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吐吐舌头,乖乖闭了嘴。
“对了,掌门,今天早上好多弟兄都说房里有人入侵的迹象,你……”
“没有,没有贼,哪来的贼,谁说有贼了,贼在哪儿,贼在哪儿?” 苏行之还没说完肖云景就一阵抢白。
“我们没人说有贼。”
“白痴。”孟怀瑾二度翻了个白眼。
“呃……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肖云景迫不及待的溜了。
“奇怪,换了是从前,掌门一定会万分警惕关心他的钱会不会被偷啊。”苏行之向段秋投向了询问的眼神。
孟怀瑾点头表示赞同,今天骂了肖云景两次,丫居然没有借机欺负自己这个弱者,有问题!
“也许他就急着回去看他的钱有没有丢啊。”段秋夹了一口菜,慢慢咀嚼。
“是吗?”苏行之总觉得段秋的笑有点不自然,“大师兄,你脸色不好,要不要找大夫来看一下,或者,去月霜阁一回?”
“只是没睡好罢了,呵呵。”
蓉蓉越瞧今天两个人的表现越古怪,眼珠子一转,悄悄离席找肖云景去了。
“掌门师父~~”大老远的一路喊过来,前头的人越走越快,蓉蓉索性施展轻功截住了肖云景,“掌门师父,你跑什么呀~”
“啊,是蓉蓉啊,你找我?”肖云景笑得忒假。
“掌门师父,跟蓉蓉我说说啊~~你和大师兄昨天晚上发生什么啦~今天你们的反应都好奇怪呃~呃?”声音陡然变成惊讶,蓉蓉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暧昧的抬起自己的下颌作势就要吻下来,马上吓得后退三步,三步不够,再退三步,“掌门师父,你今天吃错药啦?”
肖云景又想甩自己一巴掌了,怎么脑子里尽是些有的没的!妈的,掉头走人。
蓉蓉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擦了擦眼睛,又定睛看了看,难道自己眼花了?刚才背上的那团黑影是什么东东?
“掌门,那个戏子病了。”一个门人悠闲的走过来,慢慢道,“大夫请您去结帐。”
“……”就知道只有钱的事才想起我这个掌门。
肖云景‘哦’了一声,磨蹭了一个时辰才去了客房,一进门就先被个年迈的大夫批了一顿,什么那种阴湿的柴房怎么给人住,什么不吃东西虐待下人下人也是人也是人他妈生的,什么就算是入夏了山里的夜晚也是很冷的怎么能不盖被子,什么发烧了也不吃药非要拖到肺炎才肯找大夫,什么老夫早就看你这罗刹门不爽欺压百姓杀人越货要去官府告你们,什么强抢民女男女老少瘸子瞎子老头老太只要是人都不放过,越骂越离谱,最终被请出去一顿暴打,连出诊费都省了。
“喂,你是不是存心给我败家啊,发烧医疗费多少,肺炎医疗费多少,两者相差甚远知不知道。”好在少了一笔出诊费,可肖云景还是心疼银子。
耶悉茗无力的咳了一声,把头转向了床里面。肖云景鬼使神差的端起床头放着的药碗,强硬的扶起人,把药递到了前者唇边。
耶悉茗紧抿着唇,一脸誓死不喝的决然表情,把肖云景给惹火了。
不喝药=浪费钱。
丫给脸不要脸,还学会得寸进尺了!然后一口灌到自己口中,捏住前者的下颌,微微一用力,就打开了嘴,全部给喂了进去。
象征性站在一旁打下手的几个门人石化。
啊——好苦!肖云景冲到桌边给自己灌了几杯茶,见站在边上的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再回头看惊喜到忘了咳嗽的耶悉茗,知道自己刚才又做了那些事了。
天哪,肖云景无地自容的跑了出去,真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灵异记(三)
【闹大了】
今晚的罗刹门异常热闹。
“掌门今天很奇怪啊,居然用口对口的方式喂那戏子喝药!”
“他傍晚在演武场还对苏行之动手动脚的。”
“刚才我看见他去了帐房,结果被那穷书生用账本砸了出来。”
“我还见他去了归无涯的房间,再见到的时候头上顶了俩大包。”
“掌门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像要吃人似的。”
“蓉蓉中午好像也被调戏了。”
“掌门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还是那种色迷心窍的淫贼,一见着有几分姿色的就下手!”
“简直就跟鬼上身了似的。”
“……”
“不是的吧……”
“也许……”
“可能……”
“你不是说那玩意儿邪门的很吗?”
“我那是随便说说的。”
“难不成真是……”
“听说狗血可以防止妖魔鬼怪入侵。”
“俺娘告诉俺,大蒜可以避邪。”
“兄弟,好像你那儿有尊钟馗像,今天咱哥俩挤一晚吧。”
“你们说,这本《易经》行不行啊?”
