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从冰箱里找来了冰块,我说喝酒我们可以去外面喝,到外面大瓶大杯地喝,过瘾。麦子说不,你不记得了?我和你喝酒都是在家里偷着喝的吗?我隐约记得那些少年时光,于是说好那就开始喝吧。
在我开始喝酒的时候,我家的非烟同志已经从网球馆里出来。非烟同志一身的名贵运动装,还戴了一副蛤蟆墨镜,搞得和明星似的。老白也从后面出来了,他背着一个名贵的网球包,也戴着墨镜。
有鬼的男女才戴墨镜。
老白对非烟同志说:“我们去吃饭吧?”
非烟矜持一会,说:“既然我都等不来格子的电话,那就和你去吃。”
在麦子的房子里,我和麦子此时已经被来自苏格兰的酒精放倒,几乎是烂泥糊不上墙。麦子一边研究着酒瓶子上像蝌蚪一样的洋文,一边说:“格子,为什么男人总觉得野花就比家花香呢?”
我又闷了一口,道:“男人都这样啦!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麦子倒在了地板上,道:“格子,你也是这样吗?”
我也倒了下去,爬到麦子的身旁,嘿嘿笑:“我不知道,还没,还没尝过野花的滋味呢!呵呵……”
麦子打趣道:“还没尝过,我可听说被你甩的女人可以组成一个加强排。”
我说:“他娘的,这是哪个孙子造的谣,我那么幸运就好了。我就是不幸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活着一点都没意思。”
这时麦子爬到我的肩头上来,看着我似笑非笑,似醉非醉。忽然,她狠狠地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我呀一声怪叫起来。麦子这一口让我痛彻心扉,就算是强劲的酒精也不能麻痹心底的疼痛。
麦子埋首在我颈窝里,喃喃说:“格子,这是你这辈子欠我的。”
麦子咬我的时候,老白正和我家的非烟同志在一家高级的餐厅里吃上海菜。服务员端上了例汤,非烟忽然对老白说道:“我想和格子分手。”
老白停止住夹菜的动作,问:“为什么?”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第九节
隐约中,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劲。非烟睡觉时是不穿内衣的,这一次怎么回事儿?摸索过去竟然是穿着内衣的胸脯。正当我沉迷,忽然感觉不对劲,非烟的胸脯怎么变大一些了呢?我想难道是她瞒着我去隆胸了?不是说隆胸对身体有害的吗?这女人怎么说一套做的是另一套。
我把脑袋埋到了非烟的颈窝里。
然后,我的手摸到了一张陌生的脸蛋。
睁开眼,不对,什么都不对!这不是我家。
非烟也不是非烟。
靠,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迷糊道:“我怎么在这里?”
麦子被我的叫声惊醒,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言语,然后又倒了下去。
麦子迷糊道:“我们是喝多了。”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时针指向凌晨3点。然后我看到了一条未读信息。信息是非烟发来的:“我今晚在菲菲家,不要挂念。”
我扔了手机,砰地一声倒在了木地板上。
我看着天花板,天花板白白的,吊灯还在摇晃。我发现我还没醒酒。心想什么都不管了,非烟,公司,事业,都他妈先滚到一边去看热闹。这些问题现在一个都解决不了,所以还不如继续睡觉。
对,继续睡觉!我翻了个身。
我翻过身睁开眼睛的时候,很不幸又对着麦子裸露着只穿着淡蓝色蕾丝内衣的胸脯,顿时又呆住了。
麦子作为一个身体发育完好的女性,单纯从一个男性的心理来看,是有十足的吸引力的。但是,但是,麦子是和我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孩子。现在面对这种情况,而且是她在熟睡的情况,天,我该怎么办?我心里痛苦得不是滋味。
还能怎么办。驱除邪念,继续睡觉。
想到这里,马上跳了起来,爬到沙发上去。
正当我在与麦子的胸脯对视,有点心猿意马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的时候,我家的非烟同志也在老白的怀抱里。此时的老白,在与非烟的云雨过后,抽起了烟,正在焦急考虑如何摆脱非烟的纠缠。
因为非烟对他说,要和格子分手。
老白想到,非烟这女人一但和格子那家伙分手,那非烟就会来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老白还没想好,自己要不要和非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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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老白已经从一个单纯的人慢慢锻炼成风月老手。老白作为一个风月老手,深深明白,身体是身体,生活是生活,就算青梅竹马又如何。一但从身体到生活,麻烦就会随之而来。
老白一边想一边抚摩着这个从小时就倾慕的脸庞,叹了口气,百感交集,亦不知道从何说起。
……
一发炮弹呼啸着落了下来。
“嗵!”
