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较量- 第109部分

　　　　佐藤一声冷笑：“你确定找错人了？听说你的轿车刹车失灵，难道这也是青帮找错了车，做错了手脚。”

　　　　吴四愕然，没想到这佐藤什么都知道？连刹车失灵都知道？这一定是李士群告诉的。

　　　　李士群匆匆赶来，见佐藤在询问吴四，站在后面没有吱声。

　　　　佐藤示意李士群和甄稳坐下，一起聆听吴四的解释。

　　　　吴四道：“刹车的确失灵，但这只是巧合。他们要杀掉人的确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要杀横路？”佐藤皱起眉头。

　　　　“诶！”吴四一拍巴掌，“佐藤课长，这也未可知。要不，绑架之事也怎么同时发生。”

　　　　吴四这句话无疑起到作用，佐藤沉思半晌。

　　　　佐藤问道：“若是冲横路而来，那些人怎么知道横路何时出现？”

　　　　横路做事不按常理，他本来正在审查春节期间各部门的安排。他忽地谁也没告诉离开了特高课，当时在场的人员，没一个知道他干啥去了。

　　　　如此不确定的事情，对方却拿捏得如此准，有些讲不通。

　　　　吴四道：“其实很简单，一定是特高课里有卧底。就像我甄稳兄弟，现在人人知道他是卧底，但人家真不是卧底。而有的人明明是卧底，大家偏偏不说他是卧底。这种事情，大万世界，无所不有。”

　　　　吴四把大千世界变成大万世界，他感觉这样才无所不包。

　　　　突然，佐藤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佐藤抓起电话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横路在我这里，我有一个条件，答应，我放人，不答应，你收尸。”

　　　　佐藤捂住电话：“你们先下去，到会议室等待。”

　　　　李士群、甄稳起身，吴四跟在身后，三人出来办公室。

　　　　佐藤冲手下打个手势，那人明白，立刻出去电讯组查找电话来自哪里。

　　　　佐藤移开手道：“你是什么人？”

　　　　电话里一阵嘿嘿冷笑：“莫孤独。”

　　　　佐藤惊愕半晌：“怪不得，能一下制服横路的人并不多见。说说你的条件。”

　　　　“我要用横路交换车夫。”

　　　　佐藤笑道：“这我很划算，没问题。但我有一个疑问还望你见告。”

　　　　“说，我得看看瑟什么疑问。”

　　　　“就是你如何知道的横路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

　　　　“嘿嘿，这个还不容易，当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下次即使再花很多钱，也没人卖给我消息了。”

　　　　“莫孤独先生，我一直以为你已离开了上海，没想到你还在。只是不知道，两人在何处交换？”

　　　　莫孤独嘿嘿笑道：“想上海都是你的势力范围，这个地点得有我来决定，你不会不同意吧。”

　　　　佐藤起身看着窗下一队宪兵已经跳上卡车，另有两辆挎斗摩托已经启动。

　　　　佐藤看看手表：“当然，当然，如此才公平。”

第255章　交换之言语交锋（）　
莫孤独道：“天马山，护珠塔下，明日午时交换。”

　　　　佐藤不假思索的道：“可以。我会命两人把他抬到山上。”

　　　　莫孤独在电话里一阵大笑：“佐藤，大丈夫做事不要使诈。那车夫虽然被你用刑打伤，但你也没有得到半点有用信息。最近没有用刑，他虽然虚弱却没有新伤。交人之时，我若见他有半点新伤，我绝对会让你抬着横路的尸体回去。”

　　　　佐藤看表道：“我既然答应你，怎么还会对他用刑。中国有句古话，叫言而有信。”

　　　　“没错，中国还有句古话，言而无信。我希望你是前者。”

　　　　“那是当然。我很是赏识你的勇气才能，你若是肯投靠帝国，我会保你前程似锦。”

　　　　佐藤暗忖，连车夫最近没有被动刑他都知道？难不成，特高课也也有卧底？

　　　　莫孤独的存在，的确让佐藤感到不安。他的言语实有招降之意。

　　　　莫孤独嘿嘿嘲笑道：“佐藤，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绝对不会和你合作。”

