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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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日记-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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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府治下六县之一的太平县的端午节没怎么过好?

    太平县顾名思义,一向太太平平的。又因为离着京城近,沾了天子脚下的光,至今没有重大案子发生,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衙门清闲的要死。

    太平县界人口虽多,却不设县丞,其他什么县令,主簿,县尉和三班六房倒齐齐整整的。

    端午节,除了值守的门房差人,全都被派出维持秩序了。主簿留守,其他的官吏放假。

    殓房。

    呜呜嘤嘤的哭声传出来,骆三公子双手交叉抱臂,歪靠在柱上,看向走过来的一名身穿捕快服的青年。

    “骆大人,僧人已被悄悄看管起来。”

    “嗯。做的好。”

    这时,他的小跟班从矮墙半月门外快步进来,小声报:“三少爷,高大人回来了。”

    “竹叶,你跟商七守在这里。一会死者家属出来,请他们议事厅去一趟。”

    “是少爷。”

    商七诧异:“大人,此案另有蹊跷?”

    骆三公子面色不豫的点点头。

    太平县令叫高励,十几岁起屡考不中,三十多岁才吊车尾中了。不知是祖坟冒青烟还是确实运气好,竟然没多久就被分到太平又清闲的太平县当父母官。

    好外是离京近,清闲又不要操心民风问题。

    坏处是太清水了,没啥油水可捞。治下太平,就很难出政绩,想高升比较难。

    他本来高高兴兴带着太太女儿去看宏河龙舟赛,看得正高兴被骆县尉的跟班给找着了,禀告说胜善寺发生人命案。事关紧急公务,而且还发生在胜善寺,高县令急急夫人交待一番,临时取消先乘轿赶回来。

    等他心慌慌的赶回来,一看,没冤者鸣鼓啊!

    没想到骆县尉把他堵在议事厅,连口水还没让他喝上,就把今天发生的事给他汇报了。

    “胡闹!”高县令一拍案桌,倒没有吹鼻子瞪眼,而是苦丧着脸:“骆县尉,你不没事找事吗?众目之下怎么可能发生命案?不是说大家都看到,是死者自己进神龛的吗?这事,就当作佛法无边,佛祖显灵,渡信徒白日升天的神迹了结便罢。”

    “高大人,你可是一县之父母官。治下发生纵火死人案,不纠不查就轻轻放过?啧啧,这为官之道,下官可算是涨见识了。”骆三公子挑眉带着玩世不恭的调笑。

    高县令发作不得。谁让这位是京城太尉府正经嫡三公子呢。

    “传苦主。”高励叹口气。

    好好一个节就这么没了!不过,上任大半年,可算逮着个命案,倒也要打起精神,好好施展一番。

    死者身份不难查,附近村庄李大员外的二儿媳妇。娘家是另外一个村的,已通知到位。

    殓房哭的就是死者的亲人,包括母亲,娘家嫂子。婆家人和平常跟从的丫头。

    高励换上官服,并没有升堂而是在议事厅询问细节。

    “黄氏,可是你女儿?”

    死者娘家母亲痛心疾首,哭的差点晕过去,靠着儿媳的臂弯,点头:“回大人,正是。”

    “确定?”

    不是烧焦了,怎么认出来的?

    黄氏抹着眼泪强忍着悲伤应:“回大人,虽然我女儿她模样尽毁,可是腿骨内侧还隐约可见一块胎痣。民女认得清楚,的确是民妇之女。”

    高励又看向李家的人。她们也份份作证,是二少奶奶。

    询问得知,李员外这二儿媳信佛入迷。每月都要去胜善烧香拜佛。自从高僧挂单寄住以来,她可以说是心最诚,隔三岔五就去一回,还喜气洋洋的说得蒙高僧收为记名弟子。家人并不反对,还挺支持。

    今早,她还焚香沐浴,说是高僧亲口许下的,佛坛**之时,便是她修佛成功,功成升天之时。家人感到奇怪,也没说什么,以为她就那么说说而已,没想到,转眼之间便成如此模样。

    说到这里,两边女人又放声大哭。

    高励看向骆县尉。

    反正他觉得没问题,不像谋杀!

