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这货杀心极大,百只羊一只都没落下,这却是有些不好解释了。
兀木尔上前一步,躬身道:“主上不必忧虑,这里自有人过来收拾。唯一可虑的就是,这些伤口……”
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了,小心的看着苏默的脸色,生怕被苏默误会自己在打探苏默的隐秘。
“伤口之事,我自有说法。倒是这百只羊都没我一人杀死,实在太过高调。真是麻烦……”苏默揉揉额头,苦恼的道。
兀木尔略一寻思,便即明白了他的顾虑所在,想了想道:“这个好办。不若由仆取其中三十只,以仆的箭矢插上,只做是仆射杀的好了。只是如此,却是对主上大不敬,还请主上恕罪。”
苏默眼神一亮,拍手道:“好,这个注意好。无妨,你只管动手,我这里却没那么多讲究。日后也是如此,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兀木尔大喜,慨然道:“是,仆晓得了。如此,便请主上上马,先一步出去好了。后面仆安置好了,再随后跟上。不过出去后,说不得面上总要有些遮掩……”
他说到这儿又再停住,苏默却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道:“我说过了,我没那么多讲究,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说罢,不再多言,挥手招呼白马过来。照云烟欢嘶一声跑了过来,亲热的蹭了蹭苏默的面颊。它也受了苏默的命元好处,已然从中无形中与苏默有了某种联系。
苏默笑着抚了抚它漂亮的鬃毛,待要上马,大青马却也跟了过来,轻嘶着咬着苏默衣袖,将白马挤到了一旁。
兀木尔看的羡慕不已,苏默却好笑起来。拍拍大青马的大脑门,一指兀木尔笑道:“你这家伙,不要这么现实吧。喏,你的主人在那儿呢,不许耍脾气,乖乖的听话。”
大青马就斜着眼看兀木尔,眼神中有委屈、有不甘,但却终是松开了咬着的衣袖,低下头去。
苏默长笑一声,不再多言,翻身上了白马,轻轻一拍白马的脑袋,白马欢嘶一声,展开四蹄,瞬间化为一道白线,速度之快,让一旁看着的兀木尔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先前看到的,还远不是白马真实的能力。
再回想下苏默的手段,不由的又是赞叹又是感慨。若是大汗知晓主上身俱如此大能,可还肯放主上回去吗?不说别的,单就这驯马之术,就已然如同神术了。
大明若是能让每匹马都受主上训练一番,蒙古骑士的优势,怕是定然要大幅减弱,甚至被大明反超。到那时,蒙古的下场,才是真的堪忧了。
这般想着,忽又失笑。想主上何等身份,岂能去做驯马这等低贱之事?更何况自己现在身为主上之仆,蒙古如何又干自己何事?
当下便不再多想,一边取过箭囊,分散着捡了一些死羊将箭矢插上,遮住伤口,直到一壶三十支箭矢尽数插完,这才轻轻吐出口气,左右又再检视一番,直到确认没了漏洞,这才翻身上了大青马,轻叱一声,随后追了出去。
第611章:胜利归来()
小土岗后面发生的事儿没人知道,蒙古这边为了兀木尔方便行事,留出了足够的时间。而等到应该派出的探马最终踏上土岗之上时,所有事儿都已尘埃落定。然而结果,却是让负责察看的探子完全看不明白了。
首先是比赛的两人都已离开,但截至探马达到时,分明最后看到的背影不是预计中的大明钦差副使,反倒像是自家骑着大青马的兀木尔小那颜。
小那颜竟然输给那大明使者了?这怎么可能?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马匹上,都完全不应该啊,这是其一;
其二,那些个羊是怎么回事?我的天,要知道这些羊是特意放出来以供射猎用的不错。可这些羊也都是经过挑选,都是健硕有力的公羊啊。
这种羊的特性就是不会受到攻击还傻傻的不动,这里虽然是放置点不错,但应该是在被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四散奔逃才对。
而这里的地形又是个天然的u形,u形的开口便是冲着起点和终点,中间则是被这个小土岗占据。所以,在羊群受惊后,唯一可以逃窜的方向,就是顺着驰道向前,也就是比赛双方继续向前的方向。
也只有这样,才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让所有人都看到骑射的魅力。双方骑士在竞速的同时,于马背上从后弯弓射猎。一百只羊,大抵正好是在即将达到终点时,足够两人各自一壶箭射空的程度。
每壶箭数量三十支,两壶便是六十。至于为什么要放出一百只羊,就是为了预防有些跑出射程之外的罢了。
可眼前这场面,竟然所有的羊都已经被尽数射杀了。能看出来,羊群不是没受到惊吓,也不是没跑,而是似乎在极短的时间内,甚至连三十步的距离都没跑出来,就已经被射杀殆尽。
天呐,这得是射速达到何等快捷的地步才能做到?即便是两个人同时射杀,射速比正常快上两倍,但也不该达到这种变态的地步吧。探马真心表示震惊了;
而如果说以上两点,还只是让探马震惊的话,那么第三点就完全让探马感到诡异了:一百只羊全灭不说,唯有其中三十只是被箭矢射杀的,能看出来,这些箭是属于小那颜兀木尔的。
可是剩下那七十只呢,那七十只羊浑身上下没有一支箭矢,斥候最终找到的致命伤,竟全是在同一点:羊的额头正中!
