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的重要性,那些人可以不懂,但是他不能不懂,尽管他只是个狗腿子,但谁又能肯定,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眼中的他,仍然还是那个曾经的狗腿子么。对于任何能够提升实力的东西,哪怕它是一泡臭屎,他都会不择手段,甘之如饴。
“闭嘴!”王青容一声怒喝,美丽的丹凤眼微眯着,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对着低下有些嘈杂的场面扫视一圈,现场顿时为之一寂。
“你们这些废物!你们的父母费尽千辛万苦,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你们吵什么?你们对得起他们吗?”王青容冷笑着,刺耳的话语在整个教室之中回荡,戳进了不知多少人的灵魂,许白的指关节捏的发青又发白。
“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人?”王青容伸手一指台上的许白,仿佛指到了许多人的心里,口中毫不留情:“你们和他一样,都是些废物,不光浪费自己的大好青春,还是在浪费我的生命,你们不羞愧吗?真不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面活到这个世界上!本应是家庭的希望,是大唐国骄傲的花朵,却活成了现在这个怂样,仅仅是因为天赋不行吗?还是根本就没有努力过!你们有没有真正的反思过自己,我要是你们,早就自杀了,省的活着还要浪费灵气。”
第五章 李白?!()
也许是这段时间压抑的太久,心中的情绪随着点点滴滴的不满埋怨越积越多,一直压抑到现在,王青容那像海洋一般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外公给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自制,早就被她忘的一干二净。
而讲台底下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每一个学生的脸色都绷得紧紧的,有人愤懑,有人悲哀,还有一些抑不住的细碎抽泣声隐隐传来,那是几个脸上挂着泪花的女孩,身子趴在课桌上,将脸紧紧的埋在臂弯里,肩膀不住的上下耸动。
“老师!”许白拳头捏的发紧,埋下去许久的头猛然抬起,眼睛瞪得通红,他感觉胸口一阵阵紧闷,好似压着一块巨石一般的难受,心疼的厉害,好像有一把大手将它狠狠的攥紧,再狠揪。这样的感觉,他在被钱涛那帮子人毒打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痛苦。他真想要亲口给她说一句,老师,你错了!嘴巴张了又合,却只能发出老师俩个字!
“怎么?”王青容余怒未消,继续道:“你有异议!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呵呵!”冷笑俩声,她的脸上在这一刻写满了权威者的得意:“那我就问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我在前半件课刚刚讲过,你给大家说一下铭文术的创始人是谁?”
“是谁?”许白脸上满是苦涩,他的前半件课完全是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的,尚且还在担心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哪里还有那闲工夫去听她的课,至于她讲了什么内容就更是俩眼一抹黑了。
沉默了好半天,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老师,我知道!”底下一个声音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得一脸猥琐的钱涛正高举着手臂,望向王青容的眼神中满是殷勤,却还露出来一个自以为得意实则极为丑陋的笑容!
不少人都是一脸的恶心,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张嘴欲呕!
他么的,就你特么多嘴,老子好像不知道,就你特么能。刚刚还被臭骂一通,现在又腆着厚脸上赶着去拍人马屁,也真是绝了。
“嗯!”王青容看着台下那个尖嘴猴腮的面容,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恶心的脸色,依旧板着脸道:“钱涛你来回答吧!”
“铭文术的创始人是李白,号称太白仙人!”钱涛大声道,眼神掠过讲台,却没在许白身上停留半分,简直是将他当空气看了。
“行了!这是最简单的问题!钱涛回答的不错!你们多学着点吧!”王青容伸手示意钱涛坐下,眼睛再次狠狠的瞪了许白一眼,随后扫过大半个教室:“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正视自己的问题,哪怕是废物,也请在我的课堂上注意点,装也要装出个努力进取的样子来,不要让你们以后的人生后悔。说实话,我对你们的表现真的很失望。”
“唉!”王青容对着她的学生留下一口重重的叹息,直接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许白静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尽管深受奚落打击,但还在他心里承受的范围,毕竟这么些年所的苦难也不是白经历的,更何况已经知道了自己天赋的不凡,心中所思亦是另一重境地。
而钱涛刚刚所提到的李白这个名字,则是让他有些疑惑,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自己好像十分熟悉的样子。
在许白沉思的时候,也有一个心里承受能力差一些的矮个子女生摸着眼泪,哭泣着跑出了教室,因为容貌不佳,也没几个人去关注。
教室里的冷寂,过了半刻钟还在持续着,更多的人因为受不了这个气氛逃避出去了!
