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马车坐着丫头婆子,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吓的哇哇乱哭了。
好在,并不是冲她们来的,所以她们是暂时安全。
倚樱和偎蕉想过来护着浅夏,被几个婆子按住:“别添乱。过去会死人的。”
“可是姑娘她”她如今就在马车外,不安全呀。
“放心,四姑娘吉人天相哎呀!”
浅夏可不逞匹夫之勇,她也没勇,所以一看乞儿们并没有撤退,反而发起狠来。她想也没想,转身就绕着马车躲。不敢进车内,一来怕连累陈氏,二来进去相当于给别人瓮中捉鳖。
‘嗖嗖嗖’也不知是短刀还是短剑在她耳边响起,好几个护卫都软趴趴的挂彩了,大声嚷:“小姐快跑!”
靠!这帮吃干饭的。临到关键时刻,保护不力,喊她快跑?她跑得过歹人?
正在这危急时分,老天大概是听到了陈氏的祷告声。
“哟,怎么这么热闹?”突兀的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浅夏惊讶看向声音方向:魏三娘笑眯眯的带着小丫头负手行来,身后跟着两个结实的伙计模样的男人。
浅夏松口气,这个魏三娘明显是有备而来。
看到打架不散开还往前凑,说明她底气十足。当然,这样的女人,没几分手段在京城如何混得开呢?
“哟,看热闹来了?小心被歹人杀人灭口。”浅夏闲下心来还调侃。
魏三娘专注的看她一眼,冲她挤眨一下眼:“有歹人行凶?那我来个路见不平好了。”说着,她头一摆,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敏捷的跃上前,接管了护卫的活。
浅夏彻底放心,还蹭了过去,事先说明:“多谢三娘子路见不平。我会给丝馆送块‘见义勇为’的匾牌。”
“只是匾牌?”
“嗯当然。这等侠义之举,该官府褒奖。三娘子放心,纪府自然会向京府禀明。”浅夏一本正经回她。
魏三娘吃吃笑了,出其不意伸手捏着她的脸:“这小嘴乖的哟,怪不得骆三那样的浪子少爷也刮目相看。”
浅夏不满的摔开她的手:“好好说话。”
“我哪句说的不好了?”魏三娘还笑哈哈问。
“管骆凛什么事?”浅夏不高兴了。
魏三娘却呲出一嘴白牙:“还真管他的事。这次我请你过来,与他有点关系。”
“嗯?”浅夏眼睛就瞪圆了。
场面很快得到控制。魏三娘身边这两个伙计真不像是店铺的伙计,那身手那凶狠劲那冷厉的眼神,纪府的护卫都胆战心惊的。
乌合之众都挂了彩,哼哼唧唧的被赶在角落。
那两个极厉害混杂的却被魏三娘吩咐着先行送走。浅夏对此无异议,只要求:“不管是什么口供,得如实跟我说一声。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这是自然的。”魏三娘嘻嘻笑:“只不过,逼供可不是见义勇为的一部分。”
浅夏咬牙:“开个价。”
“纪四小姐觉得你的人身安危值多少价就给多少价呗。”魏三娘狡猾笑。
浅夏闻言,甜甜笑“我的人身安危当然是无价的,不过这次风险,得三娘子承担。”
魏三娘没想到她脸皮比自己还厚,愣了一下。
“我出门赴三娘子之约是临时起意,府里知道的人不多,却让人半路伏击,三娘子,你说这后果,是我全担当呢还是全担当?”
这问话,等于没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0章 相助()
魏三娘无语瞅着她:“我要是不认账呢?四姑娘说是赴我之约,可有人证物证?”