所有剩下的羊的死因完全一样,几乎不差分毫。都是在双目正中,也就是额头正上方,被一个指头大小的血洞穿透而死。
显然,这是那个大明使者造成的,而且还不是用的箭枝。那么,又是什么器具,才能造成这种近乎恐怖的伤口?要知道,这些伤口的位置,可是都在额头正中间啊。这样的伤口,唯有一个位置才可。那就是奔到这些羊的前方,迎头而击。
这样想着,再去察看了被兀木尔射中的羊尸,果然,也都是所有的羊,都被几乎同一个位置钉入而死。也就是说,小那颜兀木尔用了同样的方式,先是赶到了羊群的正前方,然后回身弯弓,在极短的时间内,射出了三十支箭矢,将这些目标逐一点杀。
两个人似乎另有约定,必须以射中羊头双目正中才算击杀。而后,一个射完了三十支箭矢只能看着,而另一个却是用了更诡异的方法,在对方射出了三十支箭的时间内,将剩下的七十只羊一举杀光……
斥候脑海中自动脑补出当时的场面,然后剩下的便是当场呆若木鸡,连回报的事儿都忘记了。
且不说那明使的手段,便只是小那颜兀木尔,又何时竟也由此神射了?怕是被大汗封为宝弓哲别的那位射雕手,也不足以达到这种程度吧。
斥候完全混乱了。
他这里晕着,一时忘记了回报达延可汗等人,可把达延可汗等人急坏了。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的,到底前方是个什么情况呢?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再重新派出一个斥候打探之时,却忽然听的一阵阵的惊呼声响起,随即便是大明使团那边震天介的欢呼之声。
达延可汗和一众蒙古王公俱皆一惊,急忙抬目望去,但见天边一朵白云飘来。不,那不是白云,是一片白色的马。
只不过那白马的速度极为快捷,简直如同一道白虹一般,初见时还在天边,但不过呼吸之间,便已奔近半程了,真真是如惊电虹光一般。所谓白驹过隙,说的便是眼前这一幕吧。
照云烟,竟然是照云烟!
达延可汗瞳孔猛的收缩,霎时间如同针尖一般,脸上再也难以控制住的露出震怖之色。这一刻,他几乎瞬间便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疑,这匹一直在他手中,被当成一匹礼仪用马的照云烟,竟然真的是一匹天马!
天马啊!达延可汗的手猛的攥起成拳,心疼的几乎如同被毒蛇噬心一般。
不行,这匹天马绝对不能落入明人手中,必须将其收回来,不惜代价!否则,就是蒙古之耻!孛儿只斤氏之耻!为了这样一匹宝马,便是开国战都足够了。
身边一道红影窜出,直直迎着那即将临近的白马而去。众蒙古族众先是一愣,但随即震天介的喝起采来。
那是图鲁勒图,大汗的小女儿,草原上的格根塔娜,他们最爱戴的别吉。
虽然原本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家的别吉倾心一个明人心中不快。但是经过了这一番骑射比赛,苏默的奠定胜出,又加上图鲁勒图此刻明确的示爱,蒙古族众们便也欣然的接受了苏默。这阵阵喝彩声,便是为这对年轻人献上的祝福。
不得不说,如果不涉及种族间的战争,蒙古的兄弟们还是很可爱的。他们勇敢而热情,豪爽而直率。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直白的摆在明处,透着一股朴素的淳朴。
图鲁勒图笑靥如花,苹果般的脸蛋儿上满是兴奋的红晕。就在双方两马交错之际,火哧溜一声长嘶,在她小手的轻带之下,前蹄腾空而起,凭空半转了个圈儿,再落下时,已是与照云烟并头向前,竟是不差分毫。
轰!
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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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谮越()
“赠送亲手编就的马鞭,这是蒙古族女子宣示嫁娶的意思。”苏默不明所以,但是却有懂得这种风俗的人,作为暗谍头目的东厂王义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此刻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挤到苏默身后,兜帽遮掩下低声向苏默解释道。
苏默恍然。
图鲁勒图再怎么喊着苏默是她选定的怒忽热,也只是附近的人听到而已。可是这跟马鞭一送,那便是达延可汗再想瞒都瞒不住了。他们喜爱的别吉的马鞭,整个王庭几乎没有人不认识。
达延可汗这里刚刚起了某种心思呢,可被自家闺女这般一搞,他那点心思刚刚兴起就要胎死腹中了,这如何不让达延可汗郁闷的吐血?
