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号在院西侧后身有一个大院,里面有八间库房。西北角有一单独库房,里面存储着汽油。
库房里寻常存储十桶汽油,随用随补,以保证76号车辆正常运行。
大院有两人看守,两个绝不喝酒贪杯的人。
院内还有一条狼狗,即使在夜里想要进去也是一个难题。
想要得到汽油,必须先除掉看院的狼狗。甄稳看下手表,招呼憨二宝锁上门两人出去了。
“兄弟出去?”
吴四拧上油箱盖问道。
“是,出去办些事情。”
甄稳开车离开,直奔胖子训狗之处而去。
胖子正在酣睡,甄稳敲门时,他才慢慢腾腾起来前去开门。
甄稳进去,胖子赶紧关上门。
“甄稳,有事情?”
“是,我想问你,如何让一只狗不叫唤?”
胖子睁大眼睛:“一声迷,二是杀,前者短暂,几小时后就会苏醒,后者吗,就不用解释了。”
死狗当然不用担心它会叫唤。
“胖子,你是否会配置一种药物,狗吃下去二十分钟就死。”
胖子嘿嘿笑道:“当然,我让它吃后二十分钟死,它不敢提前半分亡。”
胖子如此自信,甄稳没有怀疑。
“胖子,你这种药物应该是食物混在一起,对吗?”
“对。”
“但这个东西不能太大,因为我要把它放在吴四的车上。”
“没问题,我可以做成小拇指甲大小,还能把肉的颜色弄成和踏板的颜色相似。就扔在吴四脚边,也不宜发觉。”
甄稳佩服的点点头:“既然这不是问题,我想你做出来的食物,一定会吸引狗前来吞噬。”
胖子拍拍胸脯:“那是当然,若不把它吸引过来吃掉,那有什么意义。”
“需要多长时间做好?”
“二十分钟。”
“不急,在今晚之前给我就行。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吴四加油的时候有开着出门的习惯,但是,万一明天他不打开车门,这计划就是失败。”
“对啊!”胖子拍拍胸脯。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下车,也就是他车停在院内之后,三分钟之内,必须让他下车。”
“啊?”胖子有些为难,“甄稳啊,这是一个难题。不如你把我弄进去,我把他拽下车。”
甄稳笑笑,从胖子脸上可以明显看出在开玩笑。
见甄稳竟然没有惊讶,胖子倒是有些忍不住。
“我做不到你还笑,这计划岂不是完不成?”
甄稳摇头:“写吧。”
“写啥?”胖子疑惑的问。
“写你需要的东西,只要别太特殊,也许会找到。”
胖子嘿嘿的笑了起来:“那我就献丑了。”
胖子掏出笔,在一张报纸上刷刷写了起来,药物七种有两种是液体。
甄稳随即点燃,看得胖子有些发蒙。
“诶,诶甄稳,你不照着去买,买错了可没有效果。”
“放心,都在我的脑海里了。我不明白,这些都起什么作用?”
“嘿嘿,这就是臭味剂。两种液体和那些药物接触,就会散发出难闻气味。我不信吴四不打开车门通风。”
“胖子,你简直是奇才。但是这个味道可能没等吴四到那里,他就会打开通风,并找到这个东西。那岂不是没用。”
胖子用力摇头:“错,错,若是不到时间就散发气味,我还怎么能称为药学大师??”
甄稳愕然:“胖子,你既懂得地质,又懂得训狗?”
“啊,是啊。”
“还懂得配药?”
“啊,是啊。”
甄稳试探着问道:“你还会些什么?”
胖子摇摇头:“不知道,这个真的不知道。”
甄稳转身道:“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那个药物要让他八分钟后散发。”
胖子道:“为何八分钟?”
“因吴四从76号到仓库需要七分钟,额外多给他一分钟的延迟时间。”
甄稳推开门而去,胖子吧嗒着嘴:“八分钟?这可有些难度。”
坐在车上,甄稳跑了九个地方,才把东西买齐。
随后开车去见莫孤独。
莫孤独接过递来的药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制臭剂。”
“这东西干什么用?”
甄稳把他想的计划跟莫孤独简要讲述一遍。
“你把这个送给胖子,他会制作。明早我会去取。”
莫孤独道:“杀狗之后呢?”
“之后,当然是把汽油弄出来。这汽油早也不行,晚也不行。前提是,先掌握纯子是否会去造币厂。”
“她若不去,那些狗就无法跟踪进去。但你如何知道她会不会穿那件做过手脚的唐装进去?”
甄稳也没有太大把握,虽然可以一步步将她引导着穿唐装,但意外情况很多,谁也弄不准那个时刻,她是否会换成军装。
这个是计划中的一个难点,虽然有汽油烧毁造币厂作为后备方案。但每一个计划都是那么难以办到。
“我会想办法。莫孤独,你要弄一辆卡车,准备把76号的汽油偷偷运走。还要在去造币厂的路上,把送货日军的货车劫下,最好不用枪。”
莫孤独点点头:“然后把汽油弄到日军卡车上?”
