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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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之晓-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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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清岸上了楼,女仆已经替他放好洗澡水,天气很冷,李云楼怕他感冒,即使房间里的浴室也开着暖气,他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凝望自己的倒影。 

  云楼说他美。男人也有美的吗﹖他不明白。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血色,可能有点发烧,所以精神也很差,他实在不觉得哪里好看,这张脸,代表着他多病的身体,他实在并不喜欢。 

  他觉得好看的人是像自己的护士林家家,或是弟弟的妻子安妮那一形的人,有着无限的生命力,脸蛋总是粉红粉红的,笑起来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云楼应该找那一型的女子结婚。 
  他摇摇头,挥去那种不豫的想法。不能再多想了,他必须快点洗个澡,刚才的昏眩是个不好的预警,也许他明天应该到医院做复诊。 

  韩妈端了药和水杯上楼,习清岸仍然在卧房的浴室中,她敲敲浴室的门,没有回音,已许水声太大,所以习少爷听不到吧。 

  但是,已经半个小时了,习少爷从来没有洗过这么的久。 
  她迟疑一下,更加用力的敲门。「习少爷,‥‥习少爷‥‥。」 

  仍然没有回音。 

  韩妈越想越不对,正想找工具破门而入,便听到楼下李云楼叫唤的声音。 

  她连忙出去,下了楼,李云楼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到底什么事﹖要我马上回来﹖」 

  「对不起,李先生,但是我担心习少爷‥‥。」 

  他一惊,「他怎么了﹖」 

  「一个钟头前我替他放好洗澡水,他进去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回答‥‥。」 

  「什么﹖」他推开韩妈,飞快的上了二楼,习清岸的房门并没有关,他走进去,并没有看到人,便直接走向他的浴室。 
  「清岸!你怎么了﹖」他用力擂门。 

  他没有得到回答,不禁着急,「清岸,回答我,不然我撞门进去了!」 

  他开始撞门,韩妈也赶过来,「习少爷,你怎么了﹖」她叫。 
  门撞开了,李云楼闪身进去,不禁倒吸口气,浴室的地面上淹满了水,习清岸就躺在浴池里,清秀无俦的脸庞有一半沈没在水中。 
  「我的天!」他奔上前,一把将他从水中捞起。 

  「清岸,‥‥清岸!」他苍白的叫着他的名字,摸他的脉搏,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象也在一瞬间停止了。 

  「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喘息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对他做人工呼吸。 

  「醒来,清岸,不要离开我。」在他察觉清岸可能不再醒来的可能时,他的恐惧凌驾于一切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习清岸幽幽的吐出一口气。 
  他咳嗽起来,睁开了眼睛。 

  韩妈喜极而泣,「他醒了,李先生,习少爷醒了。」 

  李云楼停下了动作,确定眼前的人胸部开始起伏,他紧紧拥住他,将头埋在习清岸湿漉的发中。 

  「怎么了﹖」他的胸口痛的难以忍受,尚摸不清出了什么事,但云楼拥住他的身躯在发抖,他轻轻抚摸他的头,「没事了,云楼‥‥。没事了。」 

  这里是浴室﹖ 

  李云楼很快就恢复冷静,将自己的袍子包住他赤裸的身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习清岸吃力的摇摇头,「只是手脚没有力气,我怎么了﹖」 

  「你在浴室里昏到了,差点被水淹死,如果我晚到一分钟‥‥。」他不敢再说下去,俯身抱起他。 

  「对不起,可能是我睡着了。」 

  李云楼苍白的微笑,将他放在床上,「那么请你下一次确定是躺在床上再睡着。」他替他盖好被子。「我等一下请唐守中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我没有事情的。」 

  「你差一点就死了,叫做没有事情吗﹖」他吩咐韩妈打电话给唐守中。 


清之晓第二部第九章-浪花(后篇2)  卤蛋 


  一关上习清岸的房门,唐守中潇洒的笑容便消失了,「我们找 
个地方谈一谈。」 

  李云楼带他来到偏厅,「我要知道他的情形。」 

  「我建议你日后尽量少让他下床,他需要完全的静养。」 

  李云楼的脸色苍白。「真的有那么糟吗﹖」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他那种心脏现在还能跳动,可以称之为 
奇迹。」 

  「也许‥‥奇迹会一直持续下去。」 

  唐守中沉默很久,「李先生,你从浴池将他抱出来的时候,他 
已经没有呼吸了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是的。」 

