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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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劫-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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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事,我不需要跟你多说什么。”苍泪哼了一声。 



   “你跑路多久了?一天?两天?不会是三天了吧!居然撑过三天了,你这次肯定冤枉他冤枉得太夸张了吧!” 



   “那个该死的大花痴……喂!太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太渊笑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以狡猾的感觉:“以你这种古怪的个性,一转身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万一东溟帝知道你来过我这儿,发起疯追著炽翼要人,不就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吗?” 



   “你以为我喜欢这个连鬼影也没有的破树林啊!要不是炽翼神秘兮兮地找我来,又不肯说为了什么。我连一根脚趾头也不愿意踏进这里半步。” 



   “炽翼叫你来的?” 



   “不然我是赶来看你这张死人脸的啊!”这两位,看来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 



   “够了吧!”据说是始作俑者的人终于出现:“到哪一天你们两个人才能和平共处啊?” 



   “除非他死的那一天。”太渊朝天打了个哈哈。 



   苍泪一挑眉,坏心地一笑:“除非你跟别人跑掉的那一天。” 



   太渊额际青筋微跳,苍泪眯起了眼睛。 



   “唉——!”炽翼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对不起,白先生,让你见笑了。” 



   “不会啊!斗嘴也算是兄弟相处的一种方式。”白昼微笑著,心里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失落。 



   “咦?你看得出他们是兄弟?” 



   “你之前不是有提到过吗?”所以,苍泪一报名字他就隐约想到了。“况且,他们很相似啊!” 



   “有吗?”炽翼看著兀自在冷嘲热讽的那两个:“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眼睛的轮廓还有细微的动作都很像。” 



   “是啊!我都没有注意过,只觉得他们两个笑起来的样子都挺讨人厌的,没想过是因为腔调一样的缘故。”场中的两人听见了,立刻予以否定。 



   “那不可能!” 



   “我和这死小子像?除非天再塌下来!”同时对对方冷哼了一声。白昼和炽翼相视而笑起来。 



   “对于白昼,你们到底是怎么看的?”稍后,在客厅里,炽翼问著各据左右的兄弟两个。 



   “你让他知道有什么用?你还指望他帮上什么忙吗?” 



   “太渊,你不要这样。毕竟,苍泪也见过无名,我想听听他的意见。”炽翼真不知道该拿这对习惯了仇视对方的兄弟怎么办才好。 



   “我说过了,他不是无名。” 



   “那苍泪呢?你也这么认为吗?”透过窗户远远望著坐在湖边的无名,苍泪显得有些迷惘:“我不知道,感觉上真的是他。可是,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炽翼,我知道你很想念无名。可是不能仅凭感觉就武断地认为,无名还能投胎转世。”太渊走了过来,搂住炽翼的肩膀。 



   “我曾经和他一起生活过三百年,我不会弄错的。虽然容貌不同,但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那你又怎么解释,他的胸口为什么一点伤痕也没有呢?你别忘了,‘毁意’伤得最深的就是魂魄,就算他后来转世了,生生世世也都会留下那道伤口。这一点不容怀疑,不是吗?” 



   “那他是谁?除了无名,这世上还会有谁会给我那种感觉?” 



   “不。”太渊沉吟:“他是另一个人,这也是绝对的。” 



   “那是谁?你一直在说,那个外貌究竟是谁的?”苍泪问:“我怎么会算不出来?” 



   “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以前他和我们多少也有点牵连。”太渊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听说过优钵罗这个名字吗?” 



   “优钵罗?是梵文的名字?”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不错。”太渊低头向炽翼解释:“这是昔日佛祖释迦座前净善尊者的名字。他是由世间善心孕育而成的神明,执掌的是这个轮回中的人心。” 



   “那他不是应该在仙魔道的大劫中神魂俱灭了吗?为什么还会在这个世上出现?”苍泪皱眉。“那是因为远在仙魔道发生大劫的许多年前,优钵罗尊者因为犯下重罪,被西天诸佛施法囚禁在冥界地府的众生轮回盘里。” 



   “重罪?什么样的重罪?” 