    骆三公子无声勾勾唇,风采迷人。那两边尽哀的年青妇人偷偷看他,一时都忘了哭。

    “怎么不见李员外家的二少爷?”娘子死了,这半天不露面,不正常。

    员外家的人忙回:“二少爷正月去往高门县做生意,来不及赶回来。”

    “这么说,李家二少爷出门在外将近半年?”骆三公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回县尉大人,是的。”

    骆三公子扭头向厅外:“传稳婆。”

    众人大惑不解的看着他,然后又聚焦在走进来的稳婆身上。

    稳婆规规矩矩的给高知县行礼,又向县尉也施一礼,然后面无表情开口:“禀告大人,草民检查女死者,虽则烧焦,但仍可验得,她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静了几秒,就像一滴水滑落油锅,旋即炸锅。

    “什么?”

    “你胡说!你个老婆子血口喷人。我打死你!”激动的黄氏忍不住要扑向稳婆。

    厅外候命的商七带着两个捕快把她们分开。

    “大人,大人啊!”黄氏哭叫着连滚带爬到高知县脚下嚷道:“大人要为民妇作主啊!我女儿死的惨,还要被泼脏水。大人要是不给一个交待,老婆子这条命也不要了。”

    说完,就要往墙上撞。

    又让商七给拽住了。

    李家的人也炸毛叫:“怎么可能?二少爷离家五月,少奶奶这身孕从何说起?”

    “是不是你们验错了?人死都死了,还要给我们李家抹黑,天啊!不活了!”

    又一个撒泼打滚的。

    “肃静肃静!”高知县苦于不是公堂之上,不能拍惊堂木,气的猛拍桌子。

    骆县尉冷眼旁观,不意外不惊讶,习以为常似的,趁着她们哭声被镇弱一点,闲闲的加一句:“所以,我怀疑这是预谋杀人案,而不是所谓的白日飞升成仙而逝。”

    “啊?”黄氏一听,鼻涕眼泪还满面的就望过来。

    她家媳妇到底跟死者没血缘关系,虽然也哀哀的痛哭,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镇定理智。

    她最先反应过来,问:“县尉大人是说,我家小姑子是被人害死的?”

    “没错。”

    “谁?是那个杀千刀的害死我女儿?”黄氏这下是又气又恼又恨,跌坐地上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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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审案() 
李家的人这时就阴阳怪气道:“还能是谁?奸夫喽!”

    “就是,伤风败俗,有辱咱们李家门风,呸,我们走。”

    死的惨另说,死的不清白,那是眼泪白流了。李家的觉得丢脸,只想撤。

    骆县尉一摆头,商七就带着捕快把厅门堵着,冷峻的命令:“人命关天,谁也不许擅自离开。”

    “凭什么?我们又没杀人!”

    骆县尉轻嗤一声笑看李家的人:“你们李家嫌疑最大。二少爷有大半年不在家,二少奶奶却有三月身孕。传出去多丢脸,实在有辱家门,于是你们就合伙故意设下圈套,诱她入神龛,实则放火活活把她烧死。这样一来,众目之下死者自愿,你们自以为烧焦了,便查不出线索。便可逍遥法外,对吧?”

    “你,你胡说!”李家人面色全变了。

    “我跟你们拼了这条老命!”黄氏这次不撞墙了,改撞人。

    商七没拦,就看着两家拉扯谩骂。

    “住手!”高知县额头隐隐生疼,很是瞪了煽风点火的骆县尉几眼。

    “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嗖!’黄氏拍地大哭的同时,甩出一把鼻涕,大伙齐崭崭的闪开。

    骆三公子站的最远,还指点:“击鼓鸣冤去了!还等什么。高大人一心为民,绝对不放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对吧,大人?”