“……”
此刻,头疼的不仅是这帮忙着驱鬼辟邪的人,苏行之的房内,三个男人也讨论的够呛。
“莫非真是玩碟仙鬼上身?”探讨了一炷香的时间,苏行之得出了这个结论。
“个人建议找个精神分析师来。”归无涯黑着一张俊彦,丫脑抽了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这儿来了,自己身上哪点像是被人抱的了?
“我比较倾向于捏死他,一了百了。”段秋一脸笑吟吟,好你个肖云景,竟敢明目张胆的爬墙!!!!
苏行之: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这时门外传来两个交谈的声音。
“你说要不要去通知谁一声啊?我看掌门刚才的眼神很不对劲呃~”
“通知谁?通知段秋?让他看到掌门和那戏子亲亲我我?你还想不想活了?”
“纸包不住火,我们能瞒得了多久,总得找个人出面解决一下。”
“找苏行之吧,他对掌门一向温和,掌门或许会听他的。”
“也是……苏兄?呃,大师兄和二师兄也在啊……啊哈哈哈……”
屋内的三人交换了个眼神,事情越闹越过分了。
“你去趟月霜阁,把花绫叫来。”段秋短促的吩咐道。
归无涯狐疑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花绫非人类,现下也不敢怠慢,马上提脚离开。
而肖云景在把房里的人都赶走后,一切又不受他控制的发生了。
“唔……肖云……咳咳……你放开咳咳……我……你发什么神……恩啊……我还在生病啊啊啊啊……唔……”
耶悉茗无力的推搡着压在身上的人,平时的肖云景万不会对自己做出这种行径,他很清楚眼前的人肯定哪根筋搭错了。他自己脑袋烧的头重脚轻,刚脱离对方的爪子,脚一沾地又倒回了床上,恰好倒在狼怀里。
“嘿嘿,小美人,你想逃去哪儿啊~”肖云景笑得忒淫荡,在耶悉茗脸上乱摸了一把,倏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我那没见过面的妈呀,刚才那么恶心人的话是自己说的???
耶悉茗本就高烧未退,又被着实调戏了一回,脸颊绯红,气喘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胸膛更是跌宕起伏,突然又是一阵狂吻侵袭而来,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这回完全瘫软在对方怀里。
“你……你玩真的?”撑着最后的一点力气,耶悉茗还有些不死心的想搞清楚这算什么状况。
肖云景用力晃了晃脑袋,眼神一会儿澄清一会儿迷离,狼爪子一会儿揩油一会儿拍自己脸蛋,弄得自己脸红脖子粗,“妈的,肖云景你个王八蛋,你丫到底发什么春,春天早过了!”
自我反省了一会儿,又开始动手去脱耶悉茗的衣服。后者对他的自言自语实在是莫明其妙到了极点,胸前突起传来的湿热感却在下一刻让他呻吟出声。
“恩啊……不……不要啊啊啊……那里唔恩……好难受,放、放手……”
“你求我啊~”
“唔……求、求你啊啊……”
“你求我什么~”
“唔……我……呜呜呜……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肖云景手里的动作一顿,耶悉茗得到一瞬的解脱,被束缚的分身一颤一泻千里,睁着雾气腾腾的眸子,眼角似有泪光在闪烁,声音嘶哑带着熟悉的哭腔,不断重复着那句告白,只觉满腹委屈。
“我喜欢你,从洛阳回来后我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吃饭想你,睡觉想你,走路想你,一个下午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想你,满脑子都是你……明知道你的眼里除了钱还是钱,就算哪天可以容下别人的身影,你身边还有段秋归无涯苏行之甚至那个传说中美的不似凡人的花绫,我还是义无反顾做那只扑火的飞蛾,只希望、只求你在你的钱途上偶尔可以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认真只看我的一眼……所以请你不要骗我,不要玩弄我,好不好?我把什么都赌进去了,我输不起……”
无声滑落的泪被温柔的吻去,眼角覆上湿热的唇,耶悉茗微颤着合上眼,泪不止。
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些话到那个人的心里,只是掉落了一个无底洞。
是个人都看得出肖云景的异常,耶悉茗的告白不过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不该动情,更不该的是对一个可能永远不会给他回应的人动了真心。
延绵不绝的呻吟中,恍惚参杂了一个痛苦挣扎的声音。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段秋和苏行之赶到的时候,只见房门大开,屋内只有耶悉茗一人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涸,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床沿,不时咳嗽几声,唇边还残留着未及咽下的津液。
苏行之上前探了探耶悉茗的额头,掀开胡乱盖在身上的被衾一角,难以置信的回头看段秋。
这回,事情真闹大了。
“没有下山。”
“房里也不在。”
“前厅中厅花厅都没有。”
“后山也翻过了,没有。”
“林子呢?”
“正在进行地毯式搜查。”
“还有哪里没找过?”
