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崛起- 第21部分

　　　　食肉类的飞鸟，特别是食腐类的飞鸟，简直就是荒野中的信号兵，哪里有它们，很快别的食肉动物就会跟着过来的。点上火堆，烟火让它们不敢靠近，这应该会有点用。

　　　　两人说话的功夫，逃走的小象居然回到了死去的母象身边，哼哼嗯嗯的留恋不去。比虎拿起砍刀就要把小象杀了。王川却阻止了他。

　　　　小象脖子上还绑着那根绳子，王川过去拉过绳头，系在树上完事。

　　　　“杀了我们还得多看一堆肉。这东西能牵着走，我们就让它自己走回部落去。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再杀就是。”王川解释了一下。比虎觉得深以为然。他觉得王川的话很多时候都有让人值得深思的道理。让肉自己走回部落，这种想法也不知道王川是怎么想出来的。

　　　　接下来王川和比虎就进入了忙碌之中，他们先砍了不少树枝把大象的身体遮挡了起来。然后在大象身边不远的地方点起了几个火堆。之后他们开始砍周围的荆棘，插成围墙。在周围设置各种陷阱索套。

　　　　比虎还把和大象战死的几只野猪也拖了回来，顺便还掩埋了林间的那些血迹。

　　　　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这个过程会极为辛苦，可能还要苦战三两天的时间。

　　　　然而第一天一些飞鸟偶尔出现在天空上，却被烟熏走了。第一天悄然度过。夜里极为寒冷，百兽无踪。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下了一场霜冻，让天地白茫茫一片。

　　　　太阳出来后不久，烦人的乌鸦开始在周围的林地里鸣叫。到中午时分，一些豺狗低嚎的声音在周围出现。比虎和王川紧张着准备大干的时候，部落的大部队到了。

　　　　在王川的计划里，树皮如果第一天夜里能回去，那么第二天天黑的时候能见到部落的人。如果他第一天没有回去，那就得等到第三天了。

　　　　但事实上是，树皮第一天夜里就回到部落了。那时候部落的人刚刚睡下。等他把事情一说，阿母决定马上准备出发，点火把赶路过来。人多有火的话，走夜里倒没那么危险。两个人看守一座肉山，她就放心不下了，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是火伢子。

　　　　树皮眼中都是熬夜的血丝，一场大战之后，再来回一天一夜的奔波，可见他是何等的拼命。不过看他脸上的笑意，仿佛他全然不觉得累。

　　　　部落的人看到那肉山一样的大象，一时间都久久无语。特别是豚部落过来的那些人。这东西的凶险他们见过，如今部落只出动了三人就把这东西给杀了。这种对心灵的震撼，简直可以深入灵魂之中。

　　　　王川站出来，准备指挥着大家干活的时候，不知道哪位带头对王川跪了下去，然后所有人都跪下去了。人群之中，只剩王川比虎和树皮三人站着。

第40章　临时据点

　　　　跪拜这种陋习是比虎带来的。他觉得跪下之后，把脖子伸长，就是放弃任何行动，把自己的致命部位暴露出来，这就是完全屈服了。

　　　　王川觉得在重大仪式上保留这种礼仪也未尝不可，所以才让新人在加入部落的那天跪拜了阿母，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自发地学会了。

　　　　懂得一定的交往礼仪也算是文明开化的一种，王川准备把抱拳，鞠躬和跪拜这三个礼仪教会他们，让他们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以示尊卑。至于后世的握手拥抱这些之所以不教，是因为王川觉得和不洗手不洗澡的人进行这等亲密接触，不是礼貌而是伤害吧？

　　　　让部落的人保持一定的恭敬也好，可以方便管理，所以王川对部落人自发的跪拜也不反感。草创之初，什么有效率用什么办法这是必然的。只是人群中的爹啊，你添什么乱，你跪儿子不怕儿子遭雷劈吗？

