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凤点点头道:“‘我也知道那老儿靠不住,也布署了侦察之法,不过有沙强作眼线,自然是更好。”
说着他进了一家茶楼,直到楼上的一家雅座里,”费楚天愕然地道:“高兄,这儿是冷家庄的眼线。”
“我知道,为林光之死,我问过他们,他们也极力地否认下手,而且愿意帮我追凶。”
“高兄是打算跟他们合作吗?”
高人凤道:“我们的基本立场是相对的,不过在京师,他们却表示愿意和兄弟保持有限度的合作,尤其是在对付天府这一件事上,他们更是极力支持。”
费楚天脸有难色,正要开口说话,门口却有人来把。
高人凤叫到一边,低声向他说了一阵话。
高人凤在一盘茶的功夫后,又回到雅座中笑道:“冷家庄的眼线是比我们行,他们已探出沙标等人的下落!”
“在那里?”
“在沙家屯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中,是沙家屯的佃家们的居处,因为农田不多,佃户们也迁走了,空出了几间屋,那个村落很隐僻,背后靠着一座小山,前面再无通路,所以平常不会有人上那儿去,现在住着十几个人。”
“能确定是天府的来人吗?”
“应该差不多了,因为我们走后,沙龙就一个人悄悄地上那儿去了,沙强则被留在庆里暗沙金炎谈话。”
“冷家庄连这个都能探清楚。”
“这一点就不能不佩服人家,凡是与天府有关系的人,他们都设法塞进了耳目。”
“他们的神通倒是很广大。”
“其实也不算什么,天府以前的行为太嚣张了,凡事毫无顾忌,公然为之,人家是有心人,只要多用点心,慢慢地设法,摸到一点关系,就安插人进去。”
“那老弟跟他们合作,不是太危险了吗?”
高人凤道:“所以我要把王爷在京师所充置的人手都亮出相来,统筹指挥,因为这批人的身份都已在对方的眼中,无法再担任什么秘密任务了,我要另外再建立一个体系,重作一番布署。”
“高兄是否打算拔掉天府,取而代之呢?’”
“我倒没这个意思,天府的势力太大,遍及各地,也不是我能取代得了的,但京师一地,我绝不容他们插手胡闹,更不容他们跨到我头上,可是他们偏偏要找我的麻烦,像这次杀害林光…
“高兄准备如何对付天府来人?”
“杀!来一个杀一个,鸡犬不留,鼓尽杀绝。”
“高兄,这不太好吧!那太伤感情了。”
“没什么伤感情的,我早巳知会过,天府来人,必须向我报到,有什么需求或是准备作什么,必须先通过我,京师由我负责,我不能让他人擅自行动而破坏我的大局,他们不遵守这一条已然不对,杀害了我们这边的人,就更不可原谅了。”
“高兄!天府的本意并不是要跟你作对。”
“我知道,他们是向我示威,要我屈服。隶属于天府之下,但我这似天生不吃这一套,我研习惯行动受人约束,所以我要独当一面,自成局面。”
‘可是高兄和冷家庄合作……”
高人凤笑道:“我跟冷寒月取得某些程度的协议,互不侵犯,大家保持一个互容的局面。”
“他们会同意吗?他们主要的就是对付王爷。”
“这我知道,但那是朝廷与王爷之间的问题,与我们无关,也不是冷家庄能作到的事,朝廷如果有办法,不妨派兵去胁迫王爷就范,王爷如果有实力,可以进兵京师,取代皇帝。
那是正式军事行动,我们都无法干预,冷家庄也管不了这一套,所以在王爷没有限朝廷正式闹决裂之前,王爷仍是本朝的亲王,他们可以跟我合作的。”
“王爷是否会同意呢?”
