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捻搓几下,一只五颜六色的线条儿便成了。在再两头一边打一个结儿,齐活。端午线,没错,就是端午线。
端午线,也叫五彩线,古代叫做五彩长命缕。其实端午节最初,就是给女孩子专门过的节日,可以算是中国的女儿节。
五月初五端午这一天,给孩子在手臂或是脖颈上绑上五彩线,寓意着长命百岁。明人余有丁《帝京五日歌》有“系出五丝命可续”的句子,指的就是这种习俗。而且据,在端午节后的第一个雨天,将此线拿下来扔到雨中,可以带来一年的好运。
这种风俗,据从宋代开始就有了。但是苏默刚刚现,家中所有女子都未曾带这个东西,也不知是没有这回事儿还是都忽略了,这才临时起意,有了编制这端午线的念头。
扯着一根编好的五彩线,苏默故意高高的举起来,假作欣赏状,眼角余光中,却见韩杏儿那傻妞儿早已经完全转过身来,两眼放光的盯着这根彩线,脸上全是企盼之色。
苏默却忽然扭头呲牙一乐,韩杏儿吓了一跳,随即狠狠白了他一眼,假作不在意的样子,将身子扭了过去。
苏默哎呀一声,喃喃自语道:“唉,看来,杏儿不喜欢啊。好吧,那还是给卫儿吧。”
罢,也不等韩杏儿反应过来,高声的冲着正满院子疯跑的卫儿招呼了一声。
韩杏儿大急,猛然转过身来,却见卫儿早跑到了苏默跟前,正满脸欢喜的看着那根五彩线,然后由苏默亲手给他系到了手腕上。
韩杏儿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化作一脸的落寞,难过的转过身去。若先前把碟儿碗儿弄的山响,只是假作恼怒想引起苏默的注意,那么,这一刻的韩杏儿却是真真的伤心了。
一早上的欢快彻底从脸上消失,只是下意识的摸摸这个盘子,碰碰那个碗,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想着早早的包好了粽子,早早的起来蒸熟了,又巴巴的伺候那冤家吃了,所希望的,不过就是想得到那冤家的一句赞赏而已。只要他赞自己一句,那便什么都值了,自己也定会欢喜一整天。
可哪知道,哪知道不但期盼中的赞赏没得到,现在,他亲手编织的五彩线都没自己的份儿。
那五彩线好漂亮,她好喜欢。可是现在,现在却戴在了卫儿的手腕上。对于卫儿,她也是疼惜的紧,又怎么好意思去讨要?
自己不过就是装作不在意,那个呆子却恁的不懂女儿心。她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是委屈,两眼中渐渐的泪水迷离起来。
正懊恼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忽然似乎看到一条彩线在晃。唉,被那个臭木头弄的都幻觉了。
韩杏儿轻轻的嘀咕了一句,抬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却猛的睁大了美眸。
眼前的的确确的垂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彩绳,看上去,比刚才给卫儿那条要长出好多来。
这……这是?
她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温热,随即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道:“为什么哭?是不喜欢吗?”
