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都在兜里揣- 第36部分

挂了电话，王珂深吸一口气，一股子尿骚味钻进了他的鼻孔。原来就在这条东西路上再往西一点点，不到四五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公共厕所。王珂有点克制不住自己，嘴巴张了张，就想破口大骂，骂那些不注意公共卫生的人，上完厕所之后不知道冲刷干净。

他承认他自己现在心绪有点乱，心情很复杂，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是蒋亮干的？真的是他吗？那个大嗓门蒋亮？……也或许是重名重姓，凑巧又都在河东大学吧。

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好歹的感觉自己的心不在跳得那么厉害了，他手里拿着的苹果手机接到了一条彩信。

是焦静翡发的，发过来的是一张视频截图。

截图之中，一个男子皱着眉头，愤怒的撑在网吧的电脑前面，望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满脸上写满了不甘。

……

“小珂，姐姐给你发的彩信收到了吗？”

焦静翡的电话在半分钟之后打了过来。

王珂的目光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的截图上挪开，木然的接起了电话，说：“收到了。”

焦静翡明显察觉到了王珂口气之中的淡淡疲惫，答案不言而喻，一切都不幸言中了。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问道：“小珂，这件事情你考虑怎么办？”

“我自己来处理吧。”

王珂呵呵笑了笑，说：“他刚刚就和我在一起，现在应该正等着我回去喝酒。”

这也是焦静翡没有想到的：“这样啊？小珂，姐姐说句话，你自己斟酌。蒋亮这个孩子虽然我不熟悉，不过去年他家出事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我觉得这个孩子本质应该不坏，也或许真的是有什么苦衷。你处理这个事，最好能慎重一点。”

“姐姐放心吧。”

王珂挂了电话，慢慢走回了活鱼馆。

人为什么都愿意被蒙在鼓里，有些事情也不愿意知道真相？王珂现在是明白了，背叛，身边朋友的背叛实在是太伤人的一件事情。

梅玫和四个女孩还有李大猥琐一宿舍四个男生吵吵闹闹的喝起酒来了，大家似乎在玩猜拳，正在起哄罚钱高喝酒。费友友和蒋亮倒是也在看戏，只是明显情绪不高。费友友是因为刚刚给蒋亮打得那两个电话，他觉得蒋亮太过分了。他们俩现在合伙卖顶呱刮，日子的确也过得不好，但是同甘共苦这么几个月下来，一直也挺好的，怎么也想不到蒋亮会在电话里对自己态度那么恶劣。

费友友几乎无法理解蒋亮今晚上的一些表现，他觉得，作为朋友，作为同学，作为合伙人，蒋亮做得太过了。

“怎么不喝酒？”

王珂给自己慢慢的倒了一杯，给费友友和蒋亮都碰了一下，说：“他们玩他们的，咱们不愿掺和，咱们就喝自己的。”

他带头一饮而尽，费友友第二个，蒋亮犹豫了一下，也全喝光了。

却听五个女孩子一阵欢呼，原来钱高一直墨迹着不喝，最终五个女孩子成功的使用你一言我一语的车轮战术，挤兑的他最终也是一饮而尽。大家都为自己的成绩叫好呢。

“回来了？”

梅玫把心思从钱高的酒杯上收回来，用胳膊碰了碰正在倒酒的王珂：“静翡姐姐打电话说什么？是不是查到什么线索了？”

王珂点点头，集中精力，盯着手里的酒杯：“静翡姐姐说已经查到给我妈打电话那个骗子的身份了，嗯，连照片都有。”

却听“咣当”一声，却是蒋亮拿在手里的酒杯摔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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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为什么

酒杯摔在了桌上，顺着桌面滚动了一下，最终掉在了地上。

就被从桌面上摔落的过程中，王珂伸手去接，想要把酒杯抓在手里，可是却没有抓住。

在把大家伙都吓了一跳的一声“咣当”之后，又是一声清脆的“啪啦”，酒杯粉碎的声音把蒋亮自己吓了一跳。

老板娘听见了这边的声音，看在满桌子菜的份上，连忙说：“不要紧不要紧，没扎着吧？我再给你们换个杯子。”

蒋亮脸色十分难看，说：“不用了。”

他微低着头颅，说：“不好意思，让大家扫兴了，今天我实在太累了，可能本来就不该来这里掺和。你们喝吧，我先回去了。”

费友友愤怒的一摔筷子，说：“蒋亮你什么意思？要是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就明说，干嘛对我不冷不热的，还让大家伙这么为难？人家王珂好心好意请你来喝个酒，你看看你都闹的什么事啊？”

蒋亮看看费友友，嘴角上翘起一丝淡淡的苦涩，说：“友友，我知道你对我挺好的，以前对我挺好，现在对我也很照顾，我不大懂事，有时候总拿你出出气，撒撒邪火，你别往心里去，是我对不起你。”

