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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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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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东西不能一次都露出来,必须要形成一波接一波的攻势,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苏老师还是很奸的。

第二十六章:两个条件() 
第二天一早,苏默毫无意外的再次被冻醒了。>一≯≧≤<≤≤≦≦﹤≦﹤<<<﹤≦c<≦呲牙咧嘴的哆嗦着爬起来,决定今天一定要抽时间去市集上买些被褥回来。之前没钱没办法,只能硬抗。可现在有这个钱了,再硬抗那不是傻缺就是犯贱了。

    照例的一番活动锻炼,然后洗漱,便揣着昨晚忙活了半宿的杰作出了门。

    刘老爹的烧饼摊儿果然没出来,但好在其他的固定店铺总算照常营业了。虽店里的掌柜、伙计们仍是有些面带忧色,但更多的却是各种猜测,猜测这次走灾的来源和规模。

    出乎意料的是,苏默被县尊大人委以治灾吏员一事儿,竟然也被许多人知道了。故而,相比往日,今天对苏默打招呼的多了许多。这让苏默略略有些得意之余,也多出几分惊疑。

    话这份差事别人不知,他可是心里明白的很。干的好了没奖励,干的差了,嘿嘿,估摸着菜市口倒不至于,但好日子多半就别指望了。

    那么,这个消息传出的如此之快,必然是有心人刻意散播所致。至于这个始作俑者的用心,也多半不会是存着好意。

    细细想来,庞士言虽然有拿他来挡祸的心思,但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这事儿可是好不好听,多半是不会故意往外传的。

    那要不是庞士言传的,又会是谁呢?

    苏默眯了眯眼,遥遥的往田家的方向看了看,眼中不由的划过一道冷芒。

    捧杀吗?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随意买了两个包子填饱了肚子,这才大步往赵奉至府上走去。

    到得门前叫门,开门的正是老管家。眼见得是这位起来是由他老人家举荐,并最终被自家老爷看重的年轻人,老管家笑得就见牙不见眼的,满脸都是亲切的褶子。

    赵奉至孤身一人在武清,也没那些讲究,便被老管家一路引到内堂。

    赵奉至正在吃早饭,两个孩拳头般大的白面馒头,一碗米粥,外加一碟腌咸菜。对于一县教谕来,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问过苏默已经吃过了,赵奉至也没再客气,仍是慢条斯理的保持着原先的度吃完,这才让管家撤下去,又添了两杯茶,这才向苏默问话。

    “先生啊,学生此番可是被你害死了。”别的不着急,苏默上来就先哭上了。后世无数的经验告诉他,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闷头干活不表功的,那是傻叉。

    赵奉至老神在在的抿着茶,也不搭腔,任他表现。

    苏默干嚎了两嗓子,见没起到效果,只得翻个白眼,悻悻的住了声。肚子里却暗暗腹诽,这老夫子面上是讲究人,但绝对属于肚子里带牙的角儿,什么事儿都明白着呢,却是不好糊弄,白费了自己一番演技。

    “不叫了?那成,正事吧。”赵奉至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慌不忙的放下茶盏,淡淡的道。

    苏默却装憨,诧异道:“什么正事儿?学生只是顺路来看看先生,并无他事。”

    方才干嚎就是为了赚个主动,既然没赚到,那要是先开口相求,岂不是反而被动了?苏老师谈判经验不多,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赵奉至瞅着他那惫赖样儿,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当真没有?那好,治灾之事何等重大,你还是办差去吧。老夫这里一切都好,却是不劳你苏吏员费心了。”

    苏默眨巴眨巴眼,缓缓站起身子,一边作势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道:“是啊是啊,治灾事大,这什么教育制度的就往后放放吧。嗯,往后放放。”

    “等等!”赵奉至听的分明,哪还再顾得上和这子斗气,起身一把扯住他,笑骂道:“你这惫赖儿,年纪,偏学那老吏脾性,真真不可教也。”

    苏默顺势坐下,嬉笑道:“要学生赶紧办差的是先生,嫌学生办差老成的也是先生,这却让学生不知所措了。”

    赵奉至这个气啊。我那是你办差老成吗?臭子到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懒得再理会这个惫赖家伙,只把手一伸,气道:“还不拿来!”

    苏默也不再装,从怀里掏出那摞纸,却不肯就交过去。眼望着赵奉至,满面愁容道:“先生啊,学生自昨日被先生卖给县尊大人后,可真是吃不上饭喝不上水的。灾民们惨啊,那真叫惨啊,学生虽然使尽挥身解数,充分挥聪明才智,但终是人力薄,难以周全啊。唉,眼下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救灾事大,一旦有个三差五外的,您,学生的脑袋可留不留得住?”

    赵奉至真是哭笑不得了,一把抢过那稿子,亟不可待的摊开在桌上,一边随口骂道:“你这孺子,有话便直,但凡老夫能尽上力的,岂能看着你吃亏?却来这里耍些奸猾,可不要是讨打。”

    嘴上着,已是一目十行的就着稿子看了起来。越往下看眼睛越亮,待看到拼音和标点符号两项时,脸色猛然一变,再抬头看向苏默时,心中直如滚滚天雷震响。

    “这个……这个拼音,还有,嗯,标点符号,可有具体详细的内容?”

