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猜错,二叔家的似蓉妹妹,还有阿罗会同去吧?”纪安蕾笑的有点意味深长。
纪浅夏算了算,讶异:“咱们家从大姐,二姐,三姐到排行四的我,都会去?”
“嗯。”纪安蕾垂下眼帘,扯扯膝上的裙皱。
“哦,我懂了。”纪浅夏看了看嫡姐的动作,恍然大悟:这是变相的去相亲吧?
古代不能自由恋爱,全凭家长作主。而这家长大部分多指母亲。一般女儿的婚事,多以母亲的眼光为准,大多数父亲一般情况下是不怎么插手的。除非有中意的联姻对象才会由父亲作主。
而夫人们通常情况下多半在家料理家事,管理后宅。出门交际就以婚丧寿嫁娶这些场合为主。就是这些难得的场合就成为各位家有未嫁娶夫人们的选婿选媳的重要渠道。
相国夫人寿席,不用说,来的非富即贵,多以权贵为主。夫人大多会带着家里未有订亲的女儿们出席,目的一来为选媳,二来也为女儿相中一门好的婆家。
纪府在京城是个特别的存在。家里儿子没订亲,女儿们也个个还是自由身,最大的纪安蕾也十四岁了,该是订门亲事的年纪。
但凡有重大场合,狄夫人是一准会把她带上。
只是没想到,这次会把家里四个女孩都带上。
纪安蕊掩齿偷笑一回。
她还小,没到要操心亲事的年纪,所以看到姐姐们被母亲拉出去展览,她还有闲心笑出来。
“大姐,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纪浅夏翻翻眼认真说。
“你问吧。”纪安蕾垂搭拉着眼。
纪浅夏欠身凑的很近,小小声问:“大姐,你有没有意中人呀?”
“小满?”纪安蕾瞬间就面红耳赤,瞪着她不可思议:“你在说什么呀?”
纪浅夏很不解:“怎么啦?大姐,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有意中人,就跟夫人透露一下,免得被乱点鸳鸯,错失一辈子呀?”
“我你”纪安蕾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到底是先否认呢还是先骂她一顿?
纪安蕊噗哧笑出声,眼里还有讶色,却掩不掉笑意:“四姐姐,你真是哈哈哈,怎么会这么想呢?大姐,我们大姐可不是大家闺秀,才不是市井不懂规矩的贱民?”
“五妹,你这话有点过分了吧?”纪浅夏斜眼瞥纪安蕊。
纪安蕊竖起好看的食指,摇头笑:“你是看戏文看多了吧?咱们这样的人家,别说私订终身不允许,就是有意中人,都是不行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3章 风筝()
“是吗?偷偷的也不行?”纪浅夏不太相信。
纪安蕊被她呛的半32天缓过神,恼道:“偷偷的,谁承认谁知道呀。”
那就是有意中人不能明着表露出来,不过偷偷的可以。反正是深藏心底。
“所以嘛,我才悄悄问大姐呀?万一大姐心里有悄悄看中的某位公子少爷,若是被夫人配给另外少爷公子,岂不误终生。”
“闭嘴!”纪安蕾恼羞成怒,扬手想敲她的头。
纪浅夏机灵的避开,哂笑:“我就这么一说,大姐也不用羞恼的,我是为大姐终身着想。”
“胡说八道。”纪安蕾听她还在扯这个话题,就更恼了。
“四姐姐,莫非你心里”纪安蕊这家伙狡猾狡猾的,挑眉套话。
“我没有。”纪浅夏严正申明,马上又神秘兮兮道:“不过,我上次好像看到三姐姐她”故意停顿下来。
纪安蕾和纪安蕊对视一眼,不惊不诧追问:“她怎么啦?”
纪浅夏暗暗得意心里在喜:纪君蔓,我黑你没商量!