　　　　先扶起宽，王川又随口说了几句大家共同努力之类的话，然后让大家起来干活。哪怕觉得这样必要，但被这么多人跪着，总觉得自己已经躺下了一样，不吉利。

　　　　部落的人能够连夜赶过来，再让他们连夜赶回去就不合适了。而且大象也不可能一天搬完。王川跟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派五个人背着野猪肉赶回去，先给阿母报个平安。其他人先卸肉烤肉，明天后天分批回去。肉烤干了，质量还轻一些，这样就更容易搬运。

　　　　众人移开挡在大象身上的树枝树叶，结果发现那里还躺着一只小象，见到众人，还昂的一声跳了起来。这等体积不小的大家伙虽然跳起来的样子在王川看来多少有些萌萌哒，不过还是给部落的人带来不小惊吓。他们拿着长矛砍刀就要再上演一次猎象大战，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比虎拦住了。

　　　　让肉自己走回去的道理部落很多人想不明白。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们就不会多想，只要这个事情是王川说的，他们就觉得肯定能行。

　　　　只是众人要拉开小象的时候，小象倔强地不肯离开，无论如何都要拉住大象的鼻子，这就有点不好对付了。王川过来看了看，然后让人把大象的整个鼻子砍了下来，再把大象鼻子拖到了一边，小象就跟着鼻子过来了。

　　　　小象把大象鼻子卷得紧紧的，整个身体也卷缩成一团，如同卷缩在母象身边一般，对别人在旁边卸切大象的身体却没有多看一眼。这让部落的人觉得很是神奇。王川却觉得这小象是真傻，有药也救不了那种。

　　　　人来得多，可以让晚上守夜的人先睡一下。晚上要睡觉的人也不少，天寒地冻的，还要挖不少洞才能够让大部分睡下。于是烤肉之外，还要有人专门挖洞。挖洞过夜的办法被树皮好一通吹嘘，让不少人都很是好奇。晚上这样就不会冷？没有洞穴也可以过夜？哦，见识了。果然火伢子无所不能。

　　　　眼见太阳过午，挖洞的只有一个铲子，想挖好那么多洞也不可能了。王川只好让人合篱笆搭窝棚。今晚大部分只怕要在窝棚里过了。树皮正兴奋着，让他睡觉也不睡，这个事情就让他负责好了。王川大概说了说窝棚的搭法，便让他们自由发挥了。

　　　　盐矿就在附近，现在人手充足，正好可以去看看，王川让部落的人带陶盆过来，就是想就地取盐腌肉的。

　　　　走出一片稀疏的树林，盐矿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地，上面偶有绿色，也是一种耐盐的长草和一些低矮的灌木。大部分地方，盐矿就像岩石一样暴露在空气里。

　　　　但这几乎寸草不生的地方，却是野兽的天堂。还没有走出树林，地上就布满了各种野兽的脚印。王川带着几人一出树林，就看到几只正在舔食地面的麂子飞快的跳了起来，窜入山林中不见了。

　　　　这还是被母象肆虐之后的第二天，如果这里长时间没有母象这种巨兽的侵扰，这里是什么情景可想而知。无怪豚部落叫这里兽寨。说不定这里也是捕食者的天堂。

　　　　看到这满山的盐矿石，王川对盐的渴望反而小了。就部落这么点人，这里的盐一万年也吃不完。但他对这片地方却开始产生了兴趣：既然这里这么多野兽，为什么部落的人不来这里狩猎？

　　　　远？这不是问题，现在部落搭窝棚的地方有水又离这里不远，周围还设了不少陷阱，挡了不少荆棘，可以在那里建一个临时据点。部落的人来这里狩猎，可以在那里住几天。然后顺便煮点盐，把肉腌好再带回去也行的。

　　　　有猛兽出没？部落的铁器是干什么用的？猛犸象都能干掉，还怕区区几只老虎豹子野猪？这些也是肉食好不？

　　　　有猛犸象出没？这倒是个问题，一只两只还能对付，遇到一群十个王川也得歇菜。不过大不了猛犸象出没的时节我们就不来了好不？

　　　　想到这些，王川无心再留在盐矿这边，让同行的人每人背上一筐子盐矿石，匆忙回搭窝棚的据点去。临时据点，最好也趁着现在人多搭建起来。

　　　　临时据点就不能用篱笆这种脆弱的玩意弄了，这东西一场风雪之后就会什么都剩不下。虽然是临时据点，但结实是最基本的。王川想到了土砖茅屋。

　　　　这回挖暖坑的工作就彻底被王川停止了。铲子只有一个，土砖茅屋这几天修不起来，以后这个据点就只会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错过了眼前的人手，以后更不可能凑得到这么多人了。

