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有古怪。”
顾令娴看着她不语。
“你还想问什么?”
“你,原来好像,个性不是这样的吧?”顾令娴斟酌下问词。
浅夏眨巴眼:“嗯,我原来是很低调本分。现在稍微活泼跳脱了点。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顾令娴语塞。
浅夏只好自己解释:“人嘛,总会变的。就像你呀。不是一直冷冷冰冰的吗?可是接触下来,发现你面冷心热,其实很好相处的。”
顾令娴诧异:“你在夸我?”
“对呀。你其实没那么不近人情嘛。很好相处,只要在你面前保持自然不扭捏做态就好,对吧?”
“嗯。”顾令娴面上动容,好像笑了笑。
“所以,你看我跟原来不一样,那是因为我们以前没打交道嘛。”
顾令娴无语可说了。
“小满。”纪家姐妹喜忧参半的找过来。
“你们还没回家呀?”纪浅夏微愣。
纪似蓉笑说:“等你一起呀。”
“四姐,你今天大出风头哦。”纪吟萼也昂起脸:“很快,就会满城传遍你的聪明哦。”
“谢谢七妹吉言。”浅夏当然高兴。
这种好事,传就传呗。
“哼!你别太想得美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才传千里呢。”纪君蔓冷淡道:“京城的闲人嘴里,几时吐过象牙?”
“三妹,不要吓小满。”纪安蕾白她一眼。
“我说实话而已。”
纪映芙默然不语,只定定瞅着纪浅夏。
“大姐,三妹说的也有道理。”纪似蓉愁道:“京城那起子多嘴饶舌的长舌妇,听到小满这么厉害,还不知会编排什么呢?她们最见不得别人好。”
“怕什么。”纪安蕊满不在乎:“也不知该说你们是想多了还是想少了。”
“五妹,此话怎么讲?”纪似蓉不解问。
纪安蕊却轻松笑:“你们也不想想,四姐今天帮忙解决的是什么难题?那个丫头若真出事,你们猜,最倒霉的会是谁?”
大伙默然一阵,顾令娴冷不丁开口:“是高吴两家。”
“没错。”纪安蕊投她一个赞成的眼光:“办这个聚会的可是高吴两家哦。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有丫头失踪或者出人命,你们说,那位主,会饶过吗?”
说到‘那位主‘大伙又是一阵心知肚明。
只有纪吟萼年纪小,见识少。她真没猜出来,便嚷嚷:“什么那位主呀?那个不是高小姐的亲戚吗?”
纪安蕾嘴角扯扯:“七妹说的对。那位贵小姐是高小姐的亲戚。她家的丫头若出事,可不是好玩的。只怕咱们都不得安生了。”
“可是姐姐,为什么会有人把她的丫头藏起来呀?”纪吟萼还是没明白。
大家都一致望天装做没听到。
“四姐,你最厉害了,你说嘛。”纪吟萼抓着纪浅夏要答案。
“咱们家最聪明的肯定不是我。”浅夏这会很客气,推脱:“我方才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纪君蔓就阴阳怪气:“哟,这会怎么谦虚起来了?方才那股大出风头的劲哪去了?”
“三姐,我知道你是气我抢了你的风头对吧?”浅夏当面就呛起来:“看你精心打扮,又编排了那么一出舞,存心想在今天艳压群芳,技惊四座的,没想到,却出了状况,倒让我出了回风头。你嫉妒了吧?”
“我才没有。”纪君蔓被说到心事,跳脚否认。
“瞧你眼珠子都红了,嫉妒的吧。”浅夏还笑指她的眼睛。
纪君蔓忙扭头。
纪安蕊却笑嘻嘻转圈:“我看看。三姐,你脸色好红哦。”
“去,少来落井下石”
纪安蕾看一眼淡定的顾令娴,干咳两声:“一人少说一句。”
有外人在,一家人还酸来酸去的,也不怕被看了笑话去。
谁知,顾令娴也是个直肠子,摆手:“没事,当我不在。你们继续。”
纪家姐妹一齐垂头,满头黑线。
诸位世家贵女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几家还跟吴家小姐在说话安慰。
高静淑让妹妹高静文招待纪安蕾姐妹,单把纪浅夏邀到望江亭二楼来。
此时的二楼已人去楼空,瓜果点心还历历在目,茶水还有温度呢。
眺望江面。那些看热闹的船只还没散去,一些人对着这里指指点点。不出所料,这里发生的事必定会传的沸沸扬扬。
“纪四姑娘,容我再道一声谢。”高静淑认真的施一礼。
经浅夏忙扶起:“不敢当。”
高静淑抬眼,看着她:“今天要没你及时将小柚子救出,我们高府只怕是有大麻烦了。”
“不至于吧?”浅夏脱口说。
“你,没觉察出我那位亲戚,是什么人吗?”
纪浅夏快速开动脑筋:是装傻呢还是挑明?
思索的时间太短,她就顺从心意,装傻:“高小姐,你家的亲戚怎么啦?不就是你的亲戚吗?难道是皇亲国戚?”
