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娴不相信:“你哪里知道的小道消息?”
“嘿嘿,不可说。反正,听说她其实是”压低声音:“宫里出来的。”
顾令娴倒吸口冷气,惊慌的四下看看,挥手屏退下人。
“你,你说什么?”
浅夏压低声音:“前朝宫妃。”
“啊!”顾令娴捂嘴,又一手去捂她的嘴,惊吓不已。
浅夏不舒服,摔开她的手,不悦:“有这么吓人吗?”
“当然喽。”
“前朝宫妃出身为尼,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浅夏不懂了。以前历史书上不都说了吗。新帝上任,就把旧帝的妃子们都送到一个地方安顿起来。不管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反正是从此不见天日,慢慢等死吧。当然,有那愿意出家清静修行的,更是乐见其成。
如果,真像魏三娘透露的,妙罗是先帝的其中一个妃子,落脚此处为尼,那一连串的清高举动倒是很能想通了。唯一令浅夏没想通的是,魏三娘是怎么跟妙罗师太这么亲近的?
“你真不懂呀?”顾令娴皱眉。
“懂什么?”浅夏反问。
顾令娴叹气,再次左右看看,确定下人都离得远了,除非武林高手,否则谁也听不到她们说话。
“妙罗师太不但是先帝最后册封的宫妃,也是因为她原本是自尽,谁知又活过来了。”
“哦,不稀奇呀,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假死的例子。”浅夏不在意。
顾令娴却摇头:“外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都以为,她活过来是命大,又自愿削发为尼,便准许了。当然,平头老百姓却不知,都道是宫妃自尽追随了先帝去。其实,她还活着。”
“嗯。其二是什么?”
顾令娴压低声音,道:“听说,妙罗师太苏醒后,自称在幽冥界见过先帝。是先帝怜她一片痴心,特许她回魂。然后,可能还说了一些别的话。”
浅夏圆了眼睛:“啊?她还这么胡说八道?”
“你才胡说八道了。”顾令娴不满:“她说的话,是可靠的,不然圣上能信她?”
“哦。我懂了。她要不这么说,也许就得再死一遍了。难怪躲到这里后,闭门不出。低调做事,夹起尾巴做人。”浅夏说的是实话,但不好听。
顾令娴生气:“不想跟你说话了。”
“别呀,我听的正入味呢。”
“不了,我说完了。”
浅夏笑嘻嘻:“那好,轮到我来问了。顾小姐,你是不是听你爹娘说的呀?”
顾令娴翻她一个白眼。
“好,我算你默认了。那么,当时妙罗师太醒来后,知情者不多吧?”
“那是当然。”
浅夏就点头:“怪不得。朝中知道底细的只怕不会超过五人。”
顾令娴也点头:“多了。她到底跟圣上说了什么,天知地知她知和圣上知。”
“所以,当今圣上才容她一席之地嘛。”
顾令娴没接话,却歪头:“我更奇怪的是,你怎么就投了她的缘?她从来不见外人的。”
“谁都不见吗?京城的各路王妃之类的命妇呢?”
“不见。而且谁也勉强不得她。”
浅夏望天思忖:当天,妙罗师太竟然主动提及望江亭那件失踪小事?这预示着什么呢?是不是她心里也埋着一件跟失踪有关的悬案?所以,她才会对自己感兴趣,特意召入一见。
嗯?还邀她常去庵里?可能,是什么事想通过她查出真相?
“纪姑娘,纪姑娘。”顾令娴碰碰发呆的她。
纪浅夏一个激灵回神,茫然:“什么事?”
“你想什么呢?”
浅夏顽皮眨眼笑:“我要想,要不,过两天我们一起上观音庵去烧香拜佛怎么样?”
顾令娴不知她又起什么心思,不推辞:“好啊。”
“你想不想见见这位妙罗师太?”
“咦?能见到吗?”
“嗯,有一定难度。但是能吧?”浅夏不敢把话说满。她见妙罗师太还得看运气。再捎带上顾将军之女,人家肯不肯见就难说了。
顾令娴却不信:“她不会见我的。”
“因为你的身份吗?”
“嗯。”
浅夏也没多问下去,只是又双手撑起下巴:“不过,好奇怪啊。我还听说她有一手好针法呢?”
“是呀。”顾令娴小声道:“这位先帝后妃未入宫之前是医女。”
浅夏张张嘴,又问:“怎么还传说她云游此处才落的脚呢?”
顾令娴想了想,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疑:“有这个传说吗?”
“有,村人这么说的。”
浅夏忽然也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先前有个妙罗师太,常常以针术救人。然后,宫妃顶替了她的名头隐居此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真正的妙罗师太呢?
顾令娴再怎么家世显赫,消息灵通,也不可能什么都懂。
浅夏这一刻兴趣浓厚,很想跑去抓着魏三娘问个清楚明白。
“对了,你到凉山后,京城发生了一些事。”顾令娴抛开先一个话题。
“什么新鲜趣事?”