韩杏儿蓦然回过头来,但见苏默那张清秀俊逸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爱怜。
韩杏儿看看苏默,再扭头看看那条彩线,半响,忽的哽咽起来,大哭着扑进男孩的怀中。
苏默紧紧拥着她,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后背,轻声道:“傻丫头,你知道吗,端午节更是女儿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哥心里最最疼爱的女孩儿,又怎么可能不亲手送她礼物呢?给卫儿的那个是的,寓意着祝福他长命百岁。给你的这条,却是大的。在哥心里,不但想要你长命百岁,更要你平安喜乐,一生都好运相伴。同样的,这也是一条系心索,哥要用这条索系着你,让你永远离不开我身边。”
感受着爱郎温暖的怀抱,耳边呢喃着爱郎甜入心底的蜜语,这一刻韩杏儿彻底迷失了。
她又想哭又想笑,只觉得一个身子轻的似乎要飘到云彩里。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快乐,先前的所有委屈和懊恼,此刻早不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拼命的搂住眼前这具温暖的躯体,似乎想要把自己就这么溶入进去才好。她不出希望时间永远停住这样的话,心底里却有一个念头不断的翻腾: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一直这样吧……
第八十一章:峰顶妙景()
碧空如洗,阳光明媚。>≧壹&nbp;<≦≤≦≤和熙的暖风吹拂之下,让人不由的俗念尽消,心胸廊阔。
骑着一匹驴慢悠悠的跟在大车旁,苏默放眼望去,但见满目苍翠,花艳似锦。远处大运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粼粼的金辉,在原野山林之中蜿蜒延伸,恰如一条玉带也似。
嗅着风中飘来的草木清香,耳中听着驴车中,韩妞儿和卫儿两人时不时的欢笑声,苏默便不由的有些熏熏然。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家门,一路正往双山而上。武清位于平原地带,附近很少真正的高山,这双山便成了武清人端午登高的唯一选择。
早上用一条更长的五彩线哄好了韩妞儿,结果却被卫儿家伙看到,也不哭也不闹,就那么眼巴巴的盯着看的模样,让苏默哭笑不得。最终只得再次动手,索性给两人都编了同样的一套系上,总算是让一大一都满意了,这才动身出门。
卫儿自不用,这还是次出门玩耍。而韩杏儿虽不是头一次出门,但像如今这般,乘着驴车优哉游哉、无忧无虑的在节日中远游,却也是生来第一回。
这丫头往日跟着韩老爹打理茶馆生意,越是这种节日越忙,直到如今摆脱了田家的桎梏,苏默现在又算是薄有家资,这才能有今日这般惬意。
和卫儿两人一人一边窗口扒着往外看,一路上感觉眼睛似乎都跟不上了。看到欢喜处,时不时的两人还要挤到一个窗口一起看,然后再出阵阵惊呼。
虽然外面的树啊、花啊都是平日里见惯了的,但在今日,不知怎么的,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一样。偶然看到一只蜂儿采蜜,看到一只蝴蝶蹁跹,都会引来两人的赞叹欢呼。
石悦和楚玉山两人各引着十人,团团护卫在驴车两侧,看着悠闲自得的少爷,听着车中的欢呼笑语,也是心下畅快,不由的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温馨的东西。
由于之前在家中为了五彩线分配的纠葛,他们出门已算是不早了。此时路上不时的能看到各色的游人,或乘车骑马的,或三两一群徒步而行的,络绎不绝。
时不时的有香车鬓影交错而过,便随风传来阵阵脂粉香气,却是那些各家姐、青楼名伶也趁着这好时节出门踏青了。
悠悠然之间,驴车一直到了无法再前行的地方便停了下来。苏默下了驴,从车中搀了韩杏儿下车,又抱下卫儿,吩咐了一半家丁留下看守,这才一手牵了卫儿,和韩杏儿并肩往山顶而上。
石悦和楚玉山二人,则带着剩下的人背着各色用具吃食随后跟上。一路上草色青翠、山泉叮咚,走在这林荫之下,与方才路上情景却又别有不同,令人宠辱皆忘。
卫儿毕竟年幼,又是次出门,开始还拉着苏默的手,到了后来,索性自个儿撒欢儿跑开,忽儿去路左捻一只蝴蝶,忽儿往路右追一只蚱蜢,清脆的欢笑声不时的在山道间回荡。
苏默和韩杏儿并肩慢慢跟着,望着前面欢快的卫儿,苏默凑过去低声笑道:“怎么样,卫儿可爱吧。要不咱们也抓抓紧,也生几个。相信哥,凭着哥的优良基因,保证生下来的孩儿也跟卫儿一样可爱。”
韩杏儿听的面红耳热,两颊便如浸染的胭脂般晕开。不过却是没像往日那样驳斥他,只是俏生生的送上两个大大的白眼,一个香喷喷的娇躯却不由的向苏默靠的更近了些。
苏默嘿嘿笑着,下面却将手伸过去,不动神色的握住了一只滑腻无骨的手。
韩杏儿身子一颤,耳朵尖儿都都透出一股粉色,略微挣了挣却没挣开,便也由得这冤家轻薄,只将一颗臻低下。唯有嘴角边那微微的翘起,漾着数不尽的幸福甜蜜。
这双山本就不高,饶是苏默等人走的很慢,也不过半个时辰,便登上了峰顶。
此时山顶上已经有了不少登高望远的游人,左一堆右一簇的聚在一起。或围坐进食,或饮宴对酌。有那文人士子,更是兴致大,吟诗唱赋、词曲相和,引得附近不少妙目频频窥探。
于是,这些牲口便更是骚性大,或做玉树临风状,或者干脆一个眼神勾去,登时引得无数张脸儿红红的,眉黛含春。
韩杏儿看看这边,又望望那边,却见几处好地方都给人占去了,不由的焦急。扯了扯苏默的手,低声道:“没有好所在了,这可怎生是好?”
