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逆不道的消息,被人从后击中后脑,拖出去扔在芦苇丛中。”
魏三娘震骇,缓缓:“对上了。一年前,事发那个时间,吴府小侯爷与七王爷心腹亲随也在凉山。他们密谋什么,被担任护卫的容先生听到了,为了灭口而杀人。”
容先生竟然是总教习,武艺肯定是高的。小侯爷出行,带上他当护卫是情理之中。
“可是,为什么会抛尸而不是毁尸呢?”骆凛不解这一点。
魏三娘也没想通:“按理说,他们敢杀人,必然也有别的手段毁尸灭迹才是。”
“会不会是这样的?”浅夏托下巴:“容先生预料到了危机来临,他放出信号召唤同伴支援。定远府杀人,没来得及毁尸呢?”
“信号?”胡老大一捋大胡子:“容先生真的还有同伴?”
“我的假设是他是皇上特意派出去针对江湖人士的卧底。后来又转为卧底定远侯府。他总有特别的手段联络上头吧?”
“有道理。”骆凛脸色阴沉,看一眼浅夏。
浅夏也挑挑眉,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想到‘尚黄’这个人。
所以,骆凛没有多话,没提出否定论。只有魏三娘却是问:“容先生如果真是雷老虎的二号人物,又是皇宫派出的卧底,为什么雷老虎还横行那么久呢?”
“容先生要先融入取得信任才能一网打尽雷老虎这个组织吧?而且你们看,容先生回京城后,雷老虎不就销声匿迹了吗?难道不是他的功劳?”
这么一说,胡老大发言了:“还别说。自打容先生入京为吴府总教习后,雷老虎这个杀手团就再没露面。难道已经被官府暗中端锅了?”
“如果假设容先生卧底身份成立的话,那就对上了。”魏三娘沉重:“没想到,还会牵出这么一件事来。”
胡老大叹气:“诚如纪姑娘所言,容先生多重身分,最后遇害是因为很可能听到吴府与七王府密谋之事才引来的杀身之祸?”
“对,这是我的猜测。容先生已逝。而吴府与王府又不可能拿到实证。”
魏三娘一摊手:“只是假设,不能算结案。”
骆凛忽然道:“倒也不全是假设。据我所知,皇宫里有人关注过容先生遇害案。足以说明,容先生是皇宫里的人。”
一个小小的总教习之死,能引起皇宫方面的人关注,本身就不正常。
“所以这件案子,明面上会糊涂结案?”
浅夏又补一句:“也可能会成为悬案。”
“实则,真相已在。只是不好抓捕归案。”魏三娘轻说。
骆凛嘴一抿紧:“但也未必。”
胡老大眼眸一亮。
他很快就想到。京城七王爷在蠢蠢欲动,吴王府那是一定响应的。如要皇宫那边早有准备,只是设下一个套的话,这两家被赶尽杀绝,不正好就验证了容先生为何而遇害吗?也不正好凶手伏法吗?
“那骆三,你就这么认定容先生之死的凶手是他们两家了?”魏三娘看向骆凛。
骆凛看向浅夏,轻轻点头:“**不离十。”
胡老大却不再纠缠这个命案,而是问:“那么我们,要不要”要不要装做无意中得到消息,密报上去,等事态平息后好邀功?
“不要。”骆凛冷静:“静观其变。”
纪浅夏也赞成:“君心难测。咱们不要趟这混水吧?搞不好还会被重点盯上。朝堂之争,无关人员明哲保身才是上策呀。”
“明哲保身?”一方面很可能是泼天富贵?
魏三娘和胡老大对视一眼,虽仍在犹疑,却也动摇了决心。
将丝馆收集到的信息密报上去固然好,但纪浅夏担忧的没错,君心难测。
皇宫里可以很早就安排高手卧底江湖草根之中,也能安排卧底定远侯府,还有什么手段没用尽呢?她们丝馆得到的消息,只怕皇宫早就得到了。
并且故意设下这个圈套,好等着王爷与吴府傻傻往里跳呢?
这么城府深的圣上,还是不要故意去讨好为上。免得惹祸上身。
“那就这么解决了?”魏三娘还带些遗憾。
胡老大深思后,不无叹惜:“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容先生之死,只能等看后续,来验证纪姑娘的假设到底对不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2章 小名()
“三位,别那么灰心嘛。”纪浅夏看气氛不对,安抚笑说:“虽然弯弯绕绕这么久,得来这么一个结论是很打击士气,但是你们都很棒啊!一直没放弃在努力探明事实真相。就冲这一点令人敬佩。”
“别给我们戴高帽子。”魏三娘斜骆凛一眼:“骆三的忘年交嘛。对了,纪姑娘,你那伏击事,也差不多算有个交待了吧?”
