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娘眼眸一亮:“这是重要线索。他的相好”
骆凛摊手:“他没多言。我也没追问。有关他相好的一切,我完全不知情。只他喝酒不小心伤心里透露一点。”
“名字呢?他喝醉酒总会唤相好的名字吧?”
“似乎是什么梨儿之类的?还说了一句对不起她。”骆凛只知道这么多了。
魏三娘还是奋笔记下来。但凡有一丝一厘的线索,她都不会放过。
丝馆嘛,靠的就是蛛丝马迹累积起来的信息来源。
骆凛从怀是摸出两张银票:“这是定金。”
在商言商,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间。老胡大大方方验过后收下了。
他还问:“你去一趟德山县还是我这边派人去?”
骆凛笑了一下:“按常理,是你们丝馆的活。只这件事不以常情论,还是我亲自去跟老丁那边拿到最新的消息妥当。何况,我才帮了老丁一个大忙,无论多离谱的要求,他总会买我几分面子。”
听到这里,老胡看一眼魏三娘。后者也抬眼看看他。
很快的,魏三娘就将从老胡手里抽出一张银票递给骆凛:“如果是咱们双方一起出力,这价钱就不是这么收的。”
骆凛颇为意外,这个财迷魏三娘还会嫌银子多了?
“我不是嫌银子多了咬手。”魏三娘很快看穿他的眼神内容,抛他一个媚眼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算不得正人君子,但做多大的事拿多少酬金是这行规矩。我不能因为爱钱而毁了行内规矩,我还想在这条道上混他十年八年。拿回吧。”
“好。骆某没看错人!这银子,还是你们收着。”骆凛又塞回胡老大手里,坦荡笑说:“此事怪异复杂,比平常消息收集更难,恐怕有性命之忧。”
“这话没错。”魏三娘看向老胡,叹:“我有预感,这件事,恐怕有极高的危险。”
“交给我。你在馆里对账本就是。”胡老大温柔抚劝。
他也不客气的重新收回银票,向骆凛道:“丝馆的规矩是,收了客人的银子,就一定把这事办好。骆三,不管这件事最后查出是什么,我们丝馆言出必行。”
“多谢胡老大。”骆凛又认真转向魏三娘:“谢谢魏掌柜。”
魏三娘轻轻一笑,道:“好啦,正事说完。骆三,我这里有新鲜出炉的边角小料,要不要听听看?”
“三娘?”胡老大揽过她腰,低声:“别闹了。办正事要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3章 紧张()
魏三娘扭了扭腰身笑:“也不急在这一时。纪四姑娘委托我的事,只剩一天我还不急呢。”
骆凛原本神经绷紧,此时也渐松缓,也想调节下紧张气氛,便笑:“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咳咳。跟纪四姑娘有关哦。”
骆凛哂然一笑,低头自斟茶。
老胡不明所以,反问:“是说纪四姑娘在望江亭大出风头的事?嘿,还别说,小小年纪,观察敏锐,心思细腻,巧慧大智,实属难得。”
骆凛微微笑了,端起茶杯抿一口。
她当得起这么高的评价。的确是聪慧过人!想法古怪,角度刁钻却偏合情合理。老实说,如果骆凛在场,也未必能快速的推断出丫头藏身船底。
“啧啧啧,看你笑的这么风流倜傥,果然被我猜中了。”魏三娘笑着翻白眼。
老胡不解其意:“猜中什么?”
“这位骆三公子的桃花开了。”魏三娘却手里转着毛笔,故做一叹:“可惜呀,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哦。”
“什么意思?”胡老大一头雾水。
骆凛脸上还有笑意,不急不忙说:“掌柜的,你这吊胃口的本事越来越熟练了。”
“好吧,夜深我也就不废话了。保国公府正打算给纪四姑娘定亲,你知道吧?”
骆凛脸上笑意慢慢敛去,没作声,只低头看茶。
“我今天才去见过纪四姑娘,她真是与众不同。对自己的亲事也很有主见。”
胡老大锁眉:“定亲这事,她再有主见又能怎么样?”
“人家,心里有数得很。她看中某个人,希望纪府把他定下来。还夸了一通,把我都听懵了。”
胡老大稀奇:“谁呀?谁这么入了她的眼?”