“吕相爷被贬了。”顾令娴观她神色不动,又添一句:“吕吴两家的亲事搁浅了。”
“哎呀,吕大小姐的亲事又黄了?”浅夏吃惊。
“只是暂时没议了。”顾令娴瞄瞄她:“你,你们纪府”
“咳咳。”浅夏讪笑:“我们纪府一向风平浪静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5章 兴趣()
“也不是呀。你们纪府跟太尉府结亲了。”顾令娴又翻翻眼看她。
浅夏低垂头,小声说:“还不一定作数了。”
“怎么会?听说已经换过庚贴了。”顾令娴补一刀。
浅夏还在嘴硬:“也未必最后事成。反正,顾小姐,你不要相信,也不要传散开。八字才一撇,不到最后,你可不要太相信了。”
这话顾令娴就不明白了。
她不乐意这门亲事?难道不知道京城世家小姐们有暗自垂泪的,也有愤愤不平的,更有将她视为眼中钉的吗?而且好像听说是骆凛主动提及的。这更令多少怀春小姐们希望破灭!
“别这样看我。”浅夏有气无力:“我实说了吧,这门亲事,我不同意的。”
“为什么?”
“我年纪还太小了。”
顾令娴小声:“又没让你今年就出嫁?”
“哎,对了,顾小姐,你们两家挺门当户对哦。”浅夏很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当然不能扔给纪君蔓。那心计三姐太可恶了!还不如便宜了顾令娴。
顾令娴不乐意白她一眼:“不要!”
“哦?轮到我问一声为什么了?”
“不喜欢。”顾令娴直白得很。
“不喜欢什么?长的不合你意还是脾气不好?”
“都不喜欢。”顾令娴漠然。
“哟,有个性。”浅夏还竖指夸。
得来一个白眼。
“算了算了,不说糟心事。”浅夏也知道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妥当。
顾令娴明显就不是那种沉浸儿女私情的闺阁女子。
“顾小姐,你会游水吗?”
“会呀。”顾令娴意外:“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不可以教教我呢。”浅夏惊喜万分。
顾令娴摇头:“怎么教?”
“呶,我知道凉山一定有那种极隐秘的湖水之类的,咱们去找找,然后,约定一个时间,天天练习,怎么样?”
这想法也太出格了吧?
顾令娴呲牙:“你学这个做什么?”
“那你怎么就会了?”浅夏还反问的理直气壮。
“我跟你不一样。我爹从小把我当儿子养。什么都要我跟哥哥们一样。只是近年大了,不好再跟哥哥们攀比了。我娘才开始教我学些针线之类的。”
浅夏无语了小会。这一家子还真是开明过分了。
“我,我想学的原因是。我前阵子落水,差点死了。按理来说我更应该畏水才是。没错,我是比较畏水了。可是,为免以后重蹈覆辙,我决定战胜这种心理阴影。”
这一席话说的堂而皇之,也似乎合情合理。
“真想学?”
“嗯。”
顾令娴想了想,道:“要说起来呢,我倒是知道凉山那里有一处极好的,极适合我们姑娘家嬉水的地方。”
“真的?那还等什么呢?”浅夏大喜。
顾令娴还是不太放心,打量她好几眼:“不是一时兴起好玩吧?”
“绝对不是。”
犹疑不定的好久,顾令娴沉思再三,点头:“可以。不过”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不会让家人知道。我出门就说找你来玩了,她们不会怀疑的。这样,悄悄进行,免得她们担心阻拦。”
哟,连后果都想好了,顾令娴这才相信她是真的很想学会游水。
这挺加深好感分的。因为许多小姑娘家家是从不肯下水的,觉得害羞。觉得跟村女一样粗野无家教。女子会游水,除了无人管教的村姑之外,谁家娇贵的小姑娘家会学这个呢?又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本事。
当初顾令娴学,还是因为年小不在乎世人眼光。加之顾将军威名,谁也不好指手画脚,这才成功。若是年纪大了再学,指不定就招来铺来盖地的指指点点呢。
两人把学游水这事细细商议了。
从明天开始,午后纪浅夏借口找她玩过来,再由顾令娴带着她悄悄摸过去,算上时间,大约一个时辰,不多不少也不会令人起疑。
搞定这件事后,纪浅夏高高兴兴告辞回去。
不过,回家的路有点堵。
“哎哎,纪四姑娘。”聂其仰从树上跳下来,一脸灿烂笑脸的拦下她。
浅夏也很开心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专门等你呀。”聂其仰笑嘻嘻。
“有事吗?”
聂其仰小声问:“有没有兴趣去德山县城?”
“去做什么?玩吗?”浅夏不解。
聂其仰轻轻道:“当然不是。你不知道吗?德山县的丁大人最近缠上一桩官司了。没想到又解了。还是桩人命案。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聂其仰嘴里叨片树叶,百无聊赖道:“这破天气,又闷又热。闲的发慌。不如,咱们一起去德山县衙看升堂怎么样?”
