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在那边撇着嘴说,“师父偏心,这么长时间一次都不曾夸奖徒儿。”
大师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混账东西,你有何值得我夸奖的?!”
了得一吐舌头,不说话了。
云月说,“大师兄,我有一事请教。”
“但说无妨。”
“这‘通’字,我一直在思索,但始终不得其解,还请大师兄指点。”云月躬身请求。
“我估计这‘通’字你也想不到,其实‘通’字说简单也非常简单,我说在挑水中有,我自己也想不到,但师父曾经讲过,‘通想万物,万物皆通’,通即是变化,不论是学武还是处世,要以变化之心去观察、体会,才能有更高的境界。道理很深,说来惭愧,我也只是悟得些皮毛。”
“嗯,我回去慢慢体会,听来确实深奥难懂。”
云月接着说,“大师兄今日打算教我武功了?”
“尚早。你的臂力和腿力已适应练武,但掌力和脚力还属稚嫩。”
“那掌力和脚力该如何练习?请大师兄明示。”云月问道。
“这个方法唯一,没有捷径。练掌力可锤铁砂和劈木材,练脚力可踢木桩和踹树干,方法虽糙,但却有实效。前院的练武场里这些东西都有,可以去那里练习。”
“是,我明白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了得看着云月的背影,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虽然云月的努力让他觉得很有压力,但又觉得云月很可怜,小小年纪便要承受如此深重的心结。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又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散漫,自己的状况尚不比云月好太多,连父母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无须提报仇不报仇了。
也许活着,那为什么把自己抛弃到荒郊野外的乱坟岗?如果离开人世,那到底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病死?意外?被人杀害?……
这段时间了得受到的触动很大,也开始想自己的现在和未来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求上进。
尽管师父那么用心地教授自己功夫,但自己并未真正用心投入,所以进步才如此之慢,难怪师父从来不曾夸奖自己。想到此,了得使劲睁大眼睛,咬咬牙,也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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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云月露天赋
第二天,云月来到前院的练武场,开始练习掌力和脚力,刚开始众师兄都以为云月只是个小孩子,心血来潮,来玩耍的。
但两天过去,大家都信服了云月这个小家伙。
练习了两天,云月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脚上的伤情大家看不见,但鞋已经踢坏了。
大家刚开始还逗弄云月,两三天之后,都不跟云月说了,不忍心打扰云月,认真的表情和坚毅的眼神,令众师兄不敢靠近。
三十天时间,短短三十天时间,云月手掌上的伤恢复了,脚也不疼了。
算算日子,云月觉得差不多了,三个月之约仅剩一个月。
晚上,云月到后门外找大师兄,云月本想给大师兄展示自己训练的成果,大师兄一摆手,说:“不必了,我看到了你练习的效果,虽然离真正的拳脚功夫要求的程度还有很大差距,但开始练武,应该足够。”
然后,大师兄把手伸到怀里,取出轩辕霹雳掌的手抄本递给云月,接着说,“这个你先留下,练功的时候对照着记,我先给你演示一下轩辕霹雳掌的整套掌法,你先看一遍,有一个大体的了解就可以了。”
“好,多谢大师兄。”云月说。
只见大师兄双腿两侧分开,扎稳马步,双掌合十,摆出敬佛朝拜的姿势,开始演示整套掌法。
为了让云月看清楚,大师兄故意将招式放慢。整套掌法练完,转身对云月说,“这套掌法看似为武功入门级招式,但其中变幻无穷,‘通’至一定境界,此掌法变化莫测、威力无比,绝对称得上一门绝世武功。”
云月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平和地对大师兄说,“刚刚云月还没有完全记住,能否请大师兄再为云月演练一遍。”
“哈哈,云月师弟莫急,武功招式要一招一招地学,接下来,我陪你拆招练习。”大师兄温和地说。
云月摇摇头,说:“那倒不必,大师兄再练一遍即可,接下来云月自会练习。”
大师兄觉得眼前的小师弟确实很有意思,长得非常俊俏,眼圈一个黑一个红。此刻的脸上非常认真、非常严肃,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没办法,拗不过这个小家伙,大师兄于是摆开架势,又练了一遍,这一次比刚刚稍微快了一点儿。
收招之后,大师兄看看云月,以为云月会妥协,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招一招地学,但没想到,云月道了一声谢,又道了一声别,就回去了。
大师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搞不明白这个小孩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了得在一旁看着,但并没有停下自己的练习,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认真的练习、琢磨,努力改正自己在招式上的不足,然后在演练下一个招式之前,认真思索对方可能的出招而加以破解。
了得,也终于开始认真了。
云月回到房间,先闭着眼睛把轩辕霹雳掌的所有招式回忆了一遍,包括大师兄出掌的力道和位置,出招、收招的时机……这些所有的细节,云月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之后,对照着掌法手抄本又认真的看了几遍,基本已经全部记在心里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膳,云月没有‘扔’鱼,而是简单闭目养神之后,边回忆着边用手比划,相当于自己教自己。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云月已经能够把所有招式都演练出来了。
距离跟了得比试,还剩十天时间,云月心里有些着急了。
这天晚上,云月又来到后门外,刚走到后门外,忽然抬头看见了得飞到半空,三丈多高,然后还没等下落,在空中横移了有五尺多远,外侧踢腿。
云月看得很清楚,并不是像之前挑水时候那样用了气力,而是单纯的靠力量和速度。
云月心里犯嘀咕了,感觉没过几天,了得好像大变样了,武功进步不说,性情也发生了变化似的。
云月不知道为什么,就全当是要跟自己比试高低,不想输罢了。
云月也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输。
来到门外,大师兄走过来,询问云月,“练得如何啊?”