“只剩下月霜阁和梅园。”
“归无涯去了月霜阁,如果他碰到掌门会带回来。”苏行之才下了结论,身边的段秋早已运足轻功朝梅园奔去了。
梅园里还有个林思贤,要是肖云景再做出些什么来,罗刹门就真的要灭门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自己人给灭的。
段秋很没形象的踹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枕在案几上小睡的林思贤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神色凝重的人,怯怯的说了声,“你回来了。”
扫了一眼完好如初的卧室,段秋松了口气,随即命令道,“待在房里别出去。”
“咦?有刺客?”林思贤第一反应。
段秋没搭理他,转身继续去找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看到肖云景,先一拳打昏他,再来告诉我,记住,不用客气。”
“哦……”林思贤纳纳的应下,一头雾水,在他印象中,肖云景的掌门形象还没有被彻底颠覆,不过也快了。
段秋在梅园东撞西找,关心则乱,连连误中自己设下的陷阱,心慌意乱。
柔和的月光像是突然发生了质的飞跃,照在身上犹如刺骨的寒风,段秋第一次觉得对一切没有了把握。
以前,不管是肖云景出御剑山庄的任务,还是被梵儒征设计离开罗刹门,他都能将一切的发展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就连肖云景的洛阳行,他都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是这一次,他居然一点把握都没有,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肖云景心里在想什么。
他终于明白那个人为何会选择实在的银子而拒绝把缥缈的感情放在第一位,这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未知,是一个恐怖的领域。
“肖云景,你个白痴,你到底跑哪儿去了!”终于受不了‘会失去他’的想法,段秋低声咆哮了出来。
阿嚏——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荷塘中传来,月色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泡在其中。
段秋飞也似的奔过去,扑通跳进荷塘,把人抱了个满怀,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你个白痴……白痴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小秋,你什么时候改走可爱路线了?”
“你才走可爱路线呢!”
“呵呵……”肖云景疲惫的笑了两声,“别告诉我你在哭啊~”
“……”
“我有点冷呃,我们先上去好不好?”
“冷你还泡水里。”
“降火嘛~”
两人相扶着爬上了岸,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段秋诱人的体线,羽睫上沾着水花,杏眸水波流转,肤若凝脂,那因欣慰而微微上扬的嘴角简直就是在勾引人!!!
“呃……”很不小心勾起昨晚销魂的回忆,肖云景连忙推开他,“你先离我远点,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
“你对耶悉茗做了什么?”段秋敛去笑意,压低了声音,阴森森的。
“今天是十五吗?月亮好圆哪,像个大饼,啊,说到大饼我就觉得饿了,不知道屠大娘今天有没有做夜宵。”
“我在问你话。”声音又低了三分。
“恩,这个,那个,你也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有点不对劲,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回答我的问题。”已经冷的媲美冰冻三尺的严寒。
“恩,不就是,那个咯。”
“哪个?”
“别太过分啊!!怎么说我也是你长辈。”
“哪个?”
“就是……我怎么对你的,就是怎么对他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某人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一脚踹了过去,“去泡你的池塘!”
“喂,别这么小气嘛~”早有准备的一躲,肖云景从身后环住了段秋的腰,顺便摸了两把,“虽然他不错,不过还是大美人你叫的好听……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完了完了,一定是中邪了!!!小秋,你快把我打昏!!!”
“我也想!!!”段秋几乎咬牙切齿,完全没了以往镇定自若的风度,提了内力,愣是身体移动不了一寸,“你做了什么,我动不了。”
“我什么都没做啊!!!”肖云景急得直冒冷汗,爪子却不安份伸进了段秋的衣服,游走在那滑腻的肌肤上,熟门熟路的揉捏着胸前的突起。
“……”段秋紧闭着牙关,努力不发出糜烂的呻吟,“……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喜欢的掌门师父啊~~乖,张开嘴,不要憋着么~大美人,我喜欢听你叫~~啊呸呸呸,肖云景你个王八蛋,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的出口!!!”肖云景甩了自己一巴掌,不够,再加了一巴掌。
段秋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马上就要点肖云景的|穴,却被后者一把揽到怀中,一阵狂吻,舌尖激烈的翻搅着他的内壁,直吻得他从脚底一路酥麻到头顶。手是没有力气去点|穴了,心一横,咬破了唇。
肖云景吃痛的离开,又是笑得一脸淫荡,不过看到段秋唇上留着的红色液体,眼睛一翻,晕了。
段秋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接住他,两人一起摊在了地上,就这么一直晒着月亮,直到林思贤忍不住担心,出来找人才发现他们。
苏行之和归无涯先后被林思贤叫到了梅园,见着了段秋红肿的唇,下意识干笑了一下,然后给床上晕血的人多点了一道睡|穴。
“花绫呢?”段秋现在迫切想知道肖云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在月霜阁。”
“找个道士来瞧瞧吧。”
“你们确定他鬼上身?”
“他昨天玩了碟仙,中途被打断,没有送走碟仙,今天就开始不正常,只有这个解释。”
“的确。”段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切的说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正常!
“那我现在就出发,以免夜长梦多。”苏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