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思缘抬头,问咚咚:“你跟她说你公司会参加?”
咚咚似乎也没想到刚才思寂会这样说,摇头,说没啊。
然后两人一起看向思寂。
里头情绪,是试探,还是询问?
思寂不懂,但故作轻松道:
“噢之前去语斯广告,问过丁锥而已。”
说完就收到自家姐姐丢来的一个抱枕。
“明知那家伙对你不死心,你离他远点,既然给不了爱情,给人虚幻的希望,何必呢?”
脑袋有些疼,听着姐姐一连串的质问,思寂觉得莫名其妙。
“过两天我助手将拍摄计划表给你送过去。我上楼睡觉,你俩自便。”
李思缘走开时候,眼眶微红,步伐很快。
总有一个名字,是另一个人的心事。
思寂知道她是说到她自己的心上去了,几乎脱口而出:“不如,我们想办法将你跟丁锥丢去荒岛之类的地方……”
“噗!”咚咚口里酸奶喷出来。
“李思寂你脑子又塞草了吗?”思缘没回头,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险境能让彼此陌生的两个人互相理解。”
“行呀,我找个日子将你跟安笙清丢去荒岛,看你俩能不能努力生个娃出来。”思缘站在台阶那处,身影顿住,过了会儿才继续说:“即使单独相处还日渐生情了,一旦回到现实,那感情会像泡沫一样,任何人或事逼近,就会一触即破。我太清楚了,所以……何必呢。”
坐在沙发的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过了会儿,一直不吭声的唐咚咚突然来了句:“二话不说,上了再说。”
“我同意!”思寂附和。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现在!”
一分钟后,悻悻离开的两人走在创意园的凉风树影之下。
走了一段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思寂回过神的时候,看向唐咚咚,对上她有些哀伤的神色。
习惯了打打闹闹的样子,她这样,思寂怪不习惯的。
“想借钱?”思寂故意凑过去,嘿嘿笑:“我穷,没钱哇。”
“行了,我最近不缺钱!”
“那有话直说,啥事都可以。”
咚咚看着她凑过来的脸,在树上悬挂的灯光下,有种迷人的端庄感,看得出来家教不错,与那个人……有共同之处。
“如果可以,你离卫玩远点,好不好?”
话出口,惊觉是颤音。
思寂愣了下,旋即伸手揉她脸。
“当然,上司下属,本就该保持距离!”
咚咚似松了口气,傻笑起来。
“还有其他想跟我说么?”思寂问。
“没了。”
思寂低头,笑了笑:“这样……那去吃宵夜吧。”
***
二十平米的KTV包厢内,电子音乐持续着。
空酒瓶倾在桌面,灯光昏暗的角落,不同男女身躯纠缠一块,发出暧昧的喘息。
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的沙发上,凌萌靠着沙发,双腿搁在桌面,回头看了下角落处,然后拿着酒的那只手伸向一旁,酒瓶碰了碰安笙清的手。
“嗯?”他睁开眼,有些疲惫的样子。
“吃药。”
凌萌凑过去,递了药瓶过去,还指了下刚才服务生送来的东西。
“切,”这里太吵,安笙清笑了下,拿过那药瓶,一脸嫌弃的表情:“薛谨以好样的啊,自己跟光哥跑去澳洲玩了,还找你来监督我。”
“谁叫你先前跟我们聚会时候,整个人发疯似的。”
想到一个月前的事,凌萌还心有余悸。
关系再好,一些事情,对方不说,他们这些人都彼此不过问。
男性的友谊总有这样的默契。
所以,铁四角的几位,都互相尊重彼此之间的过去,不询问,不试探。
当然,上个月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有种后知后觉的悲愤感。
“精神药物残留的问题而已。”
安笙清拿起那杯温水,落在手心的温度,在这冷气开到二十三度的室内,有种不真实的暖。
“是啊,被人强迫食用过多致幻剂,后期重度忧郁,跳海未遂,甚至多次轻生,就只有这些而已。”凌萌一手搭在他肩膀,压得很重,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我逼问一哥,你是不是打算隐瞒我们一辈子?你丫的,如果一哥不是负责你的医师,我们这帮人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
隔了那么多天,提及这事,凌萌还是气得胸闷。
偏偏看上去温柔无害的家伙,这时候也只是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种年少初次见面时候的熟悉感,看似清风般和煦,实则待人疏离。
“还在布陷阱,”安笙清扫了眼角落,在他耳边低声说:“等那些人上去房间继续了,咱俩慢慢算账,成么哥们?”
