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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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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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桩,说的是台湾之事。既然已经得到了朝廷的首肯,他这里便可以放手施为,将中原那些游手好闲、无地可种之人都吸纳到台湾去垦殖,将来若是规模大了。这宝岛上的出产必定能成为应奉局的又一个利润增长点。其实若不是为了缓解大陆上已经快要无法承受的人口压力,这台湾岛的垦殖事业最好是使用奴隶来完成,想想当初美洲大陆上棉花种植园的发展,浸透了多少黑奴的血泪,又带来了多么高的利润?这等原始积累最为管用,只需不是本国人流的血泪,高强才懒得管。不过这么一来,长久以后又会导致当地移民的去中国化倾向。那高强不就成了台独的温床?一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和某扁一样臭,高强不寒而栗,当即息了这念头,一心一意组织宋人上岛殖民罢了。

第三桩便是关于蔡京了。既然眼下燕青备受蔡京的赏识,不管是蔡京瞎了眼以为可以笼络燕青为他所用,还是蔡京有意为之,企图利用燕青来误导高强,总之现在燕青在蔡京府中出入自由,上下皆熟,大可趁机用事。而高强给他的任务没有别的。就一条:找到哲宗实录的编修所在!这是蔡京借以复相、重掌大权的杀手锏。高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惟有迎头痛击。索性利用这件事将蔡京打的彻底不得翻身,那才是一劳永逸了。

至于锁定哲宗实录编修所在之后的事,那就不需要燕青这种高级人才亲自出手了,在石秀手下,以时迁为首,有的是鸡鸣狗盗之徒。因此高强向身在梁山,辅佐张叔夜打理梁山军诸事务的石秀也写了一封密信,命他即刻招集各类专门人才,赶赴杭州听从燕青调遣。这信中还特别写明,要他前往东平府。将那圣手书生萧让给带上,借用他能模仿各种名人书法的能力,这件事正好用得着。

这信写完,高强拿起来看过了,提笔又加了一条:东平府中有个叫做金大坚的,善刻玉石印鉴,也教一并带去。这俩人是“搭子”,缺一不可,这次有燕青看着。小乙是个精细人,远胜吴用这种半吊子军师,想来不会出现象水浒传中用错印鉴的那种低级乌龙。至于这俩人本是良民,石秀要怎么“说动”他们,那就不是高强操心的事了,拼命三郎纵横江湖,若是这点小事都搞不定,要他何用?

第二天下了朝,刚出了宫门,迎面朱武就迎上来,附在高强耳边道:“衙内,许总管传了消息来,说道唐庚已经入市了!”

高强精神一振,原本他昨日出言激使张商英,就是想逼他早点出手入市,好捉他的马脚,张天觉果然上道,这么快就上钩了。话说回来,其实高强在现代时也常爱看什么创世纪、大时代一类的片子,对其中运筹帷幄、决胜股市地主角们颇为向往,那种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刺激感,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如今自己也可以参与其中,而且是正牌男一号,岂可不赴现场观战?

当即快马来到博览会,装模作样转了一圈,不一会就到了三楼交易所。他是这交易所的最大股东,自然也有象何执中、郑居中他们一样的贵宾房,只是衙内一向事忙,也不指望从这里捞钱,因此这房子多半时间都空着,偶尔许贯忠会开了来看看现场。

今日衙内有兴前来看交易所,排场先得摆足了。只见左边是绝代美少女李师师,右边有博览会执事许贯忠,左手捧了一杯香浓的大理二十年陈普洱茶,右手持一柄当代名人苏轼题字的蜀纸扇子,门外站着两个专门服侍贵宾的黄马甲,负责来回传递买卖消息。

架势摆足,高强探头下望,只见一片沸腾,众马甲们忙的人仰马翻,扯着嗓子在那里象比试嗓门一样地叫,隔了老远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那黑板上的数字每隔一会就会变动,这几个经过高强特别简化的阿拉伯数字好似是有魔力一般,牵动着全场所有人的视线和心情,每一变动间辄喜辄忧,或叹或跃,不一而足。高强看了一会,心中大为满足,心说这地方果然有意思,难怪郑居中连妇人泥浆摔角都懒得去看,整天泡在这里。