“对。”
“可是怎么进去?”
“硬闯。在到达那里之前,先让狗携带炸药进去,若是不成,开车闯进去。”
莫孤独笑笑:“那得需要一个敢死队员。”
“没错,就像车夫一样。”
“车夫?”莫孤独道,“他怎么了?”
甄稳又把车夫之死的事情讲诉一遍,莫孤独瞪着眼睛半晌无语。
甄稳叹口气道:“人总有一死,车夫虽然连个名字都没留下,但并不影响他的故事在民间流传。”
莫孤独点点头:“人生自古谁无死,嘿嘿,硬闯造币厂的任务我来,谁也不要跟我抢。”
第373章 专家献计()
莫孤独此言,听上去有些伤感。
亦有种震撼的悲壮。
甄稳看着莫孤独,嘴唇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来。
莫孤独也不在多说,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说出口,彼此内心明白。
甄稳望着窗外,语气却极其坚定,如磐石如高山。
“你不能死。”
莫孤独笑笑,竟然看不出一丝犹豫。
“你可以死,他们可以死,所有人都可以死,我为何不可以死?”
甄稳缓慢摇摇头,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为国,都可以去死。
莫孤独也不例外。
但现在不到他死的时候,至于何时是时候,甄稳也不知道。
你不可能预知未发生的事情,若是能,那就是神。
“我们为什么不能活着?活着看鬼子滚出中国。活着,能活着就一定要活着。”
莫孤独嘿嘿笑道:“总得有人去死。”
这句话莫孤独不是第一次说过,甄稳相信,这也不是最后一次。
甄稳道:“是的,但你在最后。”
“我明白,”莫孤独道,“当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报仇的事就交给了老。但你这样我会孤独。”
莫孤独竟然也会孤独,甄稳一点也不意外。
当他独自作战时,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时,怎么会不孤独。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思念战友,没有强大的神经,很难做到。
甄稳突然想到一个人,憨二宝。
他也有实力活到最后,若只剩他一个人时,他会不会孤独?
甄稳暗自笑笑,二宝还是不要孤独的好。
特高课,中川办公室里坐着四人,年岁都四十上下。
纯子在四人之外坐着,五人一起看着中川。
中川道:“各位,我过生日的消息散布出去,让众人皆知好,还是稍微伪装一下,让一部分人知晓。四位专家,有什么建议?”
左首那人道:“中川课长,目的是针对卧底,当然要有针对性。还是范围缩小的好。”
右首那人道:“这个主意好,实在是好。但是,范围小,就给卧底腾挪的机会。”
中川点头道:“那以你之见,是范围扩大较好?”
“是的,让卧底置身众目之下,让压力无处不在,他必然紧张心惊。等他头脑发热,做出冲动的事情,就有机会抓住他。”
左第二人眼似枯叶,干咳一声:“错,如此久的时间,卧底都没有冲动,你岂能不知他已在众目之下?荒谬。以我研究心理二十七年,即使把大上海的人都弄去盯着那里所有人,卧底也不会慌张。”
右二一声笑:“谬论。从星座角度来看,卧底属于大锤座。”
中川听的稀奇:“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大锤座?”
右二正色道:“世上只有我知道。无论是人多,还是人少。亦或者心理二十七年,都是谬论。星座讲究针对,直击靶点。”
中川听他说的有道理,不由得大感兴趣。
“如何直接针对靶点,把卧底抓出来?”
右二深沉的一笑:“想要直击靶点,必须要做到精准。这不难。”
众人皆惊,左首之人斜视,右首手掐下巴嘴微撇,左二目瞪口呆,中川鼓起眼睛,纯子一脸惊讶。
中川呆看半晌道:“如何精准?不知用到抓莫孤独是否也能精准?”
右二点头:“皆可。精准,有如抓苍蝇一般,一抓一个准。”
中川充满希望的道:“若是做到精准,你的功劳大大的。请明示,如何抓到?”
右二伸出手掌,握成拳头。
“精准抓捕,犹如爪苍蝇一般。你无论如何去做,总是很难抓住。不是以我的方法一抓一个准,百不失一。”
此人口气之大,实在是红尘难得一见。
中川赞道:“若是造几日将几位专家请来,就不会拖拖拉拉到这么长时间。还请你明示如何去抓?”