“人证倒是有。可惜你也会不认。那就这么说吧,你逼出的口供自个留着吧,也不用送来给我知道了。我自有别的管道打听。”浅夏跟她赖到底。
魏三娘啧啧一声:“看不出来,纪四姑娘爱财如命。为了一点小钱,连谁是幕后主使都可以不管。”
“小钱?你不早说。”浅夏翻手拿出几枚铜板,笑容可掬递给她:“呶,小钱来了。请验收。”
魏三娘嘴角剧烈的扯了扯,瞪着她手心躺着的几枚铜板,目光调到她俏皮的面上,无言以对的冲她竖竖大拇指,表示:你狠。
官差早就惊动了,赶了过来善后。
为首的却是那个浅夏见过的商九,威风凛凛的指挥着官差将乞儿收押回衙门,看到纪浅夏跟魏三娘站一块,眼里满是惊讶。
他走过来招呼:“魏掌柜,四姑娘。”而后:“你们怎么在一起?”
魏三娘倒是大大方方照实说了:“来福灵寺烧香,走到巷口听见吵嚷,过来一看,见事不妙。所幸我身边伙计会些拳脚,助了一臂之力。这位纪四姑娘受了小小惊吓,我正在安抚她。如此而已。”
商九看向纪浅夏。后者马上垂眸捧心做出弱弱的模样,声音弱弱:“嗯,多谢三娘子相助。”
商九直啧舌:这,这模样还能入得了聂其仰的眼?没看错吧?
陈氏还没醒,丫头婆子都受了惊,一致劝解着回府。
纪浅夏就留下两个受伤比较轻的护卫跟商九回衙门说明事件原委,她带着一众婆子丫头先回府。魏三娘在她身边悄悄一句:“陈氏也在?不对劲。”
“嗯,我知道。”浅夏不好过多说什么,到底是闹这么一出,赶紧回府压压惊才是正道。
魏三娘目送着纪府马车掉头而去,脸上早已不带戏谑之笑,而是肃目凝重。
能安排这么一出半路截杀,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纪浅夏这回出门真是临时的。说明,纪府有内应,而且级别不低,不是什么粗使下人。
丫头也是人精,早就打听赶过来:“娘子。纪府马车之所以走这条道,是因为大街有人故意安排一出闹剧挡路。”
“是什么人?”
丫头惭愧低头:“奴婢没打听出来。”
魏三娘心一凛,这丫头跟她不少时日,查探这些小事熟练之极。没打听出来,那么做手脚的人很懂套路,很会抹灭痕迹。
不过没关系,她的丝馆就是干这一行的。
魏三娘掉头回丝馆。她迫切的想知道什么人会对付一个纪府庶出四小姐。不惜大白天伏击。
马车内,纪浅夏将那只未燃尽的香小心的收集好,然后拿水拍醒了陈氏。
陈氏受刺激,懵懵懂懂醒转。
浅夏等她眼神有神采后才慢腾腾问:“姨娘,觉得好点没有?”
“我,我这是怎么啦?”陈氏撑起身,拿帕子抹抹脸,一脸的水:“怎么回事?”
“姨娘,你方才昏睡过去,发生了点事,现在我们打转回府。”
“啊?”陈氏急急抓着她:“四姑娘,出什么事了?”
浅夏就简单的跟她提了下:“我们的马车还没走到福灵寺,就被一伙歹人给拦了,所好大家都无碍,只是受了惊吓,暂时不去烧香了。”
“什么?有歹人?敢拦我们保国公府的马车?”陈氏震惊了。
浅夏轻轻点头:“嗯,千真万确。京府衙门也知道了。护卫也伤了几个,只能打回转。”
陈氏脸色苍白喃喃:“怎么会这样?”
“对了,陈姨娘,这只香你从哪里得来的?”浅夏直截了当问。
陈氏此时心烦意乱,没多想就直接告诉她了:“临出门蒋姨娘差她丫头送给我的,说是老爷赏的,她分一些给我驱蚊安神用。”
“哦。”浅夏眼里浮现笑意。
蒋氏,这回看你还跑?