随之我的身体跟着炮弹的气浪被抛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了下来。
疼,我摸着自己的屁股,是生生的疼。
此时,我的耳朵翁翁响,嘴巴里有腥咸腥咸的液体分泌而出,还带着一丝火药的味儿。
我看到费力就躺在我身边。
靠,费力怎么穿着八路军的军服?他破烂的军服上硝烟班驳,费力提着驳壳枪朝前面打了啪啪两枪,回头对我吼道:“老杨,你怎么样?”
我说我受伤了,然后我真的看到自己的胸口有血迹从棉衣里渗透出来……
“血,血,血……”
我捂住胸口失去了知觉。
这时我的胳膊感觉到一阵刺痛。
这下把我弄得疼叫了起来——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头顶上是麦子笑眯眯的脸蛋,麦子说:“格子,你说的什么血?你做梦了吧,还杀鬼子呢!”
原来是做梦呀。
我对麦子说:“我经常做这种战争的梦,很多年了。”
然后我发现我的头很痛,胳膊已经疼到发麻,再看看四周,这是在麦子的家。
麦子拉看窗帘,说:“天亮了,昨晚醉得够呛!”
我有点惊讶道:“这么说我是在你家睡了一个晚上?”
麦子莞尔道:“是,难道你怕了?”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仿佛自言自语道:“怕倒是不怕,只是以后你没法谈恋爱了。”
麦子道:“别说得那么严重,我们又没什么。”
麦子一说到没什么,我就想起了她的胸脯给我的诱惑,赶紧打了自己一小巴掌:“坏了,我得赶紧回公司去,今天要开会。”
第十节
在麦子家喝醉那一晚后,非烟对我是越来越客气。
但我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非烟对我和她之间的五年感情做最后一次弥补。所谓弥补,就是在离开之前,做到自以为是的问心无愧。
我把这种怪异的状态,叫作感情弥留症。
一对男女一旦患上了感情弥留症,意味着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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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和非烟,就是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完蛋的。
为什么要完蛋,非烟心里知道,老白心里明白,就只有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呢?生活腻味了。
所谓腻味,非烟在电话里有自己的说法:
“格子,你觉得,你以为拼命工作,有了点小成就,就是对我好吗?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的生活衰老得够快吗?”
按照非烟同志的说法,就是我的生活死气沉沉。
非烟说:“格子,你以为你每天抱着我入睡,每个星期和我Zuo爱一次,就是爱我吗?”
按照非烟同志的理解,我和的生活,包括性生活都已经万劫不复,没有激|情了。
非烟又说:“格子,虽然你可以给我象样的生活,但是,我还不想那么快成为那种居家生活的女人。”
按照非烟同志的观点,我一直想和她结婚,这想法是错误的。
非烟同志敢在我面前说出如此多的道理,是因为老白——那个被我形容得很猥琐的男人答应了非烟同志的要求:可以和她在一起。
老白答应和非烟在一起,什么原因,为了情欲,或者爱慕,都很难说。
反正他们是打定在一起了。
于是,我被非烟甩了。
于是,我要和非烟结婚的梦真的成了梦境。
可是我心有不甘,我电话给非烟同志,我们能不能再谈一谈?
非烟同志说,想挽回就免了,我现在正在你屋子里搬走属于我的东西。
我说我们还不至于走到尽头,因为我不明白。非烟说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不明白更好。我说我要明白,不然我会很生气。
我真的很生气。
非烟说:“老白更适合我,你明白了吗?”
啊?老白?哪个老白?
还有哪个老白,很有才的那个老白。
完了,我感叹,以为风平浪静的生活,就这么阴沟翻船了。
我从公司回到家的时候,非烟已经带着她的大包和小包离开了我们的家。我完了,我看着乱七八糟仿佛打劫过的房子想。我在房间里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我说,我完了我。
我看到床的角落里还有两只剩下的避孕套。我完了我。说着我蹲了下来。
我痛苦地想起很多年以前,那时候的非烟和我从大学里毕业出来,在外面租着别人的房子。那个床那么小,一点都不舒服,可是我们仍然整夜整夜拥抱在一起,不停Zuo爱。
那时候我对非烟说:“好生活从这里开始了!”
然后过了三年,所谓的好生活就随着非烟的消失,结束了。
然后我又想起很多年以前,那个从明媚阳光下走来的女孩,那女孩问我:“你认识校园诗人白有才吗?”
我说:“我认识!”
那女孩就说:“白有才可是我的邻居,我们一起长大的。”
如今,我像个被鬼子打败的国军,畏缩在房子的角落里,盯着地上那两只孤零零的还没拆封的避孕套,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往事。
我终于流着眼泪对着空的床吼道:“他娘的,不爱老子的,都给我滚!”
