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让他带我们去吃好的。”
小花乖乖点头,她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还是一个天真的小丫头,加之头脑简单,不似玖儿一般资质聪颖,自然比玖儿十六岁的时候要逊色得多。
“唉——”陆瑾芸长长一声叹气,无意之间眼光一扫,朝着远处望去,便恍然看见了奇怪的一幕,一个秀美的女子抓着一个男子的手臂,一脸愤怒。
陆瑾芸定了定神,一把抓住小花的手臂,就冲出人群朝着前方跑去,那一男一女越来越近,陆瑾芸已经认出了那个男子便是今天偷她东西的那个人,一直紧盯着他,生怕他再次逃脱,同时加快脚步,迎上前去,一定要要回银两。
周围已经围上了几个人看热闹,女子一身桃红色衣裙,秀发飘逸,婉容娇媚,在这人群中极为显眼,她怒目瞪着手上捉住的男子,毫不客气,喝骂一声:“贼人,偷了东西还想跑,还不快快还来!”
男子被人逮个正着,却也没胆怯,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微笑,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两弯月牙,轻声道:“姑娘,我何时偷了你的东西,不要如此冤枉人。”
周围的群众有些是在赞叹女子的美貌,有些是跟着一唱一和的,纷纷为这个男子辩解。
“看他相貌堂堂,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就是就是,肯定是这位姑娘东西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才误以为是被他偷的。”
“嗯,我看也不像,长得多标志的小伙子,不像是个贼。”
“——”
第二卷 第三十章,巧合
直到陆瑾芸拉着小花,气冲冲的出现在人群边缘,拨开围观的群众,便过去与那窃贼对峙,怒目而视,将手往前方一摊,喝道:“把钱还给我!”
陆瑾芸一出现,更是“唰唰唰”的迎来了周围人的目光,多数是暗自叹道,这女子虽然穿得素雅许多,却清丽如出水芙蓉,仿佛脱离尘世,之前水红衣衫那女子都已觉得失了颜色。
只见那男子一怔,怕是后背已滴下了冷汗,眼光在陆瑾芸和另一女子之间巡回,眼见两个绝世女子满面愤怒,嘴里发出“呃——”的声音,便无奈的扫视周围,眼神忽而浮游不定,但还是满面微笑,伸手挠着后脑勺,发出“嘿嘿——”的笑声。
周围群众便炸开了锅,惊讶之余,态度骤然转变,纷纷认定这男子是个窃贼了。
水红衣衫的女子见了陆瑾芸却是眉间闪过一丝诧异,伸出玉指指了指陆瑾芸,讶然道:“是你——”
陆瑾芸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容貌确实出众,但这竟是她曾经见过的一个人,她吃了一惊,面上却显露出些羞愧,也说了同样一句话:“是你——”
因为修炼而记忆增强,这般模样貌,更是让陆瑾芸印象深刻的,这就是那日水潭下和云轻辰一起的叶浣纱,此刻如此窘迫之时,竟然这般巧合相遇。
叶浣纱惊诧之余,便“哼”了一声,转头瞪着那小偷,手自腰间一抽,拿出一根金色绳索,便将小偷的双手绑到一起,还道:“铁证如山,你还不承认,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偷尴尬一笑,却没有挣扎,乖乖被叶浣纱绑上,周围群众看他的眼神都变作了鄙视,渐渐散了开去。
叶浣纱绑好了小偷,才牵着绳索朝陆瑾芸走来,先是对她点头莞尔一笑,无意间瞟了一眼陆瑾芸肩上趴着的雪白狐狸,问道:“陆姑娘怎会到了这里。”
陆瑾芸尽有些遇到故人的感觉,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我是同众位师姐走散了,流落至此。”
叶浣纱浅笑着,却过去抓过陆瑾芸的手臂,澄澈的双眸与她对视,笑道:“那去我的住处再说吧,或许,我可助你寻得贵派师姐。”
陆瑾芸也没推辞,瞟了一眼小偷,她的钱还都在那小偷的身上,也只能如此,便点了点头,虽然窘困,但并没失了风貌,答道:“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叶浣纱转头瞪了一眼那小偷,念了一句:“这是本姑娘的‘流萤’索,别想跑,不然自讨苦吃。”
小偷一听“流萤”索时,先是眉间一颤,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随后“呵”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喃喃道:“唉,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叶浣纱哪里会搭理她,转头便领着陆瑾芸和小花朝前走去,而被当做小偷的男子手被绳索绑着双手,拖着走在后面,就似拖的牛马一般,街边之人见了都是指指点点,可他却满面春风,毫不在意。
不多时,几人便走到了街口的一家酒楼外,这店门之外便是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待踏进店里,陆瑾芸更是一惊,心里默默念道,要住这家酒楼少说也得百八十两,就她那几锭碎银,人家都不会让她踏进门。
叶浣纱一进去,便直奔柜台,柜台上掌柜笑脸相迎,叶浣纱倒是镇定自如,吩咐道:“给这二位姑娘来两间上房。”
掌柜看了看几人,“嘿嘿”一笑,答道:“好,好,客官稍等。”随后看了一眼身后被绑着的小偷,道:“那这位公子?”
