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弘毅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青灰色的鳞片若隐若现,如同潮水一般,即来即去。
每当鳞片退去时,弘毅就恢复了原貌,而当鳞片重新附聚上去时,又变得痛苦不堪。
“看到了吧,他可是你最忠诚的护卫。他的生死,即在你的一念之间,也在我的一念之间。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东灵灵的话里带着强烈的威胁意味。
她算定了华胥少余是一个不会见死不救的人,因而用弘毅的生死来威胁于他。
东灵灵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一副吃定了华胥少余的样子。
“公子,不要管我,杀了我,延维的实力就会大减,你也可以趁机逃走了。”弘毅断断续续地说道。
华胥少余完全放弃的反抗。
“哈哈哈哈……”东灵灵笑得肆无忌惮。
“现在老老实实跟我回东灵,我要你亲眼看到我从神胎里完成孕育,从神胎里走出来,到那时,我再让你们这对主仆生离死别。”东灵灵控制着延维,以粗大的蛇尾卷缠着华胥少余,纷纷钻进虚空之中。
第5章 这仇,我记下了!()
延维是大荒里的奇异荒兽,拥有罕见的天赋,此时,延维撕裂了虚空,正朝着东灵族的方向急速穿梭。
延维的一颗头颅上,东灵灵正自信满满。经此一役,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以她如今的修为,完全有能力杀死华胥少余,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东灵灵要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刺激华胥少余,让他处于最为负面的情绪之中,从而扰乱与他灵犀相连的神胎,使之更好地与东灵灵融合。
初步计划实现了,下一步,就是让华胥少余亲眼看到她是怎么与神胎相融。在她的料想中,华胥少余应该会理智全无,而后,她就可以完全控制神胎,为她所用。
东灵灵的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然而,就在他幻想美梦的一刹那,从延维的另一颗蛇头上传来了异样的波动。
“嗯?”东灵灵控制着延维,能轻易感受到整个身体的波动,此时,她的柳眉倒竖,意识到大事不妙。
弘毅在另一颗蛇头上极力反抗着。
此时正处于虚空通道之中,任何的波动,都会导致虚空通道坍塌,而虚空通道一旦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她太小瞧弘毅的意志力了。
“不好!他怎么会挣脱我的控制?这个地方有古怪……”她在内心深处暗叫一声。
“滋滋~”
另一颗蛇头上,弘毅逐渐摆脱了压制,脸上浮现出正常的红润之色。
“公子,对不起了,我先走一步!”弘毅的脸庞迅速膨胀起来。
而后……
“轰!”
弘毅所化的蛇头自爆开来,恐怖的破坏力蔓延出来,震得整个虚空通道动荡不堪。
“咔咔!”
一道道手指粗细的空间裂缝滋生出来,布满了周围千丈的空间,进而,空间震荡,坍塌下来。
“该死!”东灵灵暗骂一声,但已来不及做出任何挽救措施。
整个延维连带着华胥少余,一并被卷入了黑暗深渊。
“你竟然只为杀我的一道灵身,而不惜豁出命去,而且还牺牲了你最忠实的护卫。”在冰冷与黑暗的空间通道中,东灵灵有些不解地看向华胥少余。
如真若东灵灵这样说,那华胥少余简直就与傻子无异。
可华胥少余也不是无脑子的人。
“弘毅叔叔被延维夺了意志,活着与尸无异。与其任人摆布,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自爆,这也算是他最好的归宿。他能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暂时压制你的控制,是他最后的努力的争取。
但是,他是不会白白死掉的。”华胥少余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激昂起来,一扫之前之态。
“什么意思?”东灵灵感觉不妙。
“从此刻开始,我华胥少余与你东灵族不死不休!”华胥少余的那又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你有机会活下去才行。”东灵灵不屑地说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在我华胥族的祖地上,你东灵族的人来多少死多少。”华胥少余趁机挣脱开来,一只手抓住延维的尾巴,迅速把东灵灵拽向黑暗深处。
“轰!”
虚空通道成碎冰状,大片大片坍塌开来。华胥少余与延维却是在夹缝中,撞向了一片荒芜的大地。
“什么?这里……这里是雷泽氏的地盘,怎么会有华胥族的祖地。”东灵灵美眸里闪过一丝质疑之色,这也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凭弘毅的实力,根本挣脱不开,看来是借助了华胥族祖地的力量。
东灵灵不知道的是,华胥族与雷泽氏关系渊远。
难怪,弘毅不早不晚,要在此处选择自爆,看来是想要拼死一搏。
“轰轰!”
华胥少余与延维同时重重摔在地上。
但是,仅仅在一个眨眼间,一股庞大的威压便强势压制下来,让人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噗!”
东灵灵吐出一口鲜血来,俏脸煞白,连呼吸都变得极不不通畅,“这里有古怪,我的修为……竟然在一瞬间被强行削减到了炼气境,这……这不可能!”
