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茗娇那女人丑归丑,也的确蠢,但在某些地方,可是精明得很。
他可不想与别人一起刮分那处洞府,即便他如今还没有能去那洞府的实力。
也哪怕他有成的信心能一点点的让张茗娇彻底的为他神魂颠倒,任凭他差遣。
可她要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呢
走漏风声的后果他想都不敢去想
但眼下高冉冉的做法完全超脱了他的预想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先将高冉冉擒住再说了
念头及此,韩方心中怒意再压抑不住,猛地就自心底爆发而出,混合在他挥斩出的那一剑中,直直的朝高冉冉刺去。
高冉冉不敢硬抗,双手间灵气疾速涌动,在那一剑斩来的瞬间,就甩出了手中的符箓。
一共十一张,在腾空而起的那一刻均灵芒大作,燃烧成了十一团大小一致的火球,齐齐的迎向了那一剑。
同时,还有两张小爆裂符紧追在其后,冲入火海中与那剑光相撞时,瞬间就发出了一声轰隆震响
剑光崩碎,火海溃散,冲撞出了一片蘑菇形状了火云。
波荡出来的余威直震得高冉冉连退数步,口中直接咳出了血。
韩方却未受到半分影响,单脚腾跃而起,眨眼就穿越了那片蘑菇火云,再一次持剑朝高冉冉斩去。
高冉冉双手明显的颤了起来,却还是咬着牙与他对战在了一起。
她必须为穆清拖住他
穆清刚才传音说了,只要能拖住他一会会儿就行
“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你那储物袋中还能装了一座符山不成”
韩方不住的闪避从高冉冉手中丢出的符箓,手中攻击的速度却未曾因此而停下来。
因而才电闪石光间,高冉冉身上就已经出现了五六道鲜血淋淋的剑伤。
而同时的,穆清与张茗娇之间的对战也越来越激烈。
九节鞭甩动时鞭影绰绰,寒光乍现,宛若一条条阴冷毒蛇,不时的从穆清身上带走血肉。
明明是占着上风,张茗娇心中的怒意却越来越盛,同时,也越来越心惊。
因为穆清的的确确就只是一个炼气五层的小修士,且还是带伤之躯
而她是一个练气十层的半步筑基者,都快半盏茶时间过去了,她竟然还没能拿下这个穆清
穆清体内就像是有一座巨山一般,虽看似瘦小,修为也不如她,但每次与她碰撞在一起时,竟都能撼动她。
有好几次,都差点让她退步。
也还好韩方没有再注意这边,不然她的脸怕是要火辣辣的烧起来。
又羞又恼之下,张茗娇手中攻击速度越来越快,鞭法不断变化。
一下宛若毒蛇狂舞,一下又仿若游龙摆尾,击落在穆清身上时,必有血花绽开,自空中凋零,洒落一地。
穆清那一张脸上早已惨白一片,情绪却一如最初时,没有半分的变化。
她就是连哼都没哼一下,仿若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变化的除了她那越来越虚弱的气息,就只有她手中那越发凌厉迅猛的攻击了。
她就像是在成长一样
踏着鲜血,在鞭影中飞快成长
张茗娇紧握着九节鞭的手心溢出了湿湿的汗,直至穆清终于刺中她的那一瞬,她看向目光也终于变了。
像是在看异族怪物。
穆清在这一刻也终于与她对视,抽身飞退时,朝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我的极限差不多到了,就在这里结束吧。”
什么意思
张茗娇本能的愣了一下,导致没能在第一时间追上穆清。
而也就是这时,从不远处那片坍塌了大半的骸骨群山后,传来了数道震耳欲聋的吼声
张茗娇与韩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变色,均认出了这声音。
“大力蛮鬼”
韩方一剑将高冉冉扫落在地,转头就朝那声源处看去,却还未看见什么,脚下的地面就嗡嗡颤抖了起来。
像是远处正有千军万马疾速的朝此地赶来一般。
“的确是大力蛮鬼应该是被鲜血的气息吸引过来的”张茗娇的感知比韩方远,也比他的准确,当即确定了。
“别再玩了赶紧杀了她”
韩方大吼,此刻完全不给张茗娇好脸色看,挥出一掌将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高冉冉击晕后,便闪身直直袭向穆清。
他爆发出了最极致的速度,手中短剑直取穆清后心。
穆清不敢大意,回身就挥出了木剑,以之去抵御。
铛
刺目的灵光和着剑光四处崩散,卷得穆清衣衫与发丝狂舞,连连后退。
而就在她所退的方位,九节鞭哗啦作响,自张茗娇扬起的手中狠狠落下,重重的击落在了她的后背上,瞬间血肉飞绽,被带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
这一次,穆清喉咙中涌上的血液再压抑不住,“噗呲”一声就碰出了一大口鲜血来,溅了不少在韩方脸上。
将韩方那一张脸衬托得越发阴沉。
他便趁着这一间隙,快速的探手扣住了穆清持剑的右手,另一只手紧握着短剑直直的刺向穆清心口。