    却原来那两项的详解,苏默压根没往外掏。此时听闻赵奉至问起,也不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赵奉至眉头一轩,随即哑然,怒道:“你这混子,老夫都了,必全力助你,你还要怎样?”

    苏默这才嘻嘻一笑,慌不迭从怀里掏出剩下的内容,双手递过去,陪笑道:“哎呀,先生别生气别生气,学生这不是忘了吗。您瞅瞅,是不是这玩意儿。”

    赵奉至狠狠瞪他一眼,伸手接过,仔细看起来。越看眼睛越亮,越看越是眉飞色舞,一边喃喃的道:“咦?古怪,这是什么字,当真是古怪!这标点符号……妙!妙!当真是妙!”

    苏默既得了赵奉至明确承诺,便也不再作怪,只安静的端着茶盏品茶,静静的等着。

    半响,赵奉至合上手中稿子,闭着眼又是一阵沉吟,这才睁看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这个少年不过才十几岁,但这番见解和筹谋,却让他这半生沉浸教育的人都惊艳不已。偏偏如此绝才,为何区区县试三次不中呢?再想想当日那临江仙,赵奉至忽然若有所思。这个子,只怕不是考不中,而是压根不想中吧。

    如今乃圣天子在位,内阁俱是清正之臣,他这般抗拒入仕,却又是为了哪般?不行,总要想法子搞明白,决不能任此良才美玉就此埋没。

    只是数次相谈,这子总是扯三扯四,心中抵触甚大。看样此事决不能急,还当慢慢来才好。也罢,好在有眼前这事儿,他便想脱身也不可得,日子久了,自有探寻之机。

    想到这儿,他压下心中思量,也不再问稿子的事儿,直接问道:“吧,需要我做什么?”

    苏默眼中闪过一抹赞赏,随即笑嘻嘻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也知道了,这些灾民不远千里迁徙而来,再往北去,可就要到京师了。想必,庞大人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去的,那么,学生大胆思量,是不是就此安顿几日,便要赶他们回去呢?”

    赵奉至眸子一缩,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灾民一旦入京,势必引朝堂震动,别人不,武清县这一帮子人绝逃不掉一个渎职的罪名。届时,只怕整个武清都要大地震了。以他对庞士言的了解,苏默所言,极有可能就会生。

    只是若不如此,这些灾民又该如何安置?武清县地贫,开国至今以历百年,经过百年生息,武清人口也渐趋饱和,实在并无安置的能力。眼下灾民只有区区数百人,但后面肯定还会不断涌来,到时候只怕成千上万都是有的。别庞士言,赵奉至自问便是他在这个位子上,也不敢轻易开这个安置的口子。

    但就因此,将灾民们再度赶回去,这事儿一来着实不忍;这二来,最怕的就是因此引民乱,真要那样,只怕立时就是塌天大祸了。

    这既不能留,又不能赶,此事可真真是难办了。

    起初推荐苏默,只想着提携这个优秀的后辈,却是忘了这一出。如今,倒也不怪这孩子求助自己,却是自己疏忽,反倒是害了他。唉,这可如何是好?

    他皱着眉头,心中万般难为,一时间竟有些不敢正视苏默那双清澈的眸子。

    半响,终于是咬咬牙,沉声道:“讷言,此番是老夫轻忽了。如此,我这便去见县尊,请他另寻人主持此事。你这里,我便大学正那儿要调你入京问答教育鼎新之事,想来他也不敢不放你走。”

    苏默一怔,他原意只想着让赵奉至帮忙进言,却万没想到,竟然引出赵奉至这么一番话来。

    只不过略一转念,便已然明白赵奉至的心思,不由的心下大是感动。

    深深的看了这老夫子一眼,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正色道:“先生维护之情,学生记下了。只是学生脱身易,可那些灾民怎么办?就那么看着他们一个个再次死在不停的逃难路上?”

    赵奉至面色惨然,一时又是羞愧又是尴尬,正不知如何接话,却听苏默又道:“学生不才,虽学问不及,但自问担当还是有的。此事学生既然当日承命,就当负责到底。只是若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有几个问题还需诸位大人应承。这,也是学生今日欲求先生之事。”

    赵奉至一愣,随即面色大动,急声道:“你是,你有办法?此言当真?好好好,你,只要老夫能办到,哪怕便舍了这乌纱,也必尽全力。”

    苏默微微一笑,摇头道:“何至于此,先生言重了。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学生相求的,有两件事。”

    赵奉至怔住,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他喃喃的低声重复了两遍,眼中不由异彩频闪。这简短的八个字,竟是道出了无尽的人情之谊,更是满含着不屈于天地的豪情意志。

    此子,大善!

    他深深的吸口气,一时间竟不由的胸间意气横出,缓缓的、坚定的道:“你。”

    苏默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件事,请先生帮我动县尊大人,将双岭山以东,直至凤水河边之地尽数划给我,以做安置灾民之所。我只要地,要政策,不要县府出一文一厘。不知可否?”

