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为什么要捣药?吴刚为什么要伐桂?”
“因为吴刚得罪了天上最大的神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就罚他去月宫砍桂树,吴刚的孩子变成了玉兔,它为了帮助父亲早些砍断桂树,就将桂树的枝叶捣碎。”
“那棵桂树砍断了吗?”
“月桂树又叫不死树,是砍不断的。”
“真可怜。”小钏看着月亮,眉头微蹙,“曾经宫里也有一个妃子,得罪了皇上,皇上就罚她为献给各宫娘娘的月季花亲自用手除刺,过了一年又一年,妃子还是染病而亡了。”
“皇宫可比不上月宫。”
许是月光太柔和,怎样睡着的何时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隐隐约约的梦里,仙子在月光中款款而来……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花经离一身素衣,只包了一把琴,几卷书,就准备出山了。
陈夫人是此时此刻最开心的人,自从多年前花经离从京城回来,就一直隐居廖烟山,她曾多次邀请花经离来她的忘忧馆,花经离都推脱了,每次都是她来廖烟山拜访,这一次,她终于可以一尽地主之谊。
少了心事,觉得回去的路要比来时轻松多了。如今花经离出了山,与靖边王府也算有了交情,苏先生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知道靖边世子和世子妃究竟有什么恩恩怨怨,世子妃薨逝这些日子,都不见靖边王府有动静。
如果两个人恩断义绝,世子妃何必还簪?如果两个人尚有感情,世子又该是多么伤心?
第六十三章 留在王府()
花经离入住忘忧馆的两天里,陈夫人甚至把珍藏了多年的桂花酿拿出来招待。那酒真是香,闻一闻就醉了大半。花经离一尝便道,这是家乡的桂花酿出来的酒。
离家多年,仍能与老友促膝言欢,喝着浓浓乡味的酒,不能不说是人生一大快事。
早就得到花经离出山消息的靖边世子,是在第三天亲自登门拜访的。世子来时,只有两个侍卫和一匹马,如果不是有阿春招呼着客人,他便是进来也没人知道。
陈夫人一见是世子爷,忙吩咐着好茶招待,世子哪里又有心情喝茶,急急地问:“花先生现在何处?”
陈夫人笑道:“就知道世子爷消息灵通,可是今日世子爷来得实在不巧,离哥与秋彦赏梅去了,怕是晚上才能回来。”
“不知花先生与陈公子在何处赏梅?”
“这就不得而知了,世子爷不妨先回去,等到晚上再来也不迟。”
世子哪里肯回去,“临城梅花开得繁盛的不过几处,我去找找看。”说完他就疾步离开,骑马而去。
此番,我正与花经离漫步城东梅林,梅花开得尚繁盛,又加上前几日下了些雪,也算是一番美景了。
“我见安姑娘与小钏姑娘气度不凡,不知是何方人士?”
我知道花经离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想来他也猜到了大半,也不隐瞒,“我二人是京城来的。”
“姑娘假扮陈秋彦进入王府,又费尽心思让我出山,这其中必另有因果吧?”花经离秀眸微闭,嗅着一朵盛开的梅花。
“谁不希望现世安稳?”
花经离闻言一笑。
正各自思考着什么,只听身后传来笑声:“江湖传闻花先生正气凛然,不近女色,不曾想这回竟然与美女同游赏梅,奇哉!”
说话者正是靖边世子,此刻我一身女子打扮,也难怪他没有认出我来。
花经离对世子行礼,“山野村夫,闲散惯了,贪恋临城美景,未能及时拜见世子,还望世子恕罪。”
世子也没在意那么多,“良辰美景自然不可辜负,花先生若是喜欢,多游玩几日也无妨。”说罢,他又看了看我,“方才陈夫人告诉我,与花先生同游的乃是她侄子陈秋彦,这位姑娘是”
花经离装作不经意地提醒道:“难怪世子会托一位姑娘请我出山,想来是安姑娘女扮男装,借陈秋彦之名进的王府吧?”
我也微笑附和:“正是如此,不然凭借女子之身,如何入得王府?”
世子不禁惊叹:“天下竟真有如此聪敏的女子!不知姑娘芳名?”