叶浣纱白了小偷一眼,对掌柜道:“什么公子啊,这只是个毛贼,不必理会。”
“哦哦哦。”掌柜连连应答。
那小偷却不乐意了,满脸笑意的将被困着的双手放到柜台上面,挤着眉毛看着柜台里方的掌柜,笑容灿烂,道:“掌柜的,也给我来间上房。”
掌柜立即冷眼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小毛贼还想要上房,想得美。”
小偷眼神炯炯,笑道:“怎么,谁说贼就不能要上房啦?不然你店里少了什么东西可别找我。”
“你——”掌柜手颤抖着指着他,道:“你还敢威胁我!”
叶浣纱瞪了小偷两眼,吩咐了掌柜上菜,便拖着他上楼吃饭,临走小偷还朝着掌柜挤了挤眉毛,害得掌柜又气又恼,抖着手指着他咬牙切齿。
陆瑾芸也跟在后面,此时她就想等有机会把银两从小偷身上要回来,这样身无分文的,她一个人倒是无所谓,有个小花跟着,实在是无银两就前路难行。
却不料,小偷此时在他旁边,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笑道:“你好歹也是修道之人,怎就这么穷呢。”
陆瑾芸被人正中下怀,也没想为什么那人会知道他是修道之人,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修道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
小偷“呵”的一笑,点点头道:“好,那你的钱归我了。”
陆瑾芸立即皱眉,朝他摊手,但却瞟了一眼前方的叶浣纱,怕她看到了,所以轻声道:“把钱还我!”
小偷看了她两眼,被这眼光瞪着,他却面色如常,笑道:“既然是身外之物,还给你干嘛。你那点碎银子,我早就赏给街边乞丐了。”
“你——”陆瑾芸无话可说,但迅速深吸一口气,追上了前方的叶浣纱。
楼上的装饰却比楼下要素雅得多,墙上多挂有水墨丹青画幅,给人古色古香之感,人也相对较少,就那两三桌人在吃饭,想必是价格不菲,叶浣纱带着几人找了一处桌子坐下,陆瑾芸便也示意小花就坐。
小偷也找了个椅子准备就坐,却不料叶浣纱朝着绳索轻轻一点,绳索泛起金光,竟然如同一条小蛇,缓缓将小偷缠绕起来,越缠越密,小偷怔怔的看着,不多时便缠做了一个金色蚕茧,只剩脑袋在外头。
陆瑾芸憋不住“扑哧”一笑,这模样还真是滑稽。
小偷无奈一笑,道:“叶姑娘,你也不用这么狠心吧。”
叶浣纱瞥了一眼,果断不理会,便朝着陆瑾芸道:“陆姑娘,你是玉净门之人,怎么到了这天南地北的乌昌城了。”
陆瑾芸同叶浣纱并排而坐,浅浅笑了笑,姿态还有几分娴雅,道:“其实我也是奉了师门之命,几日前到了习田镇的,却不料期间变化多般,与师姐们走散了。”
“啊?”叶浣纱听了习田镇,一脸诧异,追问道:“那你可有遇到我灵机谷的众位师兄?”
