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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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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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嘿,真的不知吗?”见方琼惊惧退下,周重这才冷冷的开声道。

    冷冷的盯了还欲辩解的关二爷一眼,忽然抬头举步,大步走到苏默身前,深深看了看他,缓缓抱拳当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苏副使,本将延水卫都指挥使周重,这厢有礼了。救援来迟,还请苏副使多多宽宥啊。”

    这话一出,苏默眸子猛地就是一缩,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深吸一口气,笑着抱拳回礼道:“周将军言重了,好说,好说。默不过才昨日刚到,事出仓促,又哪里能怪到将军呢。”

    他笑呵呵的说着,言语间一片温和。周重却是听的心中凛然,他如何听不出苏默话中的含义?这明明是不露痕迹的说他势力庞大啊。

    人家昨天刚来,今个儿就能被你查了个底儿掉。一个边关守将竟有如此手眼,嘿嘿,敢问这位守将大人,你要意欲为何呢?

    这话明面上听着似是赞美,殊不知却是杀机暗伏,端的是厉害至极啊。

    周重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深深的看他一眼,仰天打个哈哈,却并不接茬。只是又抱抱拳,道:“苏副使谬赞了,且请稍坐,待本将处理完眼前事儿,再来与苏副使摆酒赔罪。”说罢,也不等苏默回应,自顾转身就走。

    他二人这里几句谈笑,那边早吓瘫了两个。关二爷固然是如同一个炸雷响在头顶,郝真郝掌柜的,却已然是两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第298章:生意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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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人要厚道,要以德报怨,才是君子忠恕之道……好吧,这句话千万别当着苏老师的面前说,不然他铁定吐你一脸。

    苏老师一贯的原则就是,你打我一拳,我就还你十拳;你伤我一人,我便灭你全家!

    所以,郝真郝掌柜的毫无意外的被拖下去了。这丫的居然敢蒙骗咱家何妞儿,占我们何妞儿的便宜,苏老师没直接上手抓脸,老天爷作证,那绝对是为了风度已然很克制的结果了。

    郝真被拖下去的时候,已经软成一滩泥样了,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关二爷看的两眼发直,浑身哆嗦。待到士卒向他走过来时,不由的尖叫一声,拼命的往后躲,一边还大哭着不停的向沉默的方琼求救。

    方琼面色发白,恨不得过去亲手捏死这老东西。此番可算被他害苦了,昨个儿被紧急召集到大营后,周重竟也是半丝口风都未露,就可见对他的不信任已到了何等地步了。

    那个女人回头也要赶紧处理掉才是,不然的话,迟早是一条祸根!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垂着头暗暗想着。

    “那个,请稍等一下。”就在军卒如拖死狗一样拖着关二爷将要出门了,苏默忽然轻咳一声,站出来道。

    包括周重在内,所有人都是一愣,全然想不到竟会是苏默站出来说话。这是要干吗?莫非他要为这关二爷说情?

    方琼眼底闪过一抹惊疑,但随即眼神闪烁了下,暗暗鄙视不屑。这些文人果然迂腐透顶,对关二爷这样的杂碎也要来讲什么仁德。殊不知若不是他们今日来的快,怕是关二爷都要直接动手杀人夺财了吧。

    不过就算他此刻救下了关二爷,待得回头自己也要想法子弄死这老货!事到如今,仇怨已经结下了,那就必须斩草除根,决不能妇人之仁,给自己留下后患!

    周重和刘统领也是微微摇头,显然对苏默的这种作为不以为然。但是徐经却是脸上露出崇敬之色,看向苏默的眼神中满是欢喜赞叹。所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大抵便是如讷言这般吧。此诚有古君子之风,怨不得伯虎对其推崇备至,我不如也。

    他们几人这里或鄙视或嗟叹,何女侠和伺墨二人,则更干脆的以“傻瓜”二字评定算完。至于是否要拦阻这傻瓜行为,何女侠还有些犹豫,毕竟这关乎男人的脸面。伺墨却是心中乐开了花,恨不得这傻瓜再傻一些才好。

    不过显然苏默并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喊停之后,转头对着周重一抱拳,问道:“恕默谮越,敢知将军要如何处置此人?”

    周重微微蹙眉,古怪的看他一眼,沉声道:“此人有通敌之嫌,需拿下仔细拷问。一旦确实,自当具文以报朝廷,抄家问斩。苏副使,大丈夫于世,当快意恩仇,最忌妇人之仁。需知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往苏副使慎思之。”

    他说的语重心长,话里言外便是傻子也能听出浓浓的关切之意。旁边方琼和刘统领都是不由的心下暗惊,看向苏默的眼神中更多出几分凝重来。

    要知道以周重的性子,平日里向来杀伐果断,何曾见他对旁人死活关心过?今日却不但端然引兵来援,还一反常态的对苏默谆谆劝导,这其中奥妙,着实耐人寻味啊。

    苏默心中也是嘀咕,这周重打从见到自己就一副关心呵护的架势,若不是苏默清楚的知道自己确实是老爹苏宏的种,这会儿都怕要怀疑是不是什么狗血剧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腼腆一笑,先是对周重抱拳谢过关心,这才羞涩的道:“其实我就是有件事儿的手尾,还没跟关二爷厘清。还请将军稍容片刻,我保证很快就好。”

