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芸那娘皮更不用想了,否则一旦这事儿传到祖父耳朵里,苏默会怎样他不知道,先倒霉的肯定是他徐鹏举。
这尼玛太憋屈了!原本的算盘尽数落空不,现在简直是连里子带面子都没了,整一个完败啊。看来这兵法还是学的不到家啊,徐鹏举暗暗默哀。
不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得想辄,想辄啊!咦?有了!
徐鹏举心思转念之间,猛然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主意。魏壹昨个儿曾了个朋友,这要是自个儿和苏默成了朋友,那朋友妻不可欺,有了这个框框,谁还能因此笑话他?而且,虽然不能再将苏默招揽到自己门下,但是自己可以跟着苏默啊。那样的话,他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自己还不是头一个看到?
反正南京那边整日也没个事儿,自己便逗留在这武清一两个月的也没啥。更何况,祖父一旦知道了自己和英国公的侄子交好,也定然会开心的。如此一举两得,岂不更妙?
想到这儿,徐公爷终于再次心情转好。频频举杯和苏默邀饮,脸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这子既是个纨绔,性子里便带着三分惫赖,下定心思交好人了,那好听话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家里的老祖父便常常被这种箩筐砸晕咯,如今运用到苏默身上,果然也大见成效。只不过转眼间,那称呼便从“苏兄”变成“苏老大”了。
苏默其实也是措手不及,原本他鼓着劲儿今天是来讲数的。何谓讲数?江湖专用语:谈判。
可谁成想,这不过才扔过去两块砖,对手直接就给跪了,后续的招儿全没用上。
不过好在他也真的挺喜欢徐鹏举这子的性子,至少不做作,不扭捏,爱憎分明。在昨天刚看到他对马东来的手段时,当时就还遗憾没机会结交来着。不料今天这事儿峰回路转,不用他想对方就主动靠上来了。
所以,他便也就顺势下坡,接纳了。只是想想昨晚连夜逃离的妙芸主仆,不由的又是一阵叹气。早知如此,怎会让两个可怜的女子这般狼狈呢?
想到这儿,他拦下徐鹏举再次举起的酒杯,正色道:“鹏举,妙芸姑娘……”
他话刚一半,徐鹏举就抬手打断,瞪着眼睛道:“老大这的是什么话?妙芸姑娘是你的人,那就是弟的大嫂啊。弟虽顽劣,却也不是个不懂礼法的,又怎会再去胡来。也罢,弟今日便自罚三杯,这事儿便算过了成不?”
苏默一呆,待要解释,徐鹏举却早已咣咣咣三杯下肚了。苏默摸着鼻子苦笑,却也不好再什么了。
只不过苏默提了头,徐鹏举倒想起了先前既定的项目了。红着眼曳斜着马东来,歪头对马育德道:“马老头,你儿子昨个儿在大街上骂的我好啊,你有没有啥法?”
马东来手一哆嗦,脸上又是委屈又是惊惧。昨个儿可是自己占着理儿,最后也是自己吃了亏的,自己这苦主都不啥了,咋你这凶手反倒来要法了?这还有地儿讲理去吗?
马育德老脸苦的快成苦瓜了,长叹一声,看了眼儿子,终是忍不下心来。
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徐鹏举道:“儿无状,还望世子念在他年幼,宽恕则个,老朽代这不肖子给您磕头赔罪了。”罢,一撩衣襟,便要跪下去。
马东来面色大变,一把扯住老父,大叫道:“爹!”。
马育德不理他,使劲的推开他,又要再跪。
徐鹏举撇撇嘴,跪一下就要老子算完,那老子的面子也太不值钱了。正想要讥讽几句,冷不丁却见苏默霍然起身,两步跨了过去,一把挽住马育德的胳膊将他拉起来。
扭头看着徐鹏举沉声道:“行了,鹏举,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大,那这事儿我做主了,就这么算了。马老一把年纪的,真要跪下去了,你就不怕折寿吗?”