   “因为优钵罗尊者入了魔道。”太渊微笑著,想起了许久以前那群神佛们灰头土脸的模样。“那一阵子的雷音寺里,著实为他元气大伤。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折损了几乎所有佛陀们的法力,才制住了成魔的优钵罗。” 



   “会有这种事?什么叫做入魔?”炽翼不懂。 



   “但凡那些神仙佛陀,并不像我们一样能够随心所欲放任自己地生活。因为这种仙魔道的束缚,他们极为害怕被黑暗中的魔道众有机会侵蚀纯净之心。一旦因为信念动摇而入魔,就会由神道偏入魔道,转而与天上抗争。 



   ”“既然他们制住了他,那为什么不杀了他呢?”苍泪问道。 



   “问得好,你要知道当年的优钵罗尊者不但在雷音寺里声望极高,他的法力在佛祖的所有近前尊者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么高位的佛陀会入魔道,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永绝后患的法子当然是打散他的原神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但问题刚好就出在这里,优钵罗和其他的佛陀不同,他本来是人心孕育的无形之物,他的力量也是无形的,销毁了他的身体正好是让他失去了唯一有形的束缚。到时候要再抓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所以他们囚禁了他?就不怕他有一天会逃走?” 



   “别傻了。你以为众生轮回盘是什么东西?那轮回盘一千年转动一次,不论什么仙魔妖鬼,不论有多高的法力,都会被世间众生的轮回侵蚀掉所有记忆与力量。就算是我被关到了那里面,恐怕也逃是出不来的。”太渊凝神细想:“算来有近三千年了,轮回盘至少已经转动过两次,他居然还能活著,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场仙魔道的大劫里,众生轮回盘随著上界一起崩塌,他才有机会重新入世轮回。” 



   “就算是这样,他的头发为什么和无名一样也是白的?难道是那个轮回盘造成的吗?” 



   “那倒也不全是,优钵罗的本命原神是一朵白色的优钵罗花,我曾经听说过,他初次变化成形的时候,就是满头白发的模样。这只说明,他被众生轮回盘消磨得灵力微弱,恐怕经过这一次,连下次靠自己的力量转世也会很难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算不出他的过去,难道你能吗?”苍泪不信任地看著他。 



   “我当然不能,他的灵气甚至已经微弱到让我无法分辨。可他就是优钵罗,你只要看过他一眼,就很难再会忘记。”太渊的声音里不无感叹:“胜过世间一切色相,司掌著人心根本,优钵罗是这世间最为通透智慧的神明。” 



   “你认识他?” 



   “不,只是三千年前,在孤独园里擦肩而过。”可不能让炽翼知道,那一眼以后,他对优钵罗念念不忘,百般接近的事。“他那么特别,所以我印象深刻。”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他,优钵罗未必会入了魔道。有什么不好?那种美丽应该是在红尘中掀起滔天巨浪,而不是在孤独园里,白莲池畔伴佛消亡。不也因为他?如果不是入魔,没有在轮回盘里躲过劫难,早就和诸佛飞天一同灭亡了。这一切,可不能让炽翼知道,他性格刚烈,一定会生气的。毕竟,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真的只是认识,没有其他?”炽翼有些怀疑,谁叫他以往素行不良,每一件听来不相干的事情到最后几乎都会和他扯上关系:“你不会是和他有仇吧!” 



   “这怎么可能,换句话说,他是所有人的良心,我怎么会和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呢?”另两人脸上露出了怀疑,太渊聪明地绕过这个话题。“除非他能想起入轮回盘之前发生的事情,否则,这一生,或者直到他魂飞魄散,也只是个有些异能的凡人罢了!” 



   “可是,他为什么和无名那么相似?” 



   “一千年多前,他应该还困在轮回盘里,所以他不可能是无名。人不是总说‘无独有偶’?或许,无名与白昼本就是偶,只是一个逝去,一个存活罢了。”事实俱在,炽翼一时也无话可说。 



   “无名……真的死了……”过去了近千年的时间,却在每一次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依旧觉得悲伤无力。“无名”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个超越时间的毒咒。 



   “对不起……”太渊轻声叹息,如果,当年不是因为他的私心,无名或许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或者,大家就还会有相聚的一天。 



   “是注定的。”炽翼笑得有一丝牵强:“他是为了自己才选择死亡,他很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不会后悔那么做。他不伤心……只是有些……遗憾……”苍泪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一路,每一个人都走得很辛苦。 



   “如果是‘他’,见到了这位白昼,会有什么反应呢?”太渊突然爆出了惊人之语。另两人一震,如遭雷噬。 



   “太渊,你在想什么?”苍泪长身而起,面有愠色。 



   “不要开玩笑了。”炽翼也皱眉轻斥:“胡说八道!” 



