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事人,除了肖云景外,其他三个都已经表情凝重神色严肃,室内的空气从碟子移动开始就一直在慢慢下降,这会儿大家才猛然感受到背脊传来的丝丝凉意。
惯例的问题问完了,肖云景就要进入正题了。
“小碟仙小碟仙,剩下的最后一张1/4藏宝图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众人:果然开口就是问钱。
碟子移到了两个字上,‘知’和‘道’。
众人:……
“那么在哪个方向?”
正等着碟仙回答,一根蜡烛凭空自肖云景身后升起,渐渐露出黑色的头发,白色的头巾,两只白眼珠……
一干人等瞬间石化,下巴脱节。
“恩?”肖云景陡然意识到他们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确切的说,是身后。
出现了?真这么邪门?!肖云景心里窃喜,他还怕刚才是有人弄虚作假就问不到藏宝图的下落了,不经意‘嘿嘿嘿’的笑起来。笑脸诡异,笑声怪异,那对在他身后飘忽的白眼珠动了动,露出黑瞳,眨眨眼,试探的叫了声,“掌门……师父?”
这会儿,众人已经认出了装神弄鬼的是蓉蓉,猛拍自己差点停止跳动的心脏,反倒是肖云景被这声突兀的‘掌门师父’吓得心肝抖了抖,然后一脸黑线得看着头上顶着蜡烛一身白无常打扮的蓉蓉,“你怎么在这儿?”
“我见你拿着碟仙的图纸来议事厅,又把这里遮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就来凑凑热闹。姑奶奶这身打扮如何,符合这儿的恐怖气氛吧~~嘿嘿”蓉蓉原地转了个圈,一脸沾沾自喜。
肖云景盯着她头上顶着的蜡烛,默数一,二,三,蓉蓉‘哇’的开始鬼叫。
“烫,烫死我了,着了着了,水,快给我水,我的头发!!!”
兹——整壶茶都浇到了蓉蓉头上,肖云景不再去睬这个疯女人,想要继续他的碟仙,身体却僵在了当场。
刚才那场闹剧中,四个玩碟仙的人都不经意松了手,离开了碟子。
“啊啊~~掌门师父你完蛋了啦,中途断了,请来了碟仙没有送走~~”蓉蓉幸灾乐祸的叫道。
肖云景白了她一眼,“别管她,我们继续。”他还没问到藏宝图的下落呢!
这下,不管是迷信还是科学的人,都不愿意玩下去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刚才背脊传来的那股寒意太真实了,久经沙场的他们很清楚,如果真招来了什么,再玩一次不是招来一双了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默契的拖着步子陆陆续续开了门走出去,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招你的人是掌门,与我们无关,阿门……
蓉蓉抓了抓茶水味的头发,自认倒霉的洗头去了。
徒留肖云景一个人站在议事厅里,对着四根燃烧到一半的蜡烛,看了看停在‘道’字上的碟子,望了望落山的太阳,摇头晃脑得离开。
早知道一开始就问藏宝图的下落了。
山里的晚风总是比正常的要带一丝清冷,吹走了全部睡意。
孟怀瑾苦命的埋在他的账本里,和一堆数字做斗争,不知道颜宇宁何时能凑齐五百万两黄金来救他脱离苦海。
耶悉茗自从洛阳回来后,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间小厮住的柴房里,魂不守舍,也不再去缠肖云景。
林思贤独守梅园,对酒当歌,待在罗刹门蹭吃蹭喝。
归无涯徘徊在月霜阁外,走三步退五步。
花绫侧跪在阁内的湖畔,望着湖底的人影发呆。
蓉蓉偷窥完以上人物除花绫外的作息后,刷刷在本子上记录下:初步诊断孟怀瑾的小受定位,长期观察得出耶悉茗的相思对象,林思贤沉迷不悟,归无涯始终如一,花美人不详。
接下来的观察对象乃罗刹门最有前途又最没有前途的一对,奇了怪了,肖云景和段秋手把手肩并肩在房顶吹夜风。可惜了今晚这么好的素材,蓉蓉在段秋饱含威胁的一瞥中,灰溜溜得跑回去自行YY了。
“头还晕吗?”