高静淑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笑容莫测的点头:“嗯。皇亲。”
“看排场不像呀?”浅夏故做无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9章 无两()
按常理,皇亲出游,排场怎么着也得浩大吧?除非是那种失宠被边缘化的。
高小姐浅笑了一下,正色道:“总之,多说无益。纪四姑娘的及时解围,我们高家感激铭记。又入了贵人的眼,以后会受益良多。”
“真的吗?”纪浅夏小小惊喜了下。
高小姐郑重点头,看着她:“恭喜你了。”
“这个”浅夏挠挠头,不好意思笑:“呃?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谢哈。”
高小姐望着她还算天真自然的语态,淡淡笑了。
是个知趣的,也是个单纯的,还有那么点聪明劲,怕是以后富贵日子长着呢。
高小姐谢过后,吴惠如又来重谢她。
这一回,吴家小姐可不只是口头谢过,当面送她一支头上的金钗玉簪,还让人将许多来不及摆上的美食都打包送给她,以及还特意拉手表示:“等我这里忙完,过两天去府上拜会。”
“吴小姐,你客气了。”浅夏收下美食,婉拒了金钗玉簪。
“哪里,若没有你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吴惠如拍拍胸,还心有余悸呢。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浅夏真诚的回应。
吴小姐跟她打过交道,知道她确实是低调不爱出风头的性子。说这种谦语是真的谦虚,不是做作。更加欢喜,拉着她是一顿好夸。
一直到日头渐毒,该散的人都散去。纪府姐妹才得以被吴家小姐亲送出步障,看着上马车。
顾令娴一直没被冷落,她倒没在意这些。
还是按照来时的顺序分配马车。
纪安蕾和纪安蕊脸上带着笑看着纪浅夏:“还没道声贺,四妹,你今天可算是出足风头了。”
“大姐,你也这么说我?”
“我说的跟三妹不一样。三妹那是酸,我这是真心实意的。”
纪安蕊笑眯眯:“四妹,没看出来呀。原来你还会断案呢。”
“这是托夫人的福。”浅夏开始找可靠的锅。
“咦?为什么是托夫人的福?”
浅夏笑吟吟:“狄家外公不是大理寺少卿吗?我大约是受了影响,慢慢感染了一些吧?”
这话当着纪家两位嫡小姐面前,就有漏洞了。
“那我怎么不会呢?”纪安蕊摊手。
纪安蕾也失笑:“怎么没感染到我呢?”
“那是因为你们两位专注贞静贤淑,对断案兴趣不浓,所以没受到影响。”浅夏狡辩。
纪安蕾若有所思。
“谁说的呀。我有兴趣呀,上次去拜节,还缠着外公讲讲呢。”纪安蕊就不依了。
纪浅夏一名话又堵上了:“五妹,你还太小了。”
纪安蕊不服气了:“你也只比我大一岁啊!再说,四姐,你去外公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怎么影响感染呀?”
这个固执的家伙,干嘛较真呀?
纪浅夏语塞了小下,只好泛泛应:“我,虽然去狄家外公那里少,可是,我暗暗看在眼里呀。”
“这有关系吗?”纪安蕊逻辑性也蛮好。
“有。”纪浅夏答了一个字后就再不想跟她纠缠了,而是岔开话题:“大姐,你知道高家小姐敬若上宾的那位贵客是什么人吗?”
这个就不得不严肃对待了。
纪安蕾脸色一下就郑重,语气也凝重:“四妹,你没认出来吗?”
“本来没有。不过,我一直跟顾小姐在一块,她稍稍提示后,我还是半信半疑。”
“别半疑了,四姐,你就全信了吧。”纪安蕊俏皮道。
纪浅夏看出纪安蕾:“大姐,真的是她吗?”
“是她。改装也改了下容。举手投足的气度可没变。我认得。”纪安蕾可是跟随狄夫人进宫多次的。
“那,其他人也认出来了?”
纪安蕾无声咧咧嘴:“没认出的是极少数,比如咱们家七妹。”
纪吟萼没认出来那是太正常了!
“竟然大多数都认出来,为什么她,还要这么遮掩呢?”
纪安蕾苦笑一下,无奈说:“以她现在的身份,若不遮掩怎么与民同乐?”
“那,她是给高小姐天大的面子,还是真的想与民同乐才做此打扮?”
能这么煞费苦心只与为民真正同乐,到底是因为好玩呢还是看在高小姐的面子上?若是前者,浅夏要竖大拇指了。若是后者,她也要对高家刮目相看了。
“两者皆有吧。”纪安蕾不确定道:“驸马府一向与挽翠宫亲厚。两位高小姐也很得她另眼相看。另外,这位贵人,的确与其他贵人不同。她在宫中就很爱玩乐,一直甚得帝心。”
“哦?比如说呢?”浅夏好奇了。
纪安蕾手指抵着下巴,想了想道:“我听说,嗯,只是听说哈。挽翠宫这位贵人有一回扮做男装与圣上同西山打猎,一众大臣愣是没认出来。”
“哎呀,真是难得呀!真性情!还会打猎?”