东灵灵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虽然她仅仅是一道灵身,但其修为仍有其本尊的三成实力,已然达到了合道之境。
但她一降临到华胥族的祖地,修为竟然被强行削减至炼气境。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这究竟是一片什么样的怪异土地?”东灵灵的脸上露出惧怕之色。
幸好这只是一尊灵身,若是本尊来了,修为若是被消减到炼气境,那她真是欲哭无泪了。
更为糟糕的是,受了弘毅自爆的影响,延维的实力大大受损,而其境界又被强行消减到炼气境,可谓是雪上加霜。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们这对主仆的默契能力!”东灵灵现在有些后悔,是她太大意了。
“那么代价就是,你死!”华胥少余拉开长弓,搭上箭矢,对准延维的七寸处就是一箭。
“噗!”
延维的身体爆裂开来,鲜血汩汩,痛苦的表情已然传递到了东灵灵的俏脸上。
“你……敢!”东灵灵乃是一族的天之娇女,何人最伤其分毫。但如今,却被人被射破七寸。
“我说过,东灵族的人来我华胥族的祖地上,来多少,死多少。”华胥少余又是一箭破空而出。
“咔嚓!”
延维的尾巴被射断,连带着东灵灵也痛苦不堪。她的灵身操控着延维,一损俱损。
“你!”
东灵灵的实力十不存一,又受到祖地的镇压,虽然修炼超过华胥少余一大截,但依然翻不出什么浪来。
“咻!”
华胥少余又是一箭,将延维身体钉在地面上,鲜血已经涂满大地,看上去十分血腥。
“你敢!”东灵灵看到华胥少余从兽皮口袋里取出漆黑长刀来,连忙制止。
“哼!弱肉强食是大荒里的铁定规则,你刚刚说了,就忘了?”华胥少余连眼都没眨一下,一刀割下了东灵灵的头颅。
失去了头颅的延维在地面挣扎几下,便失去了动静,而后身体僵直下来。
东灵族,一座豪华宫殿内,位于神胎中的东灵灵豁然睁开双眼,双眼里尽是愤怒之色。
“华胥少余,你竟然敢杀掉我的灵身,我完成神胎孕育之时,就是你的祭日。”东灵灵即使现在有天大的怨恨,也只得咬牙吞进肚子里。
她必须要完成神胎的孕育,若不然,只会走上华胥少余的路。
“华胥少余,你给我等着!”东灵灵带着十足的恨意,再次闭上了双眼。
“弘毅叔叔,这个仇,我华胥少余一定替你报。”华胥少余从地上捡起弘毅身前使用过的长弓,然后将装满箭矢的箭壶背在背后。
华胥少余向弘毅自爆的方向鞠了三躬,然后收拾好心情,准备走接下来的路。
“是这块玉简救了我的命吗?”华胥少余从兽皮口袋里拿出一块七彩玉简,喃喃自语道。
这块七彩玉简是华胥盛、雪无意中捡到的,也正是因为它,她才在不经意间踩上了雷泽氏巨人的脚印,从而怀上了神孕。
自华胥少余拿出这块玉简的同时,在这片土地下的黑暗深渊里,一位全身被缠上漆黑铁链的巨人睁开了双眼。
他向这个方向望来,眼神里带着几丝狐疑之色,“这一定是幻觉!这么多年了,它已经消失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再现!”
巨人的身上每生出了一丝元力,就会被捆绑他的铁链吸走一丝,经久下来,他没有一丝反抗之力,从而被永远地禁固在这里。
“是我父亲留下的吗?”华胥少余将玉简收好。
“算算时间,离东灵灵从神胎里完成孕育,只有九年的时间。九年内,我一定要超过她!”华胥少余暗暗发誓。
东灵灵的一道灵身便拥有合道期的实力,其本尊,恐怕已经达到了地法天的实力。
炼气期分为三境,炼气化精、炼精通神,炼神返虚。
合道期亦分为四境,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一旦等他完成神胎的孕育,至少就有涅盘期的实力。
这是一个难以逾越的目标,但无论如何,华胥少余都不会被眼前的阻碍吓破胆。
现在最为关键的是,他必然要离开这里,否则,他的实力将永远被禁固在炼气境。
“东灵族,东灵灵,还有我的好大舅,我华胥少余总有一天会将你们踩在脚下。”华胥少余握紧拳头,发下誓言。
第6章 荒岛()
与其说是华胥族的祖地,不如说是一座孤岛。四周皆是茫茫海水,无边无际,更无人来往。
想要离开这里,只怕是难入登天。
荒诞的是,此处连一株植物都没有,是个不毛之地。
“与母亲讲述的华胥族纪实有出入,或许是年代太久了,沧海桑田也说不定。”华胥少余自语几声。
华胥少余尝试了各种方法,既遁不走,也逃不掉。
若是离不开这里,实力将会永远被禁固在炼气期的实力,这样的实力,连靠近东灵灵都办不到。
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然而,此地除了他,没有一只荒兽,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但唯独有一座破败的祠堂。
华胥少余翻坐起来,向外看去,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之外,更无他物,“都已经三个月了,真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多久。”
这个荒芜之地,连海鱼都少有光顾。华胥少余能在这里依靠捕鱼生存下来,也不得不算是一个奇迹。
华胥少余起身,向海滩走去。
他运用帛书中记述的方法,运用天地灵脉的走向来诱导海鱼。久而久之,他的技术也越来越娴熟,但一连几天吃不到食物也是常事。
在捕鱼之前,他都会登上那块巨大的礁石,向四处探望。
一个月前,他无意间发现一个漂浮物,是顺着海流漂过来的。他为此等候了一整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打捞上岸。
等到到手那一刻,华胥少余才发现,那萤白的漂泊物并不是它物,而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类似于蚕茧的茧状物。
华胥少余为此手舞足蹈好半天,料想这茧状物里会有蛰眠的生灵,说不定好生保管,会有破茧成蝶的生灵活下来。
但好景不长,他发现,无论他如何折腾,硬是破不开晶茧半分。
无奈之下,华胥少余只好将晶茧拿到祠堂里的油灯上烤,这才找出缺口。
他抽丝剥茧,顺着丝线方向,一点点剥离。等到剥离一半时,华胥少余惊奇的发现,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块七彩玉简,与他手里的玉简如出一辙。
玉简的正面,还刻录着几行字。华胥少余翻阅无数帛书,终于对比出两块玉简上的字:“河出图,洛出书,地出乘黄,今三者未尝有也!”
