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保全他们的性命了。这一点回头见面了还得感谢人家呢。
王川看着地图叹气，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的，这就很难说了。
“把亮苏长老叫来，他应该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王川想了想，准备问问“明白人”。
经过从火神部落过来的人“苦苦哀求”，现在亮苏也算是暂时获得了自由身了。不过他为了不连累自己以前的亲友，还是住在废窑洞中，不怎么外出。王川弄了些中草药的方子给他，这挑起了他的兴趣，他便整天在废窑洞那里熬试各种中药。如今那里每天药味浓烈，几乎无人敢到。
把亮苏叫到近前，和他说明了冬熊反常的表现，他想了想道：“冬熊此人好贪图利益，若他是想来借走部落的东西，还言明可以随意报酬，那应该是打算不还了。”这点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王川问道：“我和他好歹对抗过火神部，长老以为为何会如此呢？”
亮苏黯然摇头。
王川道：“不知道长老对赎盐氏了解多少？”
亮苏道：“赎盐氏向来以盐换取肉食人口，据说以此为生，不事狩猎。居大河下游，但无人知其所在。据我所知，往来的交换盐的每一代人都叫冬熊，这个冬熊是我所见的第三代了。据说更早之前，便也有人叫冬熊，前来交换了。”
王川道：“长老知道他们的盐的来历吗？”
亮苏道：“他们有一则故事，会对所有人说一遍。但真实的情况，却从来不告诉人。”
冬熊这边问不出什么来，王川便问起了其他：“长老知不知道太江？对那边的部落有什么了解？”
亮苏道：“我知道太江比大河还要宽广无数倍。大河以南有几个部落，临近太江，不过并不和我们联系。他们只与西部的几个部落有少许联系。西牛部落或者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似有盟誓，所作所为向来对人秘而不宣。”
“冬熊跟他们可有联系？”
亮苏想了想道：“冬熊有言几个部落的名称，却不在我火神部范围内。怕是这些部落的名称了。”
王川道：“太江边上的食人部落？”
亮苏道：“那倒不是，食人部落的说法，不过是篝火下的无稽之谈罢了。传言那个部落居在太江之南，人数万千，他们喜食人心，又说他们以活人喂毒虫，用毒矢。凶恶无比。但我与去过太江之南的人细谈过，并无人得知他们的踪迹。”
王川点头表示明白了。看来传言不是真相。他又问：“要是说太江边上有其中一两个部落要来袭击我们，长老以为是为什么？”
亮苏想了想道：“他们与我们火神部并没有联系。不过贺部荣率人追你们之时，他们留下三人在我部中看守从冬熊处换来的陶器。当得知河神显灵，吞没了荣等人之后，他们三人连同陶器连夜不见了。我们以为他们往北回了部落，曾派人追赶过，并没有追上。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往南走了。”
所谓的派人追赶是不是追杀，王川没有兴趣知道。不过这东西如何为部落带来灾难，这倒是该问清的。王川道：“冬熊可曾说这东西来自我这里？”
亮苏道：“交换之时，我也在场，冬熊扬言要十五勇士方可交换，曾说此前有同样一物，交换之下就得来这么多人。”
这么看起来，也许冬熊前面就已经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了。也许是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因为这是冬熊与河部落接触后才出现的东西。不难猜测是河部落的。
事情大概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亮苏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便先让他回去了。
这么看来，不知道是冬熊走漏了河部落有陶器的消息还是贺部落的人逃到了太江边上，遇到了其他部落的人，让那些人生了贪念，还是两者皆有。总之，某个太江边的部落来进攻河部落的可能性很大。至于这些和雕笛部落的危机有没有什么联系，这个亮苏就不知道了。
不过如果两个问题叠加的话，这个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王川把几个头目召集起来，跟大家说明了情况，然后让大家讨论。事情其实并不算太明朗，不过大家很快得出了一个统一结论：备战。
不论对方是怎么知道这边情况的，不论对方是什么部落，也不论他们什么时候会来进攻，或者这事情和雕笛部落的抓人有没有关系。把作战物资准备好，随时准备战斗总是没错的。
意见统一了，其他的东西再让给他们想就不太适合了。现在不是他们学习的时候，所以王川全面统筹之后，就把任务分派了下去。