“她,盯着骆三公子好久,脸颊还红通通的,眼波看起来亮晶晶的”其实就是暗送秋波,只不过纪浅夏要装纯,故意不直接说出来。
“骆三公子?”纪安蕾轻呼一声。
纪安蕊撇撇嘴:“哦,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骆县尉,那就难怪喽。”
“五妹,你这话听着很理所当然呀。难道三姐也当着你的面久久盯着骆三公子瞧?”纪浅夏把球抛给纪安蕊。
“她?哼!”纪安蕊眼里全是鄙夷:“跟她那个青楼出身的生母咳咳。”说到这里,她假咳两下掩下不提了。
纪安蕾撞撞妹妹,向纪浅夏和颜悦色道:“小满,你怕是看错了吧?三妹妹她一向自恃甚高,从来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
纪浅夏一时没闹清纪安蕾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却装着听懂的样子,低头乖巧:“嗯,大姐说的对,可能是我眼花了。大概,三姐不是在看骆县尉而是看其他人吧?”
“你明白就好。”纪安蕾拍拍她的肩头,轻轻松口气。
纪浅夏偷偷从眼睫毛下窥嫡姐,发现她愁眉忧腮,也不知在操心什么?
吴家别院到了!
这一处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比较清幽。街两边是夹道的高木梧木,阳光洒下来,坑洼不平的地面光点斑斑。
吴家小姐惠如带着仆从迎出二门,与纪家三姐妹互相见礼,短暂寒暄后便相携着手来到后院。
对于纪浅夏的跟从,她没有半点不悦的样子,相反还很高兴,额外跟她笑语了几句。
吴家的别院占地颇广,因为主人家都不大住这里,花草树木生长的有些杂乱无序。满眼藤蔓青翠倒也养眼。
后院有一个很大的草坪,几株花树下摆着水果点心甜酒热茶,已有不少衣着鲜亮的少女们穿梭其中。
纪安蕊很惊讶:“我好像看到的其倩小姐?”
吴惠如笑意盈盈:“是她。聂小姐与聂公子都不请自来,我也纳闷了。”
聂?
纪浅夏不由浮现一个笑容明朗,有张娃娃脸的聂其仰。
难道,他也在这里?
还真在!
聂其仰还真来凑热闹了。当然,名义上是护送妹妹聂其倩而来,顺便就混到后院混吃混喝。
这次请的人不算多,也有好几家。都是相熟的伙伴,各各笑嘻嘻的见礼寒暄一场,气氛热烈又欢乐。
聂其仰看到纪浅夏,就挑挑眉,露出个欢喜的表情。
纪浅夏想装不熟悉,别开脸。
没想到,聂其仰趁着人多,主动过来寒喧:“四小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呵呵,认得。聂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纪浅夏装不下去,只好皮笑肉不笑问。
聂其仰压低嗓门:“我是专门为你来的。”
“哎呀,你想吓死我呀。”这话太暖昧,纪浅夏赶紧观察周围有没有三八长舌妇。
聂其仰才莫名其妙,跟着她左右乱瞧。
“四小姐,我就直说了吧?前些天,胜善寺那个****案,听说你是立了头功。”
纪浅夏放下心,原来跟风月无关。她就说嘛,自己一个黄毛丫头片子,哪来的魅力让一个见多识广的刑部公子一见钟情,再见难忘呀。原来是想多了!
“听谁说的?”纪浅夏瞪起眼睛反问。
聂其仰闭闭嘴,想守下这个消息来源。
纪浅夏引着他走到旁边,继续追问:“你到底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你堂堂刑部公子不加以甄别,就传给我,很不负责的。”
聂其仰被她唬住了,白净的面色变了变:“负责?这要负责?”