苏默看看她,因为登山,使得这妞儿此刻脸儿红彤彤的,如同一个大红苹果。娇喘吁吁之际,白瓷般的额头上细汗隐见,硕大的胸脯也微微起伏着,阵阵女儿馨香便扑鼻而至。
这便是如花季的十六岁,那澎湃的青春气息,让苏默心中霎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的干咽了下。待到迎上那双清澈如水的明眸,这才掩饰般的干笑两声,举目四下张望了一番,猛然两眼一亮,指着某处笑道:“那里可不是最好的去处。”
韩杏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前方是一片疏林,隐约可见后面一片平坦的山石,倒确实是一处清幽之所。只是因着有那片疏林相隔,四下里又草木茂盛,这才没人过去。
韩杏儿脸上露出喜色,随即又迟疑道:“那里草深林密的,不会有蛇虫吧。”
苏默哈哈一笑:“怕啥,有哥呢。再了,若真有蛇,正好捉来烤了,那可是绝好的美味啊。”着,将卫儿抱起,当先走了过去。
韩杏儿无奈,只得紧步跟上。身后石悦和楚玉山等人早先抢了过去,甩开棍棒在草丛里拨打着,开出一条道来。
到了近前,众人不觉眼前一扩。原来这里却是一处断崖,脚下这块大石凭空而出,人立其上,恍如虚空而立。放眼望去,但见平原寥廓,郁郁葱葱,大河如带,耀目生辉,尽是一副绝妙好景。
得了这么个好所在,众人都是大喜。楚玉山指挥着家丁在地上铺了毡席,又取出各色点心吃食摆上。石悦却引了几个家丁往另一边的密林中钻去。
方才苏默放言自己烤的一手好蛇,又那蛇是绝妙美味,石头哥便想去寻一条来。这让苏默不由的摇头,吃货的世界,果然不懂啊。
卫儿年幼好动,便嚷着跟去。苏默觉得这边三面凌空,也怕有危险,便顺势应了。只嘱咐石悦一定照看好卫儿,又将多多拎了下来放到卫儿肩头,命它保护卫儿。石悦拍着胸脯应了,把卫儿放在肩头坐了,带着几个人一溜烟去了。
这帮人走了后,登时便清静了下来。苏默伸手揽住韩杏儿纤腰,将她半搂进怀中。
韩杏儿娇靥晕红,偷眼看看四周,但见楚玉山几人都离得远远的,这才半推半拒的顺势偎进爱郎怀中,放肆的品味着郎君的爱怜。
此际,孤峰绝顶,四下空寂。清风带着草木清香环绕身周,耳边虫声唧唧,百鸟婉转。两人相偎相依,嗅着彼此的芬芳,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一时间不由的忘而失语。但觉天地间万物不存,只有两人间的心跳之声,如此温馨。
半响,韩杏儿悠悠的长出口气,惬意的又往苏默怀中拱了拱,这才笑道:“人都武清苏公子才华绝世,这般好景,与同道唱词赋才是应景儿。如今只陪着奴奴,岂不可惜?”