发生这么大事,狄夫人很快就知情,并且通知了保国公。
保国公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踏进存安阁就觉得气氛高压。
纪浅夏伏在白氏身旁掩着帕嘤嘤嘤哭泣,陈氏也垂手低头一旁带着自责的表情,纪安诤和纪安诺也赶回来,肃眼凝目的端坐着,看到国公爷进来都起身见礼。
纪浅夏含悲带哀的唤一声:“爹爹!”
保国公来时听到跟班说了个大概,此时看到这满屋人都悲愤的样子,严肃神色问:“到底怎么回事?陈氏,你来说。”
他以为,陈氏到底是长辈大人,讲叙起来比较条理清楚些。
谁知,陈氏面带愧色,嗫嚅:“老爷,妾身没用。妾身,当时昏睡不知外头发生什么事?”
“嗯?”保国公瞪瞪眼,摇头向纪浅夏:“小满,别哭了。告诉爹爹,是怎么回事?”
“嗯。”浅夏长长抽泣长声,接过白氏递的帕子,清清嗓子,口齿清楚的将当时所见所闻都叙说了一遍,当然,她那些泼悍能省则省,一语带过。
狄夫人和白氏听的惊心动魄,互相对视一眼。
保国公眉头皱的死紧,气愤的击一下桌:“可恶!光天化日,如此猖狂,无法无天。”
纪安诤垂身侍立,禀道:“回父亲,我从衙门那里知道消息,说是这群乞儿被人收卖,故意挑事。”
“是什么人?”
“不知。官差还在追查。”
狄夫人忽问:“不是说有两个身手特别厉害的吗?”
纪浅夏迟疑了下,瞒着:“他们一见有人帮忙,乖觉的先溜了。”
只是她的迟疑被狄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却并不点破。
保国公气闷归气闷,还是好言好语的安抚了纪浅夏,许诺一定会把主使揪出来替她们出气。对陈氏就颇有微词了。这么大个人还不如一个未出闺阁的小姑娘家家,实在对她无话可说。
陈氏掩着面,眼眶泛酸。
白氏这时候却还不厚道的补一刀:“陈姐姐,外头那么大阵仗,你却还在马车内昏睡,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我?”陈氏很惭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1章 替罪()
纪浅夏却弱弱辩解:“白姨娘,不怪陈姨娘。当时,我也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好想睡过去。所幸我贪看外头的风景,悄悄挑起一角车帘透着气,不然”
“咦?”纪安诺敏感问:“四妹妹,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二哥,哪里不对劲?”浅夏还傻傻问。
纪安诺掠看一眼陈氏,又小心看看保国公,轻声说:“陈姨娘之所以在马车内昏睡如此深迷,定是有人为的原因吧。”
陈氏一愣,停止捂嘴流泪。
狄夫人却看看白氏和纪浅夏,对陈氏发问:“上马车后,一直很困是吗?”
“回夫人,是的。”陈氏头脑里好像闪过什么,不在确定。
“午后没休息好?”
“不是。妾身有个习惯,午饭后会稍稍歇息半个时辰,今天也不例外。”陈氏规矩回话。
狄夫人皱眉问:“上了马车后,你们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陈氏想了想,摇头:“没吃点心,倒了杯茶喝。”
“四姑娘,你喝茶了吗?”狄夫人问。
浅夏摇头:“没有。不过,陈姨娘点了一柱香。”
“什么香?”狄夫人果断跟进。
陈氏垂头将细香来历交待一番。
保国公一听,还扯出个蒋氏,还有自己的赏赐,就脸上不自在看着狄夫人道:“哦,就是上回滇国进献的细香,夫人不是也夸好吗?”
狄夫人轻微点头。
“爹爹,是不是这种?”纪浅夏从怀里拿出未燃尽的细香。
保国公接过看了看,肯定:“就是。”
狄夫人也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闻了闻,看向浅夏:“你收起来做什么?”
纪浅夏这回也不装了,大方坦白道:“不瞒爹爹夫人说,小满怀疑这香有问题。明明是安神驱蚊的效果。怎么点上后,陈姨娘会无缘无故就睡过头,而且车外面那么吵翻天,却一直没醒转。还请爹爹夫人找个可靠验证这香里头是不是还掺了别的东西?”