“当然喽。谣言止于智嘛。你呢,听到风就是雨,还跑来讲给我听,万一我闹将起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可能!骆三亲口说的,绝不会错。他可是太平县尉。”一急,聂其仰就不自觉提供了消息来源。
“骆三?”纪浅夏嘴角歪了歪,轻轻鼻哼一声。
聂其仰点头:“没错,是他。他还夸你来着。”
“是吗?”纪浅夏才不信呢。
“对了,四小姐,你怎么会”
“我不会。”纪浅夏一口就否决了。
“我还没问完呢?”聂其仰很不服气。
纪浅夏果断:“可是我猜到你要问什么了,所以答案是,不会。”
聂其仰鼻子歪了歪,瞪着她。
两个大眼瞪大眼,谁也不肯认输似的,直到吴家的丫头过来相请,才各自愤然扭头。
竟然是趁着好天气放风筝,自然是客气寒暄的差不多后,就开始游戏。
吴家的丫头仆妇搬出好几架风筝,品种多样。
有鱼形的,有鸟形的,也有福字的,也有花式的。
分配到纪浅夏是一只小巧的蜜蜂形状的风筝,还是黄颜色的。近看,做工就精巧又细致,显然出自巧匠之手,不似民间艺人的活。
“快快,起风了!”吴惠如大声嚷着:“快放起来。”
个子小巧的聂其倩活泼极了,格格笑着率先放起风筝,快步迎风跑动。很快,她那只鲤鱼的大红风筝就慢慢升空,一摇一摆飞高。
“我也来。”纪安蕊也是小孩心性,先跑动几步,就把她手里荷花式样的风筝带飞,一飞冲天。
一时草坪充满欢声笑语。
五颜六色的风筝高低不同的在半空中舞动,风景独特,吸引的众人都举头张目观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4章 区别()
惟有纪浅夏的风筝没放起来。
她又是跳又是拽顶线,她的黄色蜜蜂就是不给她长脸,软趴趴的飞不过两米就掉下来,倚樱和偎蕉也替她发愁,纷纷出主意。
再好的主意也架不住倒霉的运气。全场唯一一个风筝没放起来的就是她。
大伙都善意的笑着,并且还热心的邀她:“四小姐,我这个给你放着玩吧?”
“不用,谢谢。”
“四妹妹,我给你换一只吧?”
“谢谢姐姐。不用了。”
纪浅夏脸皮没处搁,气恨恨的惯下风筝,想踏上一只脚踩给稀巴烂,碍于在场人太多,得维护她贤良温和斯文内向的个性,生生忍住,指着草地上风筝小声骂:“看把你能的。跟我唱对台戏是吧?存心的吧?说,谁派你来丢我脸的?”
见到她跟一只风筝较劲威胁,倚樱和偎蕉都有些傻眼。
四小姐又犯糊涂了吗?怎么还威胁一只死物了?两个忠心的丫头很默契的把其他人隔离开,免得听到纪浅夏的抱怨。
“噗哈哈哈”聂其仰蹲在一旁,笑的打滚。
纪浅夏送他一记白眼,气馁的大步走到草坪一角的花树下喝茶润口。眼睛瞅着草地上,一群青春活力的少女奔走嬉戏。她们衣衫锦绣,裙带飘飘,目光明亮,脸颊饱满,嘴角微扬,无忧无虑享受大好初夏美好时光。
而她呢?孤单零落的独坐一角,只有当听客的份。
纪浅夏自怜自叹了半分钟,就收拾心情思考着有关城东废园的主要大事了。
“哎,四小姐,咱们去找别的好玩的趣事如何?”聂其仰又涎着脸凑过来。
纪浅夏轻易不上当,吊起眼睛反问:“这附近有别的好玩的趣事吗?”
“有呀。”聂其仰兴冲冲道:“有个地方,结了一种果子,京城独一家,敢不敢去?”
“京城独一家的果子,还轮到你去采摘?”纪浅夏才不轻易相信了。
聂其仰嘻嘻笑:“没错。按常理是如此。不过,此处与别的地方不同,就算结****一家的果子,其他人也不敢轻易采摘。”
“你说的是皇家地盘?”纪浅夏想不出京城还有谁家这么天不怕地不怕。
“错了。”聂其仰得意洋洋:“反正你猜不到。”
纪浅夏看看天色,料想如果骆凛真有诚意的话,应该会到了。
于是,她就又堆上满面亲切温和的笑容:“我真的猜不到,好想去看看。可是”她做个哀怨脸,看向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的放风筝的少女群。
聂其仰冲她挤眨眼:“你怕令姐和吴家姐姐不许是吧?交给我。”
在纪浅夏犹疑的目光中,聂其仰大步走过去先跟吴惠如低声交谈几句,吴惠如看向纪浅夏。后者马上双手交握在身前,一副乖巧横样。
纪安蕾抹抹汗,将顶线交给巧儿。吴惠如走过去低声跟她说话,还指指纪浅夏。
很快,纪安蕾就肃容走近,问:“小满,你非得要出去买只风筝不可吗?”