“唔,刚才天摇地动头晕眼花,我还以为地震了。”肖云景扶了扶被晚风吹得凉透的脑门,打了个哆嗦。
“那就下去吧。”段秋很自然揽了前者的腰,飘然落地。
肖云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晃了晃脑袋,眯起了眼睛,再瞅瞅,眼前浮现出些不纯洁的画面,双手不受控制的把扶着自己的人给一起拽到了床上,翻身一压,唇贴了上去。
“唔……唔恩……”
没有征兆的吻牢牢堵住了段秋的嘴,轻轻咬啮着他的下唇,吮吸着两瓣薄唇,撬开贝齿,舌尖相缠,淫糜的唾液来不及咽下而顺着唇角溢出。
段秋从来不知道肖云景有如此娴熟的技术,他自从喜欢上肖云景后就没和其他人有过肌肤之亲,而后者不一样,丫十六岁就早熟的经历了初恋到分手再到流连秦淮两岸的丰功伟绩。
段秋被动的由对方带着舌尖在内壁翻腾,直搅的他背脊一阵酥麻,舒服得眯起杏眸,双手环上对方的脖子。
猛的肖云景半闭的眼睛睁大,像是见鬼似的,迫不及待离开了段秋的身上,懊恼的直砸自己的脑袋,肖云景你个王八蛋,你在干什么?!
段秋坐起身,衣服已经在刚才被扯下,香肩半裸,一双似水杏眸秋波无限,柔软的身段靠了过去,将头倚在了对方的肩膀,唇边含着笑,“没有关系。”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恩,你在上面也可以的。”
“这不是谁上谁下的问题好不好。”肖云景简直要哭出来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你怎么样嘛!!”
“……”段秋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哎呀,也不对,刚刚脑海里确实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你干吗亲我?”
“我说不清楚啦,总之,刚才的我是我,又不是我。”
“你在说什么?”
“唔,就好像身体是我,可是思想不是我,但是我脑海里又清晰的有‘抱你’的念头,可偏偏那念头又不应该是我的,但身体明明又有感觉,啊——我自己都糊涂了!”肖云景猛抓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抓出一个窟窿来看看自己的脑子里到底怎么回事。
段秋伸手探了探肖云景的额头,没有发烧,面色红润气不虚血不弱,又不像中毒,脉象也很正常,也不似被下了春药。
“你今天做过些什么吃过些……唔……你……唔……恩啊……”
“小秋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想这样的却又忍不住想抱你,好像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你快点我的|穴!”
“我……”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段秋已经可以用手足无措来形容了,他隐忍到现在,体内的激|情一触即发,更何况眼前正在爱抚自己的是朝思暮想的对象,哪是这么容易说截止就截止的,可是肖云景痛苦挣扎的表情又让他于心不忍……好歹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一咬唇,索性自己送了上去。
肖云景内心叫苦不迭,我让你点我|穴不是让你摸我,你摸就老老实实摸,干吗脱衣服,不要再挑逗我了!!!天哪,谁来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卸下最后的亵裤,套弄着身下人炙热的昂扬。
小秋,你别怪我,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段秋享受得眯起杏眸,头微微向后仰起,发出猫一样细不可闻的呻吟,肖云景不禁喉头干涩,他还真没见过段秋这般妩媚风情,脑海里‘抱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有道是不吃白不吃,有便宜不赚倒不符合他肖云景的做人原则了。
心一横,老子豁出去了。
灵异记(二)
【戏里还是戏外】
想他肖云景怎么说也曾纵横秦淮两岸,手上几个来回,相比属于纯情的段秋深深低吟了一声,泻在了他手心,胸膛起伏不定,双颊绯红,连眉梢都带了那么点红晕。
倾身,一个吻落到了那眉梢,舌尖打转着一路舔到微张的薄唇,在脸颊留下一道透明的轨迹,挑逗着被吮红的朱唇,似吻非吻,明明已经触到了香尖,又倏的收回,沿着优雅的唇线画圈。
“恩……”享受着期待已久的爱抚,陡然下身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进来,段秋禁不住蹙眉,张口却是漏出令人羞涩的呻吟。
居然心疼的落了一个吻在那皱起的蛾眉间,肖云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却并不减慢进程,他自己也忍得很辛苦啊!
