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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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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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吃了一惊,止步抬头看时,只见那古墓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青衣小帽仆从打扮,一张俊面在阳光下仿似要发出光来,偏又是无半点表情,掌中一枝手弩上还有两枝箭,正在二十步外遥遥制着他的行动。不是浪子燕青是谁?

只这么一瞬间,局势已全部落入高强一伙掌控之中。见杨雄性命全在陆谦刀下,石秀乃是重义之人,无论如何不会弃彼而去,只能站在原地喟叹一声,将腰刀往地下一丢道:“罢了,今日石某棋差一着,听凭几位发落便了。”

见他在这顷刻间便看清形势而且知所取舍,高强心中暗暗喜欢,这才是能做大事的人才啊!既然控制了对方行动,主角高强便可放心大胆地出场了,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几步,笑容可掬地拱了拱手道:“两位英雄好啊,这位娘子也好,小生高强这厢有礼了。”

杨雄半蹲在地下,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利刃,一动也不敢动,只怒道:“阁下何人?”

高强“啪”地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几摇,心想这鬼天气果然有够热,笑笑道:“小生乃是无名小卒,倒是两位英雄大名鼎鼎,这位蹲在地上的想必就是大名府两院押牢节级杨雄杨院长了,这边这位俊品人物仪表堂堂,莫非就是拼命石三郎石秀小哥?”

石秀瞳孔微微收缩,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高兄,此间乃是杨院长处理家事,兄台若要插手,单凭一句无名小卒只怕难以令人心服吧?”

“非也非也!”高强乐得拽文:“杨院长是没甚大碍,只除了有杀妻之心,不过既然还未实施,不妨揭过不提;倒是石小哥你昨天刀伤了二命,这官司现下可要犯了。”

这话听得陆谦等人都是一楞,却不知这位高衙内怎地知道凶手就是眼前这人?不过高强是他们的主子,现下也不是问话时机,都忍住了不问。

石秀竟仍然不动声色:“高兄敢是来擒拿石秀的官差么?只是这两位却并不象公人,这位军爷好象也不是大名府的衙役吧!”

高强暗赞石秀精细,正要再说,却见石秀身子猛地向后一晃,似是要逃的模样。那边的燕青早已引满待发,他这一动立时就是一枝小箭电射而出。

燕青的手弩是自小修习的,三十步内端的是例无虚发,只是这一箭却落了个空:石秀这一下竟是虚晃,似退实进!高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许贯忠惊叫一声“衙内小心”,眼前一条灰影直扑进来,一柄短刃已到了眼前。

第二卷 河北 第一九章 杀巧

高强虽知石秀悍勇果决,事先哪里料到他竟是胆大至此,在这样几名好手突然发难,结义兄长已经被擒的情况下,居然不思脱身,反而在几句话间便确定了自己是这包围圈里最薄弱的一环,假退真进,暴起发难!

这当儿真所谓是迅雷不及掩耳,拼命三郎这一把短刀也不知从何处取出,呼吸之间便到了面前,高强只吓得手足冰凉,半点动弹不得。他生长在和平年代,来这古代虽练了几个月的武艺,又哪里经过这般将性命搁在刀锋上跳舞的阵仗?

眼看石秀这雷霆般的一击就要得手,平地响起一声大吼:“狂徒休伤吾主!”草丛中陡地飞起一条身影,手中长刀只一挥,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石秀手中短刀应声而断,且余势未衰,锋刃直迫石秀咽喉。

好个石秀,虽然刚才是和身急扑,又变起仓促横遭逆击,心中方寸丝毫不乱,将手中只剩小半截的短刀向高强面上抖手一扔,身形却忽地向下一缩,一个长大的身躯竟是轻巧无比,斜刺里滚了开去。

救主于危的正是杨志,他家传宝刀切金断玉,一击之下便奏功,正待乘胜追击,却见石秀脱手向高强逆袭,这位衙内可是皮娇肉贵不容有失,只好回刀将那断刀打飞,再要追击时却已慢了一步。