骆凛有些紧张,稍抬抬眼,正好对上魏三娘戏谑的眼神,慢条斯理的又扭开脸。
“你们一定猜不到。”
“不想猜,快说吧。”胡老大直性子。
“聂其仰。”
“什么?”骆凛失态嚷。
魏三娘看着他,笑嘻嘻的把纪浅夏那通理由转叙出来,末后拍着手:“啧啧,我真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计算的精准又划算。”
骆凛下额绷紧,转头盯着跳跃的烛光。
“以她的口才和聪明,不出所料,会说服纪老太太,再由老太太派人送信给京城纪府,这门亲事十八七八,两家怕是要亲上做亲的。”
胡老头搓搓脸:“聂其仰这小子,品性还算不错。头脑也灵活就是爱往衙门里钻。”
“这也是纪姑娘相中的原因。纪四姑娘似乎对命案之类的也有超乎寻常的兴趣。两人正好夫唱妇随。”魏三娘一直看着骆凛晦暗不明的神色,坏笑。
“两位,夜深,打扰了,告辞。”骆凛坐不住了。
“再多等会,我叫人弄些宵夜上来。”魏三娘还挽留。
骆凛苦笑:“好意心领了。事不宜迟,我得走了。有消息,若寻不到我,照旧送到奇石斋。”
“嗯。知道。”胡老大亲自送下楼。
魏三娘靠在二楼露台,看着夏夜月光下疾行而回的骆凛,摇头自语:“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对着一个黄毛小丫头动心。”
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星空,若有所思。
骆凛悄然无声的回了太尉府。
太尉府灯光如昼,前院还是后宅,来往仆从不断。
夏朝的太尉相当于国防部长,掌握着军事权,又得天子重视。每天来往的宾客踏破门槛。
快到辰时了,外院还是灯光通明。
骆凛知道骆太尉一定还没歇息。估计还在书房。不是要办公务就是在见客人,或者清静的看书练字平复焦燥。
外书房,位置很好又宽敞,是骆太尉最重要的活动场所。
一般家里女誊除了骆老太太和骆夫人,其他一律不许进。外书房洒扫服侍的都是可靠的小厮忠仆,婢女再伶俐也不准踏进一步。
纱窗映出骆太尉的头像剪影,骆凛徘徊在廊下。
机会还是挺好的,要不要进去呢?
“谁在哪里?”守门的仆人眼尖,喝问。
骆凛只好走出阴影中,回:“是我。”
“三少爷。”
“我爹在见客吗?”
“客人已走,老爷说练几笔字就歇了。三少爷,你有什么事?”
骆凛点头:“嗯,我有事。”
他走到门前,郎声:“爹,我进来了。”
“进来。”骆太尉中气十足。
灯下,骆太尉高大的身躯微弯,手里握着一只毫笔低眼看着书案。身着家常服,气度却颇威严。
听到脚步,他并没有抬眼。
“爹。”
他也没作声,只把手里的笔挥洒后,满意的看着宣纸上的写的一个两个大大的‘咄咄’墨字,坚硬的下巴一展,冲骆凛无声咧咧嘴:“太平县如此清闲吗?”
“是。非常清闲。”骆凛也笑了。
太平县真的难得有命案发生,一些鸡皮蒜皮的破事,根本轮不到他出手。加上他的身份,是以去不去点卯,一点不重要。当然,薪水也是极其低,但他又不靠那个薪水养活。
“大晚上过来,到底什么事?”骆太尉很了解这个儿子,没什么要紧事不会巴巴出现。
骆凛未语面皮先热。
骆太尉就稀奇了,坐到书案后,双手叉握,抬起下巴:“说吧。”
“爹,我,我”骆凛还左右看了看。
外房有两个当班的仆从,让他一挥手屏退了。
骆太尉也不急,眼都不眨的等他说完。
“上次,夫人提说”骆凛真的结巴了。
“嗯?”骆太尉眼眸一转,就懂了:“夫人又提你的亲事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骆夫人最近天天在太尉耳边念叨。说骆凛都这么大了,该订门亲事了。比不得往年由得他胡闹。
“嗯。”骆凛承认了。
“行,我跟夫人说一声,让她不要操心,你的亲事,你自己拿主意。”骆太尉很通情太理的。
骆凛一怔,不好意思笑:“爹,我的亲事,真的我自己作主?”
“嗯。”骆太尉肯定点头:“这事我说了算。”
“多谢爹爹。”骆凛喜过后,又期期艾艾:“那个,爹,我,我”
骆太尉就纳闷了,这儿子平时不是这么结巴迟疑的,还外加不好意思,难道是
“你有看中的姑娘家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4章 求娶()
骆凛咽咽喉,很小声的‘嗯’了一声。
可是这么声若蚊鸣却听得骆太尉心花怒放,差点失态跳起来,再也没有威严的神色,而是诧异又惊喜:“真的?哪家?”
骆凛低头看着脚尖,还是极小声:“保国公纪府。”
“纪府?”骆太尉也听到了,第一时间就皱起两道浓眉。
骆凛又往下抬眼皮,小心补充:“纪四小姐。”
“四小姐?”骆太尉脸皮皱起:“庶出吧?”
“是。生母白氏。”
这个就犯难了。骆太尉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他面前,看一眼,摇头。
“爹?”骆凛有些心急。
“这门亲事,可成。只是庶出怕是做不得正妻?”
骆凛稍怔:“爹,她堪配为妻。”
骆太尉很惊讶:“哦?”
“以她的聪明灵慧,做妾委屈她了。况且,我若娶亲,必得是一生一人。”
“一生一人?”骆太尉好像想起什么,沉默片刻叹气:“有其母必有其子。”
“嗯?”骆凛不解。
骆太尉仿佛满腹心事摆手:“好,这事我答应你了。”
“多谢爹爹。”
骆太尉走到书案前,手指敲一下光洁的桌面,忽然又说:“她在望江亭大出风头,如今得宫里那位的青眼,如果骆纪两家结亲,怕是前程未卜。”
骆凛看他一眼,略加思索:“保国公府纪府,一向不站边,想来无碍吧?”