徐鹏举被他这么一,面上登时挂不住了,梗着脖子叫道:“老大你这是的啥,弟是那种人吗?这不是……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再了,骂我的是那子,跟这老家……呃人家有何关系。成成成,既然老大你话了,这事儿就算了。”
马育德身子颤颤,老泪纵横,满含感激的望向苏默,颤声道:“苏公子!”
他可是人老成精了,哪里会看不出,徐鹏举刚才压根就没打算罢手的意思?若不是苏默这么插上一手,马家的结局是什么可真就不好了。不整个南方那边的生意,怕是再也保不住了,就是儿子马东来,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一个国公爷世子,想要整一个商人,手段不要太多了。
再想想自家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苏默,苏默却仍在此时伸出援手来,这如何不让老头儿感激感动?
颤颤的喊了一声后,忽然转头对着一边呆立的儿子大骂道:“孽子!还不过来给苏公子叩头,谢过他的救命之恩?你真真要气死老夫不成!”
马东来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看苏默,再看看老父,眼底终是闪过一抹愧然,上前两步,冲苏默拜倒,口中相谢。
苏默眼底闪过一抹欣慰,不待他真的跪下去,便伸手托住。最先从端午那天在双山峰顶上,苏默便觉得这孩子就是个青春期叛逆,并不是真正的性情恶毒之辈。
方才故意站着不动,就是看他会不会体谅自己老父的心,结果果然没让他失望。
一个人,只要还有孝心,哪怕再坏,也绝坏不到哪里去。能借此让一个顽劣的孩子回到正途,苏默还是很欣慰的。
昨天整件事儿至此,算是圆满解决了,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至于何家兄妹,苏默既然都了这事儿完了,徐鹏举自然更不会再去节外生枝。要知道,何莹那个恶婆娘可是给他留下了老大的阴影呢。
这顿酒直吃到掌灯时分,才在徐鹏举醉醺醺之中散了场。八健卒搀着仍在不停嚷嚷的他,向苏默等人告辞,自往官驿中去了。
马育德让儿子扶着,临行前一再向苏默表达谢意,并邀请苏默有空去马家坐坐,表示日后但凡苏默需要,马家上下必将倾力相助。这让苏默暗暗欢喜不已。
如果再有了马家的网络补充,加上何家的广进钱庄,还有即将全面展的四海楼,自己的消息网络便完全成熟了。
送走了所有人,苏默才登上马车,和福伯、石悦往家中返回。马车吱吱呀呀的过了城门,苏默忽然想起一事儿,挑开车帘,看着驾前的石悦,嘿然道:“嘿!石统领,啊?”
石悦一张黑脸顿时赤,扭捏着呐呐道:“我叔不让的,是即跟了少爷,就没什么统领舍人的了。”
苏默看看他,又望望跟在车旁的福伯,慢慢的嘴角漾起笑容,最后终是化为畅快的笑声。
有这么多有情有义的朋友帮衬,便日后如何狂风暴雨,又耐我苏默何?
隐隐的星光下,苏默豪情涌动,快意不已。
第九十七章:新扎小弟上门记()
苏默还是醉了。≯≥<≤<﹤
从中午喝到晚上,就算古代的酒度数真的很低,喝得多了也一样会醉。更何况,古代的酒,至少这大明的酒,度数真心不低啊。
第二天苏默起来后,抱着脑袋哼哼了半天,杏妞儿心疼他,亲自下厨熬了醒酒汤给他,直到午时前后,这才终是舒坦了。忽的心有所感,索性懒在榻上不起,想要重温一下当年休假,懒床到日头下山的回忆,结果被卫儿手划着脸好一通羞。
有老福全和石悦,昨天整件事儿自然都让家中老知道了,之前的所有担心忧虑,尽皆消失。
韩杏儿走路都似是带着风,在自个儿老子眼前晃悠了好几圈,惹得韩水根恨恨的笑骂一通。
祸事变成了好事儿,与魏国公世子成了朋友,也表示着苏默的身后,再次增加了一座巨大的靠山。
在这大明朝,身后站着英国公、魏国公两大巨擘,只要苏默不是造反谋逆,基本上将危机降低到最低点了。
家里人高兴,苏默自己也开心。躺在榻上,满脑子想着日后的风光畅意之时,猛听得外面一片声的喧闹。
心头疑惑,刚翻身起来,卫儿便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两手比划着大叫道:“好大事,好大事!”