陆瑾芸早就料到叶浣纱会问,故作无知,将信将疑的目光看着叶浣纱,道:“遇是遇到了,不过,叶姑娘也是灵机谷的?”
叶浣纱重重的一点头,不难看出她玉面上是惊喜的神色,为了让陆瑾芸安心,她伸手自腰间掏出一块碧绿色的牌子,上面精雕细刻着一个“灵”字,摆到陆瑾芸面前,道:“这是我灵机谷的令牌,姑娘尽可放心,其实,我此次便是来找众位师兄的,你可知道他们的去向?”
陆瑾芸看了一眼令牌,木然摇头,撇嘴道:“不知,我玉净门诸位师姐便是同你灵机谷众仙友一同离去的,却不知去向,我也在寻找。”
叶浣纱叹气一声,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却马上又问:“那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陆瑾芸看了看叶浣纱,便又回头看一眼那个被捆成粽子的小偷,小偷还朝他得意的笑了笑。
叶浣纱便已明白她的意思,水红色衣袖一挥,身子金光泛起,金色围绕住了小偷的两只耳朵,随后道:“我已经将他听觉封锁,他已听不见我们讲话了,姑娘放心讲吧。”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令牌
叶浣纱在幽兰谷当日,是同云轻辰一起的,陆瑾芸自然不会多做怀疑,她点了点头,便将几人去了九坈山的事情告诉了叶浣纱,随后她被掳走又遇见了云轻辰也告诉了叶浣纱,只是没说摘星村发生得血腥事件,因为,这事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开口,想想都觉得心口生疼。
后来也说了她看了万浩留下的一封信,上面写了个“乌”字,所以她才找到这乌昌城来了。
菜肴早就上到了桌上,可陆瑾芸和叶浣纱都没动,只小花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吃着,到最后,陆瑾芸深深一吸气,目光涣散,呐呐道:“只是不知道你师兄云轻辰去了何处。”
叶浣纱对陆瑾芸的话是深信不疑,听到陆瑾芸与云轻辰独处之时,明显有些不悦,但细细观察陆瑾芸的面色,却始终没发现异常,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轻描淡写的将所遇的凶险事情讲述完毕。
最后,叶浣纱才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陆姑娘也不必担忧,我师兄定是被我爹唤走了,所以才一声不响离开的,这是常事,而万师兄他们,我们再慢慢寻找吧,既然他留了信让你来乌昌城,也算是指明了方向。”
陆瑾芸才又问:“那你又是怎么来了这乌昌城呢?”
叶浣纱捂嘴偷偷一笑,凑到陆瑾芸耳边轻声对她道:“其实,我也是偷跑出来的,我娘本是不准许我离开灵机谷。”
此时却听在一旁裹成了粽子的小偷“哈哈”一笑,扬声道:“留了一个‘乌’字便是说的乌昌城么?你怎么如此愚钝。”
陆瑾芸和叶浣纱听了都是一惊,不是明明堵住他的耳朵了,怎么他还能听见二人的谈话,当下悚然起身,过去将他围住,叶浣纱诧然道:“怎么你能听见我二人说话!”