“成!不过你丫现在先吃药!”凌萌有些恼火:“你对付林老太的事,算我一份!妈的那老太婆不是人,当年干得出来那种破事!”
笙清的表情一秒变成嫌弃脸:“啧啧,跟你老婆口吻真像。”
“得了,搬我老婆出来,我也想揍你。”
“行行行,随意。”
凌萌看他将药片吃掉,随后才小声说:
“一哥建议你明年再考虑要小孩的事。”
笙清拿杯子那只手顿了下,弯翘的睫毛在灯光下,好似染了银光,睫毛落下的阴影掩住他眼底凝着的失落,可那唇角还是微微上扬,了然的模样。
“嗯,我会注意,免得孩子也跟怪物似的。”
***[·]
锦歌影视的派对在半露天的场地进行,闻讯而来的记者和粉丝们守在酒店外面,一旦有各自想看的人出来,不是拍照就是欢呼尖叫。
保姆车一直往前开的时候,思寂便能听到外面一堆喊许美人的粉丝,高高举着灯牌,一个个似乎想冲过围栏进来。
“小子,跟她们招下手吧。”
“我一招手,估计一堆冲过围栏。”许嘉见坐在对面,还在看剧本,头也没抬:“你不是买了个随身扩音器么,不如大声跟她们说一下。微博里都说许美人的经纪人Joyce姐萌萌的,这挺符合你那萌萌的风格。”
“得了吧,还有一堆人说Joyce姐又凶又壮!”
许嘉见揉下巴,点头:“这倒是真的。”
欠揍!
思寂抬脚,不轻不重地给了他小腿一下。
车子一停,还在小吵小闹的两人好像同时变了一个人,嘴角含笑,姿态潇洒地下车,在尖叫声之中一同走向地铁。
思寂今天穿的是宝蓝色礼裙,顾着提醒许嘉见看媒体朋友的镜头,突然撞上前面的卫玩,仓促后退,脚下一崴,快摔倒时候,突然被他揽着!
——
妃:开窍的卫公子,会做出啥呢
☆、119她是我安笙清的妻子六千字
事发突然,被揽住时候,身子自然会往前倾倒,她脸不小心撞到他肩头。
嗅到淡淡男士香水,她愣了下,稳住,故作轻松地后退。
偏偏,她退一步,他亦跟一步。
一旁,许嘉见眼里带笑地凑近卫玩,恍若没听见旁边发疯般的尖叫和连续闪烁的闪光灯妲。
“卫总,自重。”
思寂离得近,听出话中警告,偏偏,卫玩恍若未闻。
她礼貌提醒:“一心姐叫我早些过去帮忙,卫总。”
旋即,腰上力道没了窀。
她礼貌跟卫玩点头,本想与许嘉见一同往大堂走去,卫玩却示意嘉见留下,目光落在记者所在的位置,思寂了然,给嘉见递了个眼神,独自往大堂过去。
等到了大厅,外头的人看不见此处,她才吐了下舌头,回头正好看到卫玩侧头看过来。
灯亮之处,闪光灯起,人群之中,那一身黑色礼服将男子颀长身影衬得有点孤冷。
发觉他目光看向此处,思寂赶紧上楼,想离这儿远些。
这卫玩出差半个月,似乎今日才回来,一回来就突然给她一个惊吓,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为之。
到了派对所在场地,一眼便见穿着黑色礼裙的戴一心在指挥工作人员,旁边夏屋靠坐在长桌旁边,竟然拿着纸在折飞机。
听闻这位严肃副总裁对戴一心这大魔王有意思,不过思寂工作快五个多月,没看出他俩有什么奸。情,倒是时不时被他们叫去办公室谈谈她工作的事儿。
“Joyce,过来!”