苏默吓了一跳,又有什么大事儿了?待要再问,卫儿却掉头又冲了出去,只留下串串欢呼回荡着。
苏默托着下巴眨眼,瞅着卫儿这模样,应该不是坏事儿了。可这大事从何起呢?
越想越不实落,干脆下地汲了鞋,也不着外衣,反正现在都入了夏了,天越来越热不怕凉,就那么往外走去。
刚刚转过门廊,迎面正迎上杏妞儿过来,满面的古怪之色,拉着他就走。
苏默哎哎了两声,使劲拽住她,气道:“抢命啊你,跑啥跑啊?我问你,前面闹腾啥呢?卫儿咋呼着好大事,到底出啥事儿了?”
韩杏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招的?”
苏默一愣,随即大惊道:“啊?你爹要把你嫁别人?我操!这不能忍啊!”着就往外挣。
韩杏儿大羞,追上两步,两手扭着他腰间软肉,怒道:“又来胡!你是不是巴望着我嫁给别人,你好去找那个狐狸精?”
得,妞儿一急,把一直藏着掖着的暗地里对妙芸的称呼爆了出来。
苏默笑嘻嘻的转头道:“哦,原来不是啊,那我就放心了。啊,我知道,你狐狸精,莫不是哪个狐狸精听了哥的美貌与智慧,上门提亲来了?哎呀,这不行,这咋能让人家女方主动呢?咱是爷们,这事儿得咱主动不是。走走,快走,哥要亲自去迎去。”
韩杏儿气的脸通红,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苏默又来逗她呢,不由啐道:“去去去,快去吧,去迎吧,只要你乐意,我没意见。”
苏默哈哈大笑,一溜儿跑了出去。才到前面院儿门口,便听到一个声音哇啦哇啦的闹得欢实。
心头不由一怔,连忙脚下加快,抢到院里一看,顿时不由目瞪口呆。
院子里,一只宰杀好了的大肥猪静静的躺在席子上,旁边围着七八个苏府下人,指点着那猪,纷纷议论不休。卫儿也跑前跑后的叫着,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肥猪前,魏国公公爷徐鹏举得意洋洋的站在那儿,手舞足蹈的着,旁边福伯满面苦笑,不时的摇摇头叹气。
再远点,石悦和楚玉山跟着几个家丁,却和魏壹几个热闹的着什么,这院里,可不是闹得厉害嘛。
“唉哟,苏老大,弟我来看你来了。瞅瞅,瞅瞅,咋样,弟初次登门,这礼物可不轻吧。”一眼瞟到了门口的苏默,徐鹏举当即撇开其他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扯着他指着地上那肥猪,大声的道。
苏默这个无语啊,看看福伯,福伯对他露了个无奈的笑,摇摇头自个儿去了。
“你这是闹哪出啊?这……这猪哪来的?”苏默不得其解,只得自己寻求答案了,转头向徐鹏举问道。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卫儿喊得那话啥意思了。
不是好大事,而是好大豕。豕是象形文字,寓意猪形、长吻、大腹、四蹄、有尾。故而,古人多称猪为豕。具体的,又将公猪称为豕,母猪称为彘。
“闹哪出?我不了嘛,来看你啊。你是我老大了,弟岂有不登门拜访之理?至于这猪,哈!”徐鹏举到这儿,不由仰天笑了一声。
苏默顿时觉得不好了。
果然,
“……弟今个儿次上门,总不能空手而入吧。一路正寻思呢,路过一家却看到这已然宰杀好的大豕。哈,这可不是天意?所以,弟便让人直接扛了。哦哦,别瞪眼,我可是给了银子的。这猪估摸着能卖个七八两的,我足足留了十两,偷笑吧他们就。”徐鹏举得意洋洋的着。
城里某处大户人家院子里,一个健壮的妇人呼天抢地的咒骂:“杀千刀的毛贼啊,咱这猪是留着给闺女过门时摆席面的,如今可怎生是好啊。你个短命的腌臜货、遭瘟的混蛋哟,哪个图你那点银子哦,老娘咒你生儿子没,生闺女个个做娼妓哇……”