小偷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道:“你的绳子不听你话,没将我耳朵堵住,这怎能怪我。”
叶浣纱暗道不好,就想出手一探虚实,见小偷又道:“姑娘还是莫要出手,误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
陆瑾芸在一旁站着,见这小偷可笑,面色不变,却是出言讥讽道:“定是说话蒙骗我二人,想让叶姑娘放了你,谁会和你这毛贼是自己人。”
小偷也迎合着一笑,对着陆瑾芸下巴一扬,嘲讽道:“你以为我想和你这穷鬼做自己人么。”
陆瑾芸顿时哑口无言,她可不是穷,她这是无财一身轻好不,不屑于在黄金钱财里面扎堆,和这小偷也说不清楚,不过,陆瑾芸此番也是感受到了不为钱财担忧的好处。
陆瑾芸不再理会,反而心平气和,脸上挤出甜美的微笑,盯着他,和颜悦色道:“我看,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你能从我们二人身上偷东西,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
小偷当下眼光栩栩,朝陆瑾芸挤着眉毛,幽幽道:“你是穷了点,不过,好像也不笨,我挺喜欢你,若是想知道我是谁,自己看吧。”
“看什么?”陆瑾芸和叶浣纱异口同声问。
小偷眼睛朝下看来了一眼,眼光又回到了陆瑾芸身上,道:“咯,叶姑娘的灵机谷令牌,我也有一个。”
叶浣纱一听,脸色煞变,转头看向陆瑾芸,见陆瑾芸也是一脸惊讶,她果断衣袖一挥,那困在小偷身上的绳子立即像失去了生命,一松,散落到地上,接着一跃回到了叶浣纱手里。
随后叶浣纱走了过去,与小偷对视一眼,便看了看腰上,果然系着一块碧玉牌子,她伸手一扯,拿到手中翻来覆去的查看,姗姗走到陆瑾芸面前,面色极为难看,道:“是货真价实的灵机谷令牌。”
小偷没了限制,立即过去桌边坐着,拿起筷子便吃起菜,毫不客气。
陆瑾芸眉头稍皱,看了眼那小偷,道:“不要轻易相信此人,定然是他遇见了灵机谷的道友,顺手偷来的。”
小偷听见了陆瑾芸说话,便嘟嚷着道:“这个我可偷不了,叶姑娘应该清楚。”
叶浣纱朝着陆瑾芸点点头,一脸严肃道:“嗯,令牌上有禁咒,除非我灵机谷之人自愿,否则谁也拿不走。”随后他走到那小偷跟前,但面上多了些敬意,道:“敢问尊驾,不知这令牌是谁给你的。”
小偷拿着筷子,嘴里还在嚼菜,抬头看着叶浣纱,一笑便是一双眼睛眯成缝,脸上两颗豆大的酒窝,道:“我说是你娘,你信不?”
叶浣纱眉头一皱,埋下了头,竟然也相信了那小偷的话,这让陆瑾芸很不能理解,一脸狐疑过去问道:“怎么,你还真相信是你娘给的么?”
叶浣纱没回答陆瑾芸,朝着坐着吃菜的小偷抱拳拜了拜,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陆瑾芸听了便是一怔,心中对叶浣纱突然的转变十分不理解,但她也知道,叶浣纱是个聪明人,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之前说了那么久的话也渴了,她转身坐到桌子边埋头喝水。
小偷没有回头看这叶浣纱,一边吃东西,一边声音懒散,浅浅道了一句:“在下乌冢派风小满——”
“噗——”重重的一声,随后传来坐在桌边喝水的陆瑾芸“咳咳”不停,便是被这茶水呛到了,而且呛得不轻,怕是这个世上只有她听了这个名字才会觉得奇怪。
风小满、叶浣纱和小花同时扭头怔怔的看着陆瑾芸,为她的行为似乎很疑惑,就见她侧着脸不停咳嗽,待转头回来时面上已经涨红。
陆瑾芸喘着粗气,抚着胸口,咳嗽已然缓解,便发现了这三人异样的眼光,顿时头皮发麻,脸颊微热,吞吞吐吐解释道:“那个,这水好烫,呵呵——”
风小满听后便又展颜而笑,继续夹菜。
随后叶浣纱才想起风小满说的话,突地为之一震,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确认道:“你真是乌冢派的风小满?”
风小满点点头,侧脸道:“不错,正是在下。”
叶浣纱疑惑的看着风小满,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做起俗世小偷的勾当,嘴角露出笑意,道:“早闻风小满乃是乌冢派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怎会在街边行窃,你让我如何信你。”
风小满神态怡然,笑道:“长得我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自然是风小满。”
“噗嗤”这一阵阴笑,便是陆瑾芸忍不住发出来的,连小花见了陆瑾芸的样子,也在一旁窃笑,她虽然不知陆瑾芸在笑什么,但笑得这么开心一定是好事。
自摘星村命案直至今日,已是整整六日,这六日里陆瑾芸无不带着摘星村的恶梦生活,还从未如此欢笑过,也算是难得的笑容,不知她是笑神经突然发达了还是为何。
风小满满脸笑容看着陆瑾芸,道:“有什么好笑的。”
陆瑾芸才吸了一口气,努力憋住,一个劲儿摇头,其实她才不信这个风小满的身份,必定是冒牌货。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