　　　　这一设想行动起来，人手也显得不够用了。连睡觉的人都被叫了起来干活。

　　　　在山谷的小溪旁，找到一处比较宽广些的地方，先把上面的腐泥沙土铲掉，露出下面的泥层。再把泥土翻松一遍，引来小溪的水和泥。土砖太松，要在里面加入干草增加韧度。这里和泥的要人，割草的也要人。

　　　　做砖要有模子，用四块木板钉出一个四方的筐子就行。木板没有，这里要有人削制木板。

　　　　铲子空出来后，找到一个背风的凹地，王川就让人把土地平整出来，要挖掉上面的腐泥层，要挖出打地基的浅沟，还要在四面挖出排水沟。

　　　　就算是茅草屋的房顶，也需要房顶的梁子架子，这些要结实的木材，要叫人去砍。

　　　　这么一弄下来，烤肉，煮盐和搭窝棚的人就只剩下几个了。这让部落的人满是怨气。有肉有盐了还要搞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真是不知所谓啊……

第41章　大象脖子长

　　　　王川在部落中是个很受尊敬的人，然而他却是一个很不受人喜欢的孩子。这话好像有毛病，不过部落中人就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部落所有的改变，几乎都是王川的功劳，这等作为，不能不让部落的所有人尊敬他。但作为一个孩子，整天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随便就能找到三五个做事效率让人觉得羞臊的方法，眨一下眼睛就有一堆让人看不明白的事情让人去做，偏偏还能说出一堆道理……这种孩子，怎能不叫人讨厌？

　　　　在王川的要求下，土砖茅屋的准备工作第一天就做得差不多了。房子的地基排水沟已经挖好了，地面平整了，房顶木梁的木材已经砍了回来，土砖也已经做了出来。不过建房子的工作却还要等一天才能开始。

　　　　土砖需要风干。如今虽然说秋风正紧，不过厚重的土砖还是没有干透，可能要等一天才能垒上墙。

　　　　这一天部落一半的人背着尽可能多的肉块回去了。剩下的人手反而很是充沛。除了腌肉煮盐之外，王川还让人去割茅草，把当屋梁的木材剥皮待用，把土砖翻了身，让阳光和秋风能够晾干另一面。

　　　　他还想和他们一起做点什么帮忙来着，但，他被嫌弃地轰走了。动脑子动嘴皮子部落中他是第一，但不管做什么活计，部落的大人都觉得他是累赘。

　　　　于是众人皆忙他独闲。不过这些人想要让王川清闲也是不可能的。小象好像两三天没吃没喝的，还是得适当喂食一下。它虽是会行走的肉食，不过要是饿得皮包骨了，就没有肉可吃了。

　　　　用煮盐的盆子装了半盆子水，在里面搅一搅，把残留的盐混进水里。小象还在卷缩成一团装死，把水端过来也没点动静，滴几滴到它嘴巴里后，它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把鼻子塞到水盆里两下就把水盆的水喝完了。然后还昂啦昂啦的小声叫着，想要更多。

　　　　从小溪里端水上来太累，除了这一盆就没有了。

　　　　王川拿铲子在周围挖了挖，挖了一块茎块来，丢到小象身边，看来它实在是饿惨了，居然不再挑食，连着泥土塞到嘴里嚼得汁水四溅。

　　　　看着它实在可怜，王川就在周围拔些根厚实些的野草喂它。它也是跟在王川后面，乖乖的等王川拨一根吃一根。走了几步后，绳子把它拉住了，它便又昂啦昂啦的小声叫得委屈。

　　　　“说好了，我解了你的绳子，你可不能跑，你要跑了，那些坏大人就会把你弄死的，你信不信？”王川解开绳子前还威胁了小象一通，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小象还把鼻子放到了王川手上。好吧，这就算握手同意了。虽然一堆肉食的诺言让人觉得不足为信，不过王川觉得，畜生应该不会比人心眼多。

