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指挥的关系。
也好在有他指挥，让舟人没有一触即溃，让河部落的人结结实实和他们战了一场。
比虎一路对着舸冲杀，用坏了三个盾牌，砍嘣了两把刀，换了两拨队友，才杀到舸身前。这个时候，舟人已经开始溃散了。但奋力将舸放倒之后，舟人才真正散去。
比虎身上的马甲已经烂得不像样子了。和血粘在一起脱得十分费力。好在他作战经验丰富，就算在混乱之中，也懂得避让躲闪重击，这些攻击都只是划破兽皮后，只在皮肉上留一些皮外伤。但有些地方来不及躲闪，他是用胸口顶上的。尽力把护心镜拆下来后，数着上面的痕迹，比虎才知道自己被这小小的铁片救了多少次。
“杀敌多少？”比虎倒吸着凉气问。骑鹿就不是能处理伤口的人，他那双常年剥解野兽的手在比虎身上摆弄，让比虎没由来想起王川第一次给他处理伤口的情况。那时候虽然觉得疼，但王川的动作绝对比骑鹿轻柔一百倍。但没办法，这场战争下来人人带伤，其他人也在忙着帮身边人处理伤口，能空出手来的只有骑鹿而已。
“不知道，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吧？”
“才七八十？”比虎瞪起眼睛，须发怒张：“老子一人就杀了不下三十人，箭射空了，刀都砍坏了，才七八十？是你们都在旁边睡觉还是你上课偷懒不会数数？”
骑鹿随手拔出身边的一支弩箭，有些费力上弦，对着不远处一个还在挣扎的人射了一箭，然后点着指头道：“那应该不差了，你杀了三十，我杀了1，2，3，四十，正好七八十。”
旁边河部落的人听到两个头领置气，都哈哈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有人触动了伤口，会哇哇怪叫两声。
比虎指指太阳：“到这个树枝的时候就上船。”
众人往天上看一眼，胡乱把伤口包扎一下，便行动起来，或者从尸体上取回弩箭，或者把尸体从大网中解出来，或者把同伴从尸体堆里拖出来。这里到底杀了多少人，谁杀了多少，就没时间清点了。
大家都很累，但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坐上船后或者可以休息那么一会儿，但路上还要修整武器，川长老还在虎穴里待着，他们得尽快过去，晚些时候还有更凶险的下一场。
至于撤退？他们知道川长老有这个安排，但并不相信会有这种情况。川长老从不让他们失望。
上船之后，比虎清点了一下，能站着的还有三十八人。一百多人的舟人队伍，最后逃散的不多，而且都是四下逃了，估计他们终于知道舟人为何从今天开始就会在世上除名了。
出征之前，盾牌马甲都是有备份的。大家该更换的更换，伤口问题严重的再处理一下。其他人修整武器，趁机休息或者打起江水痛饮一番。
船已经满帆了，而且顺流，但掌橹的尤嫌速度不够快，把橹摇得和鲤鱼的尾巴一般。
舟人本部在一片江边的滩涂旁边的高地上。这片滩涂上有无数的小水塘，江水上涨又落下去之后，这些水塘里的鱼虾就够这里的人吃上很长时间的。八月金秋，江水落了，水塘也渐渐干枯了。滩涂的野草被秋风吹得金黄。
王川在这个滩涂上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必须拿下舟人这个地方。无他，滩涂上的野草里，夹着这无数的野稻谷，不少正沉甸甸的点头，显然是到了收获的时候。
头上绑了兽皮头巾的西面分部的舟人绕到东面的滩涂上，向西进攻。比虎带着伤痕累累的河部落的人从西往东攻打。主力被调走的舟人本部，立刻点燃了高地上的柴垛求援。但当他们发现进攻自己的人是西面的分部人马的时候，在攘外必先安内的心理下，他们立刻组织起了大部分人手，围剿起西面分部的人来。只有小部分人带着妇孺抵挡比虎带领的这一小伙人。这倒是让比虎的压力减少了很多。
当比虎攻上了高地，攻入了最大的那个洞穴的时候，舟人本部的人才知道，自己的防守的方向错了。比虎那些人虽然少，但一个个已然杀红了眼，个个悍不畏死。本来以为吓唬一下就能收服的西面分部的人，今天却不知道为何个个亢奋异常，十分恋战。因此，比虎才捡了个大便宜，攻上了高地。
没武器的女人不杀，缩成一团的孩子不杀，王川跟着壮牛和牛帆身后，鱼珠身前，充当弓弩手，用壮牛的弓见缝插针射杀着每一个能见到的男人和有武器的女人。很快跟着比虎冲入了最大那个洞穴。
舟人的巫是一个年老的女人，据说年轻时候最擅长做舟船。在比虎要一刀砍下她的脑袋的时候，王川高喊道：“先别杀，拖出去！”
在高地上就可以看到河部落在江面游曳的帆船，王川把匕首抵在巫的苍老瘦弱的脖子上道：“风帆已经出现了，舟人的船将变成风帆，让你的族人停手，要不然驾驶风帆的河部落将会把这里的人全部屠杀干净。”
巫眯着眼睛看着江面上无人划动的大船，慢慢流出泪来，跟泪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她那怪异而婉转的曲调。曲调响起之后，身边还在抵抗的男人便放下武器，跟着歌唱了起来。随着曲调响彻江岸，四周的再没有一人拿着武器，就连西面分部的人也停止了下来。
王川看着阳光照在金黄的滩涂上，喃喃道：“这他~娘唱的才是征服。”（未完待续。。）
第211章 安抚