　　　　“言之过早，大地的春天，是经过冬季之后，才展现出如此美的画面。你我现在是冬季，在前进半步，那又是一个锦绣天地。”

　　　　“嘿嘿！绝不可能。你太过于狡诈，我能感觉到你的士兵正在奔向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欢迎我。”

　　　　“莫孤独先生，我是把你当作朋友。若你感觉我派人去抓你，你为何还在那里？”

　　　　“嘿嘿，我当然要等一等。中国式礼仪之邦，你派人大老远来看我，虽然是敌人，我也要尽地主之意。遗憾的是没带鞭炮，幸好有子弹可以代替。”

　　　　佐藤笑道：“我想这个声音能传递比较远，若是我能听到，那真十分荣幸。”

　　　　此话一出，倒是给莫孤独弄愣了。

　　　　佐藤已料到莫孤独会发觉此事，他从来没有低估莫孤独。只是这难得的机会，在他心里，即使死去十个八个士兵，也一定要把他抓住。

　　　　砰！砰！

　　　　佐藤听到电话里两声枪响，虽然在意料之中，还是一阵感叹！

　　　　莫孤独无所谓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佐藤，我想你在听。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砰！砰！

　　　　“还是那句话”

　　　　哗啦，佐藤听到电话亭玻璃爆裂坠地的声响。没了莫孤独的声音，佐藤暗叹，不知能不能抓到活的？？

　　　　“喂，佐藤，来的这些士兵不太友好，但我并不计较砰！砰！我希望你别想他们那样砰！太过冲动。”

　　　　砰砰砰

　　　　“佐藤，告辞了。”

　　　　咔，传来挂断电话的声响。佐藤扔下电话背手到了窗前。他实在是佩服莫孤独，在交战之时还如此从容。

　　　　“来人。”

　　　　“课长，有何吩咐。”

　　　　“去大牢里给车夫换身干净的衣服，最好让他洗个澡，理理发。不要饿着他，给他吃饱，另外换一个单独牢房让他好好休息。”

　　　　“嗨。”

　　　　这人迟疑的转身出去传达命令。

　　　　因为这个命令还是第一次，总是让人感觉不习惯。

　　　　佐藤回到座位慢慢坐下，目光望着外面的渐渐减小的雨滴。

　　　　佐藤刚才也感到手下诧异的目光，暗忖，你哪里懂我之意。莫孤独如此从容，一定会全身而退。

　　　　而他说道也一定能做到，若是真见车夫有新伤，那横路性命休矣。

　　　　“来人，把他们三个叫进来。”

　　　　甄稳三人又回到佐藤办公室，见他脸色如此，除了甄稳能猜到和莫孤独有关，李士群和吴四却什么也没感觉出来。

　　　　佐藤示意三人坐下，李士群看也让吴四坐下，想必吴四已经没有问题，心中觉得一宽。

　　　　吴四却忧心忡忡，不知佐藤下步会如何对待自己？

　　　　甄稳保持以往的神态，陪坐在李士群身旁。

　　　　“三位，春节将至，还需要各位努力。帝国的昌盛，还需要诸位的无私奉献。”

　　　　李士群答道：“那是当然，一刻也不敢忘记。甄稳和吴四这些天一直没闲着，他们在四处巡查，上海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还请佐藤课长放心。”

　　　　“好，”佐藤点点头，“治安为要，我就不留三位了。”

　　　　三人起身告辞，先回到76号。

　　　　在楼梯上，吴四嘿嘿笑道：“我就说没有问题，还是佐藤聪明。”

　　　　李士群本在他之前，闻听停下脚步。

　　　　“那我很笨了？？”

　　　　“不不，主任你比佐藤课长聪明。这里最聪明的就是主任你，其次就是我。”

　　　　“你？”李士群鄙视道，“你若聪明，我76号就是世上最精英大部门。说，你怎么聪明？”

　　　　吴四干咳一声：“我、我知道下雨不打伞，就、就会浑身淋湿。”

　　　　“哼。”

