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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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 (-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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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事实。 
              “要是真的怀上了。怎么办呢?”王芳又问。 
              “咱们到使馆登个记,你就生呗。”我回答。 
              “如果我找到工作了,刚上班就生孩子,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生完孩子你接着上班,这是在美国,又不歧视孕妇。” 
              “你说什么,我好象是机器一样给你生孩子。那谁带孩子?” 
              王芳的话又让我感觉她从鲜花变成了狗屎,但她提出的问题很值得探讨。 
              “把你父母接来吧。”我说。 
              “不要,我们现在这么差的条件,我爸爸妈妈来这里多受罪啊,你看小红她爸 
            爸妈妈好可怜,电视也看不懂,想出去散步都不敢,只有在家里给他们带孩子做饭。” 
              
              我也一时想不出好主意。 
              “孩子一定要送回去。”王芳说:“送到北京吧,让你父母帮忙带一带。” 
              我对王芳摇头。 
              “怎么不可以?” 
              “我父母不会帮子女带小孩儿,他们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们比咱们忙。”我回 
            答。 
              后来王芳给她的家里打了电话,放下电话后她告诉我她很侧面地问她的父母, 
            她父母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如果将来她结婚有小孩,生下来一个月后就可以送回重 
            庆,他们把孩子放到托儿所里全托。 
              我冷眼瞧着王芳说得神采飞扬,她说如果她有工作后是不能回国的,怕签证出 
            问题,孩子一个月后托人带到北京,然后再想办法带到重庆。全托幼儿园一个星期 
            才取一次孩子,我们给她的父母多寄些钱就可以了。 
              “跟捎深海鱼油似的就把儿子捎回去了。”我冷笑着回答王芳:“其实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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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北京把他顺路捎过去。” 
              王芳也笑了,笑得比我真诚多了,她说:“你现在也不要回去,听说最近难签, 
            去年好多学生回国探亲结果就没回来,很冒险的。” 
              我点头,不想多看王芳一眼。 
              王芳的脸色阳光明媚多了,可能她感觉处理掉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我忍不住问: 
            “一个多月大的小孩一个星期全托,人家那还不跟养猪似的养……” 
              “哎,没有办法呀,那么小的小孩我爸爸妈妈怎么带,再说我爸爸上班,妈妈 
            身体也不好……” 
              “这个事你听我的……”我打断王芳,很正色地对她说:“你先别去工作,就 
            在这里混两年拿到学位,这里也有DAY-CARE,老鲁老婆不是说七天大的孩 
            子就可以送进去,白天送晚上接,咱们自己带。”   
              “异想天开!”王芳又跟我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去上班?!再说这里的 
            DAY-CARE全是小黑孩子,这样的环境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那咱们搬到QUEENS住……” 
              “那花费一下子就大了,好区租一个房子一个月至少要七八百,你现在一个月 
            七百五十块钱,你告诉我咱们怎么过?” 
              我没有马上回答王芳,很平静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我慢慢开口:“我去打工, 
            保证一个月能给你拿回两千块。” 
              王芳不再理我,她看了一阵电视,然后洗澡准备睡觉,我也要睡觉,却听她说: 
            “洗澡去。” 
              “我早晨洗过了。” 
              “到美国快一年了,还不能做到一天洗两次澡吗?” 
              “一滴汗没出一天洗两个澡,他妈有病!。”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第二天早晨王芳起来上厕所,我没忘记提醒她做测试。测试的结果证明是一场 
            虚惊,而且第二天中午王芳笑着说根本不用作什么测试,她“倒霉”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可以说是如释重负。而且我想,戴晓翔说对了,我和王芳 
            ……没戏!绝对没戏! 
            十七 
              王芳坐飞机去应聘面谈了,我回了自己的家。我和翔子一起做饭,他说菜由他 
            来炒,我炒得不好吃。吃饭的时候,翔子问我:“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过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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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翔子说话的意思,所以问:“怎么了?” 
              “你要是以后不过来了,干脆我把房子租下来,我别老这么白住着。你房租上 
            别黑我,我可是穷人。”他说着对我笑笑。 
              “你现在还有多少钱?”我问他。 
              “在纽约过几个月还没问题。” 
              “你不用交房租,真的,我租那两个屋子的钱都够了,这个屋子基本上是白住, 
            这就是二房东的好处……” 
              翔子又冲我一笑。 
              “不过……你得往长远想想,坐吃山空哪儿行。”   
              翔子这次没笑,他问:“你最近怎么样?你不是说找不到要你干活的老板嘛?” 
              翔子要转移话题,我也立刻知趣儿地告诉他教授伯尼的事情,还有刘正老板那 
            边依然有钱依然没有最后定下来哪个学生。 
              “可是你答应了人家以后又跟别人做了,那多不好。”翔子对我说。 
              “那有什么的,口头上我说我感兴趣,过两天再找理由回绝呗。再说伯尼在系 
            里没势力没人缘,不招人戴敬,得罪他就得罪他了。”   
              翔子没说话,只吃菜。 
              “嗨,我也是当着自己人不说外道话……”我想有时我也挺敏感。 
              “什么外道话?你怎么不说了?”翔子莫名其妙地问我。 
              “呵呵……”我笑了出来,发现虽然本人念书念得够傻,但也没翔子傻,傻得 
            真可爱。 
              “笑什么?操!”翔子最恨别人笑他,这方面很小心眼儿。 
              “又没笑你。”我瞪他一眼,也算安慰他。过了片刻,我接着说:“知道嘛, 
            我差点就当爹了……” 
              “……”翔子似乎欲言又止,但他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惊讶,可能还有那么点 
            羡慕和嘲笑。 
              我对翔子讲了王芳对假设的孩子的安排,又说了我的想法,却没想到翔子说王 
            芳想得也对,怎么安排都有道理。 
              “你想的那些办法……我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话。”翔子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立刻问他。 