这一战，舟人伤亡二百余人，剩下接近六百人。
河部落还能站立的人不到三十。全身上下一点伤没有的就王川一个。因为作战的时候，他是躲在壮牛，牛帆和鱼珠三人的圈子里的。其他人多少有伤。有几个缺乏治疗手段，眼看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河部落携舟人的巫，以让她参观风帆为由，把她弄到了龙王号上。这个老女人一首歌让舟人统统缴了械，后面过来支援的东面分部的人，也在她的劝导下投降了。可见她在部落里威望不小，挟持她，多少有点用处。
其他河部落的人也各自回了船上修整。王川的理由是不打扰阿比接受部落。实际情况是，二十几人在六百人面前不堪一击，王川准备发现任何不对，随时撤退。
收拢战局后，天色已近黄昏。这一天残阳如血，让帆船外的世界一片血红。史前没有污染的空气，让这残阳都显得纯粹醉人。
比虎终于在船上倒下了，连着两个战局，他都冲锋在前，精力消耗不小。前面他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失血不少。回到船上之后，他脱下马甲，便昂头躺下了。
他看着天上几丝带金边的暗红的火烧云，长长吐出一口气道：“我终于知道你说的办法好在哪里了。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川在重新处理比虎的伤口，希望这个勐人休息一会后还能站起来，要是他真倒下来了。王川会立刻下令扬帆就走。这一趟也几乎就白忙了。
知道自己人的伤亡之后，舟人的巫蜷缩在一边，苍老的脸上，也露出了死灰。
二百精壮的伤亡，对舟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一个接近八百人的部落，成年男人不过三百左右而已。经此一战之后，成年男人才剩百人多一点。这点人别说参与猎兽讯弄回足够的食物了。连防守太江周围这些饿狼般的邻居也做不到。鱼人氏就是在成年男人被灭之后，轻易被瓜分的。舟人的巫几乎觉得灭亡就在眼前。
现在舟人不管谁当了首领，要面对的形势都不容乐观。就算河部落全盘把这些人接回去，要喂饱这些人估计也够呛。要是不接收，怎么用剩下的二十几人控制这几百人，比虎也想不出办法。
战争结束，很多事情才刚刚开始。
王川很高兴比虎终于开始思考其他问题了。这表示他正向一个合格的首领过度。
王川把比虎的上身绑得和木乃伊一般，然后洗洗手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刚才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理了理思路。现在是猎兽讯的紧要关头，周围几个部落应该会没时间往这里看。等他们忙完猎兽讯，我们应该也把这里整合得差不多了。”
比虎道：“具体怎么弄？”
“你先休息一下，看我的。”王川甩甩手上的水站了起来，一条条命令便安排了下去。
把重伤员转移到一条鲤鱼号上，骑鹿星夜驾驶着这艘鲤鱼号赶回河部落。他除了运送伤员以外，还负责传讯。
王川需要部落派男女共一百人过来，带齐建房工具，走陆路过来。同时通知树皮，立刻出发进行猎兽讯。这次要带回至少五十头牛，他可以选择一批比较顺服的奴隶随行，但猎物的数量必须保证。由路组织部落剩余的奴隶去稀林通道猎杀勐犸象，猎杀三到五头。让灵组织孩子和一部分女人大量割草，割下的草晒干后，堆积成垛。
骑鹿的船让鱼尾掌舵，等船出发之后，王川让人把阿比找来，问他接收得怎么样了。
阿比面有难色，道：“有些老人比较担心。”
王川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先跳过这个问题道：“各大小头目都同意选你当首领了吗？还有哪些是不同意的？”
阿比道：“东面分部的几人都不同意。本部有几人也不同意。”阿比毕竟不是作为首领培养的，有些事情做得比较犹豫，现在战争虽然停了，不过王川在江面上依旧能听到他们的争吵。
王川道：“让你的人先看好大家，不要让他们躁动。告诉他们，过冬的肉食，你们的巫有办法。把那几个不同意的叫过来，就说是你们的巫请他们来观看风帆的。”
阿比看了蜷缩在一旁的巫一眼，没有多问。不多久便叫了些咋咋唿唿的人过来。他们走到船旁的时候，王川一声令下，只听到两声口令后，嘣一声整齐的弦响。跟阿比一起来的人，除他之外，尽数倒在地上了。
阿比吓得满身紧绷，唿吸如风箱般唿唿作响。
河部落几人跳下船去，将这些尸体全数丢进江水里。
王川让阿比站近些，对他道：“还有不服的，也这么做。这是第一点。第二，今晚开始，舟人部落所有人都住在这里。东西两个分部的人，你现在就派出人去归拢。你们下面有两个依附的小部落？明天你派人去通知他们也搬过来。这样方便管理和防守。这几天你先用帐篷或者窝棚顶几天。河部落过几天就会派人来这里建立一个营寨，至于这个营寨是什么样的，牛帆会跟你解释。告诉他们，河部落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女人在猎兽讯里也能得到肉食。这个等下我们的人会去篝火下演示。你保护他们的安全就行。第四，你任命的所有头目，都让他们过来对河部落，对你们的巫宣誓效忠，我们会记录他的誓言。放心，你的人我们不杀……”