    高知县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扯。

    黄氏一听,想爬起来,无奈已哭的筋疲力尽,只好让儿媳跟外头的儿子说一声,赶紧击鼓,请知县大人为民作主,还女儿一个公道。

    有死者,有苦主,有动机,有嫌犯,高知县升堂审案,传唤一干人等。

    诚如骆县尉所言。

    死者如果怀有三个月身孕,夫君又出门半年,那么死因就很值得推敲了。

    李家,首当其冲要过细审查。因为他们若提前得知这种丑事,为了掩盖,是完全会杀人灭口的。

    第二疑犯,便是胜善寺的高僧。

    因为死者进入神龛时,面带微笑,不像是觉得做了丑事要自杀谢罪的。那么,能哄得她自愿进去的,也只有这位游方高僧。

    高僧原本是配合调查,提供线索而来的。

    谁也不会想到,在拷问李家诸人口供之时,二少奶奶贴身丫头熬不住,哭着供出奸夫便是这位高僧。

    这下,满堂哗然。

    高僧百般抵赖。无奈贴身丫头自然是把关放风的参与者。她不但指出奸夫,还能一一说清苟合的地点,和次数。加上三个月的身孕对照,全都吻合。

    高僧迫于事实,承认确有**其事。但,不承认杀人!

    这个,还真不好办?因为奸夫,未必就是凶手!那怕他有动机,但没足够的证据支撑。最有可能的凶手是本夫,可惜不在家。

    骆县尉又是关键时刻,轻轻松松的冒出来,一摆头。

    那个烧的半毁的神龛作为证据被抬上来。看到这个,别人脸色惊疑,高僧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惶惶。

    ‘啪’下惊堂木,高知县厉声问:“淫僧,你可认得此物?”

    高知县反正不再称呼他为高僧了。

    “回大人,识得。”

    “传刘木匠。”骆县尉咧嘴望着高僧狡诈一笑。

    高僧惊恐的看着他,光光的脑门开始冒汗。

    商捕头很快将本县的木匠带到。

    刘木匠手足无措,不知为嘛传他上公堂。跪上行完礼后,听高知县指那个神龛问:“你看清,这个神龛可是你打造的?”

    刘木匠觑着眼膝行过去,仔细看了看,还用手摸了摸,恭敬回:“是,大人。”

    “还记得是谁托你打造的?”

    “记得。便是胜善寺这位大师。”刘木匠指指一旁也被控制起来的高僧。

    “你可看清了,若是欺瞒本官,板子侍候。号枷示众三日。”高知县面色严肃喝道。

    “草民不敢。”刘木匠吓的一个哆嗦,俯身磕头道:“草民记得清楚。十日之前,大师先是遣了寺里小沙弥过来说要打造一个神龛。草民自然应允下来,五日后,大师亲自过来,还特意吩咐草民加料。”

    “加什么料?”

    刘木匠颤颤指烧的半毁的神龛道:“便是这两扇门之前,加道暗锁。从外面扣上的锁。草民当时也觉得奇怪。只是已收了订钱,便照着大师的吩咐定做了,三日前完工交货。”

    “暗锁?什么样的暗锁?”高知县精神一振,他也预料到这桩案子差不多可以结尾了。

    刘木匠不敢造次。

    骆三公子一抬手。捕快抬着半毁的神龛近前给刘木匠辩认。

    其实吧,神龛烧的也面目全非了,歪七扭八的不成样子。

    但是刘木匠亲手打造的,里里外外熟悉得很,摸索了下,开头是毁了。不过,还是指出当时的暗锁何在。又讲解道:“只需暗锁一扣,里头若有人,便是出不来的”忽然他张大嘴,后知后觉想到什么,惊慌的瞪大眼睛看向高僧。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高知县板着脸问高僧。

    高僧垂头不语。

    暗锁一出。他想辩,无不知从何辩起。要是没有存着谋杀之心,他打造神龛便罢了,为什么单单要加上一个暗锁从外面扣死呢?