思寂过去,看她叉着腰,气焰如火,她脱口而出:“好的大王!”
“这称呼挺悦耳。”
“夏屋你这斑马线能否滚一边去?”
思寂噗地想笑,夏屋穿的是条纹西装,黑白纹,瞧着倒也跟他那书生气质挺配,不过戴一心飚毒箭的时候,那嘴儿又毒辣又好玩,听得她想笑。
“如果我不在,别人瞧着你就是一团黑,要是撞着你了,伤了别人多不好。”夏屋将她从头扫视到脚。
“没你心黑。”大概是心情不好,戴一心丢了一句,直接示意思寂跟着她。
胜负已分,目击战况的思寂表示很忐忑,只好戴一心吩咐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多说一句。
大概忙了十多分钟,门口有些热闹。
“果然是她,不过这回穿得倒安分。”
思寂看过去。
入口处,孙迪艾分别挽住了卫玩和许嘉见,款款入场,,V领设计的红色紧身礼裙将身材勾勒出来,眼睛含笑地跟人点头致意。
“他俩,喜欢哪个?”
“啊?”思寂奇怪地看向戴一心。
看上去温柔的女子眼睛弯弯地看着入口方向,抬手跟那边卫玩挥了下,重复:“我问,卫公子和许美人,非要选的话,你喜欢哪个?”
思寂将香槟摆好,认真道:“你不觉得他俩更配么?”
“嗤,一些小姑娘喜欢将两个大老爷们凑一起而已。”戴一心注意她表情,顿了下,便递了一杯红酒给她:“算了算了,那人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你当我说胡话。”
“行,”思寂笑:“舞台那边似乎有人唤你。”
现场的乐队开始奏曲,特意请来的主持人亦上台开说,渐渐场地灯光暗下来。
这派对有点正式,没有太疯狂,不过也不沉闷,舞台上的节目和游戏都不少,而台下,好些年轻的员工在一边玩游戏和拼酒。
许嘉见过来的时候,思寂刚从台上领奖,搬了一张支票下来,高兴得走路都是蹦的。
“我哥是多久没给你零花钱了,瞧你嘴巴咧得跟大口九似的。”
“得了,这是额外得到的,天掉陷阱似的,谁要有这待遇,不傻笑才怪。”
思寂跟他过去自助餐区边吃边聊,偶尔跟其他同事干杯饮酒聊几句。
大概心情好,在主持人报了嘉见名字让他上台后,她继续跟其他人喝酒。
敬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舞台周围传来惊呼,思寂看过去,正好见到孙迪艾勾住卫玩的脖子,贴身热舞。
镁光灯下,俊男美女,何况一个是老板,一个是锦歌现在力捧的女艺人,甭管服装不搭,几处节奏不对,依旧一堆人掌声加尖叫。
思寂这儿跟那边距离有点远,只是感觉孙迪艾好似一条蛇一样缠绕在卫玩身上。
“啧啧,这待遇,这福利……”
现场气氛好,她看得乐呵,倒是没有想太多。中途还去了一下卫生间,再回到场地内,发觉自己刚才站的位置有人了,一走近,看清彼此的两人同时别开头。
“真不巧。”思寂嘀咕。
“难道我不能站这儿,这里写着你李思寂专属吗?”
“哪敢哪敢,好歹你名义上是我们家许美人的官配。”
思寂过去另一边,开始吃自助餐。
从七月影视网游的活动开始,公司有意无意开始安排许嘉见和孙迪艾同台,再用媒体发布不同类型的通稿,开始吹他俩关系好。
孙迪艾虽然在圈内名声不太好,人美还有大长腿,资源又不错,也有粉丝基础,纵然嘉见的粉丝不愿意他俩扯一块,但孙迪艾好歹算前辈,加入锦歌之后出EP拍电影的资源一个又一个爆出来,两人又是同公司的,性别不同也不会资源和定位冲突,所以目前两边粉丝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对思寂来说,就算再不喜欢,看在同公司份上,忍字为上。
所以她默默吃着自助餐,自动屏蔽旁边那位搔头弄姿时不时叹息的女人。
“喂,”看她吃得欢,孙迪艾不爽了:“你是饿了多久啊?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
“噗咳咳,Dia姐你心情不好找你经纪人去,我没那么圣母玛利亚将爱的光芒照耀你身上。”
外面开始群舞,思寂听到声音便看过去。
头发突然被人扯住,不轻不重,但她也不客气,直接手肘顶过去。
孙迪艾闷哼一声,松手了,却是横在她面前。
“清哥脖子上的吻痕,是你咬的?”