　　　　李士群迈上楼梯，把甄稳叫道办公室。

　　　　屋里只有两人，李士群坐下道：“没想到那横路竟然被人绑架，我觉得上海处处皆危险。佐藤竟然没有让76号插手营救他，倒是一件幸事。”

　　　　“是，劫杀吴队长的人还没有找出来，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指使。劫杀吴四之人绝对不是冲着横路而来，因横路早已离开，而枪战未绝。我感到佐藤课长暂时被横路事件牵扯，之后，必然还会关注此事。”

　　　　“没错，没错。那吴四信口开河，以佐藤之智，绝对会看出来。唉，不知横路什么来头，竟让他无暇他顾。”

　　　　李士群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吴四经常倒卖枪支，现在佐藤下令禁止交易枪支，以保证上海不起波澜？？”

　　　　甄稳摇头道：“不可能，吴队长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倒卖枪支，被特高课知道，那是重罪。即使他有倒卖之心，也会伺机而动。绝不会在这刀口之上，还敢交易。”

　　　　“不行，我总觉不妥。你去把吴四叫来，我要好好问问他。”

　　　　吴四换了一身干衣服出现在李士群面前。

　　　　“主任，找我何事？若没有是，我这就出去巡查。”

　　　　“坐下，现在你倒是勤快了。我来问你，劫杀你的人会不会是和你私下交易军火的人？？”

　　　　吴四暗呼，这他娘的李士群成精了不成？我秘密交易的枪支，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史万钧说的？

　　　　不会啊！他曾经发誓绝不说出去的，这真是奇了怪了？？

第256章　两人的互疑（）　
吴四拍着额头不知所以，李士群咄咄逼人，见他如此模样，早已心中有数。

　　　　“哑巴了？你私下倒卖军火，别以为特高课都是些混吃等死的废物，这事情他们很快就会查明，你有多少脑袋可掉？”

　　　　甄稳在边上观察着两人，李士群怒火溢于言表，吴四不停挠着脑瓜眼神游移不定。

　　　　吴四手心沁出汗，心下并不把李士群的话当回事。因为很多人都在说，佐藤现在仰仗76号做出功绩。他怎么可能自剪党羽，使他失去左膀右臂。

　　　　吴四一手拍在脑门挡住李士群的目光，侧头瞧着甄稳一只眼不停眨巴，似叫给其解围。

　　　　李士群依旧板着面孔，见吴四不答更是火气飙升，伸手抓起电话，抡起来就要砸向吴四，被甄稳急忙拦住。

　　　　“主任息怒，现在不论吴队长真倒卖军火也罢，假的也罢。现在正值外平内烈，处处危机四伏，需要用人之际。吴队长只要没有通国共两党，这事可以将功折罪。”

　　　　吴四不住点头：“好，兄弟说的对。我吴四绝对不是投国共的人，咱是坚持跟随李主任的脚印，即使走向万丈深坑，咱就停下脚步也就是了。”

　　　　甄稳一听这是什么话，忙纠正道：“即使万丈深渊，也要随主任闯过去。”

　　　　“对对，只要主任敢迈第一步，我吴四就敢迈第二步。”

　　　　李士群把电话放下，吴四说的虽然有些刺耳，但以他那水平，这表达已经不错了。

　　　　李士群让两人先下去休息，另安排手下人先下去巡查。甄稳回到办公室，丁默邨的车驶进院内。外面的小雨已经稀稀落落，远处天空一丝光芒已透出云层边缘，那方天空已成蓝色。

　　　　丁默邨钻出车外，深吸一口清新空气，这才迈步上了楼。

　　　　甄稳见状，起身去了电讯处，在走廊‘正巧’遇到丁默邨。

　　　　“甄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甄稳随后跟了过去，进到屋里，丁默邨关上门回到桌前，低声问道：“刚才来时遇到瘦骆驼，他说吴四遇刺，这是怎么回事？”

　　　　“主任，不止吴队长遇刺，横路也在同一地点被人绑架。”

　　　　“哦，那特高课方面有什么消息？”

　　　　“没有，也许有，但是不该我知道。”