              “我觉得你丫现在挺现实的,根本什么都不吝,胆子也大了……” 
              “我原来不大?胆子不大我能合伙开公司欠了八九万跑这里读书来?”我不爱 
            听翔子这么说。 
               
              “反正原来你可没现在这么放得开。”翔子叫真儿那劲头又来了:“可是我现 
            在发现你其实很多事情没有真放开。” 
              我对戴晓翔笑了。我在想朋友里没有谁能象翔子这么了解我。 
               
              王芳应聘归来,她很兴奋,但完全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她OFFER。我听王 
            芳说面谈的几个人都是男人,我安慰王芳说成功的把握一定很大。我把王芳从机场 
            接到家,然后又回学校。晚上我打电话给王芳,告诉她我不过去了,让她睡个好觉。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全部讲真话,和女人就更不可能。我的真话是这样的:感觉 
            和她在一起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偶尔上上床也许可以,成天在一起,受罪,不如上 
            网,不如和刘正徐勇小陈闲聊,不如和翔子喝点酒胡说八道。真话我应该说嘛?不 
            论应该不应该,我不说。 
              因为不回王芳那里,所以我从学校回家时可以很晚,有时翔子睡着了,他睡觉 
            的习惯是穿背心,下面只穿条内裤儿。公寓楼里暖气开得热些,他就不盖被子那么 
            撅着或者四仰八叉地躺着。我瞟了两眼他挺壮的下身,然后准备睡觉,有时我会轻 
            轻拍他大腿一下,说一句:往那边一点,顺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做个比喻吧,我猜测一个壮年男人看见自己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真地裸 
            露时一定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只要是个不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开启 
            欲望的那扇门,哪怕想到这扇门都觉得自己不是人,然后很自然地关闭它,只剩下 
            了全部的父爱。 
              可我为什么会对翔子有那样的一扇门,我不愿意去思考。 
              星期五下午,刘正邀请我去他那里作客,我认识了很多台独分子。可就象刘正 
            在大陆同学圈内一样,他承认自己台独,但不据理力争,我在他那里也承认自己旗 
            帜鲜明反对台独,也不争辩,我们都信奉中华的“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 
            以和为贵。 
              刘正同学对中华的古诗词了解得比我深刻,比如唐诗,他信手拈来为有云屏无 
            限娇,凤城害尽怕春宵,我张嘴就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把他逗坏了。而且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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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中庸之道也比一般大陆人运用得透彻,至少他说话时不尖刻,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也正是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刘正问我关于王芳的事情,我反问他是不是系里人人皆知,刘正回答不仅仅是 
            人人皆知,还有多个版本。以前都是婚外恋,如今多一桩姐弟恋耶,刘正笑话我。 
              从刘正那里回来,我如往常一样看见翔子躺在床上,不过他这次盖得很厚,可 
            屋里屋外都不寒冷。 
              “华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发烧了,难受死了。”翔子半呻吟着说。 