    周重眼中闪过狐疑,但却并未再多说,只是微微颔首,冲军卒摆了摆手。

    关二爷忽然死中得活,这份感动简直是如无尽黄河,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啊。便就原地膝行先前几步,对着苏默就叩拜起来,嘴中一个劲儿的念叨感谢。

    苏默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关二爷身前,伸手扶起他,满脸的不好意思:“那个,关二爷啊,我就是想说,咱俩的买卖还没做完不是。这天大地大,总要等银货两讫了再说其他不是。”

    说着,一翻手又把那镜子露出来,就那么往关二爷怀中一塞,慷慨道:“都是老爷们儿,咱也不磨叽了。喏,五百两,这东西归你了。”

    小院中霎时一片静寂……。

    噗通!

    就在院中所有人都被这神转折惊的目瞪口呆之际,一声闷响传来,循声看去,但见徐经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身来,惭惭的将一只翻到的小杌子扶起,脸上神情似哭似笑,脸颊还一个劲儿的直抽抽。

    幻听!一定是幻听了!这两天赶路太急,太累了……。他妹的啊!我要收回刚才的话!什么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啊?诗经里这句子是赞美君子对自身严格要求,时时自省其身。可他……他他,他这分明是切磋、琢磨的别人啊!

    徐经觉得简直要丢死人了。好吧,其实他仍旧表示对某人实在是太跪服了!这尼玛得不要脸无耻到何等地步才能达到的境界呢?

    徐经再次喟叹:吾不如也!

    关二爷也彻底懵逼了,这打击实在是太超乎正常人的极限了。以至于当周重摆手示意后,兵卒再次将他架起时,他还一脸茫然的,连之前的哭喊求饶都忘记了。

    “视死如归啊,这才是真汉子!”苏默敬佩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手抚着下巴点头赞叹。

    噗通~

    徐经再次从小杌子上栽倒下去……

    周重这会儿是哭笑不得,看着苏默这货一本正经的模样,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人家说棺材里伸手死要钱,你丫这简直就是冲棺材伸手,死了也要钱啊。做为一个读书人,一个号称圣人门生、儒家子弟的,这样做真的好吗?

    真的好吗?废话,当然好了!必须要好啊。你都说了一旦定罪,那就要抄家问斩的。问斩什么的跟咱没关系,可抄家这事儿就有说头了。

    别当哥是土鳖,那抄了家后,所有财产可都是要充公的。那哥预定的银子呢,这要是不抢在前面先划拉出来,岂不是要亏死?好歹废了这么多脑细胞排出这么场大戏,结果最后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自己一个大子儿都落下,赔本的买卖打死也不能干啊。

    苏老师洋洋自得的想着,可面上迎着周重欲说还休的眼神,小眼睛眨啊眨的,那叫一个纯真无邪、清澈如水啊。

    最终,周重果断败退……

    场景转换到延水关大营,还是在周重的那所中军大帐里,此时却再没旁人,便是何莹也被暂时打发出去,唯有苏默和周重二人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摆着一张小桌子,一盆炖的喷香稀烂的大肉,再就是一酒坛子和两人的杯筷,除此别无他物。

    酒是好酒,十年份的本地老酒,名字叫“汾清”。若说这名儿大伙儿不熟,那说说其后世的名头,便无人不知了。那就是“汾酒”。

    这汾清正是后世汾酒的前身。但如今这汾清却不是白酒,而是黄酒。正是后世又经过了蒸馏等一系列手段后,才由黄酒变成了白酒,才有了举世闻名的汾酒。

    这是题外话,一略而过不提。

    此刻帐中,周重亲自举坛为二人酒盏满上,然后放下酒坛,举杯向苏默一邀,便仰头一饮而尽。

    苏默眼睛微微眯起,也端起杯,一抬手一仰脖,再放下时,酒盏已空,浑然一副豪迈状。好吧,如果没有肩头上那片酒渍的话……

    周重看着他叹气,摇头苦笑:“苏副使似乎对周重戒心很重啊。一杯酒而已,何至于此?”

    苏默笑眯眯的,面不改色,一点也没被人揭破骗局的尴尬。“周将军误会了。要知道,人太激动时,总是会出现一些失误的。更何况,小子现在不但激动,还很忐忑,些许手误应该可以被原谅吧。”

    周重哦了一声,粗重的眉毛挑了挑,手中把玩着酒盏,眼皮不抬的道:“区区小宴而已,苏副使又有何激动的,更不消说忐忑了。真论起来,苏副使乃堂堂钦差身份,重却不过一武夫罢了,激动、忐忑的,也该是周重才对吧。”

    苏默就笑而不语,将酒盏轻轻放下,手指搭在杯口摩挲着,眼神跟着手指转着,似乎那酒盏上长出了花儿也似。

    周重眼神缩了缩,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将酒盏放下,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回过身来,轻声道:“敢问公子,可是祖籍会阴?”