穆清面色总算变了一变,却依旧没有惊慌之意,左手微微一动,一直被紧握在左手掌心中的几颗星辰石当即就被她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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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金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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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绝心底当即就咯噔了一声,强烈的危机感迫使他远离穆清。
因而在脑中思绪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踏步后退。
也恰巧就在他后退的那一刹那,一道剑光突现,像是划破长空的闪电,自上而下,径直就将那座矗立在风暴中心的孤坟斩成了两半
连带着深埋在地底的那一口腐烂了不少、由数块破木拼接钉成的简易棺材,也一同碎成了三四半,不少碎渣齐齐弹起跃至空中,又哗啦坠地。
也是因此,可以清楚看见,那口碎棺中根本就空无一物
穆清垂眸看着这一幕,含笑的眼瞳中瞬间就空洞了几分,那些萦绕在她周围的杀气疯狂卷动,在这一刻化作了实质,凝聚成了一把血色的大剑,直指唐安城
江绝在看到那把血色大剑的瞬间就惊了“剑、剑道的明、明心境”
不过只惊了一瞬,在发现穆清后空那把血色大剑正遥遥直指唐安城时,江绝惊恐了,慌忙大叫
“不是穆清你指着唐安城做什么你、你该不会千万别想不开啊你唐安城可是有金丹长老坐镇的啊”
江绝的喊声中附加了灵气,致使他的声音清楚又准确的传入了穆清耳中。
然而穆清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紊乱,只盘旋着一个念头刨坟掘尸为食
人在极限的极端境况下,是会摒弃一切作为人的准则的,他们可以随时化身为兽,在极致饥饿的情况下,就是自己的骨血亲人,他们都会拿来饱腹
更何况是死去的人
他们那群难民可能吃了自己的阿婆
嗡嗡作响的脑中,几个碎片短短续续的构成了一句完整话语。
而后穆清抬眸时,凝聚在她身后那把血色大剑动了,唰的一声,直接刺破空气,径直斩向了正前方的一棵树木。
锵
血剑落下,暴乱的风雪紊乱了视线,江绝抬手抵挡,被那剑气余波硬生生的推得后退了足足半丈,才停稳站稳。
而后他再抬头看过去时,那把血色大剑下,正压着一把色泽明亮的长剑。
“我道是何方魔头,却原来竟是天罗宗的师妹啊”
这声音很冷,源自于那持剑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袭明黄色的法袍,筑基中期的修为。
此刻他只是轻轻一挥手中剑,就溃散了半空那把由浓郁杀气所化作的血色大剑。
穆清却依旧稳稳的伫立在狂乱的风雪中心,没有受到任何的反噬。
江绝眯着眼透过风雪看清了那中年男子法袍上的标识,当下就传音给穆清,快速道
“这人是五行门的,五行门明面上与我们天罗宗交好,但其门的弟子私底下却跟我们天罗宗的弟子处处不对付,你先收敛些,莫要给他抓到什么事茬”
“五行门”穆清微微扬了扬头,呐呐的呢喃了一声,像是在回忆。
而此时,前方又传来数道破空声,不过呼吸间,那中年男子身旁就多出了四人来。
其中两人身着明黄法袍,显然与那中年男子出自同门;
而另外那两人身上所穿着的法袍则与江、穆二人所着法袍一致,正是天罗宗的弟子,恰好一男一女,均是筑基修为,一人中期,一人初期。
他二人在见到穆清二人是明显的惊愕了一瞬。
而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那筑基中期的男子就上前了一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那五行门的中年男子身前,皱眉朝穆清二人喝问
“你二人在此做甚”
江绝见穆清穆清那副模样,完全不指望她能回答,于是上前了几步,正准备将脑中早就想好的措辞说出来时,五行门那终年男子就冷笑了起来。
“我说谢毅师弟,这还需要问吗这位小师妹明显是入了魔障未免日后酿成大错,该早早的肃清了才是”
肃清二字一出,谢毅与那名为刘雯的女子就齐齐变了脸色。
刘雯秀眉一挑,当即就毫不客气的看向那中年男子,以威胁的语气喝道“吴辉这是我天罗宗的事儿,用不着你们插手,请回吧”
“怎么就是你天罗宗的事儿了”吴辉嘿笑了一声,单手比划了一个大圈,像是在分化范围一样。
“这里可不是你们天罗宗,而是唐安城的地界,可不单单只归你们天罗宗管,我们五行门虽的确比不上你们天罗宗,但在这里,一些小小的权利还是有的,你们说是不是”
吴辉说完就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两位同门,当即就得到了两声整齐的附和“是自然是”
“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在为了唐安城城民的安危着想,你们俩难不成还想包庇她”
吴辉夸张的笑了一下后,就直接转动手中长剑,直直指向了穆清。
“前些日子唐安城内无缘无故的死了几个人,且死状极惨,明显是修士所为,我怀疑啊就与她有关”
刘雯当即就怒了“你胡说什么那分明就是魔修的手段,与我们这位小师妹有何干系”
“哎呦有何干系这个嘛我现在也不敢肯定,得调查啊,没准她是哪个魔门安插到你们天罗宗的探子呢到时候你们还得感谢我呢。”
吴辉笑得眼角的眼纹都挤在了一起,同时挥手下令,示意身后那两人去将穆清拿下。
“吴辉你不要太过分了”