“哈?”纪浅夏看向聂其仰,后者冲她挤眉弄眼。
“大姐,我,我想,想玩的尽兴一些嘛。”纪浅夏绞着手帕,身体还扭了两扭,把一个想融入游戏偏不得,又不甘心的娇贵小姐的心态刻画在肢体语言上。
吴惠如笑:“偏生不巧,家里准备的风筝都派上用场了,还有几只缺角断线的,实在拿不出手。我本来想叫婆子出去另外订购几只来,没想到,聂小公子说他有相熟的店家,可以任意挑选。只是,四姑娘,你也要一起去吗?”
纪浅夏可算听出聂其仰的主意了。生硬的扯个笑容:“我,我想亲手挑一个能放飞起来的。”
吴惠如眼神暗闪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转向纪安蕾:“纪姐姐,你说呢?”
稍加沉吟,纪安蕾便点头:“去吧。早点回来。”
“谢谢大姐。”纪浅夏大喜。
她自己想好的借口没用上,就这么可以轻易溜出吴家别院,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纪浅夏带着自己两个丫头还有一个跟着出门的婆子暂时先告退。
别人都在互相玩闹,没注意到她的离去,纪安蕊却是瞥见的。
她也将风筝交给丫头红秀拿着,走到花树下歇口气喝茶,瞅见四下无人,悄悄问纪安蕾:“姐姐,她又先回去了吗?”
“不是。”纪安蕾抿口茶,小声:“说是去外头挑一只满意的放得起来的风筝。”
“啊?她就这么当着吴家姐姐的面说的?”
“嗯。”
纪安蕊失笑:“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姐姐怎么就不拦拦呢?”
纪安蕾老成持重的看着远方,叹气:“阿蕊,这看看她们。”下巴一抬。
草地上的少女们都玩的累了,有索性就赖坐草地上的,也有抹着汗的。
“她们怎么啦?”纪安蕊没听懂。
“她们的身份。”
“哦。都是嫡女。”纪安蕊省悟道:“只有四姐姐是庶出。加上她的风筝放不起来,所以她心里也不痛快是吧?”
纪安蕾相当满意妹妹的一点就透:“是呀。所以,我怎么好非得拦下她不可呢?”
一个庶女小姐混杂在一群嫡出小姐群中,偏又没融入游戏之中,心情郁闷可想而知。纪安蕾善解人意的放纪浅夏出外散散心再回来,纯粹是一片好心。
只是,她未免想多了!
纪浅夏一点没觉得一介庶女混在嫡女中有什么不妥,风筝没放起来,也是很无所谓的。她在意的是怎么溜出去找到城东废园。
聂其仰领路,真的先把纪浅夏一行人带到城东一家店铺,先挑中一款飞天蜈蚣的风筝,然后又慢慢转回来。
纪浅夏正在疑惑,马车却掉转一个头拐向另一条巷口去了。
陪同的婆子多问了几句,聂其仰骑着马笑嘻嘻回:“这是近路,听我的没错。”
没多久,马车就停了。
聂其仰敲敲车窗笑:“哎,四小姐,到了。”
纪浅夏忙挑帘一看:满目荒芜,断壁残砖,阵阵腐臭怪味。
“这是哪里呀?”
“别看是座废园子,里头有颗树结着很特别的果实,我尝过,很甜很好吃的。”聂其仰笑眯眯推销。
婆子却是惊讶:“这不是那座闹鬼的废园子吗?”
“噢,是那座废园?”纪浅夏的眸光一下灿亮,灼的聂其仰闪了一下眼。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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