石秀这一下原是打定了劫持高强为人质,好救杨雄脱身的主意,此刻一击不中,又见对方好手环伺,拼命三郎可不是什么卤莽迂腐之人,既然不能力敌便当先谋脱身之策,想来杨雄本身亦是公人,又没有命案在身,无论如何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是在这几人围攻之下要脱身谈何容易!他这一下滚出两丈余远,刚将身纵起来,只听“啪”地一声,左腿迎面骨上早中了一颗石子,只痛得他行动一窒,又是“嗤”一声轻响,一支小箭已钉在他右大腿上,这一下双腿齐伤,再也支持不住,一跤跌倒在地。

石三郎一咬牙关,忍住双腿疼痛翻身再起时,杨志的雪刃已到了面前!这一刻万念俱灰,只得将眼一闭等死了。

这一串动作犹如电光石火,高强却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见杨志手中刀就要斩下,脱口叫道:“且慢!留他性命!”

刀光应声而止,一泓秋水般在石秀胸前停住,杨志的手却是稳如泰山,二目圆睁死盯着石秀双眼。却听“嗤”的一声,石三郎胸前衣襟已被刀锋划破了一道口子。

高强长出了一口气,这时才发觉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双腿也不禁打软,竟有些站立不稳,亏得许贯忠从后赶上扶住道:“衙内受惊了,可伤了不曾?”

高强定了定神,脑中却净是那雪亮锋刃临头的一幕,暗想这承平之人果然不是打仗的料,自己练了几个月的武,还以为至不济也能对付几下,哪知刀锋相对时立马就软脚了。亦可想而知到金兵入侵时,面对着横扫北方、嗜血骁悍的女真铁骑呼啸而来,终日在汴梁城的繁华中打混的禁军能有什么样的脓包表现了,史书上说一通鼓响十几万大军便跑得无影无踪恐怕并非虚言了。

好容易定下心来,见石秀两腿中伤兀自面带不屈之色,心中暗自欢喜:这才是我需要的人才啊!他摇了摇扇子,觉得手不再发抖了,便笑着走上几步,到了石秀面前拱手道:“拼命三郎果然名不虚传,小生这几位朋友都是身手不凡,猝起围攻之下居然还差点被你伤了小生,佩服啊佩服。”

石秀冷笑一声道:“阁下何人?何不通报名姓,也好教石秀死得瞑目。”却是眉头也不皱一皱。

高强笑道:“石三郎说哪里话来?虽说阁下前晚刀伤二命未免残忍,不过这等不守清规的出家人杀了也就杀了,小生心下倒佩服三郎机敏果决,又兼揭破了一桩陈年积案,说来三郎还有些功劳才是。”

这番话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石秀本以为这几位必是官府中人,窥破了自己的行藏,在此设伏拿人,可看这样子却另有玄机。不过他可不是轻易上当的人,仍是一声冷笑,不发一言,等着高强的下文。

笑脸碰了个冷钉子,高强也不气馁,象石秀这样的人凡事都有定见,几乎是软硬不吃,非得要将诸般厉害掰开揉碎讲明了才行:“哦,忘了礼数了,小生姓高名强,东京汴梁人氏,家父名讳不敢妄称,现居东京殿帅之职,两位壮士见礼。”说着象唱戏一样施了一礼。

石秀暗吃一惊,那边杨雄却要叫嚷,只说得“原来是高衙内”几个字,陆谦把刀向前一送,低喝道:“住口!衙内问话你便答,余外就给我老实点!”杨雄不自禁地向后一仰头,余下的话都吞到肚里去了。

高强暗赞陆谦厉害,恐怕已猜到自己另有所图,让这杨雄乱讲话恐怕会坏事,故此用言语逼住了他。石秀见这帮人个个精悍,杨雄这样的武艺竟一招未出便被制住,此刻只能在刀下呻吟,心下也是暗惊,强道:“高衙内,石秀既然犯在你手,只得认栽了,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却与我这义兄无干,都着落在石秀身上便是。”

高强一听有门,正色道:“石三郎说哪里话来?倘若是拿人办案,此刻便只锁链伺候了,何必小生在此饶舌?实不相瞒,小生昨日看了三郎杀那淫僧的现场,干净利落,没留半点线索,实在是佩服之极。小生向来喜与英雄豪杰为伍,也好学些霹雳手段、刚强作风,对三郎实是大有结纳之意,却不知三郎如何思想?”