一面看热闹,一面听身旁的许贯忠低声介绍。如今这交易所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已经有了上百家会员单位,由此生发开去,开户数已经达到万户以上。这交易所不像现代的股市,现代资讯发达,老百姓的财富型资产日益增长,使得庄家与散户的博弈成为股市的主旋律。

这时还只是初级的交易所,其实更体现了资源流通和配置的功能,有资格进场交易的,基本上都是原先在钞引、金银、粮米、绢帛等各个行业具有相当地位的商户,例如当今左相、帝师何执中,其家中便是经营金银铺子的超级富豪,据估算有家产数千万贯,称得上敌国之富;再如现今赋闲的前枢密使郑居中,也是以倒卖各种钞引起家,资产也不亚于何执中。

当这些豪商巨贾进入交易所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这种集中交易的办法极其方便,不仅可以得到一个较为公开的资源价格,更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实现资源的流动。比如金银交易这方面,所谓的太平盛世,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奢侈品的生产大发展,藏金、用金的消费需求日益高涨,也带动了中原金银价格的飞速上升。而且,在高强将海外获得的金银以各种方式投入市场之后,虽然起到了一定平抑物价的作用,但是货源的丰富也反过来刺激了市场的进一步发展,这黄金白银的买卖正是方兴未艾。当交易所建立之后,即时吸引了大宋各地金银铺子的注意力,他们立刻就发现了从这里可以用最公平的价格买到金银,同时也可以将手中囤积的金银及时变现,再加上许贯忠有计划的一步一步将高强手中的金银抛出,以影响市场价格,这中间上演了无数悲喜剧。

再比如郑居中经营的项目之一——盐钞,他是以低价收购朝廷在边境上向商人发放的盐钞,而后高价卖给那些在京城卖了货物,需要倒手买盐的商人,从中牟利。在钱引发行之前,盐钞更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纸币的作用,并不实际加入到食盐的买卖中去,而作为流通领域的一般等价物。因此在钱引发行之后,郑居中的盐钞生意便不如以往那么好作了,好在新兴起的钱引生意一样大有赚头,况且倚仗着与高强之间的关系,他还可以借着与大通钱庄信息沟通的优势,比常人更多赚一些,是以郑居中才会和高强走的这么紧密。

以这种姿态进入交易所,郑居中当仁不让地成为交易所钞引项目上的大锷,每每只一换手,便会引发钞引价格的大幅上下,如果不是高强事先就定下了涨跌停板和当天不许买卖的规则,这厮早已搅得天下大乱了。当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能进这交易所的基本上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郑居中在这里就没有了身份上的优势,再说大鳄自己也是交易所的新手,两下博弈之间,郑居中也时常吃瘪。

而今日唐庚就是以盐钞和茶引入市,据许贯忠讲,此人今日一开市便抛售了十万引盐钞。大宋的盐法如今是以三百斤为一席,每席一引,因此十万引盐钞就是三千万斤盐,按照官盐的价格,要买这么多盐的话,就得花费超过三百万贯之巨!按照时下盐钞的价格,这一笔交易就有六十多万贯的交易额。

如此数目,当可令这时代的绝大多数官民,包括皇帝赵佶在内都目瞪口呆,高衙内却只是伸了个懒腰,摇头道:“才这么点?莫非张中书有意给我这交易所多交些印花钱?”