“咦?看升堂?”这个浅夏有兴趣。
“对呀对呀。顺便看丁大人是怎么结案的?”
纪浅夏又苦恼:“可是,我才跟顾小姐约好,这些天在凉山多逛些日子,怕是赶不去德山县了。”
“你不会一整天都在山上逛吧?”
“哦,不会,就是午后。”
聂其仰歪歪嘴,不由问:“匀不出一天来吗?”
“呃?也许可以吧。不过我说不好。得等明天跟顾小姐碰头才知道匀不匀得出来?”
聂其仰笑了,手一挥:“行,我就再多捱一天。”
浅夏也好笑:“聂公子,你怎么就对稀奇古怪的命案有兴趣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除了这个,其他的,我实在也玩腻了。”
好吧,公子哥的怪趣味。
“那你明天等我消息。”
“好。”聂其仰心满意足的转回避暑别院。
纪浅夏继续往家赶,才拐一道弯。
前方目测三米的地方,独立着一青衫人,挺拨如松,面沉如黑锅。
倚樱和偎蕉都斜眼看看纪浅夏,施礼唤:“骆公子。”
正是骆凛。
眉宇间全是怒气,上挑的眼角定定的瞪着略慌乱的纪浅夏。
怎么会是他?这叫冤家路窄不?
纪浅夏想装傻充愣吧,可惜就这么一条石板路。旁边倒是有小路,是草径。看多了,感觉草径两旁歇着不少怕热的蛇。
没奈何,纪浅夏吞吞口水,装做云淡风轻,还挤丝笑大方招呼:“骆公子,你没回京城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6章 质问()
回了!被气够呛了!
骆凛此时心情相当恶劣!
纪府跟他八字相冲还是怎么着?一个女人添堵就算了,还有一个也来凑热闹,还嫌他不够忙的吗?
纪君蔓上赶着用小动作想讹他,出发点是无耻的,总归还是他本身太优秀的缘故,尚且可以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纪浅夏,自己亲自点中的未过门媳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以他的人脉和信息量,很容易就知道纪府退亲是纪浅夏不乐意的真实意思。这就把骆凛给惹恼了!
他难得肯定下来,凭什么还要被嫌弃?
这不,就跑来讨要说法了。
“借步说话。”骆凛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式。
纪浅夏挠挠头,沉思了小会:这会不答应,这家伙很可能会月夜翻墙。
“好。”
走到离路稍远的平台,头顶上招摇的树荫,看着四周艳阳闪闪,浅夏催:“有什么事快点说。”
“给个解释。”骆凛言简意骇。
纪浅夏还想装傻:“什么解释?”
骆凛转到她面前,定定盯着她:“亲事。”
好吧,装不下去了。
纪浅夏就娇羞垂头:“我,年纪还小”
“我等。”
“呃?我,我脾气不好,想法又怪异,要是看到装模作样的小妾出现在我面前,会忍不住拿刀砍死一个算一个。”
骆凛一愣,勾唇笑了:“我不纳妾。”
“啊?”浅夏疑:“真的?”
“真的。”骆凛严肃脸:“我并不觉得家里养一堆吃饱饭什么事也不干的女人是件多有脸面的事。”
“养堆母猪不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吗?”浅夏讥笑。
骆凛怔怔看着她,眉头紧了紧:“我不喜欢小孩子。”
“哦?”浅夏也纳闷:“这是你不纳妾的原因?”
“我也不喜欢一堆无用的女人整天说长道短嚼口舌。”
纪浅夏欣喜:“这个觉悟不错。看看这世家大户,哪家的后宅是清静的。就是吃饱撑的女人太多了。闲的没事做可就是整天扯是非扩散流言蜚语。”
骆凛点头。
别的府里他有耳闻,各种扯不清的破事。就是骆太尉府,后宅一堆闲的无聊的女人,屁事不做就光背地里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的,他很烦!
“那现在改主意了吗?”骆凛认为大家想法初步达成,可以心平气和的在一起了吧?
纪浅夏为难的搓搓手。
要真是像骆凛保证的一样,她还真不好找理由拒绝。诚然,聂其仰比较好相处好拿捏一点,骆凛强势一点。可是比较下来,他也没差强人意。
“我,我还有个疑问。”
“你说。”
纪浅夏思量再三,反正都这么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便直率问:“你为什么会挑中我?”
这个问题,骆凛也自问过了。
比她漂亮的不少,比她贤名在外的更多,比她聪明伶俐嘴巧的也见过。为什么是她?还是个庶女的身份?
“聪明。”
浅夏抚面,失笑:“就因为你觉得我聪明?谢谢抬举。不过,我自认在京城世家闺阁中,我真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骆凛面色无波,淡然:“我知道。”
“而且我是庶女,你可是嫡三公子哦。”
“嗯。那又怎样?”
他又不是嫡长子,没那么多顾忌。
纪浅夏就兴起捉弄之心,笑的促狭问:“就没有掺杂别的原因?”
骆凛眉头一动,反问:“别的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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