“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忍。”
“唔……疼……不要……好疼……”这哪是‘可能’和‘一点’,简直就是‘绝对’和‘非常’。
“放松,你太紧张了……乖……别咬下唇……”肖云景努力让人放松下来,这才不过进去了两根手指,这种过于紧窒的感觉和段秋疼的渗汗的额头,都在说明身下人不适合交欢的体质。
“别咬了,要出血了,我会晕的。”
吻上那被主人虐待的充血的红唇,防止自己待会儿真不小心见血晕了。手指缓缓退出,此刻肖云景已经分不清戏里戏外,也顾不上刚才那侵袭脑海的奇怪念头来自何处,拉过薄衾盖上赤裸的人,心下思索着到哪儿去自己解决。
“你去哪里?”虚弱的拉住了欲走的人,段秋杏眸迷离,眼底薄薄映着一层雾气,刚才的欢愉让他的声音听上去好似娇嗔。
“我今晚有点不对劲,你别放心上。睡吧,明天醒了就什么都忘了。”暗中使了一下力,居然抽不回自己的手,肖云景看了看段秋堪称委屈的眼神和无辜的表情,不禁叹了口气,将后者额前遮了眸子的一绺黑发理到了耳后, “我不想弄疼你。”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先不说今晚会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单就自己现在的表现就已经令肖云景百思不得其解了,自己居然第一次因为除了钱以外的人事物感到头疼。
“没有关系。”
“告诉你别咬下唇,真要出血了。”只管数钱的指腹压在了段秋紧咬的唇间,“就算你不在意,可我不喜欢这样。这种事应该是两个人都快乐,而不是只有一方享受另一方承担痛苦。”
丫意料外的居然对床第之事有这等思想觉悟。
段秋执意抓了肖云景不让他走,别人看见自己笑一笑就可以起邪念,自己在这个人眼前晃了那么久居然都得不到任何一个带有情欲的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罗刹门的掌门吃斋念佛的呢。自己的骄傲不允许强迫得来的交欢,难得肖云景今晚终于对自己动了欲念,天知道这等良机什么时候还会降临,段秋打定主意绝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就算今晚要他在下面痛死,也绝不放手。
“小秋,你放开我好不好?”那个奇怪的念头又侵袭而来,肖云景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被下了春药,眼前之人满脸霞色杏眸盈盈薄唇红肿,因为撑起身子薄衾滑落腰际,上身完美的体线一览无遗,配上精致的锁骨,那感情真叫好,肖云景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
滋润了一番后,段秋绷紧了身体,颇有视死如归表情的邀请道,“……进、进来吧……”
肖云景微微摇了摇头,覆上又被咬紧的下唇,舌尖反复缠绵翻搅以求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一个挺身。
“唔……”
比之刚才诱人脸红的呻吟,这是货真价实的哀鸣。
段秋绯红的脸色瞬间刷白,浑身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薄衾下的手紧紧抓着被单,好在嘴被堵着,不然估计下唇准会被咬破。
颇为怜香惜玉的静等了一会儿,肖云景才缓缓动起身子,还不忘凑到耳畔提醒一声,“我动了。”顺便轻轻咬了一口敏感的耳垂。
也许是那声音太动听,也许是那啮咬的一口太酥麻,也许是这个人展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段秋渐渐忘了痛,居然感受到了不曾想过的快感。
仿佛是离水好久的鱼终于撑到回归大海的一天,那一刻不是躺下休息,而是一刻不停的呼吸大海的味道,害怕下一刻的消失,想要把曾经失去的在这一夜间补回来。