　　　　丁默邨点点头，有些事情只会交代给上层，底下人没权知晓。

　　　　“吴四是被人劫杀，但李主任推测是吴四倒卖军火，引起仇杀。但吴四说没有倒卖，这事还真不好评判。”

　　　　丁默邨闻听眼放光芒：“那李士群如何处理的？”

　　　　“没处理，因为只是猜测。”

　　　　“不，”丁默邨吸口气道，“你暗中调查吴四，看他有没有倒卖枪支。”

　　　　“是。”

　　　　“李士群这几天有没有异常？”

　　　　“目前和往常一样，还没有异常行动。”

　　　　“好，你先忙去吧。”

　　　　丁默邨怕时间长，引起李士群对甄稳的注意。

　　　　甄稳离开，丁默邨手顶下巴仰靠椅上深思起来。

　　　　甄稳被叫道丁默邨办公室，李士群早已注意起来，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等丁默邨呆立不到半个小时匆匆离开，李士群才命人把甄稳叫了过去。

　　　　“甄稳，丁默邨最近好似很忙，你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不知道，刚才我去电讯处，正巧遇到丁主任，他把我叫进办公室，也只是询问了吴队长被劫杀一事，并没有问起其他事情。”

　　　　“哦，甄稳，我一直把你当作心腹，我对你说知无不言，也不隐瞒。丁默邨最近办事匆匆忙忙，大美报社一事，又是疑云重重。我不得不对他产生戒心。”

　　　　“主任，自我来之后，丁主任好似一直这样？”

　　　　“不，之前他不是这样。从共党的老罗死去，我就发现他开始反常。”

　　　　“哦？”

　　　　甄稳没想到李士群竟然把丁默邨和老罗联系在一起，这让他有些惊喜在心。

　　　　“主任，你的意思，丁主任和共党有瓜葛？”

　　　　李士群没有之言，而是道：“老罗死之时说了一个字，你还记得吗？”

　　　　“记得，是‘三’或‘山’字，当时我也在场，但他言语模糊，不知指的是哪一个字？但这和丁主任有什么关系？”

　　　　“哼哼！说来话长。一九二一年丁默村在上海，结识施存统。由其介绍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同年与中共湖南党团组织取得联系，被派回常德开展建团工作。二二年初，他以代号远山出现。但时间不长，二四加入国民党，远山代号随之不用。”

　　　　李士群又是一声冷笑：“虽然其代号知者不多，又用的时间极短，在经过这十七年的时间，可以说没有人知道。”

　　　　甄稳暗惊，如此尘封之事李士群竟然知晓？他的信息来源一定在组织内部。

　　　　看来那个卧底能量不小，如此能得这个消息，却进一步缩小了怀疑范围。

　　　　李士群安插的炸药一直在党内没有被查出来，这个消息正是他传给李士群的。

　　　　只是李士群没想到甄稳会瞬间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至于那个三字到底是何意思，只有甄稳知晓。他和丁默邨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告诉甄稳，他已发现翟均恒是叛徒，‘三’只是两人事先约好，代表叛变之意。

　　　　应对的都是玩头脑的人，很多事情无法名言都会以暗语代替。哪怕你带出一个极其接近的字，都会被敌人破解出来。

　　　　而往往事先约定好，无关的字却是只有两人知道，其他人即使听到，也不明其意。

　　　　甄稳没想到李士群竟然把老罗说的字，安在丁默邨身上。

　　　　“主任，你的意思是，当时老罗说的‘山’字，是暗示丁主任？？”

　　　　“没错，翟均恒死的蹊跷。事后又调查不出所以然，我才怀疑和他有关。但此事你要绝对保密，不得让第二个人知晓。”

　　　　“明白，此等大事，就算烂在我肚子里，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好，我没有看错你。我也看出丁默邨有收买你之意，你正好可以以此接近于他，暗中调查他的通共证据。”

　　　　“好，主任即然交代，我当尽心调查。”

　　　　李士群满意的点点头，他又开始怀疑火蛇，说甄稳是卧底，一定是火蛇判断错了。

　　　　很有必要纠正他的错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