尽管面带笑容,大师兄心里也是有意用挖苦、挑逗地语气,要气气云月,以为云月自己在院子里练两天就得乖乖回来,跟自己练习了。可大师兄的脸平素要么阴沉沉,要么特别死板,毫无表情,偶尔这么表情流露,看着有些别扭。
云月不敢抬头,低头答道,“自觉已差不多了。”
大师兄相当意外,随口说到,“那你演练一下,我看看。”
“好,那我献丑了。”
云月说着,扎稳马步,拜佛朝天,一招一式一点儿不差的练完,力道、方位、时机,都刚刚好。
大师兄心中暗叹,“师父所言当真不假啊,我这个小师弟当真武学奇才,绝顶聪慧,过目强记,融会贯通,确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武林至尊。”
了得在一旁停止了练习,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自己辛苦练习了两年有余的掌法,眼前比自己还小很多的小孩儿,竟然仅仅十几天天就能够有如此程度,而且是几乎完全靠自己的理解来练的,心中难免有些懊恼。
大师兄点手叫了得,“过来,你也练习一遍。”
“是!”了得应声答道,拉开架势,也练了一遍轩辕霹雳掌法,一年和两天比起来,就算云月再怎么奇才、聪慧,也一定是有差距的。
了得近半年来,始终跟大师兄积累实战经验,招式虽看似相同,但其中的变化,即‘通’,是云月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达到的。
了得收招,云月边赞叹边鼓掌。
云月已经能够看出门道,也真心觉得了得比自己要练得好很多。于是对大师兄说,“云月前日起,越发觉得进步停滞,深思不得解,还请大师兄点拨。”
大师兄点点头,问云月:“师弟练习时可曾有过假想?即假想对手在对面,正跟自己过招,猜测对手的招数,然后打出自己应对的招数。”
云月摇摇头,“不曾有过。”
“那你回去可一试,从实战中得来的体会才能够最大程度激发武学的进步和成熟,如今没有实战,自己的假想实战,也大有裨益。”
“哦,云月领会了。”
说完,转身笑着对了得说,“距比试尚有十日,可要抓紧练习哦,手下败将?”
了得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上次二师兄有意偏袒,这次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云月没有继续答话,跟大师兄道了别,便转身回自己的屋子了。
倒在床上,云月脑袋里不断过着整个拳法的画面,对比着了得练习的整套拳法,在一招一式地寻找差距。
然后,又假想了一人打着同样的拳法跟自己对打,自己怎么出招化解,一个云月,一个假想敌,在云月的脑中几乎打了一整个晚上。不知到深夜何时,云月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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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正式比武日
次日清晨,云月将昨晚想象的一招一式,整整演练了一天。这一天,云月觉得收获很大,收获最大的是云月对这套掌法的理解,确实像大师兄所说,此套掌法并不在于一招一式,而在于招与招之间的衔接变化,将几个招数连续或者衔接着使用,能够发挥不一般的效果。
云月正在练着,忽闻墙上有人鼓掌叫好。
云月吓了一跳,侧目观瞧,墙上不是旁人,正是几天前匆匆离寺的二师兄。
说不明白为什么,云月跟二师兄特别亲近,见到二师兄也觉得特别亲切,。这几日没见二师兄,云月心里确实非常想念,今日见到二师兄突然回来了,兴奋之情泛滥于脸颊。
二师兄飞身从墙上下来,云月急忙跑过去,躬身施礼,还没等二师兄说话,云月便急忙说道,“请二师兄教我那天的‘镖法’,如何将树干切断的?太厉害了。”
“好好,我教你,不过得等你完成师父要求你的任务的,才行。不过,刚刚你的拳法?谁教你的?”二师兄问。
“大师兄啊,难道二师兄也会吗?”云月反问。
“恩。虽然没有大师兄那么强,也略懂一二。我觉得你练得稍微差点儿……”二师兄说。
听了这话,云月眼睛瞪得更大了,巴不得有人给他多提意见呢。急忙问道,“差哪儿,差哪儿了?请二师兄明示。”
“毫无攻击性,毫无即战力。”二师兄如是说。
“那要如何获得?”
“你有假想敌,但假想敌太过温柔,一招一式都存在非常明显的漏洞。这样吧,我来陪你练几个回合。”二师兄说。
“那太好了!”