纪浅夏笑嘻嘻:“算,当然算。主使就是蒋氏嘛。而主因我猜测了,等你们严刑逼她招供。这事,反正我挺感激你们丝馆。多谢。”
她正式一礼当感谢。
魏三娘笑了,虚扶她一下:“客气了。我们丝馆也不是无偿的。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还是要多谢。没有你们的努力,别说伏袭真相难明,花神节落水,凭我查,怕是一辈子都查不出真相来。”
“过奖。以纪姑娘之机敏,查出真相是早晚的事。”
“不敢当。”浅夏虚心。
胡老大手一挥:“好了好了。都客气啥?好歹都算是自己人了。”
“那是,骆三,恭喜。”魏三娘拍拍骆凛的肩。
骆凛不动声色躲开她,向浅夏:“竟然都真相大白了,那你这些天安份在家待着。”
“嗯,我会的。”
“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纪浅夏欣然从命。
这些天困扰她的事差不多都水落石出,无事一身轻。她也暂时可以歇口气好好对付纪君蔓呢?实在太可气了!
魏三娘和胡老大也得到各自的答案,看时辰不早,也一同上梯转回隔壁院落。
月上树梢。
经过这么一折腾,纪浅夏困意不明显,还有点小小兴奋。
借着月色又跟在骆凛身后,左右四看,全是漆黑,林中偶尔不有幽幽绿光一晃。
骆凛没说话,回身牵着她的手,一直到了墙外。
“这些天装病吧?”骆凛忽然说。
“为什么?”
“后宫贵人避暑,你免不得要随去拜见,我担心你失礼,言语不当惹下麻烦。”
“哦。我考虑一下。”纪浅夏不顶嘴了。
骆凛脸色又好点了。
“容先生的事,我知道大概这就是真相了。”
“你相信我?”
“信。他的身份多重,这是不争的事实。”
浅夏点头:“其实我后来又遇到了那个尚黄一次。”
“你没避他吗?”
“想避来着,没成功。又多说了几句,所以我才更加确认容先生这个事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都说些什么?”骆凛追问。
浅夏摊手:“都是些泛泛之词。这一次,我很小心谨慎的。”
“哦。”骆凛抬眼看看夜色,不适合再多说什么,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后来回京。”
“小心。”
“嗯。”
骆凛将纪浅夏送回窗边,看着她翻入屋内,掩上窗那一刻,骆凛欠身:“以后,没人,我叫你小名吧?”
浅夏一怔:“哦,也行呀。”
骆凛开心笑了,轻声叮嘱:“歇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嗯。”浅夏不太习惯他的温声软语,不客气的掩上窗。
骆凛飞身出了纪府,本来转去骆府,都已经跳到自己的院子了,又想到什么,重新整顿衣襟别上一把刀,再次跳出围墙。
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越来越强烈。
骆凛要去亲自证实一下。
通向驸马府的山道,还是幽幽暗暗的。可是骆凛却清楚知道,这条道伏有不少暗卫。
驸马府只是在准备接驾,皇上跟贵妃们还没来呢?就已经戒备森严了。
骆凛转去后山,也同样感觉到有大内高手介入的痕迹。
问题来了:驸马府现在是什么人在此?
是微服私访的皇上吗?还是擅长乔装的慧妃?
综合来看,慧妃在此的可能性最大?京城风云涌动,她却先行来此,什么意思?还有观音庵妙罗师太,跟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骆凛静守到快天亮,忽然见到一队黑衣人又悄然无声的返回,如同他们飞鸟般掠出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骆凛还不敢相信,避暑胜地的凉山很快就要成为多方注焦的重要场地。
天色蒙蒙亮,骆凛回了太尉府别院。
竹叶和阿青听到动静跑进来:“少爷,你起这么早?”
“我一夜没睡。”骆凛直言:“我有点累,不管谁来,拦着不许打扰。”
“是。”
骆凛稍事梳洗倒头就补眠。
饶是心事重重,还是入睡极快。骆家老太太派人过来看视,听说他还在昏睡,就大为不喜:“这不无所事事的败家子吗?放着好好的太平县尉不好好当,整天就游手好闲的。原以为定下亲来总归是安份些,谁知还是这般顽劣不化。”
陪同骆家老太太上凉山避暑的有两个孙媳和两个孙女。
大孙媳和二孙媳早起就来侍候老太太,闻言,陪着笑劝:“太平县清闲,也不怪三叔整日价往京城跑。如今又订了亲,偏纪四姑娘又近在凉山,少年心性也是难免。”
骆老太太喝着茶,一把就将茶盅重重一顿,厉声:“来人,去把老三给我叫来。”
“老太太,三叔他”
“去。”骆老太太不容人求情,一定要把骆凛叫过来训几句。
太不像话了!整天还是那么不着调。太尉出这么一个败家子,太丢脸了。
偏生骆太尉很是护短,比骆夫人还护。
骆家大少奶奶很忧郁,欲言又止。
骆老太太的话,她是不敢驳的。可是骆凛脾气也不太好。他说了不让人打扰,若是强行打扰,也是要翻脸的。
竹叶和阿青两头为难。
自家少爷的话,不敢不听。可骆老太太的话也不敢不遵呀。别说这凉山别院,就是京城,骆老太太也是一言九鼎,骆太尉都得让着。
“各位姐姐,三少爷实在太困,再多容两个时辰如何?”面对骆老太太屋里的丫头,竹叶和阿青一个尽的打恭作揖说好话。
“你们也别为难我们呀。老太太发话,谁敢不遵。快去把三少爷唤醒才是正理。”
“可不敢。三少爷的起床气,那是相当厉害啊。”竹叶摇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3章 不孝()
骆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就不奈烦了:“那你们闪开,我们去唤。”
“更加不行。三少爷吩咐过,谁来打扰也不行。”
“哟,老太太也不行?”