陈氏愕然。
保国公怒:“无事生非!好好的怪香做什么?”
“画眉。”狄夫人沉吟:“去将房里的细香拿出几支来。”
“是。”画眉应声去了。
保国公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狄夫人看他一眼:“没什么。验证一下而已。若与香无关,更好。如果有关联呢?老爷不想知道真相吗?”
“真相?这,这真相不是等衙门将主使幕后捉到就真相大白了吗?”保国公很不喜欢多此一举。
狄夫人鄙夷扭头,懒的多说什么。
纪安诤和纪安诺则陪着笑:“爹爹,母亲也是苦心。”
“哼。还嫌家里不够鸡飞狗跳的。”
白氏也嘴角撇个不屑的冷笑,转向陈氏:“陈姐姐,你说这香是福雅那丫头送过来的?”
陈氏此时有些明白什么,低声应:“是。”
“来人,去将福雅看管起来。”狄夫人动作更快。
保国公眼睛瞪圆了:“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无凭无据的,把丫头看管起来,这,这像什么话。”
狄夫人冷冷:“若她清白,我亲自跟她赔礼认错。老爷,可满意了?”
“你?”保国公干瞪眼。
夫人身边李妈妈带着丫头去了。福雅是蒋氏的贴身丫头,也是有点体面的。不过,夫人下令的,蒋氏也无可奈何,只好眼泪汪汪的过来求情。
狄夫人让她厢房等着,没见面。
说到验证问题,自然要找个可靠人又技术好的。那非谢院使不可。
谢院使是自己人,又是太医院院使,嘴巴严紧,对这等后宅破事,他最不肯掺和。何况还是纪府亲家的破事。由他来验明,大家都信服。
狄夫人将她屋里留存的香和纪浅夏收集的香封好,交把纪安诤给谢院使送去。
滇国进献应该是没问题的。转赏到保国公手里,多半也是正常的。狄夫人屋里剩的,估计也无碍,现在只看马车内残留的是不是如浅夏所说,有问题,能令陈氏昏睡过去。
将好的和怀疑的香一并送去,是想说香是一样的,但做手脚和没做手脚的是有区别的。
蒋氏身边的贴身丫头无故被李妈妈带人押走,她又见不到国公夫妇,就在厢房这边悲悲切切的抽泣,希望引起保国公的注意,过来安慰一下她。
几位小姐听到音讯也都过来了,别人倒罢了,纪映芙坐立难安。
丫头小沫趁人没留意她,偷偷去看福雅被押在何处。就在存安阁后罩房,李妈妈亲自带着人看着,丝毫不敢大意。
小沫想了想,又溜到厢房跟蒋氏通气。
蒋氏一听,顿时就懵了。
“老爷和夫人在查细香的事?”
“是。已经请了谢大人过府验证。奴婢隐约打听得,说是陈姨娘昏迷什么的?”小沫也没听全,只知一个大概。
蒋氏却脸色一下白了。
半晌,她镇定下来:“小沫,你去找石婆子”
小沫侧耳听着,完后点头:“姨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快去,事不宜迟。”蒋氏催。
蒋氏身边还有一个大丫头叫福浓,放着哨的。看四下无动静,悄声:“姨娘,怎么好?”
“别急。火烧不到我身上。”蒋氏拧着帕子很淡定。
“可是福雅她”
“她,现在是弃子。”
福浓一怔,弃子?这是打算弃卒保帅喽。
还没天黑,谢院使的结果就呈报上来了。
纪安诤一直是守着谢大人的。
他亲自呈报:“谢大人将所有带去的香都检验过了。母亲屋里的,没问题是正常的。马车内残余的剩香内掺有别的东西。以迷香为主,点燃后可致人昏迷不醒。如果长时间处在迷香之中,闻中的人会一直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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