至东方微露白肚,帐内的行动方歇。
疲惫睡去前,段秋悲哀得看了一眼红烛燃尽的烛台。
如果今晚的一切出自这个人的自愿,那该有多好。
太阳开始爬山涉水的照耀世间路,山里特有的雾蔼阳光透进窗缝。
屋内丢了一地的衣服,床沿垂着几缕青丝,散乱的发落了一枕,眉梢染着情欲的红晕,嘴角挂着倦意的笑,薄薄的被衾盖在胸口,锁骨处的爱痕一览无遗,修长的羽睫动了动,一双惺忪的杏眸带着迷离的眼神睁开,迷糊的唤了一个音。
坐在床尾的人把头从膝盖中抬了起来,对上那柔情似水的视线,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再三,扯了个无比难看的笑容,说了句废话,“你醒了。”
段秋抱着盖在胸前的被衾坐了起来,刚挪了一下,就牵引到了下体的伤,痛的毫无征兆,蹙起了蛾眉。
“很痛吗?”问完,肖云景真想甩自己一耳光,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吗?
段秋笑了笑,居然纯情的红了脸。
“……”肖云景不在状况的一脸黑线,昨晚那么主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红呢?!想完,又想甩自己一个耳光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肖云景一醒来就坐床尾反省昨晚的举动了,实在是太奇怪了,居然,居然……猛然想起了什么,肖云景抬眼,撞上段秋还没从情欲中恢复过来的迷蒙眼神,立刻撇过脸,蹦下床,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穿了衣服往门外跑去,边跑边说,“我让他们准备热水你先洗一下。”
一溜烟儿奔去厨房,想了想还是赶走了厨房的人,自己劈柴生火端水,省得被某个猥亵女人嗅到什么味道。
完了,又趁大伙儿去厅里用早餐的时机,到各个厢房搜查了一遍,寻到了一瓶貌似是治疗某种欢愉过后伤口的膏药,回到房里放桌上,对屏风后还在沐浴的人说了句‘洗好了别忘了擦’,然后闭着眼摸索着卷走自己的被褥,既怕见血晕,又不敢拿去让人洗,只好扔了了事,换了一床新的。
午饭的时候,肖云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以前一起在花厅用餐的有这么多人,苏行之,孟怀瑾,蓉蓉,归无涯由于蓉蓉在场今天暂时退场,当然还有段秋,这位是最后姗姗来迟的。
越看段秋走路的姿势越觉得别扭,肖云景拼命拿筷子往嘴里扒饭。
“掌门,你碗里已经没饭了……”苏行之道。
“哦,那我去盛汤,你们谁要?”
“碗给我吧,我帮你。”段秋刚落座又站了起来。
“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来吧,厨房里搞不好有血。”
“没关系,你要不要?”
“还是我去吧,你一向不做这种事的。”
“别,你身体……还是坐着就好。”
“那个……屠大娘今天有熬汤吗?”蓉蓉举手发问。
“……”
“……”
“无聊。”孟怀瑾翻了个白眼。
苏行之意味深长的看了俩人一眼,肖云景困窘也就算了,段秋今天的表现实在很有问题啊。
“掌门师父,最近怎么不见小茗茗跟在你后面啊~大师兄你今天好像起的很晚呢,昨晚上我见你和掌门师父坐在房顶,你们聊什么哪?我刚问了林二少,他似乎等你一夜没睡呃~” 某女开始发挥她的狼女本事,简直是咄咄逼人。
“……”肖云景又开始认真扒饭了。
“掌门,你碗里没饭。”苏行之不得不再提醒一次,再扒下去就把碗给吃了。
“三师妹,你的小卖部还想不想要了?”段秋笑嘻嘻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当当的声音愣是好听到令人头皮发麻。
蓉蓉吐吐舌头,乖乖闭了嘴。
“对了,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