苏默深深吸了口气,将下巴在韩杏儿秀中蹭了蹭,轻声道:“词赋什么的怎比的我家杏儿好?没意思的很。不过这般好景,倒是可以配的上你了,真该画下来。只是今日没带画具,倒真是可惜了。”
韩杏儿便嘴角翘起,一双美眸幸福的眯成了一道缝儿。这冤家,偏生了一张好嘴,总能的人家好生喜欢。
正欢喜着,却听苏默忽然低低一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丫头真是讨打,方才那话可不是讽刺哥哥?”着,大手偷偷下移,在韩杏儿挺翘的凫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韩杏儿要害被袭,顿时娇躯一颤,不由的就是一声娇吟唱出,旋即便面颊似火烧一般。
一个身子如面条儿般软了下来,嘴上却是不依,大羞道:“啊,不……不要。人家……人家哪有讽刺你?你是大才子的,可是城里好多人的,不信你去问问玉山大哥和石头哥。啊,你……你的手,拿开好不好?”
苏默大手抚在那挺翘处,但觉触手酥软弹滑,不觉心头大动,哪里肯放开。只是觉得怀中玉人娇躯轻颤不已,想是真的受不住,这里又不是合适的地方,便低声道:“好杏儿,我不动,便只放在这儿,就放在这儿好不好?”
“唔……”
韩杏儿此刻也是情动不已,只觉得翘臀上那只大手似乎带着无限热力,便如同直接穿过了稠裤,又透过了亵裤,就那么贴到了肌肤之上。烫的她脑中空白一片,一个身子便如飘在云里雾里也似,迷迷糊糊之中,只是鼻音中呢喃了一个音儿出来。
苏默见佳人雌伏,不由大是得意,一边继续享受着手上的快感,一边哈哈大笑道:“好妹子,你哥哥是大才子,那哥哥便给你淫上一手绝妙好湿好不好?”
韩杏儿早已意乱情迷,晕乎乎的哪里听得出这坏郎君嘴里的歧义?听苏默要作诗,只抬起臻,星眸迷离的看着那张让自己沉迷的俊脸。
苏默哈的一笑,正琢磨着该挑一什么样的淫词艳曲,继续调戏怀中这美娇娘,却忽听的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随即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
“哈,还绝妙好诗?!一个三次县考不中的废物,不知从哪剽窃了一狗屁诗词,便真当自己是什么大才子了?真真可笑!”
嗯?
苏默脸上的笑容登时一僵,随即便阴沉了下来。转头看去,却见身后七八个人正缓步走了进来。
这群人有男有女,当先一个年约十六七岁,一身白缎子锦花文士衫,手摇折扇,满面讥讽不屑之色。
这人他认得,确切的,是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认得,而且可谓是记忆深刻。
不为别的,就因为当初就是此人的一番讥嘲,才使得原本的苏默再次落第后,羞愤上吊自杀的。
马东来,武清马家的三公子。
这马家是武清富贾大商,家中做的是车马行生意。整个大明天下,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无所不及。
可以,单论马家的辐射力度,甚至比何家的广进钱庄还要强。钱庄生意毕竟要看当地的繁华程度,只在巨城大邑中才会设点。而车马行不同,但凡有人的地儿,总是需要运力、需要传递信息的,马家车行的辐射力可想而知了。
苏默当初也不是没想过要找马家结盟,只是相比起来,马家虽然家财万贯,辐射力更强,但是后背背景,却比不上何家,这才让苏默最终选择了何晋绅的何家。
马家老家主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接手了马家掌舵,便坐镇在京城掌总。二儿子却在南京,掌控南方生意。唯有这个老三马东来,却是马家家主晚年而得,颇为聪慧,极得马家老家主的疼爱。
而这个马东来也确实争气,在学堂里时,每次先生的授课,都是最先领悟并能近乎完美的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而后更是在县考中,以高居案的成绩胜出。
对于苏默,马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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