  「他并没有吃到水,肺里也没有积水,我怀疑他不是睡着了才 
浸到水里溺水,而是在这之前,他就已经陷入昏迷了。」 

  「你是说‥‥。」 

  「通常,在浴缸里睡着的人,如果呛到水,一定会立即醒来的 
,而清岸并没有醒来,也没有吃到水,他很可能是在浴室里发作后 
休克,然后才沈到水里。」 

  唐守中沉痛的看着他,「当你发现他时,我相信他的心脏已经 
停止跳动一阵子了,如果你没有及时抢救,他现在已经死了。」 

  李云楼深深吸口气,「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我‥‥很遗憾。」 

  李云楼站起身,走了两步,忽然蹲下,用力抱住头。 
  「不‥‥不‥‥!」他极力压低声音嘶吼,像是一头负伤的野 
兽。 

  「你要雇个看护,二十四小时都不能离开他,我会将必需的急 
救仪器搬过来,以便随时抢救‥‥。」唐守中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公 
式化,以掩饰自己盈眶的热泪。 

  李云楼眼神木然。 

  「在企业界,别说是台湾,即使处身欧美,我李氏的财力都可 
傲夸当世。」李云楼忽然开口,语气异常冷静。 
  「我一生呼风唤雨,自以为无所不能,却无法救回自己最心爱 
的人‥‥。」 

  「李先生‥‥。」 

  「为什么呢﹖我明明愿意倾尽一切,只要他活着,就算要我以 
自己的生命来交换,我都毫不犹豫。清岸一生救人无数,从来没有 
做过一件坏事,他像个天使一般善良无瑕,为什么他该要死呢﹖就 
算全世界的人全死尽了,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唐守中张口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己又何尝不 
伤心﹖ 
  「李先生,这是命中注定的。」 

  李云楼却凄寒的笑了。 

  「以前的我,从不知道爱为何物。认识了清岸,我才知道,原 
来世界是这么美,原来活着是那么的好,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幸福 
,被人爱是多么温暖的事,之前我所引以为傲的事物原来什么都不 
是,连一点价值都没有。」他一字一句的说,声音忽然撕裂了。 

  「现在他却要离我而去,他是我的一切,我的所有,如果没有 
他,我什么都不是,自尊、金钱、权势,全都只是垃圾!」 

  「李先生‥‥。」 

  「如果命中注定要让我失去他,那么为什么要让我得到他,在 
我认识幸福之后,才从我手中再次夺走﹖我不允许,我决不允许! 
」他厉声说。 

  送走了唐守中,他一人独坐厅中,将脸埋入双掌之中。 

  他自小孤苦,自从遇见清岸后,才明白爱一个人是如此的幸福 
,看到他笑,他就跟着开心,看到他受病痛折磨,他就痛苦的不能 
自持,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他都在努力的逗他欢喜,他一开 
口,他就急着想知道他要什么。 

  他不能没有这个人,不能够失去这个人。 

  他静静的坐着,直到天明微曦。 







清之晓第二部第十章 坠落(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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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未曾应许,天色常蓝,人生的路途,花香常漫, 
   
   神未曾应许,常晴无雨,常乐无痛苦;常安无虞。 
    
   神未曾应许,我们不遇苦难和试探,懊恼忧虑, 
    
   神未曾应许,我们不负许多的重担,许多事务。 

   神却曾应许,生活有力,行路有亮光,作工得息, 
    
   试炼得恩助,危难有赖,无限的体谅,不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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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门,卧房传来习清岸咳嗽的声音。他知道他醒了,便站起 
身,离开偏厅,在习清岸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强扮出一抹笑容,才 
开门进去。 

  习清岸披着睡袍,正在浴室梳洗,看见他来,展颜一笑,「早 
安,你起的真早。」他看到他眼里的血丝,微蹙起眉,「你一夜没 
睡﹖」 

  李云楼微笑,「我忙了一夜,听到你醒了,所以过来看看。」 

  「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啊。」他瞧瞧他,忽然吃了一惊。 
  「你有白头发了﹖」 

  李云楼并不在意,「今天感觉怎么样﹖」 

  习清岸将他按坐在自己床上,站在他面前,用手梳梳他凌乱的 
黑发,长长叹口气,「前两天还没有瞧见,怎么这几天忽然多出那 
么多﹖」他怜惜的低下头来,轻轻吻他宽朗的额头。 

  「你要保重自己,听我的话,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健康的重要了 
。」 
  李云楼温驯的环住他的腰,他忽然有一种崩溃的激动,将自己 
的脸埋入他温暖的胸口。这个人恒然如此温柔,他不会不知道自己 
的病情吧﹖却一味只想着他,念着他一个人‥‥。 

  「怎么了﹖」他有些惊诧,「像个孩子般撒娇。」 

  李云楼只是紧紧搂住他的腰,没有抬头。 

  他先是愕然,随即沉默,抚摸这个大他七岁男子的头发。这头 
发,只怕是为他而白的吧﹖ 

  他才三十二岁,正当盛年,却为他伤白了头发。 

  他实在爱这个男人,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男人的辛酸与寂寞 
,他是如此强硬又骄傲的一个人,傲岸而自负,然而他的寂寞只有 
他了解,他的笑容也只为他展现。 