这话说得极其沉重了，满桌子的人都关注着他，想不明白就摔了一个杯子的事，怎么引得他说出这些来。

费友友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来就老实，刚才感觉蒋亮有些过分，这才把一些话说出了口，现在见蒋亮居然说得如此郑重，只觉自己刚才似乎是说的太过了，连忙说：“蒋亮，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心情不好，带动的我也很烦躁，其实咱俩那么多年同学，谁还不了解谁？没事，你别胡思乱想的。”

蒋亮微微点头，说：“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他抬头看看大家，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只是在王珂的身上转过的时候，略显匆忙和躲闪，说了一句：“真的心情不好，你们继续喝吧，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他站了起来，转身要走，费友友说：“蒋亮，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难得大家盛情，你好好跟大家伙一块儿喝点。”

蒋亮迈出第一步去，听见王珂说道：“梅玫，咱俩和蒋亮一起走走吧。”

他回头望着王珂，说：“谢谢你，王珂，以前给你添麻烦了。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喜欢喝太多酒。”

王珂站起身来，说：“今晚的主角应该是李大维、钱高、毛大力、邢玉森四位男同学，还有向傲雪、万宝宝、刘莉莉、商海樱四位女同学，费友友代表我们提前离席的三位，陪着大家伙吃好，喝好，玩好！吃完没事，带着大家伙去KTV嚎两嗓子。”

俏皮的向傲雪不干了，扯着梅玫的胳膊说：“梅玫，你看看你家王珂，请我们唱歌就请我们唱歌吧，还刺挠我们说是嚎两嗓子。”

梅玫嘿嘿笑着说：“他自己唱歌跟嚎一样，以为别人唱歌也是嚎。甭搭理他！”他看出来这一会儿王珂情绪有点不大对，没有动手。

王珂掏出来：“今晚这顿算我的，回头你们一帮小子们得给我请回来哈！”

给在座各位道个别，王珂拉着梅玫的手来到蒋亮身边，说：“走吧，我们俩陪你走走。”

天空阴沉沉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城市的霓虹灯映照之下，整个天空乌压压一片，似乎是层层乌云在上面翻滚着。

从这条小吃街上走出去，继续往东走就到了河大北路，顺着河大北路再走一小段，就到了河东大学的北门口，也就快到蒋亮和费友友租住的那个地方了。

三个人一路走，谁也不说话，一直走到河东大学的北门口，王珂才说：“蒋亮，这么早回去你也睡不着，跟我们俩去校园里走走转转，找个地坐会儿休息休息怎么样？”

蒋亮点点头，没有说话。

河东大学北门口进去，不远处就是一片小树林，那里是晚上情侣拍拖的圣地，一到了晚上，一对对的小情侣聚集在里面，乌压压一片，一把土撒进去，至少能迷了十对情侣的眼。但再往前走，却是一个小操场，广场上灯光通透，广场东半部分的篮球架下总会有一些体育爱好者们练球。至于西侧的足球场上，却没几个人。

今天晚上的足球上，准确的说，是没有人。

“梅玫啊，你去那边看看打篮球的，我看那几个学弟打得不错，缺个喝彩的，你去给充个数呗。”

在梅玫高高撅起的嘴巴面前，王珂毫不客气的发出了把她支走的呼声。不过梅玫最让人喜欢的一点就在于，平时胡闹她能跟着胡闹，一看王珂真的郑重其事起来，她也能老老实实乖乖的听话。

看着梅玫蹦蹦跳跳的跑去看打篮球的了，王珂挥挥手，和蒋亮都在足球场上坐了下来。

王珂坐的位置背后就是一个足球门，坐下之后，身子往后一靠，就倚在了门柱上。

蒋亮坐在他的身边，也是往后一靠，缓缓的躺了下去。

“知道了？”

过了好半晌，蒋亮开口说：“王珂，谢谢你，没在那么多人面前把这事说出来。”

王珂苦笑了一下，问他：“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给我打电话的静翡姐姐是历上区刑警大队的，她跟我说并不是每个坏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有很多人都是情非得已，我相信。”

王珂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完全靠在门柱上，说：“咱们以前不认识，但是我也没听说同一年级里，谁谁谁经常的做点什么坏事，你蒋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相信我的感觉，你说你要是跟人打架了，或者是纠缠哪里哪里的小姑娘，我相信；但是要说你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大很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蒋亮笑了笑，说：“没什么不敢相信的，做了就是做了。”

王珂再一次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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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吹落一滴伤心的泪

“为什么？”

王珂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自问我这个人内心很无耻很猥琐，很坏，但是胆子小的可怜，看见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我都绕着走，不敢生事，不敢惹麻烦。后来毕业了，四处找工作，也经常是被人数落一顿，打击一下信心，就老老实实的回到宿舍啃馒头，不跟任何人争任何东西。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你……”

他扭头看看蒋亮，又说：“我妈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一听见一点点不好的消息，就失眠睡不着，吃不下饭，就得犯偏头疼，弄不好还会犯胃病。你说你要真是看我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教训我一顿，打我个头破血流，蒋亮，我告诉你，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妈打电话，吓唬我妈呢？”

越说越气，王珂恨恨的说：“老实说，我妈刚给我打通电话说这个事的时候，我恨不能抓住你，直接掐死你！”

