都是住在贾府,这次回来,居然借口说京城有着房舍,要住外面,表面上看着是借住亲戚家不方便,实际上也是和贾府划清界限。

“据说——现任的大理寺卿冯大人是林老姑爷的门生。”宝玉道,“孙家我不知道,那孙姑爷想来是这次去江南,和林妹妹偶遇,才算认识的。”

孙绍祖是他派去江南的,目的只是为了江南盐税,但是……孙绍祖并没有能够得逞。而且,他不过是用先祖的一份盟约压制着这些官宦世家,一旦他势败,他们还不落井下石?

王夫人想了想,终于道:“薛家的事情,如今虽然在刑部,但最后还得大理寺卿等人会审,你去求求你林妹妹,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薛大哥是没得指望了,但至少也抱住宝琴和你姨妈……”

“母亲说得何尝不是?”宝玉叹气道。事实上,他心中明白,那人既然要办,薛家绝对是一棍子打到底,又怎么会给个转圜的余地,如今薛家再次被刑部拿去,就证明他还是不准备放过余下的几家,贾府如今是自古无暇,最好的法子就是置身事外,躲着还来不及,那里还能够去打点活动?

王夫人不在说什么,起身向外走去,宝玉忙着令丫头点灯送了出去,自己送到门口,进来的时候,却看到宝钗站在门口。

“你做什么?”宝玉皱眉问道。

“我哥哥……真的没有指望了?”宝钗低头,问道。

宝玉叹气,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不明白?还问这等话题?不光是她哥哥没得指望了,就连薛家如今也是没指望的了。

宝钗也不说什么,转身向自己房里走去,宝玉呆了呆,他原本以为宝钗会哀求自己去打点官司等事宜,不料她却是什么都没有。

宝玉站在门口,出了一会子神,眼见袭人房里灯还亮着,想到白天的事情,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暴躁,当即向着袭人房中走去。

第11章 逼供

袭人挨了一顿打,又当着众人,羞愧欲死,虽然被湘云、探春好言安慰了一番,但伤在臀部,坐卧不便,实在郁结难散。宝玉房中的丫头不说,那些小丫头哪一个不是势力的,眼见袭人不被宝玉待见,又挨了打,谁也不愿侍候,一些小丫头甚至冷言冷语、指桑骂槐的针对她。

幸好麝月一直和袭人厚密,晚上把药用酒研开,给她敷上,有和她说了一些闲话解闷,袭人唯有抹泪叹气的份,却是不想说什么。

两人正坐着,宝玉却自己揭开帘子,走了进来。

“二爷!”麝月忙着站了起来,袭人看到宝玉,也是呆了呆,以为宝玉是回心转意,她却不想这么俯就他,转过头去,面向里面卧着。

“二爷坐!”麝月忙着端来一张椅子,放在宝玉身边。

“你出去吧!”宝玉看了看麝月,淡淡的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侍候,我有事要和袭人说。”

麝月也和袭人一样,只当宝玉于心不忍,想要和袭人说几句贴己,自己在不便,心中为袭人高兴,忙着退了出去。

“袭人……”宝玉淡淡的叫道,“真当自己是什么了?见着我连理都不想理了?”

袭人呆了呆,回过头来,眼见宝玉盯着自己,她心中无限委屈,哭道:“二爷又来做什么,有着我死了算了。”

宝玉冷笑道:“你算要死,也得给我把药的事情说清楚。”

袭人心中一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宝玉并不是来安慰她,而是来逼问药的事情,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牙齿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那药是谁给你的?”宝玉问道,袭人的不能出去的,自然也不能自己去外面购买这些歹毒的东西,但是,保不准她不能叫别人买。但问题又来了,她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

袭人扭过头去道:“我不知道。”

宝玉不仅大怒,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给他闹脾气,真当自己是什么了?

“袭人,我在问一句,药是怎么来的,谁给你的?”宝玉冷冷的道,“你要是不说,说不得,我今天就把你打烂了。”

袭人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一下,但也是紧紧的咬住嘴唇,倔强的一言不发。宝玉心中着恼,陡然揭开她盖在身上的棉被——那袭人挨了打,身上只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葱绿色小衣,趴在炕上,动弹不得。

如今这等寒冷天气,陡然被揭开棉被,冻得全身发抖。可是宝玉却没有丝毫怜惜的样子,直接解开她的汗巾子,将她身上的小衣也剥了下来,露出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臀部。

“如果我把那药敷在你的伤口上,那会怎么样?”宝玉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内取出那包药来。

袭人顿时惊得面无人色,怪叫道:“救命啊……”但刚刚叫的一声,宝玉却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从旁边取出一块手帕子,用力的塞在她嘴里,袭人双手乱舞,蹬着双脚乱踢。

宝玉把刚才从她身上解开的汗巾子把她的双手绑在床栏杆上,袭人终于放弃挣扎,不在乱动,只是满脸惊恐的看着宝玉。

“你知道,你是我家买死了的丫头,如今你犯了这等事情,如果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把你卖到教坊去。”宝玉冷冷的道。

袭人被堵住嘴,自然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宝玉,嘴里哼了两声。

宝玉从她口中取出手帕子,问道:“想说了?”

袭人迟疑了片刻,但心中却是明白,若是说出来,自己恐怕就别想在宝玉的房中呆着了,一旦出去,她又不是贾府的家生女儿,又没个亲人,还不知道被蹂躏成什么样子,当即咬牙道:“我不知道!”

宝玉恼怒不已,甩手一个巴掌对着她脸上抽了过去,房中看了看,只见东面麝月的炕上有着一把鸡毛掸子,随手取了过来,对着袭人道:“你要是不说,我今天就把你打死。”

宝玉说此话,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不料袭人却把脸蒙在枕头上。

宝玉气急,扬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对着袭人臀部抽了过去,那鸡毛掸子一头扎着鸡毛,另一头却是打磨光滑的竹竿,虽然比不上竹板子,但是打在身上也不是好挨的,加上袭人本来就已经受了伤,顿时痛的全身都弹了起来,嘴里发出恐怖之极的痛叫声。

如此一来,不仅惊动了众人,麝月首先闯了进来,也顾不上什么,一把抱住宝玉,哭道:“二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袭人姐姐吧。”

众丫头早就赶了进来,有和袭人厚密的,如碧痕、秋纹等,忙着抱住宝玉,夺下他手中的鸡毛掸子,又给袭人盖上被子。有平时和袭人私下有怨的,都称心不已。

“这是怎么了?”宝钗扶着莺儿,走入房中,看着宝玉气的连脸都黄了,皱眉道,“谁有惹着二爷了?这大晚上的,还让人睡觉不?”

“你回房睡觉,不就是了。”宝玉没好气的道。

宝钗也不着恼,淡淡的道:“我倒是想要睡觉呢,只是这鬼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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