   “我什么都没想,是你们太敏感了。”太渊淡淡一笑:“你们以为会有什么反应?顶多就是觉得眼熟,再不然,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苍泪垂下了眼帘,静静地坐下。 炽翼的脸色更加黯然。 不要说只是有一些形似,就算是长得一模一样,得来的也不会是什么惊喜。 



   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美 



   丽,更不会撼动那心一丝一毫。 



   “他的心是冰做的。”苍泪苦笑:“万年寒冰。” 



   “这个,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炽翼抿了抿嘴:“他的血根本就是凝固的。” 



   “只是欲望比较清淡,你们太苛刻了。” 



   “我无法谅解,他甚至在无名就要死去的时候也不愿意多安慰他一句,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愿意说。” 



   “正因为是假的,他才不说。”太渊解释:“虽然看起来是很残忍,但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无名也不会希望到了最后,得到的会是他的敷衍。” 



   “那么,换了你呢?如果我是无名,你是他,你也会那么对我吗?”炽翼认真地问他。 



   “胡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太渊恨他胡乱比喻,心头火起,但看见他难过的样子,又立刻心软了:“我们之间的情况和他们不同。无名对他有情,他对无名没有,当然是无名会痛苦伤心。” 



   “他为什么这么无情……” 



   “天性吧!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会为了对一个死人立下的承诺和我争斗了几千年,却在做到了以后立刻翻脸不认人,像从来就不认识我一样。”想起了与之周旋的艰辛岁月,再想到现在那种被完全忽视的情况,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点。“我现在每次看见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以前那种针锋相对,就像是我一个人做了个无聊的梦。” 



   “师父本来就是个冷情重诺的人。”苍泪的目光又放到了窗外那随风飞舞的银丝之上:“他当年愿意见无名最后一面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举动了。” 



   “白昼……不是无名比较好……” 



   “炽翼,难得你看得穿。这也是我的意思,你最好不要把他当作无名来看。不然的话,他不舒服,你也会难过。” 



   炽翼点了点头,神色里夹杂著苦涩。 



   苍泪淡然地望了太渊一眼:“不要看我,我自有分寸。” 



   “炽翼,别和他太接近了。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凡人了,但还是十分敏锐,我们身份特殊,还是不要和他多做纠缠的好。”太渊的目光也盯著苍泪:“你们也一向大而化之惯了。不要忘记,再怎么神似,他不是无名。他曾是佛祖座前最有法力的入世尊者,再怎么本性纯善,但优钵罗始终是从魔道中来,也难保他是毫无恶意的。” 



   “优钵罗吗?”苍泪怀疑:“为什么这么难以确定他是善还是恶?” 



   “执掌世间莫测人心的佛前净善尊者,就应该是世间一切良善的化身吗?净善又何尝不会转化为恶?优钵罗又何尝不能是魔?”太渊的脸上泛起笑容,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这是当年他离开雷音寺时与佛祖释迦的辩答。我对他,向来都很欣赏,不论是佛或是魔,他都是让人惊叹的人物。” 



   “什么才会让一个这样的神明堕入魔道?” 



   “怀疑,执念,贪,嗔,痴,极至莫过于情。但他为人一向淡漠,情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种负累。最有可能的是对于信仰的怀疑,佛家说那是种在心田里的一颗种子,一旦心里有了怀疑,怎么还能摒弃杂念呢?” 



   “不要接近他吗?”炽翼走到窗边:“或许是不应该太接近他了。” 



   “炽翼,往事只能作为留念。” 



   “他说天上人间,不再相见。”炽翼长长舒了口气:“幸好,不是为我,否则的话……这漫漫岁月,怎么才能安心……” 一时,满室黯然。 





第三章 





   “谢谢你们帮我找到了西斯蓝菊。”白昼小心翼翼地把装著样本的玻璃瓶放到了背包里。 



   “不要客气。”炽翼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我送白昼去城里,很快就会回来了。”太渊暗自叹了口气。 



   苍泪则远远站在一边,默默地看著。 



   “多谢各位的照顾。”白昼微笑著向大家道别。 



   “你要多保重。”炽翼低下了头,轻声地说著。 



   “呃!好的!”这么严肃,不会太伤感了吗?“你们有空可以来找我,任何时间。” 



   “你的家庭真让人羡慕。”他们终于离开了以后,白昼对太渊说。 



   “是吗?一半一半吧!”太渊的表情有一瞬的莫测:“你并不知道,为了这些我们付出了什么。” 



   “但至少你是幸运的,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份幸运。” 



   “说得不错。”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变故。到今天,依然有机会能和这个曾经把他看得最透彻的人这样交谈:“为了这份幸运,我让太多的人痛苦不幸。只要想到这个,我始终无法安心。说来你或许不会相信,我常常整夜整夜不敢闭上眼睛,是为了害怕这一切只是个幻梦。” 



   “不是的。”白昼摇头,笑容安详:“逝去的有如流水,追忆懊恼可以,但不要畏惧。你畏惧是因为害怕失去,或者是得来得太辛苦,所以格外珍惜,这是好事啊!” 



   “是吧!” 



   “太渊。”在分手的那一刻,白昼似笑非笑地讲:“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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