              我连忙看他,脸色的确不好。 
              “多少度?”我问。 
              “不知道,哪里有体温计?” 
              我摸一摸他的头,又找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100.5,大概相当于摄氏 
            38度左右。因为我认为不是很严重,我让翔子多喝水。翔子乖得不得了,可怜巴巴地 
            喝了一杯苹果汁,又喝了一杯热水。我问他要不要啤酒,喝点冰镇啤酒也退烧。 
              翔子乐了,骂我太狠:“我都快弯回去了,你还气我。”翔子的意思是说他要 
            挂了。 
              我离开翔子身边去上厕所,我听他有气无力地叫:“陪哥们呆一会儿,我都躺 
            一天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帮翔子把被子盖好,连我的被子也搭在他身上,我告诉翔子 
            我来美国第二月也发烧,多喝水,睡了两天就好了。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他说没食欲,吃点也行。翔子吃了一片面包,我劝他睡觉,我看10点的晚间新闻。 
              “你别看电视不行嘛?又吵又晃眼睛。”翔子躺在我身边叫嚷。 
              我看看他不振的样儿,关了电视。 
              “陪我说话吧,我睡一天了,根本睡不着。”他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机房电话或者合用的临时办公室电话都行。” 
              “算了吧,已经够麻烦您老人家,不敢再打扰你……” 
              “你丫来劲是吧?我说过那话?”我面带笑容冲翔子瞪眼睛。 
              他笑了,往我身边拱了拱:“我又错了……哎哟,你看我病得这么厉害,也不 
            知道给我按摩按摩。” 
              我抓起翔子的手,掐他的虎口|穴。他呻吟着叫嚷着舒服,在我听来,比女人叫 
            床还撩人,但我没好意思和他开这个玩笑。 


              “你哪里传染上的感冒?每天在外面干什么呢?”我掐完翔子的两条胳膊后, 
            问他。 
              “去的地方多了……”他闭眼回答。 
              “妓院?”我逗翔子。 
              “我还真去了妓院……我看报纸上写着招特形模特,男女不拘,年龄不限,我 
            还以为是找画画的人体模特呢,去(目娄)两眼,虽然咱的条件差得比较远,先见 
            识见识,结果他妈的是拍毛片儿的,还说可以做伴游。”翔子一直闭眼睛讲这番话, 
            说到最后他笑了。   
              我想随着翔子笑,可又感觉没什么好笑的。没想到翔子能上那个当。 
              “你这条件还不能做模特?”我想叉开话题。 
              “我?不在器械上练半年,好意思给人亮相嘛,除非真是特形,我又不够特… 
            …”翔子给我讲人体解剖,把身上的肌肉说个遍。我看他说得气喘吁吁,干脆转移 
            话题。 
              “除了妓院,你还去哪了?” 
              “多了,餐馆,他们都要熟手,我开始说我没做过,连试工都不让我试。我撒 
            谎说是熟手,一试工就漏馅儿。” 
              翔子发着高烧很健谈。从前他也有滔滔不绝的时候,内容一定是有关他特别辉 
            煌的某次经历,这样的健谈是第一次。 
              “对了,我真去画廊推销我的画儿了,我这次就带了一副油画,想放到他们那 
            里看看行情……”这次戴晓翔睁开眼睛说话了:“人家好象没兴趣,我也听不太懂 
            他说什么……我发觉说英文其实容易,听很难,你怎么会认为听容易,说话难?我 
            上课或者在电视上使劲听,就是听不懂……” 
              翔子的呼吸比先前沉重,我让他别说了,马上睡觉。翔子说他很恶心,想吐, 
            我扶着他到厕所,也没吐出什么,回到床上,翔子让我倒水,他说再多喝点水,但 
            愿明天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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