“若在往日,无碍。只如今,吕相国刚被贬,定远候闭门不出,七殿下那边又动作频频。怕是难以独善其身了。”
骆凛却笑:“父亲多虑了。此时四姑娘庶出身份,最是掩人耳目,料想没多少人想太多。”
骆太尉歪头沉吟,忽忽一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因为她庶女身份减少麻烦。只有宫里那位想必是”
“正因为如此,纪老太太才会提前带着她出城避暑。保国公府一向与皇族不亲近。”
骆太尉慢慢点头。
“老太太虽久病,大事不糊涂。”
骆凛也有这样的感觉,不然的话,别人家碰上这种事,早就上赶着巴结慧妃娘娘了。只他们家反而找借口避开了。因为慧妃娘娘没公开身份,宫里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宣进宫赐赏。
离得远,是非也少。
“好,这门亲事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消息。”
“是,父亲早点歇息。”
落成这件心头大事,骆凛长松口气。接下来就该查清容先生遇害案。
忽然想到纪浅夏就在凉山,也许有机会再见到?况且上次丁知县得以清白,还靠着她指点迷津了。怎么也要当面说声感谢。
如果亲事成了,两人见面反而别扭。还是趁着议亲的空隙跟她见面好了。
第二天,骆夫人急匆匆跟骆老太太请安见面,提到骆太尉昨晚回来说的事。
骆老太太对这个孙子不怎么关心,淡淡:“竟然是老爷的主意,依着就是。”
“母亲,纪四姑娘可是庶出”
“哼,配他不正好。”骆老太太鼻出冷气。
骆夫人心下一怔,无话可说了。
自己那么上心操劳他的亲事做什么,简直是吃力不讨好。骆太尉竟然寻了门亲事,骆凛又是默认的那就依言行事就好。
不到中午,骆府就知道骆凛这次亲事要成真了。
骆家大少奶奶手一抖,被针扎了下,含着手指眼神呆滞。
几家欢喜几家愁。
保国公纪府。
这几天上门提亲的不少,但品貌入得狄夫人和白氏眼的很少。
保国公上朝去后,纪老太太差来的刘妈也回来了,带着纪老太太的口信。
狄夫人和白氏又各自大吃一惊:“亲上做亲,聂家?”
乖乖,这京城是没好人家了吗?怎么又看上聂家了?
狄夫人很无语,白氏也头疼。
聂其仰吧,她们倒是见过,年貌相当,脾气也好,品性不错,就是爱好奇特些。其他没毛病。本来二人也堪配。只是才定下聂其倩,这会又把庶女嫁进门?这,这,京城又得掀起新一轮八卦热潮。
正犯愁时,骆府派出的官媒上门来了。
一听是骆凛提亲,狄夫人和白氏又受到了惊吓。
这个骆三公子也是个奇葩呀!往年骆家要给他议吕相国家长女,他不同意,转头就离家出走了。最近两年倒是不那么野性难改,还在太平县寻了个闲差。可也是整天不务正业,还是那么游手好闲呀。
这样的公子哥,不靠谱。
白氏头一个就否了。
比起来,还是聂其仰可靠些。至少脾气性格什么温和又有礼。这样的人对屋里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狄夫人没把话说死,只说要考虑。
没想到,下午,骆夫人就乘了马车,亲自登门拉好感。
两位夫人在存安阁叽咕好几个时辰,最后,骆夫人是带着满意笑脸离去了。
“夫人,你允下骆家了?”白氏心感不妙。
狄夫人无奈:“嗯。”
“可是,老太太看好聂家。”
“聂家不可能。老太太只怕是病糊涂了。”狄夫人直接否了:“已经结成儿女亲家,还有什么必要亲上加亲。”
白氏也明白这个道理。两家没必要捆绑这么牢靠。
鸡蛋还要人分散放篮子。
“只是这骆家”太尉府,人多规矩也多吧?
狄夫人轻端茶盅笑:“太尉府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过门迎为正妻。”
白氏眨眨眼。
这是个加分项。只是可信吗?
“可信。庚贴什么,马上交换。”
“那,要不要跟老太太通声气?”
“自然要的。”
差事又落到刘婆子头上。她带着狄夫人的回信又赶回凉山。
只是晚间,保国公回府听到这么一件好事,也不是太心喜:“骆太尉府怎么会差人上门提亲?”
“怎么不会?骆三公子已十八了,马上进十九。年岁不小了。”
“是啊,年岁不上,可小满还小呢。”保国公觉得二人相差比较大。
狄夫人就笑笑:“也没大多少。小满的性子跳脱,有个稳重的人照顾着,也不是坏事。”
保国公又想了想:“母亲那边递信了吗?”
“已经递信过去。料想不会反对。我就打算作主把这门亲事订下来。”
保国公心算了下,纪骆两家结亲,仕途是不是更宽广一点?
“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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