    苏默抚着酒盏的手指一顿,随即便又恢复,坦然点头道:“是,将军好渊博。”

    周重却并不理会,站定身子直直的看着他,脸上再无半分笑意,代之而起的是一片端肃。“金风未动蝉先觉,据闻公子乃当世词曲大家,不知可听闻过这句吗?”

    苏默眉头轻轻一挑,终是诧异的抬头看向他。脑中微一回忆,便记起这句话的出处。只是心下不明白,为何这周重突然的问起这个来。

    略一沉吟,便一笑回道:“当世大家不敢当,不过若没记错的话,此句应是出自元尚仲贤《三夺槊》,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呵呵,周将军这是要考校苏默吗?”

    周重听他回答完,脸上神色不动,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半响不语。直到苏默被他看得别扭,脸上露出不耐了,这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挑起大拇指赞道:“好!苏公子果然大才,周重佩服。来,今日能与才子共饮,实快事也。”说罢,过来重新坐下,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随后,便是一再劝饮,先前那番暗藏机锋似乎全不曾有过,反倒是言谈豪爽,肆意不羁,尽显赳赳大将本份。

    苏默心下暗暗古怪,有心主动提一下恩盟试探试探,却始终不得机会。直到酒冷炙残,只得告辞而去。

    身后,一路将他送出大营外,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的周重,这才脸上笑容尽失,转为一片沉思之色。

    

第299章:各有所思() 
再次转回大帐,里面早有人收拾利索。周重负手站在案前,目光遥遥透过帐门望向远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身后脚步声轻响,刘统领从后面不知什么地方转了出来。看着周重的背影,抱拳躬身道:“将军。”

    周重头也未回,仍是沉默着。刘统领也不着急,转身从案子上取过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好后便默默的侍立一旁。

    “子正,你怎么看?”半响,周重长长吐出口气,低声问道。

    这子正便是刘统领的字,刘统领大名刘全,延水卫所三个统领中,他才是周重真正的心腹。

    “不好说。”刘统领听到周重问起,沉吟了下,这才缓缓的道。周重一愣,霍然转回身来,诧异的看向他。

    自己这个心腹向来足智多谋,往日许多事儿周重都是与他商议,对其极为倚重。而刘全也不负所望,总是能给出精准的建议。但今天忽然说出个不好说来,让周重哪能不讶异。

    看着周重惊异的看着自己,刘全苦笑笑,摇头道:“这小家伙贼滑的紧,看似明面上嘻嘻哈哈,实则心智沉稳,便是经年老吏怕也不如。这一时半会儿的,属下实难做出准确的判断。还有……”

    他说到这儿,微微迟疑了下,脸上露出踟蹰之色。周重眉头一皱,不悦道:“还有什么,怎的吞吞吐吐起来,往日你可不似今日这般。”

    刘全目光闪烁了下,犹豫再三,这才长长吐了口气,苦笑着叹道:“将军休怪,只是此事属下也拿不准,偏又……咳咳,其实就是,属下觉得他似乎察觉到属下的存在了。”

    “什么?”周重猛然一惊,顿时睁大了眼睛。“你确定?莫非你不小心露了什么手尾?”

    刘全抬头苦笑:“将军当知属下的性子,怎么可能露什么手尾。而且属下也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我,可就是有种说不出奇怪的感觉。那感觉……那感觉……”刘全皱着眉回忆着,嘴上却是没法形容出来。

    周重眉头皱的更紧,不由的也沉思起来。这个苏默,给他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将军,您这可确认了?”帐中一时寂寂,半响,刘全率先打破沉寂,忽然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周重却毫不惊讶,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刘全一愣,定定的看向他。

    周重叹口气,低声道:“东西没错,应该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可是偏偏他的回应不对,但却似乎又不像是作伪,老夫也是有些拿不准了。”

    说着,他移动脚步在帐中慢慢踱了几步,似解释又似自语般道:“他姓苏,祖籍籍贯也能对上,东西也没错,算算年纪也恰好合适,按理说不会错的。可为什么竟似不知道那句词呢?是有意为之,还是真的不知道呢……”

    刘全目光随着他脚步而动,听着他的喃喃低语,也是不由的皱眉。想了想,才小心的道:“那将军之意”

    周重顿住脚步,沉吟片刻,才轻轻摇头,叹道:“且莫惊动他,再看看,看看再说。”说到这儿,忽然又沉声道:“但一定要保护好他,明日他们便要上路了,你亲自去选一百精锐,挑个稳重机灵的带队,直到他和使团汇合为止。”

    刘全神色一凛,退后一步叉手应是,随即大步走了出去。帐中,周重目送着他远去,眼中光芒闪烁着,低声喃喃的道:“苏默苏默,你是他吗?”

    语气中,又是期待又是沉重,隐隐的,似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兴奋来……

    与此同时,延水镇那处客栈的小院中,苏默此刻也在以手抚额,一脸的苦笑。

    面对着看向自己一脸拘谨的徐经主仆二人,他是真的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个一根筋的傻书生,从知道自己是什么钦差副使后,便完全没了先前的洒脱豪爽,不但不敢睁眼看向自己,便是他说个什么话,徐经也会立即弹簧似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拱手回答。

    不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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