“会呀。骑射之类都精通呢!要不怎么独得帝宠呢。”
纪浅夏就举手感慨:“原来还是这样一位奇女子呀!可惜,方才没好好巴结一下。”
改装易容,女扮男装打猎,这样个性跳脱活泼大方的女子,在那重重宫中,是一抹亮眼的浓彩吧?难怪得帝心独宠。
这样的宫妃,引起纪浅夏的兴趣了。
比那些死气沉沉,又长年勾心斗角面目可恶的女人有趣多了!
望江亭虽然有围障隔绝,但一举一动都没逃出外人的法眼。
小姐们的吃喝玩乐,歌舞助兴自然也是谈资。但是有人将某位小姐的丫头藏起来,婆子跳河之类的传言,很快就在京城传开。
传播速度之快,令浅夏吃惊。
因为,等她们回了纪府,当即就被叫到存安阁细细盘问。
狄夫人这边还没盘问几句,朴方堂纪老太太就得到的最新消息,派人将一众孙女们唤过去。
还没开始呢,保国公也急匆匆从外面回来,戏也不听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把四丫头给扯进去了?”保国公到底是男人,听的比较全面,进门就问。
纪老太太白他一眼:“这不在问吗?你大惊小怪做什么?”
保国公抹着汗,苦笑:“母亲,外头都传遍了。说纪府四姑娘怎么怎么滴,我这不听着心急吗?别的还好说,听说挽翠宫那位贵人今天也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70章 再叙()
“行了,好好听着。”纪老太太也心烦。
最讨厌跟皇室扯关系!一扯就扯不清。
纪老太太发话了,其他只有乖乖听着的份。
讲叙者先是纪安蕾。前期部分由她描叙,毕竟她就坐在望江亭二楼,对于前因有很好的全局性。后面发生的事,就由纪浅夏补充。
她要补充的就是怎么推断出丫头被藏在船底的那一段。
这也是精华所在。
是以,她说话时,屋里屋外静可闻针落。
一口气说完后,大伙目带惊诧之光直勾勾盯着纪浅夏。
其实答案很明了,但若没有极好的观察力与推断能力,怎么可能短短时间揭露出来?别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大老爷们,也未必能做到当场发现破绽。
狄夫人面色动容,语气激动:“小满,你怎么会观察到备用船只有异常?”
“排除法呀。”纪浅夏笑:“当时望江亭都搜遍了。也就那么点地方,把一个活人藏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带出去更加不可能。偏巧,我无意中注意到了那几只船孤零零的在一边,仔细看了看,就发现了。”
说的轻巧,多少人看到了,却谁也没发现。
保国公愣愣:“你,发现那只船纹丝不动,所以就怀疑了?”
“是呀爹。其实答案很显而易见对不?”浅夏就笑:“因为人们脑中有个潜意识,觉得越是重要的东西一定放的越隐秘。其实,聪明人反而会反其道而为之,我原来看这一本书就讲过这样的事例。”
“什么事例?”狄夫人欣喜催。
纪浅夏眨巴眼,她想起前世爱伦坡一本书上写的信。就是这样的例子。
保国公看一眼狄夫人,默默扭回头。
纪老太太正要把话题带正,纪安蕊却也兴致勃勃:“四姐,快说说什么事例?我要听我要听。”
“这?”纪浅夏就这么随口一说,可不想带歪节奏的。
保国公也轻描淡写催:“把话说完。”
“哦,是这样的。说一个人拿到一封信。这信是一个很重要人物的把柄。重要人物就悄悄派出人手潜入他家搜查。几乎把家翻遍了,甚至桌子腿都锯下来查看是不是空心的。可惜一直没找到。”
大伙都愕然:“会不会带在身上?”
“没有。这个人每晚都故意外出,并不会带在身上。因为重要人物也安排了各类的接近他。如果带在身上早就被搜走了。”
“那是烧了毁了?”
“不可能。这是把柄,他一定会好好利用。怎么可能毁了。”浅夏微笑。
纪安蕊迫不及待催:“快说答案,最后藏在哪里了?”
浅夏挤眨下眼:“没藏。就在书房书桌放信封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啊,为什么会找不到?”
“因为人们下意识的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捂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想到这个人会反其道而行之,就明目张胆的摆在眼皮子底下,跟其他信件放在一起。换了个信封,再皱巴巴的。就算重要人物的人搜到这里,也是一眼看过就掠走了,觉得就是普通信件放过了。”
“啊,这么简单?”连纪君蔓都惊呼了。
浅夏摊手:“对呀,就是这么简单。因为利用了人们的惯性思维。重要人物的把柄,一定会很看紧吧。可他偏不。所以,就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搜查。”
纪老太太看着纪浅夏:“惯性思维?这词听着陌生。”
“嘿嘿。祖母,这是我新造的一个词。就是相当然的意思。”
狄夫人低头默想:“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你们看。那个藏起丫头的人就把人藏在船底,船就在水边也没遮拦,但是呢,谁会想到呢?以为一定藏的严实。这就是相当然的心思。”
“嗯,有道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