　　　　王川牵着绳子，小象乖乖走在它身后。这小象显然被母象宠坏了，满地的小草灌木，只要用鼻子勾一勾就能拔出来，吃下面的根系，但它偏偏不会。它的鼻子就如同摆设一般，不干任何用力的活，又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手，只会卷捡王川拔出来的东西。

　　　　王川就说它怎么还回来了呢，就这状态，不回来也得饿死在山林里。当然，以它那懦弱的性子，没等饿死就被野兽吃掉那是肯定的。看来这就是一个待杀吃肉的货。谁有那么多的耐心天天给这大肚汉找吃的？

　　　　霜冻下来，百草枯黄，小溪边的水草倒还留着些嫩根。王川就牵着小象沿着小溪走，时不时拔出些水草丢到身后。不过这小象连吃饭都不专心，它看到排在坡地上的一个个方块的土砖又好奇起来，居然用鼻子把翻起来的土砖一个个推倒了。

　　　　王川回头把被推倒的砖翻起来，它跟在后面又一个个推倒了，玩得极为有趣。

　　　　“站着别动！”王川轻喝一声，小象就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王川，却不敢动了。

　　　　为了怕这调皮的家伙再次捣蛋。王川只好牵着他往小溪下游走去。部落的人就在周围割茅草，倒也不怕安全问题。

　　　　要喂饱这大肚汉确实麻烦，王川一路拔草，拔多少它吃多少。有时候整片水草连跟带叶都扯起来，小象放进嘴里也没嚼几下就吞下去。只是它自己却一点都不会动鼻子的，任凭王川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它就会等着吃。这哪是猛犸象啊，猛犸大爷也不过如此。

　　　　溪边各种水草杂草混生。王川心里抱怨着，拔草时手还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是某种尖锐的草籽，随手拍掉，掉落半空中时候瞄了一眼，才发现被拍下去的是几颗秕谷。

　　　　水稻这种东西，太江流域自古就有分布。后世的袁大专家在做杂交实验的时候，还曾来过这附近寻找野生稻种。王川知道这附近应该就有水稻的分布，只是从不敢奢望会找到这种宝贝。

　　　　他哈哈怪笑着，再也顾不上拔草喂小象了，一头扎入杂草丛中，寻找起谷子来。稻谷成熟后极易脱粒，只会在枝头上留下秕谷。草木枯黄后，又经过鸟兽肆虐，能找到的谷子不多。

　　　　王川在草根上寻找了半天，又向前翻找了好大一片地方，也不过找到了几十颗饱满的谷子。但这已经让他觉得满足了。天下事不可能尽善尽美。有这几十颗种子，只要进过三五年翻种，就可以大面积的种植养活不少人了。或者，既然知道了这些地方有谷子，此后入秋再来搜寻几回种子，说不定二三年后就有足够的种子大范围种植了呢。

　　　　等着吃草根的小象好奇地看着王川怪笑忙活，看他一点点翻出草籽来，用长鼻子在王川手上嗅了嗅，王川却飞快的把手握紧了。

　　　　小象不喜欢这种扎嘴的东西，也不介意王川不给它吃。不过旁边有不少这种气味的东西。它顺着这种气味走到一棵有松鼠洞的枯树旁，用鼻子勾住了树枝把枯树的一边撕开了，树洞中便哗哗的流出不少这种草籽来。

　　　　王川知道象的嗅觉极为灵敏，它们的智商也不低，不过小象的这番作为，还是让他大大的震惊了一把。这是那只连草在自己脚下都不会拔出来吃的傻象？它居然知道帮人寻找东西？

　　　　王川觉得他爱死这只象了。松鼠洞里流出来的稻谷虽然混着各种坚果草籽，但里面的谷子何止千百颗？王川飞快地脱下衣服，把地上和留在洞里的草籽谷子坚果全都装了起来。然后抱着小象的头狠狠亲了一口。

　　　　功臣不能亏待，这就给你拔最鲜嫩的草根。

　　　　小象吃了不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