“王爷当然同意了,王爷的目的在办事,能够不受阻挠地办事是上上之策,王爷十分地赞同,因此王爷对天府以前无故树敌,事半功倍之举,深为不满。”
“王爷要办的一些事,都是要瞒过冷家庄的。”
高人凤笑道:“那当然,这只是技巧的运用,兄弟会处理得很好的。”
费楚天钦折得拱手道:“高兄处事之妙,兄弟异常佩服,如果别有所命,兄弟无不遵从,只有在对付天府来人这件事情,兄弟实在为难。”
高人凤笑道:“兄弟以为费兄还是参加的好,至少有费兄的斡旋,还可以保全几个人,使费兄对天府能有个交代,若是全由兄弟行事,我是一个不放的。”
费楚天想了一下道:“高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兄弟一概不予理会,他们的人来到后,没有知会兄弟,责任就不在兄弟,兄弟可以不理的。”
高人凤一笑道:“费兄既然这么说,那就请便吧,兵贵神速,沙龙去通知那些人,可能是要他们撤离,兄弟必梦堵住他们。”
费楚天匆匆地告辞而去,龙行雨道:“这家伙以狡滑出了名,他恐怕会去通风报讯,告诉那些人避开。”
高人凤道:“他不会作这种傻事;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已经躲不掉了,而且他心中对那些人也无好感,只有落井下石,绝不会去帮他们的!在我的想法中,他是知道那些人落脚处的,他是帮我们拦截去了。”
“那为什么不明白表示跟我们一起行动呢?”
“因为他单独拦截,会比我们更彻底,我们也别再耽误了,真叫他们漏了网,那才是笑话呢!
他到柜上结了帐,也作了一番交代,然后三个人飞身上马,又向沙家屯急驰而去,到了沙家屯附近的村落,他作了个手势,一名黑衣的监视者出来。
高人凤向他吩咐了一阵,而后驱马急进。
那个小村落只有十几间屋子,马蹄声早就惊动了村中的人,第一个跑出来的是沙龙,他摆然地问道:“高…总监,你们怎么会到此地来了。”
高人风沉下脸道:“沙龙,你怎么也在此地?”
“这儿是我沙家的佃户,我是来收租的。”
“这儿的人欠了我的债,我是来讨债的。”
“他们怎么会欠高总监的债。”
“他们欠的不是钱债而是血债,血债血还,沙老兄,你若是聪明的,就往边站一站,否则我就一起算了。”
他推开沙龙,直闯进一间屋于,沙龙是刚从那儿出来的,里面有四名汉子,个个都执着兵刃。
高人凤道:“你们中谁是沙标?”
一个汉子站了出来道:“是我!”
高人凤冷笑道:“沙标,你的案子犯了,放下兵器,乖乖跟我走路。”
沙标道:“凭什么?我犯了什么罪?”
高人凤沉声道:“沙标,我不跟人讲道理,我只问你一句,你受不受缚,你只要表示一点反抗的意思,我就立刻采取行动,当场宰杀。”
沙标将刀一摆道:“笑话,这是我家中的地方……”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高人凤已经一刀劈进去,沙标用刀一封,刚把那一刀架开,脑后风一凉,一颗脑袋已滚了开去,那是冷寒月出的手,她跟高人凤心意相通,合作无间,高人凤那一招直劈华山是普通的招式,但势沉力猛,必须袭用力封架,那就是要冷寒月配合杀人的意思!
所以冷寒月跟进一式六月飞霜,这至杀的一式就是面对面也极难招架,更何况是在背后发刀。
另外三名汉子见状大惊,他们知道这两夫妇厉害,却没想到一招之下就劈了沙标。
他们的搏斗经验也十分丰富,看情形不对,立萌退意,三人不约而同,先后撞破窗子,退到屋外,但也不过传出两声惊呼而已。
龙行雨在屋外早就等着了,他知道水文青和玲寒月两个人进去,屋中人绝对能逃过杀手,因此就在窗口等着,里面的人跳出来,他的单刀闪电似的挥出。
他跟林光虽是同出八卦刀门下,但是跟水文青交往后,,刀式上再受指点,凌厉略逊冷寒月,但凝炼过之。两个人脚末落地,就被腰斩了,只跑走了一个。
那个人落地后,似乎也知道村口的道路上一定有伏兵,不敢往路上逃,直往农田中奔窜而去。
龙行雨只是在后面作样子地追赶,那人跑出甘多丈后在一丛茅草中射出乱箭如雨,将他钉成刺猖,在地上滚了两滚就不动了。
沙龙目击三个人顷刻间丧命,沙标虽没出来,但也想得到是凶多吉少了,一时吓白了脸!