    赵奉至一呆,皱眉道:“双岭山?至凤水河畔?那片地……老夫记得,实乃沙砾贫瘠之所,即不良与耕种,又无矿产所出。你……你要那片地何用?”

    苏默摇头笑道:“先生只管答我,此事是否能行。至于如何用,学生自有章程。”

    赵奉至定定的看了看他,眼见他毫无所动,点点头道:“你要的只是一片荒芜之地,又不用县府出资,想来庞县令应无不允。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好!”苏默面现喜色,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轻声道:“第二件事,我欲请县尊,授我可任意调动城中任一家中人手,并允诺在所划拨之地上的任意商业操作,县府都给与全力支持,两年之内,免征赋税。”

    赵奉至再次愣住,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苏默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

    赵奉至吐口气,苦笑道:“你这第二件事,好办,也不好办。”

    苏默不话,只是看着他等他明。

    赵奉至叹口气,道:“我好办,是你后面的话。商业操作什么的,免税之类的,应该并无阻碍。我的不好办,嘿,你可知这武清城内,不见得所有人都买庞县令的帐。你要调动他们府上的人手,怕是要庞县令拿出强硬的态度才有可能。可是以庞县令的性子,这事儿,嘿……”

    他话一半,却冷笑了一声打住。只是那言外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苏默眉头蹙起,他这个任意调动人手的要求,其实大半是为了韩家父女的事儿。可偏偏这话不能明,让他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措词了。

    正难为间,赵奉至忽然一拍手,笑道:“有了!你若想让庞县令应允此事,只要能动一人,此事必成!”

第二十七章:傻叉老道() 
“什么?那个老神棍?!”听了赵奉至推荐的人名后,苏默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忍不住脱口惊呼了起来。>&nbp;一≥﹤≦﹤﹤<<<≤≦≦≤≦≦≦

    老神棍?!

    赵奉至嘴角狠狠的抽搐两下,真被苏默这个称呼呛住了。

    实话,赵教谕对道家的观感也不好。相信弘治朝的几乎大半文人对道士的印象都是这样。这完全是因于宪宗皇帝在位时的阴影。

    成化年间,宪宗崇信方士,不理朝政。终于使得奸宦当权、操纵朝政,以至于西厂横恣、民不聊生。

    直到弘治皇帝继位,励精图治,这才一扫颓废,革弊鼎新,历十年功夫,始有今日中兴。

    虽弘治帝这几年也有亲近方士的迹象,但终不像先帝那样沉迷而误了政事,故而,大臣们虽颇有微词,却也没太大反应。然而,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大臣们对道家的芥蒂却是难以消除。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人像苏默这样直接给人冠以“神棍”的帽子。毕竟嘛,自古以来,国人敬畏鬼神,而道家的种种传,却都多与这方面有联系,在世人心中,极有神秘感。

    大明的朝臣们嘴上不感冒,心里却实是大有忌惮,谁肯真的出头得罪这些道人?

    其实对于朝臣们来,皇帝能喜黄老之术,愿意垂拱而治,正中他们下怀。只要不是像当年宪宗那样玩过火,彻底失去掌控,内心深处,他们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故而,道家的地位在如今处于一个很古怪的位置。一边嘴上喊打喊杀,一边却又敬之畏之。

    这其中,武清县令庞士言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也才有了赵奉至像苏默推荐天机道人的这一出。

    然而苏默这一句老神棍,让赵奉至真是又欣慰又尴尬了。

    “咳咳,这个……其实,老夫也是不甚喜之。嗯嗯,不甚喜之。不过,讷言啊,庞县令对这位天机真人却甚为看重。据,县尊大人当日高中,亦是得了这位天机真人的点拨而得。咳咳,你,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吧。”

    苏默瞪着眼,满脸的古怪。

    那个死牛鼻子,看样是惯犯啊。原来在糊弄老子之前,连县令都被他给忽悠了。瞅着赵奉至起庞士言那段往事的模样,那位庞大县令搞不好就是死牛鼻子的铁粉啊。嗯嗯,貌似这个可以利用一下。

    至于那个死牛鼻子会不会答应,苏默想想昨天随便一个丹方,就让那牛鼻子五迷三道的模样,心下顿时大乐。不答应?不答应老子就再随便搞点什么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的料砸他,看那牛鼻子晕不晕。

    再以此推论,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要掌握住这个贼道,就等于掌握住了县令了呢?若真如此,那自己在武清行事可大大方便了啊。嗯嗯,这个可以有,绝对可以有啊。

    苏默手托着下巴,一时间想到美妙处,不由的眉花眼笑起来。只是这笑容落到赵奉至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猥琐。

    眼见这子半天不话,只顾着一脸贱笑,眉眼乱转的,只得轻咳一声提醒。

    苏默这才一惊,省悟过来。连忙收了那副鸡贼像,端正拜谢道:“多谢先生指点,如此,便劳动先生一起走一趟可好。”

    赵奉至古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也猜不到这子方才一脸的贱像是怎么回事。只是,这子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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