许白的脑中仿佛有一道光明的闪电一掠而过,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它,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放弃思考,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记忆冲击的后遗症也涌现出来。
忍不住低下脑袋,准备休息片刻,目光所及桌子上翻开的铭文术入门手册,突然一行熟悉的文字印入眼帘,这种文字与他之前所运用的完全不同,却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忍不住轻轻读出声来:“静夜思——李白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
随着他口中的音节律动的变化,对于天地灵气异常敏感的地灵根瞬间捕获到四周灵气的异常运转,他本想着将这首诗完全读出来,却在读到最后俩个字的时候脸色一白,不得不停止,才发觉在自己读得同时,他的精神力也在飞速的流失,继续下去的后果就是当场昏迷。
许白压抑住心底的激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李白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的原因,没想到,这个在另一个世界里伟大的诗仙,来到了这个世界仍然不改一代宗师的风采,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在这个修行为上的世界里还活着吗?
没等他沉浸在激动的情绪里太长时间,一声轰响,教室门突然被一道人影猛的撞开。
“管同!你发什么神经了?”埋头苦读的钱涛眉头一皱,有些恼火,不少人也是随声附和。
如果是平日里,这个时候管同肯定会赔着笑,低声下气的向钱涛赔罪一翻,可此刻却顾不了那么多了,朝着教室众人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没有跟谢梅关系好的,快去劝劝她吧!她现在正在不惑崖上,要往下跳,说自己对不起父母,不配活着!好几个人都劝不住她,都已经拦了八九次了,还要跳!”
“什么?”许白面色一变,将课桌轰的一扒拉,赶紧起身飞奔出教室。这个谢梅他有些了解,就是之前那位哭着跑出教室的矮个子女生,平日里特别乖巧文静的女生,学习特别认真,却因为天赋原因,修行一直没有进步,比起之前的许白稍强一些,修为到了灵气一重,但也就是灵气一重了。
更是因为在半个月前,许白被钱涛毒打以致昏迷,偌大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肯帮助他,却惟独这个谢梅,不嫌弃许白满身的血污,用她那小小的身体将许白背到了医馆。
也因为这件事,使得许白对于这个善良腼腆的小姑娘多了一些关注,渐渐地在心里也就多了一份认同,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本是一个花季的爱美少女,从来不买首饰,素面朝天,扎着土气的辫子,也不愿意打扮自己,整日里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衫,轻易不与人接触,总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教室边缘的一处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铭文术初阶,眉头微微皱起,那张并不漂亮的容颜在许白的眼中,也似乎有着圣洁的光芒散发出来。
在王青容的眼里,她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是那些浪费她宝贵时间的废材中的一员。但只有许白知道她和其他人的不同——天赋优异而又肯努力进取的人难能可贵,可是那些明明天赋不行,却还在咬牙坚持,哪怕跌倒无数次,却依旧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顶住来自老师的打击,迎着家庭的期盼,抗住生活的艰难,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与那些昏昏碌碌的俗人相提并论,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用一句简单的废材来形容。
他和谢梅,其实都只是没有退路的同一类人,许白心里清楚,只是没想到,这样一朵困苦却仍倔强挺立于凌烈寒风中的梅花,现在也将面临着凋零的危险……
第六章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爱你()
站在悬崖边上,小小身板的谢梅,望着四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还有渐渐赶到的学院老师,心中的悲哀却是越来越浓。
作为俩个孩子的单亲家庭中的一员,母亲的每天的起早贪黑,也只能挣来一个孩子的入学费用。依稀还记得,那昏暗的灯光下,俩双闪着晶莹光芒的乌黑漆亮的大眼睛,充斥着渴望,眼巴巴的望着那张唯一的入学资格令牌……
最终谢梅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姐姐把机会让给了她,去了一位大户人家当童养媳,而她,则带着一户小家三口人的希望来到这里,最单纯的愿望就是能够成为一位修士,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学院老师说她的天赋不足,灵根是废的,热切的心仿佛经历了寒冬,几乎就要被冻结。
再后来,她遇到一位美丽的老师,她叫王青容,也接触到一门很深奥的学说,它是铭文术,从那以后,谢梅好似找到了她的另一个生命,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心中再次充满了希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母亲不用那么累,姐姐可以摆脱束缚,找一个如意郎君。每次想到这些,她仿佛看到了母亲和姐姐对她露出的赞许的笑容……
但是今天,谢梅却再次迎来她生命中的另一个寒冬,她的人生再一次遭遇到一个更大的否定,那是来自她唯一的希望,来自于铭文术,来自于她最敬重的一位老师。
可就是这个老师,彻底的否定了她。她的最后一个所谓的希望,此刻看来也仿佛是一个笑话一般,整个人都感觉空空荡荡的,她好似没有了灵魂一样。
而这一切,都是迟迟赶来的王老师所不知道,那颗自私的脑袋也绝不会想到的。