  他吸一口气。「守中说我还能活多久﹖」 

  李云楼震动了一下,这句话像是一把利锥狠狠刺入他心房,他 
的脸孔几乎扭曲了。「别胡猜,你不会死的。」他严厉的开口。 

  习清岸深深的叹息,他本身是医生,岂会不自知病情,只是, 
他何忍丢下他一人﹖这个强悍自负的男人,他的寂寞与孤独,脆弱 
与无奈,只有他能抚平。 

  「云楼,‥‥云楼‥‥。」他低下头轻吻李云楼,那张阳刚坚 
毅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悲哀与绝望,他几乎心痛了,却不知道该说什 
么。 

  李云楼捧起他的脸,颤抖的微笑,「答允我,永不离开我‥‥ 
。」 

  他忍不住垂下泪来,「我答允你,决不离开你,决不‥‥。」 
他的眼泪被李云楼吻去,将他抱到床上躺好。 

  习清岸响应他的吻,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直起腰,「我该 
上班去了。」 

  习清岸微微一笑,「可以哟,云楼。」 
  他一怔,「什么﹖」 

  「我说可以。」他苍白的脸庞泛起了红晕,轻轻解开扣子。 

  李云楼盯着他裸露的胸膛,吃力的别过脸,几乎是凶暴的。 
  「别蠢了,你现在这种身体--。」 

  习清岸骄傲的扬起下巴,「我这种身体要应付你绰绰有余。」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伸手握住他的腰,「别挑衅我。」 

  习清岸抿嘴一笑,「我偏要,你能怎么样﹖」他贴近他,右手 
伸向他腰间。 

  李云楼倒抽口气,抓住了他的手。「别做傻事,清岸。」 

  他白眼,不怀好意的笑笑,「何必忍的那么辛苦,我说过可以 
了。」凑过身躯,亲吻他的脖子。 

  他倒退,声音粗嘎,「别逼我,你受不住的。」 

  「我们可以试试看。」他压倒他,威胁的笑说:「你不动手, 
就是放弃主导权,那么换我强Jian你,反正你不愿意。」 

  他修长而均匀的身躯压在李云楼庞大的身躯上,大腿不经意的 
擦过他的腰间,令他呻吟一声,反身将习清岸压在身下,「小白痴 
,你现在要逃还来得及。」 

  习清岸微微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声音柔和,「我永不后悔。」 

  他深吸口气,用力拥住他,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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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很难受吗﹖」 

  李云楼担忧的问,在那件事过后,清岸几乎有三天不能下床, 
虽然他已极力温柔,但是他的心脏仍然不堪负荷,微烧始终不褪。 

  即使是轻微的发烧,对清岸的身体而言,都是很重的负担。 
  「我真是傻瓜,明知道你受不住,还只顾自己欲望。」他十分 
自责。 

  习清岸叹口气,「这已经是你第二十七次说这句话了。不用担 
心,我真的没有事。」他也回答了二十七次。 

  「你不用守在我身边,去做你的事情吧。」 

  李云楼默然不语,他知道,那一天一向腼腆的清岸为何一反常 
态,任他对他予取予求。当天的自己实在太痛苦脆弱,他是为了安 
慰自己,让自己的悲伤与无助在他身上得到发泄。 

  习清岸微微笑了。 

  「不用对我愧疚,那一天我也不是没有享受的。」 
   
  他苦笑,「是吗﹖」 
   
  「想来你很有经验。」他的语气带着微微的酸味。 

  李云楼察觉到酸味,忍不住笑,「别以为你吃了亏,你可是我 
第一个男人。」 

  「女人呢﹖」 

  他干笑一声,不敢回答。 

  习清岸撇撇嘴,「为了和你有立足点的平等,那时候荣大哥怂 
恿我和他一起去找女人时,我应该答允的。」 

  「又是荣宇堂﹖」李云楼眼中升起怒气。「他真是唯恐天下不 
乱,下一次让我碰见他,非宰了他不可。」 

  「怎么﹖」习清岸在床上坐起身,质问他,「你可以找女人, 
我就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 
  「为什么﹖」 

  「你的身体可承受不了那种激烈的运动。」他暧昧的眨眨眼。 
  习清岸生气,「胡说,你在侮辱我了。」他下床,「我现在就 
去找荣大哥,让他带我去。」 

  「不行。」他连忙拉住他,「别乱动,你还没有完全退烧呢。」 

  「那么你说,我是不是应付你绰绰有余呢﹖」 

  李云楼无奈,「那是当然,只是事后要多躺几天罢了。」 

  他气结,「那是因为我还不习惯。」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习惯,我不希望为了我的欲望而要了你的 
命。」他怜惜的凝望他血色甚薄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心痛。 

  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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