    “贫僧无话可说。”他垂头丧气,然后看向骆县尉:“敢问骆三公子,你是如何察觉出来的?贫僧自认天衣无缝,绝对不会露馅。”

    骆县尉没想到他还有闲心打听这个,稍愣了愣,丢他一句:“无可奉告。”与现代外交辞令高度重合!

    有动机有证物,高僧不打自招。

    原来高僧聚众**,李家二少奶奶心最诚,死活要拜为师。一来二去,两人年纪相当,相处日久,凡心一起,便珠胎暗强了。

    二少奶奶见有孕,偏丈夫出门半年,实在赖不上。只好找高僧想办法。高僧本意只是逢场作戏,见她肚子水边大,怕奸情败露污了自己的名声。想偷偷溜吧,名气又大了。天涯海角也追得上。只好出此下策哄骗二少奶奶定计巧遁。假装要升天,从暗道逃走,去外地继续放心大胆的做夫妻。

    二少奶奶信以为真。她原本就抱着誓死追随的决心,自然也认为这个计策好。不但可以长相随还可以摆脱李家的束缚。就乖乖自动的进了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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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进城() 
太平县今年以来第一桩人命案就这么迅速告破,旁听的草民们对新上任半年的高知县那是又敬又畏,交口称赞,声达堂外。

    高知县得意之余,又略有点心虚。

    从头到尾,出力最多的好像是那位骆三公子吧?

    于是,趁着黄昏日落,炊烟袅袅之时,高知县摆上同僚庆功晏把主薄,捕头,师爷之类的都请上。入席落坐一看,最大功臣骆三公子缺席。

    捕头商七跟骆三公子走的比较近,大约年岁相仿的缘故吧。

    他一看顶头上司脸色变了,自动的站起来解释:“大人。县尉大人说,有急事,需趁着城门落锁前赶回京城。错过庆功晏,他改日醉香楼补请在座同僚当赔罪。”

    “醉香楼?”太平县最高档最昂贵的酒楼,一般人消费不起。就是高知县,也只去过一两回,还不是自己掏的腰包。

    其他人一听,纷纷表示县尉大人太客气。不过是回趟京城的家吗?赔啥罪呀?

    不过,主簿翁昭话锋一转,笑眯眯打听:“老七,听说醉香楼位置难得,可预订好了?”

    商七摸摸鼻,老实回:“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大伙一听,有点着急了,纷纷出谋划策:“县尉大人的两个小厮没跟去吧?让他们先去预订着嗯,师爷赶紧挑个吉日。”

    商七一摊手,泼凉水:“两个小厮竹叶和阿青都跟去了。”

    “啊?怎么这样呀?总得留一个在县衙里听差吧?”

    “就是就是。”

    嘀咕归嘀咕。大伙也不敢真说什么。反正自带家仆上班,这么多年太平县还只有骆三公子独一份。不过是县尉而已,末流的小官吏。又讲排场又讲舒适度,也只有他这个太尉之子做的出来,还不怕言官射冷箭。

    ‘轰隆隆’北城门沉重的掩上了。

    骆三公子骑着匹黄毛夹杂白点的黄骠马堪堪进了京城。

    看着自家公子勒着马缰绳从疾速到缓步而行,脸上神情若有所思,两个跟班小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看起来眼神灵活的使眼色给另一个面相憨厚的。

    “公子,是回太尉府吗?”憨厚的小厮小心翼翼试问。

    “保国公府住哪里?”

    两个小厮再度交换下眼色,机灵那个眼珠一转,就想起来了,抢着回:“东边的澄清坊。小的还记得,定国府也在那一带。”

    “嗯,不错。”骆三公子递一个赞许的眼神赏给小厮。

    “谢三公子。”得了主人夸奖,小厮神采飞扬。

    憨直那个也并不嫉妒,只是很羡幕的说:“竹叶,你的记性真好。”

    “那是,咱从小在京城长大,多少条明巷暗巷,我都记得,更不用说保国公这么大名鼎鼎的世家大族。”给点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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