“谢梅,你不要冲动!先冷静一下好吗?”有俩个关系比较好女生使劲拉住谢梅的手臂,嘴里不住的劝说着,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对啊,对啊!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想一想你姐和你母亲,他们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吗?人活着才有希望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吗?你走了,她们怎么办……好好想一想吧!”有一个比较了解情况的女生轻声安慰。
四周围乌压压围起来一片人群,看热闹的有,同情的有,挖苦奚落的人也不缺少。
“滚开!”一声暴雷般的怒喝突然响彻众人的耳畔,一股力道涌出,人群不由自主的分出来一条大道,回头一看,顿时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多言语半句话。
原来是刘阎罗来了。
看着悬崖边上心若死灰的小姑娘,再看看其身后不远处的王青容,以及众人的一些细碎的谈论声,刘阎罗的脸色也是渐渐地沉了下来,但是因为身负着院长的嘱托,他还是按捺下来,将目光投向了王青容,想看看她会如何了结此事。至于那位小姑娘的安全,有他刘阎罗在,恐怕她想死都难,这也是院长放心将这烂摊子交给他来收拾的原因。
看着眼前悬崖边上这个一脸死灰的衣着破旧的小姑娘,王青容脸绷得紧紧,细碎的银牙咬着嘴唇,渗出了道道细细的血丝,血腥味弥漫口腔,却好似没有察觉,喉咙一阵阵发紧,半天说不出话来,感觉脑袋有些发蒙。
有生以来,从来都是被捧在手里,疼在心里的王青容,顺风顺水惬意的度过了自己的二十个春秋,可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样的阵仗,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一时气急败坏的几句责备,竟然会引发出这样严重的结局,心中不由的有了些许后悔,可随之升起来的却是一股更为强烈的怨恨之情。
她怎么能知道,仅仅就是她的几句无声的责骂,却足以将一颗满怀希望的倔强拼搏的脆弱小心脏给刺的鲜血淋漓。
她当然更想不到,居然还有学生因为几句责骂就要寻死觅活,这种多少年不遇一次的事情居然让她倒霉的撞上了。
王青容的脸色有些潮红,心中暗骂晦气!
这个女孩心里脆弱的着实有些气人,众目睽睽之下,她王青容的脸今天可算是丢尽了,不知道日后还要被那些朋友们取笑多久……
如今只想着要尽快的结束这场闹剧,王青容强压下心中火气,勉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声音却变形的自己都有些陌生:“那个……谢梅同学,你要听话,赶快下来啊!老师可能说话重了一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更不能想不开啊!老师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都是许白那个坏小子不好好听课,老师批评的是他,听老师的话,咱们先回教室去,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王老师!”听见了王青容的声音,谢梅那呆滞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些神光,脏兮兮的小脸泛起一抹潮红,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涌现出一股不一样的神色,有惊喜,有激动,继而是一些所有人都瞧得见伤心委屈,还有一些深深的不甘,带着歇斯底里的最后的疯狂,而最终,这些复杂的情绪全都都隐去了,渐渐的转化为了一股如同雾霾般不可化解的浓浓内疚之情。
原本那颗闪烁着晶莹光芒乌黑眼睛,也再次失去了生气,黯淡而无光彩。
乘着牵制她的俩个女生一不注意,她猛的向前一扑,真个人直接冲到了悬崖边上,堪堪止步,颤抖的脚跟踩下一堆碎石,噼里啪啦的声音自深不见底的悬崖壁上传来,渐行渐远。
场面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的心突然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紧紧地盯着她即将踏空的一只脚,大气不敢出一下。
正准备冲上前去救援的几个人也不由的干咽了一口唾沫,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那朵本应傲立风雪中的寒梅,在这一刻宛如凋零,黯淡枯败,失去了它所有的风采。
哀,莫大于心死,而身灭亦次之!
谢梅双手紧捂住双脸,不住的摇头:“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姐姐,母亲,我就是个废物,我没有天赋,修行我不行,就连我一直不肯放弃的铭文术我也没有丝毫的天赋,铭文术真的好难,我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一天只睡三小时,我把下课休息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铭文术,这样的生活已经一年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啊——可我就是学不懂!我的头发掉了一把一把,都快成秃子了,可我就是看不懂!”
“唉!”谢梅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老师,我不怪你!其实你说的没错,我是个废物,真的!做啥啥不成,学啥啥不成,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废物的人吗?废物活着没什么用,别人瞧不起,自己也难受,死了就解脱了!这样一来,没了我这个负担,母亲应该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谢梅!谢梅,你站住,你给我停下!”王青容心中一揪,这下真的慌了,尖声叫道:“大错特错,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要是跳下去,就不是我的学生!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我没有你这废物学生,快站住,算老师求你了好不好!你不是废物……”
“虽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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