华胥少余一开始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又不断钻研帛书,不断考正后得出,此三者皆是天地奇物,得其一,便可威震一方,呼风唤雨。
一连数天,华胥少余都自于亢奋状态中。华胥少余知道,这可能是他离开此地唯一的途径。
此后的时间里,华胥少余每天都会来此处眺望大海,以获得其它的漂浮晶茧。
后来,华胥少余也陆陆续续打捞上来一些晶茧,大多为空物,但也有一些收获,皆是一些被刻录在晶茧里的文字。
眺望了一个时辰,发现毫无收获,华胥少余跳下礁石,准备收网。
自从学了可以改变灵脉走向的方法后,华胥少余辅之以蚕丝织成的渔网,捕起鱼来,更加的容易。
只要有海鱼沿着元力的方向游来,就根本出不去。华胥少余只须坐着等鱼入网就可以了。
“看看今天有几条?”华胥少余提起渔网,一直到末尾,才看到可怜巴巴的一条手掌般大小的鲵鱼。
“一条也不错了!”华胥少余很知足,将鱼提在手中,向祠堂走去。
“鲵鱼呀鲵鱼,要是你会说话的话,我们就能做朋友了,那样我就不吃掉你了。可惜呀,你不会说话,那我就要吃掉你了。嗯,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认。”华胥少余一边走,一边对鲵鱼说话。
“鲵鱼,你须明白,在大荒世界里,弱肉强食是铁定的规则。成为我的盘中餐,说不定对你来说,是天大的机缘。”华胥少余摸了摸它的鱼鳍,轻声说道。
“你看你,你不说话,又表示默认了。”华胥少余也很是赞同他说的话。
来到祠堂前,华胥少余又准备冗长的事宜——祭祀。
这座祠堂只有三、四间普通房间那么大,四周是用不知名的黑石垒砌而成的。中间是一个石质案桌,案桌的上方是一块竖石,上面雕刻着一幅高大威猛的雕像。
可惜年代久远,已经完全风化了,看不清真正面目。案桌上的一盏油灯,经久不灭,而灯油也一直未曾减少。
“祠堂里供奉的前辈,晚辈华胥少余。我被困在这里,只有你我相伴。我没什么本事,只能抓到一条鲵鱼来祭拜您,您也不要嫌弃……”华胥少余口里的词汇,犹如洪水,滔滔不绝,一直到太阳西斜,才肯停下。
华胥少余捧来几捧土,将鲵鱼的鱼头切下,正面向上放好。
之后,华胥少余双手合十,将鲵鱼的鱼身举过头顶,让鲵鱼的血滴落在土上。等到鲵鱼的血放尽之后,他再将鲵鱼的鱼身插在土里,鱼尾朝向东方。
“前辈,我想您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我就用东方海神的祭祀方式来祭拜您。”华胥少余再次虔诚地说道。
做完这些之后,华胥少余用鱼骨在地上画出三株稻米。按帛书记载,祭拜东方海神,需用蛟首作为血祭之物,用玉器礼祭,玉器需埋入地底,稻米精选出来,用以辅祭。
但现在一切从简。
华胥少余祭祀完毕后,随即取来一片龟壳,用火烤裂。他现在要借助祭祀的力量来卜算。
“咔咔~”
华胥少余目不转睛,盯着龟裂的龟壳在看,然后再洒些许砂石在上面进行卜星算。没有卞星草的种子,只得以砂石代替。
这是一种最为简单的卜算方法,可以预测凶吉。
华胥少余知晓不少古典,又做过无数遍,因此轻车熟路。
砂石滚落在龟壳上,发出“噗噗”的声音,之后随着不断龟裂的龟壳连续蠕动,每一个位置的变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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