“我们可是受老太太差遣办事。”
竹叶焦头烂额,满头大汗:“姐姐们,再宽容些时辰。”
“我们作不了主。你们不通报就让开。”
门外的吵嚷声越来越大,终于成功的把骆凛给惊醒了。他很不高兴,黑沉着脸,眼望帐顶按压下暴燥的心,开口唤:“来人。”
竹叶和阿青一听吓一跳:“少爷醒了?”
骆老太太派来的丫头互视一眼,反而不敢再高声,屏声静气等着。
竹叶战兢兢的禀报了事情经过,小心瞅着骆凛的神色。
“更衣。”骆凛慢腾腾腾的开口。
竹叶松口气。
更衣漱口净面加上吃点心,骆凛做的一丝不苟,一样没误。等急的丫头忍不住开口:“三爷,你请快些,老太太怕是等急了。”
骆凛冷淡不语。
等到他吃饱喝足,时辰也过去快大半刻钟了。
顶着淡淡黑眼圈,骆凛终于出现在骆老太太面前了。
骆老太太正跟两个孙女抓牌逗乐。看到他行礼,也不做声,继续无视之。
他磨蹭这半天,是不把这个老太太放眼里,那她自然也没好脸色。
“祖母,三哥他看起来颇憔悴。”妹妹骆凌看不眼谨慎的提醒。
骆老太太只鼻哼一声,笑:“凌儿,该你出牌了。”
“哦。”骆凌对骆凛抱歉一笑。
骆凛拱手:“你们慢慢玩,我还有事,告退。”
说完,一摔袖出门。
骆老太太直了眼神,瞪向他的背影,手里牌一扔,勃然大怒:“给我回来!”
偏不!
骆凛哪里是任人拿捏的主,何况他一直觉得这位祖母似乎天生对他抱有敌意。真心敬不起来。
他说走就走,哪里管她的怒气。何况这里是别院,骆太尉不在,更加没有管束他。
骆大少奶奶情急之下,快步追出去,着急唤他:“三爷。”
骆凛冷淡回眸。
“别惹急了祖母,快回去赔个不是。”骆大少奶奶好心上前劝。
骆凛眼神毫无温度的掠她一眼,掉头疾走,一点面子也不给。
“三爷!”骆家大少奶奶真是急了。
正想再追上几步,骆二少奶奶在后边闲闲道:“由他去吧。”
“可是祖母”
二少奶奶回看屋里一眼,小声:“他们祖孙之间的事,怪不到咱们头上。你着什么急嘛。”
大少奶奶咬咬唇。
屋里骆老太太已经让两个孙女一左一右的围着娇语劝说,渐平怒气。
骆凛的脾气,合府皆知。
除了骆太尉能管束他,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的。别说骆夫人,就是骆老夫人,他都是阴奉阳违。以前在家常常惹怒老太太。后头不在家,倒清静了。
以为年纪长了点,懂事了。原来还是那般顽劣不孝。
骆老太太恨恨又痛批了一顿,孙媳和孙女又是一通赔罪一通安抚,总算是稳定情绪。可是想了想,又问骆凌:“纪府四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心性?”
骆凌眨巴眼:“听说极老实本分的。”
骆凇却嘻嘻笑:“姐姐听的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望江亭那一出戏,你忘了。”
“我没忘。就是聪慧机敏嘛。还是老实本分啊。当天她都没怎么露面,一直在画舫听戏,一点不抛头露面。若不是发生那样的事,她是什么样我都记不住。”
骆凇还是很客观:“这倒是。聪慧与本分并存吧。祖母,你是不是想见见未来的三嫂?”
“嗯。”骆老太太自恃身份,以往是不怎么待见庶女们的。所以保国公家这几位庶小姐,她并没有见过。也许其他公开场合碰过,但她压根不会记。
所以纪浅夏长什么样,她一点不知道。
同在凉山,就算两家互有来往,纪浅夏也不可能跑来拜会,顶多小姑娘之前私下有点联系。
骆凌就轻快笑:“这好办啊。找个由头把纪四姑娘约出来,祖母大大方方瞧个足。”
骆凇皱眉:“听说她只跟顾小姐来往,其他邀约一根不来的。”
“咦,这位纪四姑娘这么看人下菜吗?”骆二少奶奶语带夸张笑问。
骆凌摊手:“不知道哇。”
骆凇掩齿:“可不是。我听说,她原来跟吕家小姐十分要好。后来相国被贬,她就跟文音小姐断了来往。”
“不会吧?这么势力眼?”二少奶奶这回是真惊讶了。
“有这么回事。不过,断交在前,相国被贬在后。”骆凌还是很还原事实真相的。
但谁管真相是什么,反正这事是真的就行了。
骆老太太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