高人凤出来绷着脸道:“除了沙标之外,还有谁是沙门的子弟?”
“有……一个,就是被射死的那一个。”
高人凤冷笑道:“人是我杀的,但责任却该你们自己负,因为我已经绘过你机会了。”
沙龙镊嘎地道:“我……就是来叫沙标自己出面去向高总监领罪的。
“他作何表示了呢?”
“他说他是奉命行事,高总监该向天府理论去。”
“我没有这么讲理,谁行凶我就找谁,你们沙门子弟以后在受命之前,该先考虑清楚,或者向天府问清楚,是否能为他们担待一切。”
沙龙不敢回答,但仍探头向门里望去,高人凤道:“沙标已经伏诛,这就是杀害林光的惩戒,你告诉沙老一声,尸体是你们自己收拾,还是我派人处理?”
“我们自己收拾好了。”
“天府来人还有那些?是否都在此地?”
“沙龙闻言犹豫,高人凤沉声道:“沙龙,你要记清楚,沾上这个圈子,不闹得灭门已经是幸事了,人在你们沙家屯,我不找上你们,已经够客气了,若是你再心存包庇,就不能怪我了。”
龙行雨也道:“沙龙。伤就痛快一点吧,高兄是不愿滥杀无辜,才问你一声,今天你该看得出来,我们是作了万全准备而来的,几头一堵,不怕人跑上天去,根本用不着问你,这只是给你一个撇清自己人的机会。”
沙龙对高人凤狠厉手段已经领教过了,嚼蹑地道:“同来的还有四个人,应该是住在第二间屋子里的,不过现在是否还在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要离开这儿,一定要经过沙家屯,也就是说,一定会经过你的眼前。”
“这……山后有一条秘道,一直通到山上,绕到山后小路出去,我怕他们从秘道走了。”
高人凤冷笑道:“你们这儿还有秘道。”
沙龙道:“沙门子弟并非完全参加这个圈子,有时要办些秘密事情,怕被别人知道,就从秘道出入。”
“那几个知不知道有秘道?”、”
“他们应该是不知道,可是沙标知道,是否告诉了他们,连我也不得而知,高总监,我把这个秘密都说了,可见对你已无任何隐瞒。”
高人凤点点头,会合了贾若凤和龙行雨,直向第二间屋子行去,将近门口时,他已听见里面有动静,仍在门口沉声道:“朋友,出来吧!你们躲不住了。”
屋子里没有反应,高人凤叫道:“我只招呼一遍,你们再缩在里面,我就放火烧了。”
里面仍无回应,高人凤向后一招手,戏两名汉子,手提了两篓子菜油,老远就把油篓子丢到屋顶上,然后点着了火芯子,点上了裹着油布的蟹窗,嗖嗖连声,射了几枝箭过去,那是栋草房子,泥土墙茅草顶,很快就烧了起来,火势很快就转烈。
沙龙低声道:“高总监,没用的,那儿地下有个盖,就是秘道的入口,恐怕早跑了。”
他这时已看透了利害,倒是好心合作了,高人凤只是笑笑,朝他摆摆手,过了一会儿,火势越来越大,忽地轰轰几声,土墙倒了下来,里面冲出了三条人影,高举了双手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高人凤道:“朋友,我给过你们机会,现在投降也迟了,杀;杀无赦!