“世子抬举了,民女安若岚。”
世子听完打趣道:“你我莫不是本家?”说完,我们便一起笑了。
是夜,王府设宴,靖边王出征,便由世子招待。一向清冷的王府,尚有了一丝人情味。
我与小钏同位座上宾,许久没有涉足皇家夜宴的小钏显得有些局促。花经离到底是聪明,看出了一二,便招呼小钏去替宫女给他收拾客房了。小钏被支走后,花经离再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琢磨。
世子将弥山的情况讲给了花经离,花经离很快答应了世子的要求,但同时,他又提出来三个要求,第一,王府不许派出一兵一卒,以免打草惊蛇,第二,事成之后,他要带王府手谕去京城,查清楚当年与尚书的恩怨,第三,让我留在京城,等他回来。
不得不说,花经离真的是很聪明,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王府,而且有了花经离这座靠山,行事也将会方便许多,便是得罪了世子,他也尚需看在花经离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也算是花经离为他能有机会报效国家,查清当年冤案的报答了吧。
初入王府()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花经离便离开了王府。送走花经离,世子带我们进了王府的后院。
王府后院倒是很大,花石木湖一应俱全。世子指了一间离书房最近的侧院给了我和小钏,“这院子最为安静,离书房也近,倘若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托人来找我。”世子说完,示意身边的一个侍女上前,“从今日起,由她照顾姑娘起居。我还有事,先走了。”
世子安顿下我们就走了,那个侍女行礼道:“奴婢寒楚,是王府一等侍女,姑娘有何吩咐,只管叫奴婢。如有不周,还望姑娘包涵。”寒楚身为一等侍女,在王府自然有一定的地位,说起话来气势十足,却也不失谦卑。
“有劳寒楚姑娘。”
寒楚见过后,便吩咐其他侍女收拾侧院。侧院没有名字,但大家都叫它东院,东院相比世子夫人们住的西院略显冷清。听闻东院原来是靖边王之妹,世子姑姑长安公主省亲时所建。如今长安公主辞世三年,东院也空了三年,自然冷清。
寒楚和侍女们很快收拾好了侧院,寒楚带我们进入东院的一间侧屋,尽管侧屋不如主屋大,可也精美绝伦,可见当时长安公主有多么风光。
寒楚离开后,小钏担心道:“姐姐,我们此番留在王府,会不会太危险了。”
“危险又能怎样呢,世子将我们留在王府,就是为了牵制花先生。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我们名正言顺的留在王府,行事倒方便了许多。何况花先生一日不回来,我们也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王府的深夜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经过的护院,脚步簇簇,惊起乌雀,惹得寒枝摇曳,倒映在窗户上,不觉有些凄冷。
换了新地方,我实在睡不着,便披了斗篷离开侧屋。一推门,风就窜了进来,斗篷吹的哗哗作响,这风真冷,不知道护院们是如何日复一日的守卫着深夜王府。
“姑娘,夜风甚寒,还是回屋歇息的好。”寒楚的住处留在侧屋右边的小屋里,许是听见开门声,便出来看个究竟。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寒楚姑娘回去休息吧。”
“姑娘如若不慎着凉了,奴婢如何跟世子交代?”
到底是世子身边的人,都拿世子来压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罢,我回去就是了。”
回到屋里,寒楚的身影还映在门上,她站了有一段时间才离开。这是真的关心我是否再会出屋不慎着凉,还是生怕我到处乱走,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次日清晨,我与小钏躲开了寒楚的监督,跑到后花园赏景。昨日就看见这里一片梅花开的甚好,再加上精心修剪过,比外面的梅花都大气一些。
正看的起兴,不知何时,从一株梅树后转出来一个身着雪白兔氅,满头珠光宝气的女子来,这女子妆容姣好,步履轻盈,身后也只跟了一个丫鬟,就连那个丫鬟,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也格外扎眼。看来是王府里颇有地位的一个主子。
因为不知如何称呼,也不知是府里哪位主子,便只对她行了礼。
“哟,莫不是世子爷又有新人了?难怪许久不来我屋里坐坐了。”她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量,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样。
我微微一笑:“民女只是府上暂居的客人。”
那女子听完这话笑的更灿烂了:“妹妹别说笑了,能住进王府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客人呢,何况妹妹貌美如花,哪个男的不会动心呢?不知妹妹芳名?”
她这一席话说的人尴尬无比,“民女安若岚。”
“是个好名字,我是世子侧夫人,日后,妹妹可得多来我院里走走。”
我笑道:“民女真的是世子的客人,只不过世子答应花先生让民女暂居一段时日而已。”
话未落,寒楚就急匆匆赶来,她先拜见了侧夫人,道:“南宫夫人,世子爷正找您呢。”
南宫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喜上眉梢,带着丫鬟转身走了。
寒楚等南宫夫人离开后,对我们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叫寒楚好找。”
“整日闷在东院难免乏味,便出来看看,不曾想会遇见南宫夫人。”
“南宫夫人正值盛宠,后院大小事宜都由她说了算,姑娘虽是世子爷的客人,也须防备她一些。”
“冒昧的问一句,后院的事为何不由世子妃执掌,而是侧夫人呢?说来我还不曾见过世子妃,恐怕不合规矩。”
寒楚叹了一口气,“世子妃早些年生了一场病,侧夫人说世子妃患的是瘟疫,世子便将世子妃安排去了城郊的罗雀庵,谁知没过多久,庵里传来消息,世子妃不见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不见了,那世子就没有派人去找吗?”
“当然找了,世子与世子妃感情很好,世子妃失踪后,世子低落了许久。”
“可是世子妃尚未找到,南宫夫人便得了盛宠,世子哪有心思再去找世子妃了?”
“正是。两年过去了,世子妃还是没有找到,世子尚无子,王爷怎么可能再让他把心思放在一个生死未卜的人身上。”寒楚叹了口气,“姑娘还是回东院吧,世子妃是世子心头的一块伤疤,如今南宫夫人受宠,府里已经没人敢提世子妃的事了,姑娘只当是玩笑,听了便罢。”
玩笑?世子妃为何离开罗雀庵不得而知,可她至死思念世子,王府却把她当作玩笑,当真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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