第十二卷 燕云中篇 第二二章

令高强失望的是,除了开市时抛售了这一笔以外,唐庚就再也没有出手,一整天就在那里东逛西逛,好象一个事不关己的闲人。

“看来张中书倒颇为谨慎,知道自己输不起,只能先试试水深水浅。”晚间,当同样失望的郑居中和高强许贯忠碰头之后,许贯忠如是说。

高强皱起眉头,万一张商英不上当,捞了这一笔就走人,那本衙内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郑居中却觉得他大可不必存这担忧,如今朝廷的帐册还是分门别类记录的,若是左藏库里平白少了这许多盐钞,就算现钱帐目上多出几倍价值的钱来,相关责任人还是一样要吃官司。是以今日唐庚抛售了一笔盐钞之后,应该是等着看什么时候钞价会跌下去,跌到什么价位,他才好重新吃进,以便平衡帐目。

高强点头,忽地又想到另外一个可能:“郑资政,这唐庚会不会从市面上收购盐钞来填补空额?我大宋钞引买卖自由,可不是咱们交易所这一个地方才能买进盐钞吧?”

郑居中拍着胸脯担保:“高相公只管放心,郑某就是作这钞引买卖起家的,若是叫张天觉从这条道上赚了钱去,那我大可直接洗手不干,回家耕田去了!不瞒高相公,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放出风去,说钞引价要往上涨,料知各家大户得了这个风声,都会将手中的钞引捂的牢牢,市面上没有多少钞引流通,那唐庚待上何处去收?不过此事却还须高相公相助一臂之力。”

高强大讶,说道你我同仇敌忾,怎说到相助这等外场话来?请讲当面。

郑居中便说了出来,原来是要高强放风,说钱引从发行到现在,已经经过三年整,按照惯例必须进行回收换届。也就是收回旧钱引,发行新钱引。这个规矩是从四川交子就开始了,交子三年一届,到期就收回发放新交子。这就类似于后世的人民币,每隔一段时间就得重新发行新版,一方面是可以回收已经破损坏旧的旧币,另一方面也可以改善流通中的纸币质量,须知假币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禁不绝的,发行新版钱币便可以增加制假者的成本,提高纸币的购买力。

高强听了郑居中这建议,连连点头,大加赞赏,不光是为了他这建议确实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而又是切实可行的,更因为在目前的局势下,散播这个消息的确能够有效增加市场对于盐钞价涨的预期。

前面说过,在宋朝。盐钞茶引实际上承担了部分货币职能。长期存在于流通领域之中。如今朝廷发行钱引成功,盐钞茶引的这部分货币职能就被限制了,限制的程度取决于钱引流通范围的大小。以及信用建立的程度,毕竟钱引发行至今也不过三年多,对于很多地方的百姓和商贾来说,还是用了上百年的盐钞茶引比较看的惯些。当初神宗时提出要发行全国通用的纸币,王安石反对的理由便是“终妨盐钞”,就是预见到了两者在货币领域相互排斥的这种情况。

倘若大通钱庄放出了发行新钱引的风声,由于市场对于钱引的信心不足,极有可能设法收购盐钞和茶引,以保证自己的资产不会因为新一届钱引发行所可能产生的币值变动而贬值。如此一来,不费吹灰之力。这盐钞价格必定会有所上升,哪怕只上升几分,也足以令唐庚无法向市面上去收购盐钞来填平帐目。同样,作为目前市场交易的集中平台,交易所里的盐钞价格也势必随之攀升。

只是,这办法虽好,却不是随便用地,因为钱引换届这么大的事,必定要经过朝廷的同意。到时候张商英只需随便找个理由,拖上一段时间,便足以扭转局面了。因此三人商议之后,认为这个消息不妨先在外面放风,朝堂上却不忙提出,如此一来,张商英不得要领,就只能在交易所中投入更多的资金。而到了这个时候,盐钞价格日益攀升,势必导致张商英无法按期回收足够的盐钞平帐。

“到了那个时候,高相公便可向朝廷正式奏请钱引换届,并提出优惠条件,以保证新钱引之价不致下跌。这么一来,市面上便会重新行用钱引,盐钞价自然下跌,张天觉当然须得大笔回收盐钞,这么一进一出之间,势必难以算得那么清楚,等到尘埃落定之时,他是赔是赚,赚多赚少,还不都在咱们手里?”郑居中说罢大笑。