石秀一怔,心中已有些动意。要知他自小流落江湖,空有一身的本事却出头无门,眼看岁月无情,蹉跎了有用之身,心中如何不急?是以日前因潘巧儿的奸情而被逐出时才这般怀恨,不止是为了与杨雄的义气,更多却是为了自身的愤怒。

此刻眼前忽然出现生机一条,且竟是康庄大道,看这高衙内手下四人俱都是正当年,个个身手不凡,可知他说爱与英雄豪杰为伍并非虚话。若说是虚言诓骗,自己身无长物还背了两条命案,正所谓是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他思虑缜密,却还要试一试高强的心意:“衙内既有此意,石秀自当效命。只是眼下我义兄遭际这丑事,却不知这淫妇当作何处置?”

“呃……”这一下却问到了高强的痛处,眼见这潘巧儿冶艳浪荡的熟艳风情,男人的贱骨头是随时发作,且对这等淫妇实是充满了好奇心,要说一刀杀却了,真有点舍不得。只是想到这女人蛇蝎心肠毒杀亲夫,还差点作下连环案件,又觉得毛骨悚然,有些不敢沾手的意思。最重要的是,石秀与这女人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杨雄和她还有夫妻名份,倘若留了她性命甚或收入私房享用(罪过罪过),这二人面上须不好看。

反复思忖之下,衙内最终决定大义灭美了:“哼,如此淫妇,心肠又恁地狠毒,留她不得!便由杨院长自决罢!”说这话时委实有些心痛。

得了衙内号令,陆谦将刀往后一收,退了两步仍是盯着杨雄的动静。杨雄得了自由,见那潘巧儿兀自瘫在地下,不由气往上冲,从地下拾起了腰刀举步上前,潘巧儿一声惊呼只叫出半声便戛然而止,咽喉处一道血泉喷出,直溅在自家的良人身上。

杨雄丢了手中刀,他本是刽子手出身,杀了个人是毫不在意,过来跪在地下向高强道:“高衙内,小人杨雄得以手刃淫妇,性命都是拜衙内所赐,还望衙内看顾我这石秀兄弟。”

高强呵呵大笑,上前作势要搀,道:“杨院长说那里话来,石三郎如此豪杰,他日随小生一同为国效力,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哪里说得到看顾二字!杨院长且宽心在这大名府为官,静待三郎青云直上的好音便是。”这话却是暗藏机锋,既堵死了杨雄进身之阶,又给石秀吃了颗定心丸,实则是留了杨雄在大名府为人质,逼着石秀以后尽心为高强办事。

石秀暗暗惊喜,惊者这小衙内年纪不大又是纨绔子弟,却心计恁地深沉,喜得是这样正是作大事的人,自己跟着他混,当不辜负了一身的本事和抱负,当即拉着杨雄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道:“既蒙衙内知遇之恩,敢不效死!”

高强的手只随他二人磕了四个头,这才加力搀起,正要说话,却听身旁又是一声女子惨呼,回头看时,只见陆谦正从那迎儿身上拔出刀刃,刀身滴血不沾,细密的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高强见状摇了摇头,暗想:“小丫头,别怪我等手辣,实在留你不得。”

石秀和杨雄却是一喜,这衙内下手不留后路,可见对自己是推心置腹的信任,不愁日后不受重用。石秀便问道:“衙内,这番杀了两个贱人,却如何了局?”

高强笑道:“却是一件巧事,小生今日本有一件事要办,一发都推在这人身上便了。”随即扬声道:“小乙哥,那李固何在?”

第二卷 河北 第二〇章 归去

燕青听了高强呼唤,纵身跳下墓顶,转到墓后去,不一会便提出一个人来。那人被捆得如粽子一样,口中塞了两个胡桃,全身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两个眼睛骨碌碌地直转,流露出乞怜之色,却正是原卢府总管、现今已被列入失踪人口名单的李固。

燕青走到近前,一把将李固丢在地下,向高强一拱手道:“衙内,李固带到,任凭处置。”

高强见他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心下暗叹,脸上却笑道:“小乙哥,这人说来该当由你处置才是,否则小生岂非失信于卢员外?”