蒋亮明显有所触动，问了一句：“阿姨没事吧？”

王珂稍稍松了口气，说：“我要再晚一天接我妈电话，我妈可能就病了。”

“那就好……”

“好个屁啊！”

王珂瞪着他说：“刑警大队要来逮你，爷没让他们来，你抓紧时间给我交代清楚，到底咋回事，不然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来抓人！”

蒋亮笑了：“打吧，让他们来抓我吧，我自己也知道，我是罪有应得，没关系，都是应该的。你也放心，我绝对不会跑的，我就在这里等着警察来抓我。”

他这个态度激怒了王珂。

王珂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脚踢他身上，怒道：“我靠！你混蛋！你心里琢磨什么呢？你不明白我其实已经看开了，反正也没出什么事，我已经不准备再追究这个事情了，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什么事都没有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个觉，明天咱们还是朋友！说说为什么你能死啊？啊？”

蒋亮也从地上跳起来，等着王珂说：“我就是不说，你让他们抓我好了！”

他个子比王珂高，现在，弓着后背，身子前倾，双臂向后微翘，伸着头瞪着大眼死死盯着王珂，一副很凶的样子，放在平时，王珂可能直接就腿软了。

现在，王珂却一巴掌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厉声吼道：“你也有妈！你想让你妈伤心吗？”

“……我妈，死了……给你妈打电话的前一天死的……”

王珂的厉吼吸引了梅玫的注意。

她一直都在留意着这边的情况，王珂出去接了焦静翡的电话回来就有点怪怪的，后来一定跟着蒋亮离开酒桌更是有点莫名其妙，到了最后，王珂一定要把梅玫知道这边来看篮球，梅玫也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王珂有时候的确是很牛的，但是真实论正常的打架，王珂简直堪称手无缚鸡之力。而现在和王珂独处的蒋亮不一样，这个家伙人高马大，别看也不胖，但是胜在有肌肉；梅玫十分担心两个人一旦起什么冲突，蒋亮再把王珂揍一顿。

梅玫做好了准备，一看情势不妙，立刻冲过来帮忙；她好歹是国家安全局受过正规训练的，打起架来虽说不一定很强，但是寻常人等在她手底下，还不在话下。

“他要敢动王珂一手指头，姐弄死他！”

梅玫一直抱着这个心思，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篮球练习。倒是打篮球的三四个男生看见居然有女观众围观，个个使出浑身解数，能投3分的绝对不投2分，能打篮板的绝对不玩走步，几个打了鸡血一样的小男生浑然没有注意这位女观众心不在焉的，一直在关注着背后足球场那边的动向。

王珂这一吼，梅玫以为出了什么事，骤然回头，小腿上的肌肉都绷直了，随时都将发力跑回去。

她的目光投射过去，一阵冷风也平地而起。

吹落了蒋亮脸上一滴伤心的泪。

根据一年前蒋亮的家庭条件来说，蒋亮毕业之后，本不应该出现在街头以卖顶呱刮为生。

一年前，他的妈妈是一家幼儿园的资深教师，他的爸爸则是南济市经济开发区的一位中层领导。

当时蒋亮爸爸被人匿名举报有严重的贪污受贿问题，蒋亮爸爸思量着自己在劫难逃，偷偷给蒋亮妈妈和蒋亮留下一大笔钱，偷渡出海，准备去外国避避风头，结果十分不幸的是，遭遇了强台风，船毁人亡。

蒋亮妈妈对蒋亮爸爸的事情以前一概不知，得到噩耗之后，死活不相信是真的，天天去检察院上访，要求检察院还蒋亮爸爸一个清白，结果把自己原来的工作也丢掉了。

后来，南济市检察院查实了蒋亮爸爸贪污受贿渎职等等一系列的违法违纪问题，并且开始追缴赃款，蒋亮家的房子、汽车以及所有的存款，包括蒋亮爸爸临走前偷偷藏在家里的钱全部被没收充公，蒋亮妈妈和蒋亮只好把家搬到了蒋亮爸爸原籍老家，南济市郊区的一个村庄里面。

当时蒋亮还在河东大学上学，即将面临最后一年的实习。那是第三学年最后一个学期的学期末，蒋亮还在想着怎么去联系一下爸爸以前的同事，看看能不能看在死去的爸爸的份上，照顾一下自己，给安排一个实习单位的时候，接到了公安局的通知，知道妈妈出事了。

原来，蒋亮妈妈搬回老家之后，工作丢失，家庭生活水准的大幅下降，加上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使得她的精神状态出现了紊乱的迹象，脑袋里的思维把现在的生活情况和以前的生活情况交织在了一起，并且将给村庄里的一些邻居们听。

没多久，大家都知道这个贪污犯的老婆生活的十分滋润，家财万贯。

大多数老百姓对这样的事情，无非存个观望最多就是鄙夷的态度，但是总有一些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之后动了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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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一失足

一天晚上，三名歹徒偷偷摸进了蒋亮家里，准备发点横财。结果，他们一时不慎，翻箱倒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