高强看了看他,心里也很是钦佩,这才炒了几天啊,郑大资政居然已经懂得放消息来操纵市场了,而且这消息放的颇有水平,利好出尽是利空啊,先虚后实,深得操盘之要领。看来郑资政倘若反穿越回去,就凭这脑袋瓜,搞搞证券投资顾问大概也饿不死他,没准还能混了金领啥的。

送走了郑居中,高强也要回别院去睡,许贯忠却一把拉住,低声道:“衙内,咱们这些手法,其实有一节并非掌握在咱们手中,因此难免有差。”

高强忙问端详,许贯忠道:“这盐钞乃是出自朝廷,印多印少,那可不是在咱们手里握着的。倘若张天觉逼急了,眼见不能按时平帐,他索性作了假帐,但求糊弄过去一时,慢慢从市面上收了盐钞来抵帐也可,从各处州县和转运司调了盐钞来平帐也可,总之若是他手里握着钱,只需不必急于一时,便大有回旋余地。”

高强大皱眉头,心说张商英身为中书侍郎,这些事情都是他职权范围内的,倘若有心弄鬼,只求糊弄三五个月的话,还真没办法治他,便道:“如此说来,咱们只能先让他亏钱,而后再赚,方是正道?”

许贯忠点头:“衙内说的是,如今朝廷的大笔金钱调度都是经过咱们大通钱庄来进行的,张天觉若想从别处官衙挪借银钱来平帐,须瞒不过咱们,自然没那么方便。只今须得叫他亏了钱,无法可想,势穷之时,方好用计。”

说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唐庚只抛不吸,要他亏钱谈何容易?许贯忠笑道:“倘若这唐庚如此谨慎,轻易捉他不着。只是听衙内说,当日两下口角,这唐庚吃了衙内好一顿排头,此种人自视清高,被衙内如此抢白,心中定然气恼,他来这交易所。一是受了张中书的嘱托,只怕也要给衙内一些厉害瞧瞧。现下他手中有了六十万贯,咱们就设个局,让他把这六十万贯给亏了,如何?”

第二天开市,钞引价波澜不惊,金价却一路上扬,博览会上几家应奉局所属的金铺都在那里喊货源不足。大笔大笔的单子砸下去收金。高强的应奉局本来是金银的供给大户。他这么一闹腾,登时人心惶惶,要知道大宋并非金银大国。每年官府岁课黄金不过一万两不到一点。总产金量也就是十万两上下。若是高强这里都断了货,哪里还能调出大笔的金子来?眼见金价高企,众人买涨不买跌。一窝蜂地也都去收黄金,就算收不到,把金价炒上去对他们也没坏处。

高强有事没事也来转转,望着蹭蹭往上跳的金价,一脸焦急的模样。多少人都看在眼里,唐庚岂有不知之理?这厮也真耐的住性子,熬了两天没出手,直到三天后,才又抛出了一笔盐钞,随即转身挂上一笔小单买金。第二天又卖了出去,小有获利。

如此拉锯几日,盐钞价格一路小跌。金价却直线上涨,唐庚心里更定,终于这一日一举抛出了三十万引盐钞,然后将一半多的资金都压在黄金上面。这一笔单子挂出来,整个交易所都是一阵小小骚动,金额竟达一百五十万贯之巨!

“就是现在!”许贯忠拍案而起,吩咐手下连续抛售黄金,打压金价,鉴于优先满足大笔交易的原则,这一批黄金几乎全数被唐庚收了去。倘若只是如此,当然还不足以打击他,许贯忠随即又以较低价格抛售更大的一笔黄金,其金额几乎将当天所有的买单一网打尽!这一天,交易所的黄金交易额创造了历史记录,足足有二十万两黄金一夜易手。

能够调动如此大额黄金,饶是高强这几年一直大发横财,也从日本攫取了巨额的金银,他仍旧是动用了大通的储备黄金才能办到,舍此之外,放眼大宋朝上下,估计也就是赵佶的内藏库有如许多的金银了,这还是拜了宋朝一直施行的金银榷买制,以及金银尽输内藏库的政策所致。而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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