苏默自然看不到上述那一幕,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个差不多。这个时代,富贵人家吃羊、牛肉,极少食用猪肉。后世有法,是因为猪吃五谷肮脏,牛羊只吃草清洁。
但到了这个时空,苏默才知道,这种法完全就是牵强附会。真正的原因是,古时耕种全靠天时,粮食人吃都不够,根本养不起猪,因为猪和人一样,都是要吃粮食的。但牛羊不同,牛羊吃草,养牛羊不占人的口粮。故而,才有多食牛羊肉,少有食猪肉的。
古人又不傻,相比牛羊肉,猪肉更香,脂肪更多,口感更好,怎么会不肯吃猪呢。
恰恰相反,猪一般都是特殊的日子,才会买来吃。而眼前这么一大只,人家肯定是有大用的。结果一个不留神,却被这不靠谱的公爷给顺了。
苏默拍拍头,这会儿也不好往回送了,得,就这么着吧。正好,他也馋这猪肉了,索性今个儿亲自露一手,一来款待款待这个便宜弟;二来,自个儿也解解馋虫。
想到这儿,唤了下人来,细细的吩咐了一番如何整治这头猪,又使人去准备各种物件。
吩咐完这一摊儿,这才回头扯着徐鹏举来见人。上门的兄弟,介绍家人认识是礼数,这个必须有。
福伯和石悦不必了,上回就认识了。苏默便专门介绍了韩老爹和韩杏儿父女俩。
徐鹏举嘴巴抹了蜜似的,对着韩老爹叫伯父,对着韩杏儿直接喊“杏儿嫂”,羞的大妞儿俏脸晕红,偏又喜不自禁。
待到见完了人,徐鹏举却鬼鬼祟祟的将苏默扯到一旁,低声道:“我老大,咋没见到芸嫂子呢?你不会是养在外头了吧?”
苏默差点没气晕了。狠狠给他一个爆栗,怒道:“还有脸!被你吓的,当晚就跑路了,谁知道现在去了哪儿?可怜她们两个弱女子,这孤零零的可不让担心吗。还有啊,我跟芸娘是朋友,朋友懂不?别满脑子龌龊思想,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啊。”
徐鹏举抱头呼痛,听到芸娘走了,不由也傻了眼。其实若不是有苏默和何家兄妹插了一杠子,就算当天没能截住妙芸,以徐鹏举的性子,也会让人盯住了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人去了哪儿都不知道了。
徐公爷心中委屈,可瞅瞅老大那脸臭的,还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的模样,他就实在没那勇气辩驳了。
猛然又想起苏默刚才后半截话,不由的那嘴撇的老长。嘁,朋友,骗鬼去吧!就瞅瞅当日妙芸看你那眼神,再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朋友,有这样的朋友,可不可以给弟我也来几个啊?
不过这话还是不敢。寻思了一会儿,凑过去拍着胸脯道:“老大放心,芸嫂子跑不了,包在弟身上就是,一准儿给你完好无损的找回来。”
苏默懒得理他,扔了个老大的白眼仁给他,自己踢踢踏踏的走到树下,从树后拖出一张躺椅躺了。
徐鹏举看到躺椅,登时两眼放光,围着转了好几圈儿。心道,果然,这位老大果然擅于弄些出人意料,却让人眼前一亮的物件儿来。瞅瞅这古怪的椅子,光是看看就舒服。不行不行,这个得讨一个来,一定要讨要一个,不,要两个。自己一个,另一个送回南京给老爷子,老爷子一准乐坏了。
想着,不由涎着脸凑到近前,谄媚的叫道:“老大,苏老大~”那声儿,跟猫叫春似的。
苏默激灵灵打个寒颤,转头怒道:“我日!好好话!”
徐鹏举嘿嘿笑着,指了指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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