“滚!”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节
非烟同志甩一甩手,甩掉了想和她结婚的格子同志,不带走一片伤感,奔赴了和老白的新生活。非烟同志的做法让格子同志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也让格子同志痛苦万分。格子同志从非烟同志离开的那一天起,就害怕回家了。
格子同志拼了命一样在办公室里加班,就算没活干了,也在办公室里耗着。被逼急的时候,格子同志就开车上高速路飚车。
飚车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怪不得和我有相似经历的麦子把她的QQ加速到最大马力。
原来是心里有气。
非烟离开那天,我在房子里盯着那两个还没用的避孕套,然后失魂落魄地给麦子发短信。我说我完了我,非烟走了。不一会,麦子回信息,就一句话:“对于你的遭遇我表示沉痛的哀悼!”
该死。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干点别的。我的理智战胜了感性,决定去公司加班。在去公司加班之前,狠狠地把手机扔进了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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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里睡了三个晚上后,麦子同志像救命稻草一样来到我公司看平面设计稿件。麦子走进我的办公室,我自己忽然有点感动。
麦子说:“格子,你胡子长了,有点沧桑感觉。”
我微笑:“有那么一点男人味儿吗?”
麦子说:“等下正事办完,我和你回你的狗窝去。”
麦子怎么说也是那种大院子里长大的女孩,干起家务来还真有一手,不出一个小时,我那凌乱的房子已经变得明亮了。
麦子从马桶里捞出那台湿淋淋的手机摇头道:“又是一个无辜受害者。”
我坐在客厅里狼吞虎咽吃面条。麦子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我说麦子,你煮面条的手艺还是十七岁的水准,值得夸奖,这传统要继续保留继续发扬。我还说,麦子,如果当年我们有情有义,现在咱们都孩子一大炕啦。
麦子说去你的,太熟悉的人不会有爱情。
吃完了面条,麦子把我推入卫生间。
麦子指着落地镜子里的格子道:“你看你,胡子那么长。”
我说我喜欢留胡子,这样子够深沉。
麦子说你说的是屁话,你是没有女人管理你。
然后麦子拿起了剃须水朝我的脸上涂抹了一通,把我涂成了圣诞老人。麦子说,格子,我给你整整,看你脏的。
麦子拿剃刀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和细心,一遍一遍,一点都不疼。
我盯着麦子温暖的眼睛和细腻的脖子。
我的眼睛在那瞬间起了水雾。
我忽然紧紧抱住麦子,我哭着说麦子,非烟走了,她真的走了。
麦子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仿佛是在安慰一个离家出走刚回来的孩子。
也许,所谓的疼痛和安慰,就是这个样子。
第二节
我想我是爱上了麦子。
我这么对费力说,我想我爱上了麦子。
费力说:“一个男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并不只是爱情,如果一个人身在残酷的战争里,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个人的事情。”
费力所说的个人的事情,当然指的是个人婚姻。
我说:“现在时代不同了,人不可能一直活在战争的阴影里。”
费力说:“那也不要活在感情的阴影里,这和战争是同一个道理。”
我总是感觉费力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种感觉来自直觉,有点匪夷所思。在平常的接触里,费力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冷静沉着的人。他不喝酒,只是抽烟。费力抽的香烟都是那种便宜的很冲的劣质香烟。费力说,能抽上香烟已经很不错了,总比抽烟丝强。这话让我听见了,觉得费力是个朴素的人。
很多时候,费力都是我耐心的倾听者。
他一边听我说话,一边微笑着,若有所思。
我因此觉得费力洞察人间世故。
可能因为这一点,他成了我的朋友。
我告诉费力,一旦我的生活中出现不顺或者困顿,我会经常在睡梦中梦见战争的场景。我梦见我和日本鬼子拼命,梦见自己提着大刀和鬼子白刃战,我甚至在梦里受伤,仿佛真实发生过。
费力笑了。
费力说:“也许,很多事情都是曾经发生的。过去的,在你的记忆里出现,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我问:“什么过去?”
我说我的过去也就短短的二十几年,而抗日战争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我为什么总是梦见自己置身于那个年代,这一点我想了很多年,还是没有想明白。
费力说,我们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终有明白的一天。
这一次,费力和我说起八路军129师的386旅。
根据我有限的历史知识,我说我我知道386旅,那是一支著名的部队,旅长是名将陈赓,陈赓1955年被授予十大大将之一。
费力说:“你说的只是个人,一支英雄的部队,是由千千万万的战士前赴后继牺牲所铸就的,战争是残酷的,能最后活下来的人,非常少,所以,我们都是幸运的。”
我说老费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费力说:“也许,关于386旅,我了解的会比你深刻得多。”
费力这话说得很神秘。
什么叫深刻得多呢?又什么是我们都是幸运的呢?
费力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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