右二高深莫测的一笑:“我拿苍蝇做例子。我们即然抓不住苍蝇,那就等它飞到我们的手心里,只要突然握拳,他再也无处可逃。”
中川手臂一阵哆嗦,怒道:“你个无耻之徒,大骗子一个。我若能让他自投罗网,还询问你个屁。来人,把他押入大牢,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精准。”
抓走一个,剩下三个面面相觑,左二特别紧张。
那两位还有人多人少的辩论,他弄个心理学二十七年,和星座一般神乎其神。
他斜眼去看中川,心突然提到嗓子眼。他实在想不到,一个人瞪起眼来,眼珠子大的让人恐怖。
左二忙道:“中川课长,我所说的心理,是研究一个人的行为。比如苍蝇,通过心理研究,我就能知道它想要去的地方。换到人的身上,也是同一道理。”
中川瞪眼无语,暗骂,这帮家伙怎么都拿苍蝇做比喻。
“那你说说,那个卧底会在哪里?还有莫孤独,他现在何处?”
“想要知道不难,我需要和他们当面接触,研究他们的心理行为”
中川冷哼,虽然头脑还有些迟钝,但是还能分辨出这句话的毛病。
“你的意思,让我把莫孤独和卧底抓来让你研究?”
“当然,每个人的思维都不一样”
中川抬手给他一个嘴巴:“闭嘴,无耻之徒。我若是能抓住他,何用你来研究?来人,押入大牢。”
左右两人默默擦着汗水。
中川叹口气:“简直世风日下,不学无术之徒日增。你们两位,再详细说说。”
“这,这,天凉好个秋。”
“左边专家说的对?”
中川道:“他说的人少对?还是天凉好个秋对?”
“这,这”
“废物,都是废物。滚,滚。”
两人汗流浃背快速离开,恐慢了,再给弄大牢里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纯子道:“中川课长,不如对这几个可疑人员进行监听。如此,他们的动向就会有数。”
“好,李士群,丁默邨,还有吴四。你安排人手,秘密把窃听器安装上。”
“是,我这就去安排。”
“慢,纯子。以我生日之名,实施诱捕卧底的目的。但地点我思来想去,还是在造币厂外举行好。”
“可哪里是绝密之处,若是泄露,也是大罪。”
第374章 救人出狱()
纯子一脸茫然,中川的话浩浩荡荡匪夷所思。可以远听,不可以近闻。
纯子心中惊讶,这是被驴反反复复踢了多少下,才能想出如此馊的主意。
中川眯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的想法本身就与众不同。
四个专家抓了俩,剩下两个被轰出特高课。
两人离开特高课,找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这才长出口气。
右首那人将手绢拧出一地水:“诶啊,中川简直上我所见之最可怕的人物之一。不听专家的建议,必然吃亏在眼前?我为之悲,为之愧,为之流泪。”
这人说吧,手绢用力擦眼。
“何止岂有此理?我听说那莫孤独不好惹,咱也别给他出什么主意,咱赶快打道回东京,莫趟这趟浑水。我为之心碎,为之疲惫,为之憔悴。唉,人生何必曾想逢,突然相见更惶恐。”
右首那人又道:“我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进特高课时,看到有一副标语,热烈庆祝中川四十五岁生日。可我记得,他的生日是九月份的,现在过什么生日。”
“没错,我比你更清楚,九月二十六生日。”
“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
“哼哼,没办法。我是他中学老师,因他长的眼珠子大,所以他的生日我记忆深刻。告辞,告辞,和他今生最好莫相见。”
两人说话时,甄稳就在不远处。
甄稳准备这两日行动,因此,紧盯特高课的动向。中川的生日,庆祝地点在哪里还是个谜。
甄稳来时,正巧遇到两人气冲冲走出特高课,他凭直觉,这两人和这里有些关系。
因此跟随到这偏僻处,似行人一把站在那里打量着远处。
愤怒中的两人也看到他的存在,但在气头上,又是用日语交流,以为他听不懂。因此,毫无顾忌批评中川的不是。
两专家离开,甄稳望着远处的阴云,暗道,没想到中川的生日根本不是后天!
既然不是中川生日,他为何要说是他的生日?中川并不像外表那般没有心机。
甄稳感觉事情有些玄妙?生日也不会那么简单。不知中川搞什么鬼?
天气阴暗,似有夜雨将至。
阵风卷起尘土,飞向远方。
甄稳想到了温七,这个飞贼还被关押在大牢里。若是把他弄出来,探听消息就会方便很多。
甄稳再次出现在特高课,佐藤在时,给他的权限可以直接去大牢审犯人。
但中川不是佐藤,即使佐藤还在,甄稳也绝对不会不打招呼去大牢。
纯子已经离开,剩下中川正趴在桌上来回挪动,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眯一会。
甄稳敲门进来,中川坐直道:“甄稳,你可有事?”
“中川课长,抓莫孤独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可用。”
“哦?什么人。”
“温七。”
“温七?他是干什么的?在你们什么部门?”
“不,中川课长。温七只是一个小混混,平时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上次佐藤课长在时,他受人指使偷盗特高课的图纸。但审查至今,的确查出他只是被人利用。”
“我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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