面色早就转沉得谢毅此刻总算忍不住,吼了一声出来,一双眼睛中尽是怒意,抬手就拿出一把长剑,拦住了正要上前的那两人。
“过分”吴辉冷笑了一声“我们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赶紧的给我拿下她,带回国师府审问”
此言落,被谢毅拦住的那两人就各自拿出了法器,与谢毅动手,只可惜他两人只是筑基初期修为,不一会儿就在谢毅手上败下了阵来。
不过吴辉却不怒,自原地一个踏步之后,陡然就闪身出现在了穆清身旁,冷笑着抬手擒向穆清。
刘雯大急,却因是筑基初期的修为,出手去阻止吴辉的动作终究是慢了吴辉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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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你来了()
干涩得如同老树皮摩擦出来的声音有几分嘶哑,李拐子抬起眼皮看了穆清一眼,咧出一口黑黄的牙笑了一声,就继续垂眼大力的磨着手中的杀猪刀。
寻仇
穆清停在破庙中央,看了一眼他身后那座破的败佛像,才摇头出声“不适合脏了佛祖的眼。”
“脏了佛祖的眼”李拐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双臂的动作停了下来,双肩却一颤一颤的,他垂头怪笑了好几声,才终于将头抬起来,直面穆清。
“早就脏了,你不是知道我吃过人知道在哪儿吃的吗就是在这里,这间破庙里,在这个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供桌上,就是我现在坐这张”
“我把人生生活刮了,就用我手中这把刀,嗯对,是一把杀猪的杀猪刀,我就像杀猪那样,一刀一刀,又砍又片,拿起来血淋淋的,倒真像是猪肉,佛祖的眼早就脏了”
“对了,我还给他上供了一些心肝儿呢”
李拐子一边说一边笑,笑得颧骨凸起,一双昏黄的老眼似乎随时会塌陷到眼眶中去。
穆清沉默着看向他,并未打断他的话。
他还在笑,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而后他缓了一缓,将手中的杀猪刀敲得铛啷响,敲了好几下,他才继续道
“知道我为什么吃人吗”他咧着一口黑黄牙一个劲地笑,笑得身体不停颤动,连带着供桌也不停的抖了起来。
“因为我想活着啊要饿死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连一只老鼠都没有,树皮都被扒干净了,哪里都在赶我们走,都在赶我们”
“要饿死了要饿死了只能吃人了啊味道、什么样的味道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我闭着眼睛囫囵吞下去的,只有血的腥味味,我足足吐了三天,但是”
“但是我活下来了,我活到了最后,我们一起出来的人中,只有我活到了最后,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到了现在”
李拐子突然高吼起来,一双眼睛突然瞪得极大,让穆清清楚看到了他眼球上密布的血丝,也看到了他瞳孔深处的折磨与煎熬。
他的笑声在这时候终于停了,干瘦佝偻的身体却还在颤,还在抖。
穆清到这时才道“我阿婆的尸体不见了。”
“阿婆你的阿婆哪个阿婆你又是谁”李拐子仰着头转了一圈脖子,似乎这时才想起有穆清这个人,而后嘿嘿笑道
“你以为我吃了你阿婆的尸体倒有这个可能。”
以神识窥视着这里的江绝在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当下就紧张了起来,急忙小心翼翼的往穆清看去。
然而却出乎了他的意料,穆清并未动怒,甚至没有任何的杀意,她还是那样,眸光清冷却浅含了三分笑,让人难以揣测她心中所想。
“你说说,你阿婆长什么样我应该记得,我吃过的人都记得清楚,身上哪处有胎记我都能记得。”
李拐子当啷当啷的敲了几下手中的杀猪刀,把盘起来得双脚从供桌上放了下来,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有些兴奋。
“你们叫她独眼婆婆。”穆清直视他那一双昏黄老眼,在言语落定时,清楚的看到了一种恐惧从他的瞳孔深处迸发而出。
“你说什么独眼哪个独眼婆子我埋的那个独眼婆子”李拐子猛地就站到了地上来,因力度太大,直接就带翻了他身后那张供桌。
阿婆的确是他帮她一起埋的。
穆清点了点头。
李拐子见状,一双老眼中得浑浊被惊得尽数散去,像是宿醉之人突然清醒,他手中的杀猪刀哐当一声就掉落在了地上。
同时两声闷响传出,他双膝跪地,弯身疯狂的捶打地面,又哭又笑
“那个独眼婆子,我埋的那个独眼婆子,不让我死的那个独眼婆子她该死她该死该死”
穆清垂眸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在这时微微侧身,转头抬眸往庙外的远空看了一眼。
这一眼之后,一股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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