“小心达延,他对你的白马起了心思。”不待苏默说话,王义忽然再次低声说道,说罢不再多言,一转身又消没于人群之中,便如水滴融入了大海中一般。
作为皇家之奴,最紧要的便是眉眼通达。别人或许留意不到这些细节,但是王义却一辈子都干的就是看人脸色的事儿,对此最是精通不过。
在达延眼中闪露出那种强烈的攫取的**时,他便敏锐的捕捉到了那种贪婪的占有欲。一个普通人起了强烈的占有欲没什么,可是一个君王若是起了如此强烈的占有欲,那绝对是要出事儿的。
汉武大帝英明不?估计问一百个人,一百个人都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就是如此英明的人,不也曾为了所谓的汗血宝马,悍然发动了千里之远的战争吗?
王义可不想把小命丢在草原上,所以一发现这种苗头,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生怕苏默还懵懂不知,赶紧过来提醒他一下。一匹马而已,又原本就是人家送的,可不值当因而送了小命儿。至于解释图鲁勒图赠送马鞭的事儿,倒是顺手为之的了。
“对我的白马起了心思?”苏默暗暗的扫了达延可汗一眼,这一留心,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只不过再一细思,不由的心中暗笑。
白马照云烟被自己生命元气改良过了,确实比之先前要提升了一个档次。然而这种提升,更多的是体现在生命力的持续上,速度方面却只是短暂的一种表象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表象将渐渐消退,然后平复,最终表现出来的,只是比原来略微快上一线,再不会更多了。
唔,达延可汗竟然为了一匹马,被迷惑到这种地步,那是不是可以利用这点,再做些章呢?要知道这里诸般事务,都已到了收官的阶段,那些隐藏暗中的,估计也要隐忍不住了吧。也好,正好便以此马为饵,换取足够的好处,省的节外生枝。
这般想着,遂打定主意。达延却不知自己的心思已被窥破,正烦恼着呢,但于这个场合却也只能先忍下,想着回头再想法儿图谋这匹本属于自己的天马。
远处终于再次响起马蹄声,正是姗姗来迟的兀木尔。众蒙古武士不由尽皆露出鄙视之色,发出阵阵的低骂之声。弱者是没有尊严的,无论什么原因,败了就是败了,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社会中,失败者的情绪什么的,是绝不会有人去在乎的。
兀木尔驰到近前,只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对于身周族人的表现,他早有准备,并无任何意外之色。
达延可汗皱眉打量着他,目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虽然骑射比赛环节,还有一个射字,但只是从兀木尔此刻的表情中,胜负之数便已再明白不过了。
“废物!还不退下!”他冷冷的喝道。
兀木尔抿了抿唇,沉默着抚胸一礼,便要转身而去。苏默却忽然扬声道:“等等。”
兀木尔身子一顿,就马上豁然扭过头来,凶狠的看向苏默。那摸样,就似乎下一刻便要扑过来和苏默拼命也似,却谁也没察觉到,他眼底极快闪过的一道歉然和敬畏。
达延可汗皱着眉头看向苏默,“苏副使,此次比赛你已然胜了,又要怎的?”
苏默仰天打个哈哈,抬手一指兀木尔坐下的大青马,懒洋洋的道:“之前就说好了,比完了,无论输赢,这马儿却是归我了。哦,对了,还有他身后那张弓,也是我的了。怎么了,大汗,你们不是要赖账吧。”
做戏做全套,这一点可不能露了馅。果然,达延可汗面上虽有怒意闪过,但仔细看去,却能发觉,他眼底那一抹深沉一闪而逝。
兀木尔的表现很到位,影帝级达不到,却也绝对算的上演技派的。浑身颤抖着,两手握的紧紧的,指节处都因而有些发白了。
“混账,还等什么?难道我蒙古男儿输不起吗?”达延可汗怒声喝道,扬起手中鞭子,已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啪,兀木尔脸上顿时显出一道血痕,痛的他一激灵,却是一言也不敢发,翻身下马,又将背上的大弓解下放到地上,这才恨恨的瞪了苏默一眼,冲着达延抚胸一礼,随后转身而去。
两边厢蒙古武士默默的分开两旁,给他让出一条道来。先前虽然对他满是不屑和嘲讽,这一刻却不由的都露出兔死狐悲之意。达延可汗那一鞭子,抽的已不是兀木尔一个人的脸,而是所有蒙古武士的脸。所有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再看向苏默等人的眼神中,已然有着火苗跳动。
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一句看似呵斥的话语,便引导着所有人的情绪潜移默化,这种把握人心的能力,让苏默等人都是不由的眼神一缩。达延可汗一代雄主,纵横草原无敌,果然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的。只这一下,便将之前苏默好容易积攒下的一点成果化为乌有。
“哈,这正事儿办完了,比赛也比过了,也是时候跟大汗告辞了。哦,下臣再次感谢大汗的赏赐,这两匹马我极是喜爱,多谢多谢。此番赐马之情,且待来日,必有所报。”苏默似乎看不到众蒙古族武士的仇视,笑嘻嘻的就此向达延直接告辞。
达延可汗一惊,这就要走了?那怎么行,自己还没来得及安排呢。当下急忙拦阻道:“嗳,苏副使此言差矣。一国之使团,来当迎、去当送,岂可如此简陋?且不着急,明日本汗在王帐赐宴,待到饮宴过后再行不迟。好了,此事便如此定了,无须多言。今日也都累了,且回馆驿安置,散了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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