于是云月跳到对面,拉开架势,嘴里还说着,“二师兄,拳脚无眼,您可留神。”
二师兄哈哈大笑,说:“该说这话的是我,我可不会让着你,放马过来吧。”
云月一个平跃,提掌便攻,速度非常快,掌风也相当强劲,二师兄不着急不着慌,还有空闲不住地点头表示赞许。
就在云月的掌心将要触及鼻尖的时候,二师兄一转身,绕道云月后身,由于云月攻得太猛,身子悬在半空,根本转不过身,二师兄从后面抬起左脚,一脚踹到云月的屁股蛋儿上,尽管没使什么劲儿,但怎奈二师兄的脚力太强,就算没使劲儿,也把云月踹飞起来了,重重地摔在墙角,趴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起来。
二师兄笑呵呵地问,“还练吗?”
云月眼眉紧锁,屁股上疼得直咧嘴,跟放了一块烧红的石炭相似,火烧火燎的。
云月这才看明白,原来二师兄是来真的,不是陪自己练功那么简单。
有心不练了,确实打不过二师兄,但转念又想,此等机会若错过,定不会再有下次,况且,距比试之约已时日无多,今日不练更待何时,反正二师兄不会将我打死,就是疼罢了。
想到这儿,云月没有答话,直奔二师兄就冲了上去,两个回合,又飞出去了,刚摔到地上,一轱辘身爬起来,又往上冲,就这样足足打了两个时辰,云月再也爬不起来了,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哪儿都疼,胳膊、腿、脚都不听使唤了。
二师兄走过来,蹲在他跟前,看着他,笑呵呵地说,“感觉咋样?”
云月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两侧的脸全都肿起来了,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
二师兄继续说,“无论是拳法还是掌法,一来在于‘通’和‘变’,二来在于‘稳’和‘静’,你现在,‘通变’有余,而‘稳静’不足。”
说着,把云月从地上拎起来,用手掌将身上的灰土拍了拍,也不管云月疼不疼,反正拍掉尘土算,拍得云月直叫唤。把云月拎到门口,直接站在门口扔到了床上,云月‘哎呦’一声,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然后二师兄便转身走了。
云月趴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但心里却在想着二师兄刚刚的话——‘通变’有余,而‘稳静’不足。
想了一会儿,云月脸上露出了笑容。刚一笑,又马上一咧嘴,嘴角流着血,脸也肿起来了,没有表情还好,一笑,钻心地疼。
云月就这样爬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云月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痛疼感已经不太明显。
来到铜镜前,脸上的肿还未消,仍然青一块紫一块的。
云月也顾不得自己的花脸了,洗漱完毕便奔向膳房,慌忙吃过早膳,便来到二师兄的房间,看见二师兄就往自己的院子里拽。
二师兄边跟着往院子里走,边问,“干什么?不用拽,我跟你走……”
“不干什么,继续打我!”
二师兄哈哈大笑,“昨天被揍的还不够是吗?”
“嗯,不够。今天继续揍!”
二师兄看着这个小师弟,满眼的喜爱。天赋秉异,勤奋好学,又经历过那般悲痛之事,让人不免怜爱。
对打了一整天,云月被打得比昨日还惨,别说吃饭,嘴肿得连说话都费劲。这回没用二师兄抱,因为二师兄扔那一下,更疼。云月用手当脚,自己一步一步地爬进屋里,爬到床上,趴床上,就不动了,跟死了一样。
一直到比武之前,每天,二师兄都陪云月对打。
云月不断为二师兄制造着惊讶,五天之后,二师兄不认真出招,就已经打不到云月了。七天之后,二师兄就必须得考虑怎么出防御的招数了……
对于马上要到来的比武,寺中人并不会觉得如何,但对于云月来说,却是人生的第一次比武,在云月心中的分量,非常重。
吃饭的时候云月并未见到了得,猜想了得可能先吃完去准备了。其实云月猜错了,了得根本就没吃饭,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调节心境呢。
对于了得来说,这也是人生的第一次比武,从襁褓时到寺中来,到孩提时在膳房混日子,整日挑水、劈材,再到从前年开始大师兄开始做他师父,教授他武功,他也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压力,武功比试,这在之前听着就很神奇的字眼,如今却实实在在将要发生在他的身上,紧张得他整晚都没睡着觉,更别提吃早膳了。肚子鼓鼓的,压根就没有饿的感觉。、
了得躲在屋子里,一分一秒地掐算着时间。
辰时将至,云月和了得同时行至后门处,彼此看了一眼,颇有大将惺惺相惜之感。同时推开后门,眼前的一幕让二人同时惊呆了,后退了好几步。
几乎所有的寺中人,都聚到了后门外,围成一个大圈,将广场部分让出来,中间圆圈内的条石地不仅仔细扫过,而且看着应该是用净水冲洗过,洁白锃亮,阳光一照,直刺双眼。
师父端坐在正对后门亭子下的石蹲上,空游和空利分立两旁。
云月和了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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