当天立刻加派十人人前往雕笛部落，通知那边做准备以及查探情况，从三天一报改成每天一报。形势不对，马上放弃雕笛部落，全员携雕笛部落的人回部落中来。过去的时候，留下几人慢行，路上选择有利的位置堆积柴草当烽火，如果来不及撤回部落，则点燃烽火求助。
一组人全天无休轮流捕鱼，准备肉食当干粮。派一组人前往盐矿狩猎和采集盐矿石，要求隔天回来，不能延误。剩下两组人各出一半，围绕部落周围半天路径范围内狩猎，同时警戒周围。
部落弓弩和打铁房全员开动，进行武器准备。孕妇们负责修补皮甲绳网。晨练从跑操变成对抗练习……
来不及从竞赛训练中缓过来，大家就加入到了备战当中。比虎去了弓弩作坊，王川带着嘭卜啦准备做些其他玩意以备不时之需。
嘭卜啦现在基本交流已经没有问题了。虽然复杂的句子还是听不懂，不过比划一下，理解意思还是没有问题的。他在部落中现在是全能手工匠人，什么东西都学得极快，而且做得又好。他喜欢住大房子，之前砍回来的金丝楠木还有很多，他便自己在住宅区边上，划了一大块地出来，正在用业余时间自己动手建金丝楠木的房子。他用十四五米的原木垒墙，建出来估计会有二百来平。不过这一备战，就让他连业余时间都没有了，房子也中途停止了建设。
王川首先要让他做的是筏子。河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融化，先做些筏子放在河的两边，这样万一河面的冰融化了，也好有个应对。
筏子用竹子做是比较好的。竹子中空，浮力相对大些。
竹子之前就砍回来好多，只是不算什么大筒的竹子。小竹筒的筏子一层不够结实，浮力也可能不足。王川就把竹子先两两捆起来，再用横木夹捆的办法，把筏子做成两层的。
扎筏子最好不用钉子，直接用麻绳缠绕最好。筏子在风浪里受力不均，容易让钉子脱离，这样不但容易产生隐患，而且钉子脱落后，竹筒容易进水，会减小筏子的浮力。用麻绳的话，麻绳泡水之后会涨起来，反而会让筏子更加结实。
其次王川想做出几面大鼓来。
第125章 鳄鱼图腾
以牛皮作为鼓面，削金丝楠木作为鼓身，用鱼胶粘紧，加竹钉固定的双面大鼓敲起来的时候，部落很是慌乱了一阵子。半大的小狼狗和小象以及瘸腿的山羊四处乱跑，女人吓得尖叫，孩子吓得大哭，其他人等也是各种惊慌，惊魂难安。
王川对这反应还算满意。暂停一下跟大家说明了之后，让嘭卜啦更加卖力的敲了起来。鼓声如雷。这回连围栏之外的少许鸟兽也纷纷四下逃散了。
部落众人围在大鼓边上，看着这个声如闷雷的怪物，看得敬畏。阿母得知这是出于王川之手的时候，满脸骄傲的当即就要把这东西命名为雷。王川连忙说不敢和老天抢风头，这东西叫鼓就行了，敲击之时，便叫擂鼓就好。阿母觉得王川所言有理，当即同意。
鼓做出来了，便让人早晚敲打，以便让部落的人畜熟悉这种声音。这是要在战时用的，万一战时敲起来，自己这边先乱了，那就有大乐子了。敲了几天之后，小狼狗和小象都渐渐习惯了这个东西。小象有时见到这鼓边四下没人，还自己挥着鼻子甩上两下，然后恶作剧一般飞快跑掉。
第一面鼓的效果不错，王川便又和嘭卜啦再接再厉，做出好几个大鼓出来。也做出了鼓架和木担，方便鼓的搬移。
战鼓做好后，气温明显升高，地上的雪开始融化。河面上的冰也变得薄了。去雕笛部落的人每天有两人回报，但都没有什么消息进展。那边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寨子，里面有三个木愣子房和一个山洞。
据说往年这个时候，他们就要放弃了山洞，在山野里奔逃十天半个月才能逃过这一劫，如今准备充分，人手也多，肉食准备还算充足。现在雕笛部落的人据说都不外出太远狩猎了，只等抓人的人来了跟他们恶战一顿。
想到今年比往年更加复杂的情况，王川想着要不要把他们叫回来部落固守，毕竟等冰雪融化后，大河就会成为天然的屏障，到时候就不怕来自河对面的威胁了。
就在王川犹豫之时，这一天回报的人是骑鹿带着雕笛部落的一个壮男人，他们带回来了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骑鹿回来去见了阿母，然后就找了王川汇报：“几日前你们传来消息说有人要对部落动手，我就带着壮牛和这个拉穹去看了一下那个会来抓人的部落。”
骑鹿等人在雕笛部落住了这么长时间，简单的交流已经建立起来了。根据他们之前的讲述，雕笛部落原来人数不止这么多的，他们原来也常和另外一些部落交流，但是后来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奇怪的恶魔部落，几十年来不停从周围抓捕人，因此将那边的几个部落都被灭绝了。雕笛部落的人天生身材壮士，也只剩下这么一点而已。但这个部落的来历和地址，他们之前是不知道的。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王川满是期待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骑鹿道：“我们找到了他们部落的所在。在一条河谷里。这是壮牛那小子给你的……信。”