燕青闻言,脸上仍是无甚表情,只冷冷转过头去看着地上的李固,从腰间探手拔出一把短刃来,踏上两步到了李固身前。

那李固见雪刃临头,虽然口不能言,手脚也不能动弹,却拼命地将身子在地下扭来扭去,口中“胡胡”连声。燕青俯下身去,却不出刀,将那两个胡桃从李固口中取了出来。

唇舌刚得自由,李固便大叫起来:“衙内饶命,小乙哥饶命!衙内留小人贱命一条,小人定当以身相报,终身供衙内驱策不敢言悔,下一世,不,生生世世为衙内当牛作马,结草衔环相报啊!”

高强听得摇头,这狗头还是没点长进,便笑道:“李总管,衙内我要你这贱命来做何用场呢?一时想不出啊。”

那李固挣扎着要起来,连跌了四五个跟头,好不容易换成了跪姿道:“衙内,小人、小人擅长理财营生,又熟知河北京东诸路的名产市价,衙内若留小人一命在,小人三年,不,一年之内定能为衙内挣到万贯家财。那卢俊……”看了燕青一眼,改口道:“那卢员外的家产倒有一多半是小人为他挣下的,求衙内开恩吧!”说着已失去了平衡,一个头戗到地下,又尽力地挣扎着起来,连连磕头不已。

高强听了这话倒有点心动,以后若要干办大事,在在都要用钱,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倒也有用。只是这人知道的太多,品行又不佳,让他理财实在叫人不能放心;更且燕青对这人大有心病,可留他不得。想到这里便摇了摇头道:“李总管,本衙内锦衣玉食,早已有了万贯家财,李总管的一片好意只得心领了。小乙哥还不动手?”

燕青表情漠然,探左手出去捉住李固的衣襟,右手举刀待刺。那李固见游说无效,性命即将不保,此刻倒豁出去了,忽地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燕青,你要为你的玉莲报仇么?那天看着她脱的精光的样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是不是还没碰过她啊?我李固可是玩了她整整一年啊,那皮肤,那身段,更重要的是在床上的那股骚劲,啧啧,老子玩过了她,别的女人简直就象一陀屎啊!”

“住口!”燕青冰冷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崩塌,年轻英俊的面孔几乎扭曲起来,他甩手扔了短刀,右拳直向手下囚徒的脸猛击下去,然后提起来,再打下去,一拳接着一拳,口中不停地大叫:“住口!住口!”

高强双手一振,止住了陆谦和许贯忠要上前的举动,将手在胸前交叉起来,静静地注视着燕青的表现。余人见他这般,也都默默无言,看着李固被燕青一拳一拳地殴击,原本就憔悴猥琐的脸早已破碎不堪。

燕青连打了二十几拳,再将李固单手提起,喝道:“狗贼,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我今天要打得你到地府都不敢去见她!”

孰料李固却一口血喷将出来,还夹着几颗牙齿,燕青躲闪不及,脸上襟前沾了一片。随即他又大笑起来,从破碎变形的嘴里含混不清的吼叫着:“别假清高了!你的玉莲早不知被我在床上干出多少次绝顶高潮,老子要她死她就不敢活,到了下面老子还是要干死她!”

“王八蛋!”燕青面上浴血,表情狰狞无比,犹如阴曹厉鬼一般:“天杀的狗才,我把你凌迟碎剐,搓骨扬灰,看你还怎么去玷污她!!”说着一手从地下捡起那把短刀来。

李固却大叫一声:“燕青!我死以前,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关于你那玉莲的,等我说完之后,便赏我一刀罢!”语声已如夜枭般凄厉。

“狗头,你还有什么话说?”虽然极度的愤怒,憎恶,或者更深的则是悔恨,已经令燕青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所谓有关玉莲的秘密仍然令他重新取得了对自己的一些控制,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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