那两名汉子被射倒了下来,另一个情急拼命,扑向了贾若凤,她更是不饶人的,两个照面就把人劈倒了下去!
高人凤大笑道:“威名远播的天府,派出的人居然如此脓包,你们为什么会对他们怕成这个样子。”
话是对沙龙说的,他见了高人凤残厉的手段,脸都吓白了道:“高总监,他们已经投降了。”
高人凤冷笑道:“我叫他们出来的时候。他们不答理,等火烧得憋不住了再出来投降,高某不吃这一套。”
沙龙蹑慑地道:“应该还有一个,怕是烧死在里面了。”
“不可能,那个人从秘道跑了,这三个家伙故意守在里面,最后推倒土墙,掩盖了出口,就是为了方便那个人逃走,我想那一定是个较为重要的人,他是谁?”
在他的逼人眼光下,沙龙只有嘎然道:“梅可清。是梅府宗的侄子,也是这一行的主脑。””
高人凤冷冷地道:“果然有些身份,难怪那三个人会拼死掩护他离开了,山后通到那儿?”
“通到永定河畔,以后再往那儿就不知道了。”
高人凤微笑:“没关系,就算他跑了,最多也只是跑回南昌去告我一状,等梅府宗来向我算帐好了。”
沙龙低声道:“总监,家伯父经此一变,对一切都灰了心,要我转告一声,他即将召回沙门子弟,脱出这个圈子,以后再不涉人纠纷了。”
“贵门还有多少人?”
“还有三个人留在天府。”
“恐怕梅府宗不肯放人吧!
“那敞门就跟那三个人断绝关系,以后再有什么事,请不要再找我们了。”
高人凤笑道:“我可以接受,只怕梅府宗不会接受,他一定会找你们,问清他的人被杀的情形。”
‘哪……怎么办?我们惹不起总监,也同样惹不起梅府宗,总监请指给我们一条活路……”
高人凤道:“人是我杀的,他若问到你们,你照实说就是,假如你们再跟他混在一起可怪不得我,对不起,今天多有得罪,告辞了。”
他招招手收队,带了人走了,沙龙这一讲软话,他反而狠不起来了,因为他究竟不是那种真正狠得起心的人。
一直来到了侍郎府后,回到房间里,他们才恢复了原来的身份,冷寒月笑道:“文青,你今天真狠,居然不留一点余地,赶尽杀绝。”
水文青也笑道:“我必须要扮演那样一个狠角色,才能叫宁邸相信我,支持我去跟天府对抗。”
“可是你做得太过份了,宁王会重用你吗?”
“会的,因为我没有班底,没有私人,我用的都是他原来的人,不像梅铁恨,用的全是私人,他以为可以完全地控制我,因此,他会鼓励我跟天府作对,甚至于整个地取代天府,梅铁恨会培植私人势力,我却不会。”
“但你这么一来,跟梅铁恨的怨就愈结愈深了,那个梅可清逃回去后,梅铁惧就会自己来找你了。”
“梅铁恨一定会自己来找我的,但梅可清却回不去了。”
“你另外派人去截住他了?”
“没有,我不知道那儿有秘道。”
“梅可清怎么回不去呢,他不是逃出去了吗?”
“费老大会替我截住他的,他的手下也有沙门子弟,自然知道那条秘道,那个沙强会告诉他的。”
“费楚天怎么会帮我们的忙呢?”
“费老大在天府中也受足了气,梅铁恨并没有拿他当自己的人,事事都瞒着他,因为他是宁王的人,不是天府的人,宁王要他支持我。他自然是会遵命的。”
“可是他总不敢帮着你对抗天府吧!”
“那当然,可是他会截下梅可清来交给我,向我卖人情,当然也希望我跟梅铁恨干起来,斗得两败俱伤,他就可以坐收渔利。
“这家伙太可恶了,咱们不上他的当。”
“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把梅可清交来,我们就悄悄地放回去,叫他也分担些责任。”
水文青笑道:“我若真是高人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