骑鹿从怀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兽皮，王川打开后，看到上面用混了水的黑炭粗劣地画了几条线，上面还有一两个点。这应该是壮牛照着王川画的地图了。不过这跟电影里的藏宝图也没什么区别，一般人看得出来就有鬼了。上面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倒是挺重要的：人有100多。
王川夸赞了三人一番，道：“说说详细的情况。如果我们能够料敌先机，你们功劳不小。”
骑鹿有几分骄傲又带着羞愧道：“这是壮牛那小子的意思，他说你说过，敌人不明，就要想办法刺探那个清楚。正好这个拉穹前些年被抓的时候逃出来过，隐约知道他们部落的位置，我们就出去找了几天。”
看来壮牛是真正的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王川听了很是高兴。短短的时间里就让一个只知道吃的傻小子变得有自己的想法，这真不容易。
王川看了看骑鹿已经踩烂的靴子和满脸的风霜，也不怎么相信他们只是查看了几天。
骑鹿指着壮牛画的地图，开始给王川讲解起来：“这个部落从雕笛部这边过去，往西，要走三天多，在一个河谷里。这里是一条河，到这里分叉，他们在下边这条河的里面。那里石头很多，有很多山崖，有很多很浅的小山洞，他们就住在那些山崖上的小山洞里……这里的河边，他们用木头支起很多骨头，人的和兽的都有……我还发现很多鳄鱼蛋的壳。”
王川辨认了一下，发现这应该就是叶原河上游的一个支流，那里有鳄鱼不奇怪，不过如果他们也有鳄鱼皮，那就得当心了，于是问道：“他们也穿鳄鱼皮？”
“我们在那里躲着看了好久，倒没有看到他们他们穿鳄鱼皮。”骑鹿和雕笛部落来的这个拉穹河部落的话拼着他们的话拉拉呱呱得说了好一阵子，然后道：“他说他也没有见过他们穿这种兽皮。”
王川道：“那你们在那里看了那么久，有没有发现雕笛部落被掳走的人？”
骑鹿跟拉穹交流了一下道：“他说没有。也从没有见过被抓走的人回来。他也是半路逃回来的。他说他的部落的人应该都死在河边，被木头支起来了。”
骑鹿说完，拉穹就跪了下去。他是之前来过部落的，参加过雕笛和壮牛的婚礼，知道跪拜是河部落的大礼。他跪下去后，就义愤填膺地说了起来，一个老大的壮汉，说着说着还流下了泪。
骑鹿在旁边道：“他说希望我们可以帮他们灭了抓人的恶魔部落，帮他们的部落的人报仇，他们死的太惨了，不是死在野兽的战斗中，而是死在木头架子上……只要我们愿意帮忙，他们就会完全归顺我们，听我们的指挥，跟我们一样姓王。”
王川把他扶起来，这可是雕笛的长辈，虽然不知道是爹还是叔，可不能让他跪了，折寿呢。
对于拉穹说的这个恶魔部落，综合以前所知的信息，王川倒是觉得他们可能是一个鳄鱼图腾的部落。他们住在河边，敬畏鳄鱼，所以不穿鳄鱼皮。每年开春正是鳄鱼最凶恶的时候，他们就去四周抓人，以人等喂食鳄鱼，作为祭品供奉。王川记得雕笛说过他们身上有怪味，那可能是某种让鳄鱼不喜欢的味道，这样他们就能避免被鳄鱼的伤害了。至于雕笛说过他们头上还绑角，这是为什么，王川还没有想清楚。
既然知道了他们部落的所在，杀上前去那是最好的了。这种部落一日不除，就会每年过来骚扰雕笛部落的那个据点，迟早会爆发更大的冲突。与其等人家杀上门来被人围堵，还不如自己杀上去，清理了他们呢。自己这边经过一个冬天的训练，正好检查一下部落勇士的训练成果，让他们在实战中将战力再提高些。
不过王川比较担心的是，这个部落看着似乎和太江边上的部落没有什么关系呢。另一个让冬熊都退缩的敌人又是谁呢？
第126章 清楚形势
决心要灭掉这个鳄鱼图腾的部落，却并不急在一时。没有弄清楚另一个敌人之前，贸然出击，万一老巢被别人所趁，那就悔之晚矣。
王川答应拉穹，一个月之后就去灭了这个部落。在此之前，让他部落的人先撤回河部落来，固守等待另一个敌人的到来。一个月之后，河上的冰早已消融了。那时候河对面的部落要攻过来，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而在此之前，部落的防守还是应该弄得更加牢固些才对。各种准备也应该继续加强。
三米高的寨墙虽然算比较安全了。不过对于人来说还是能够翻过去的。荆棘这种东西再次派上了大用场。发动部落的人，把方圆几里内的荆棘全砍回来，然后用竹钉钉到寨墙的木头桩子上去。这效果就像后世围墙上的玻璃渣子一样。要敢硬来，先扎你一顿再说。之前砍回来的竹子，全都削尖了摆在寨墙各处备用。实在不能用弓弩解决人进入的情况下，就用竹子捅吧。岩洞中准备好柴火饮水肉干等。当寨墙被攻陷的情况下，大家就退回岩洞中防守。岩洞只有两个门，要攻进去难如登天。到了这个时候，就等于跟对方拼消耗了。
所以弓弩箭矢还是得多准备，万一到了这种时候，弓弩箭矢绝对比其他武器好用。
如此准备当中，通知雕笛部落的人也出发了一天后，瞭望塔上传来警报，西面有一队人过来了。人数不少，王川爬上瞭望塔看了看，人数足足有五十人。只是缓步而来，不像有恶意。
他们到了河边就停住了，只有一人远远走了过来。那人是西牛部落的石角。
看清面貌之后，王川飞快从瞭望塔上下来，迎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