“咬了太多次,不知道你说哪次的欸。”
孙迪艾轻笑,有些得逞的样子:“没关系,反正我用我的牙印,盖住了你的吻痕。”她脸凑到思寂耳边,低声说:“说上去,我真喜欢清哥身上的味道。”
“胡说八道。”
心里窝火,无奈在这场合,思寂自然不能发火。
偏偏一边孙迪艾一直喝着酒,时不时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想掐我吗嘻嘻……”
太欠揍了!
思寂忍着怒火,看她不停喝酒,自己也不服输,也开始喝了。
慢慢周围的热闹好像远了,只记得心里有个声音说不能输,然后一杯又一杯地喝了下去。
不知喝了多久,思寂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一旁的孙迪艾一手搭在她肩膀,显然已经醉了,说话很慢,声音染了悲怆:
“高一时候,我被那些坏女孩追着打,躲在草丛,又狼狈又脏,看到穿白衬衫的他经过的那刻,我就喜欢他了。他去上海的时候她跟着去,好不容易知道他去酒吧,我跟过去,差点被人欺负,他救了我。那也是我跟他第一次面对面说话,还是在那么狼狈的时候,得到他的拯救。”
“他是光啊,我向往,但无法触碰。可因为你,我连追逐的资格,好像都没了。”
思寂拿着高脚杯的那只手微微颤动。
“爱他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与他有专属的故事,这让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人,该说些什么呢?”
话落,耳边听到呜哇一声,刚才还好好的女人软绵绵地蹲下去,手臂压在桌面,轻声啜泣起来。
思寂脑袋有些晕,却止不住地继续喝,想用那晕眩感驱散心里升腾而起的悲哀感。
爱情只能一对一,可没有那么多爱情最终能够一对一。
这个道理,懂的人很多,假装不懂的更多。
一旁孙迪艾大概醉了,哭声没有停。
思寂喝着喝着脑袋疼,听着声音觉得烦,偏偏孙迪艾还抱着她的腿,突然咬了下她膝盖,疼得她暗骂了句,想抽出腿,无奈孙迪艾不肯松手,思寂怒,伸手扯住她头发。
“痛痛痛!你个疯女人!”
“孙迪艾你够了啊,女人大腿也咬你才疯了!”
醉醺醺的两人互不相让,几乎打作一团。
动静愈来愈大,咣地声,有酒杯摔裂,也将原本还共舞的群人全部吸引过来。
场地内灯光亮起,见到扭打一块互相扯头发的两个人,刚从阳台那边过来的许嘉见惊呼出声:“思寂姐!?”
突然身前有人闪过,一看竟是卫玩。
卫玩一过去,直接将思寂拽了起来,见其挣脱,还将她搂入怀里。
“放开!放开!来一个揍一个!”
思寂歪着脑袋,眼睛里有水光,双手握成拳,突然朝卫玩袭击过去。
他躲避,见许嘉见还愣着,赶紧提醒许嘉见:“扶她起来,送去休息室醒酒,等会让公司的司机送你们回去!”
嘉见反应过来,立刻过去将孙迪艾扶起来,还脱了外套挡住她裙下春光。
抬头一看,卫玩扶着思寂去的方向分明是出入口,他立刻搀扶孙迪艾跟上。
看到这幕的戴一心和夏屋示意在场诸位继续,很快,乐曲依旧,热闹如常。
眼见卫玩跟思寂要进电梯,许嘉见还扶着个人,哪里走得快,大声喊卫玩,偏偏那电梯门直接关上了!
口袋内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恼火拿出来,见是安笙清,一接听便跟对方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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