要让阿比执行王川的这些东西比较困难。他还略显幼稚，王川便派了几个脑子灵活些的河部落的战士陪着他去执行这些。
为了缓解战争带来的伤痛，本部人马存储的肉食，先被大量的搬运了出来，让大家今晚敞开了吃。史前人类没有那么多哀切，等他们都吃撑了，就不会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大家都领到肉食以后，舟人里的气氛果然轻松了很多。王川派了几个人在篝火便跟他们演示各种陷阱的用法。不管听不听得懂，这些人却多少对一天两顿或者三顿这样的生活变得向往起来，篝火前的气氛变得更轻松了些。
和篝火前的轻松相比，在王川船前的头目就变得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王川在给他们画像。
后世照相会死人的说法流传了很多年。王川便是利用这个心理，在他们效忠宣誓之后，把他们的头像用简笔画画下来，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魂魄。只要他们违反誓言，这些图像就会被毁灭，他们就会死去。
王川也不知道这招效果如何。但那些头目看着自己的样子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兽皮上，都变得极为凝重起来。（未完待续。。）
第212章 风帆
在忐忑中过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一个留在船上的伤者意外的死了。这个伤者不是王川处理的伤口，傍晚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王川也没有在意他的伤。天亮起来发现他的血没有止住，失血过多死了。
这种死法，比在战场战死要让人伤感很多。
王川和比虎看着这人被抬下船，并没有责怪帮他处理伤口的人，各有所思。
王川先回过神来道：“部落现在也算有一千人了，你有什么打算？”
比虎回过神来，道：“我没什么打算。”
王川道：“那你在想什么？”
比虎道：“我在想，作为一个首领，怎么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河部落在短短的一年之间，扩张到现在的规模，比虎几乎参与了所有的事情。这一年来也是他这一生中学习最多的一年。他之前努力的方向是把河部落打造成为一个千人部落。现在河部落可以说已经有上千人了，到了这个时候比虎才发现，要做好一个千人部落的首领，之前自己掌握的祭祀，计算，音律，传承之道等内容远远不够。要做好一个千人部落的首领，他还得继续学习。
王川道：“你终于把自己放到了一个首领的角色里去了，不像之前，就像个武夫一般……我刚才也在想杜绝这种事情的办法。现在部落的人也不少了。等我们把这边理顺，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专业的军队弄出来。人可以不多，但必须要有一套完整的东西应对战争，减少损失。”
比虎道：“军队的事情回去告诉我。这边你想怎么安排？”
王川道：“把这里建成河部落在太江的一个据点，慢慢建出水寨，码头来。控制太江。”
控制太江什么的，那自然是以后的事情。眼前的工作依旧是安抚舟人的人心，等河部落的大部队赶来后收编这里的人。
天亮不久，阿比便带着黑眼圈过来了。他想了一夜，依旧没什么信心做好这个首领，怎么防止其他部落的进攻和找到足够的食物喂饱这里的人。
要怎么做好首领，王川得让他自己摸索，一时之间也教不了这些。防止其他部落进攻，王川的用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马上派人出去，通报太江边上的其他部落，今日开始舟人部落改名风帆部，是河部落的下属部落，不服来战。
人派出去之后，顾不上想其他部落听到消息会有什么反应。王川跟阿比商讨起这么解决食物问题的方法来。
根据王川的意思，这两天大家都把渔猎停了，把大家要住的窝棚搭起来先。然后阿比再挑选五六十个男人和二百女人，在河部落人的带领下，参与猎兽讯。但二百多人弄回来的肉食要喂饱包括依附小部落的六七百人整个冬天，显然不太可能。
面对阿比的诉苦，王川问得直接：“那你想怎么办？”
阿比道：“我要独轮车。”
都不是笨人，想法都有道理。独轮车增加了，肉食肯定可以弄回来更多，舟人部落对这个新首领的认同感也会马上上升。
但王川可不想把独轮车这种商品一下子弄得满地都是。而且，舟人如果立刻拥护了这个新首领，河部落要控制这里就被动了。所以王川拒绝了他独轮车的要求：“独轮车制作比较复杂，数量不多。就算多了对你们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其他部落见到你们有多的独轮车，只怕你们还没有到地方就被人抢了。现在你们的战力不比往前。”
阿比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有些慌神问：“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