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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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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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这边士气大振,眼前的状况,是谁都不愿先打起来,因此个人的勇气会造成魔术一样的效果,这就是他派出韩世忠的目的所在。

至于具体的作为,他也没有交代的如何详细,会演变成如今这地步,高强心中比场中绝大多数人都揪的更紧,不过所谓骑虎难下,到了这地步,也只得死撑了,一面不断的默默祈祷:“韩忠武王前世在天之灵保佑,保佑你的现世不要就此夭折……”

这样的祈祷好似真个有些用处,眨眼之间,那雪练一般的骑影又从山林中闪出,奚族战士们立刻爆发出如山一样的欢呼,却忽地又安静下来——韩世忠的马旁边,赫然还有一骑女真战士!

这却是如何?只见那两骑靠的紧紧。像是用绳索拴到一起无法分开,只是双马并驰的速度越来越快,从左前方的山林驰出,呼吸间直冲出数百步之遥。

高强紧张的两手冒汗,只是瞧不出什么状况,忽听萧干叫了一声好:“厉害,这位韩虞候真是厉害之极!”

“怎么,怎么?”高强没头苍蝇一样,抓着萧干问。

“高副使,贵属的这位韩虞候,乃是纯仗着马力和骑术,胁持了对方的坐骑,令得对方身不由己。跟着他的坐骑狂奔,谅寻常马匹,怎能与高副使座下宝马并驾齐驱?我料韩虞候的用意,就是在不流血的情况下,要叫一向以骑射自傲的女真人吃个大苦头,方才便于我等行事。”

果如萧干所言,那两骑并行奔出数百步。那女真战士的坐骑再也跟不上照夜狮子马的步伐,踉跄几步便马失前蹄,摔的人仰马翻,韩世忠手快,顺手将那女真战士的弓抓到手中,高高举在头顶,哈哈大笑,策马又向右前方山林中的女真人冲去。

这时的女真人阵中却与方才不同。变得鸦雀无声:族中战士因为骑术不如对方,连视同生命的战弓都落入敌手。如此奇耻大辱,已经使得这些剽悍粗野的战士们眼睛都红了!见到韩世忠又向这边冲来。早有几名女真战士奋然而出,迎面冲来——倘若无法应对这样的挑战的话,这对女真人善战的名声和骄傲都是一个无法估量地打击。

粘罕眼见情势演变至此,也是心急如焚,然而身为尚武民族的骄傲,使得他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挑战,他一面大声呼喝,叫隐身在山林中的女真战士们驰出树林列阵,一面催马向那几匹已经搅在一处的健马狂冲。

场中几匹都是千挑万选的良驹,几下呼吸间便已经搅成一团,数十只马蹄踏在初春刚刚开始融解的北国土地上,溅起的土渣还是冻住地,铁硬铁硬,打到人脸上都是生疼。那几名女真骑士也都没有使用武器,围着韩世忠团团打转,左边飞来一拳,右边横出一脚,誓要将这个装束古怪的敌人也打下马来,方消心头之恨。

韩世忠仗着座下宝马,以及童年时骑着光板劣马在西北的山岭间驰骋所练出的精湛骑术,面对几名女真勇士地围攻也全无惧色,觑的亲切处,一个肘锤,正中那名飞脚踢他的女真骑士腰间,若非人马相配合的天衣无缝,韩世忠决计无法在躲开了脚踢的那一瞬间改换角度,从另一方位欺近对手身边,并且利用他出脚之后身体短暂的失去平衡时,飞出这恰到好处的一肘。

那骑士飞脚踢空,招数用老,又吃了韩世忠这一肘,顿时倒下马来,小小的包围圈立刻露出一角破绽,韩世忠一提缰绳,那匹照夜狮子马一声暴叫,竟然原地腾空而起,像长了翅膀一样从对方的空鞍马上飞过,其余几名女真战士大叫不好,却已经收不住势子,砰砰撞在一处,又有一人掉下马来。

韩世忠耀武扬威,纵马围着那几名女真骑士跑了一圈,座下宝马再度腾空而起,一手将刚才缴获的战弓高举空中,口中一声长啸,群山皆应!

目睹如此壮举,奚族战士个个热血沸腾,原本排列还算整齐的军阵全然没了秩序,像是开了锅一样的欢腾,欢呼声震耳欲聋。

粘罕这时方才赶到,见对手如此示威,气得鼻子都歪了,刚要再出号令,忽地脸色大变,向韩世忠用女真话喊了一声什么。

韩世忠面向他,背对着身后的女真战士,见到粘罕面色大变,耳后随即劲风劈挂,知道是有人放冷箭,当时不及回头,猛的将身俯在鞍桥上,左手一摁座下马的肩膀,那神骏通灵,立时两只前蹄一屈跪了下来,韩世忠只觉得耳边生疼,一只长箭飞了过去,只差了分毫而已。

躲过这一箭,他随即飞奔而出,跟着在马上半转过身来,右手探处,已经将另一只冷箭抓在手中。就用适才缴获对手的战弓,弯弓搭箭,翻身射出,一骑应弦而倒。余下几人被这一箭所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萧干却变了脸色,骂道:“狗样的女真蛮子,居然敢暗箭偷袭!反了反了,大军与我~~”一个“杀”字还没出口,却被高强拉住了:“真兄且慢,那女真人还没死,看看再说。”

萧干瞪眼看时,却见那中箭的女真人果然爬了起来,蹦蹦跳跳的居然一点事没有,手里攥着那只箭叽里咕噜不晓得说些什么,忙抓过身旁懂得女真话的部下,叫他赶紧翻译。

那边粘罕也奔了过去,跳下马来上下检视了中箭的那人,又接过那只箭来看,几个女真人围在一处。口中大说女真话不已。原本藏身在山林中的那些女真战士已经出来列阵,见到这边动了弓箭,都纷纷冲过来,一时间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韩世忠见对方大队人马冲来,转身直奔自己阵中,郭药师当先一马冲出接应,史文恭、刘舜仁、甄五臣等紧紧跟上。众星捧月一般将韩世忠迎了回来,奚族战士更是爆出阵阵欢呼,竟然全没把眼前的几百女真战士放在眼里。

萧干和高强却没被部下们的高涨士气所影响,对面女真人的实力已经展现了出来。实在叫人心惊,竟然有三百骑左右!要知道女真人虽然勇猛,却因为生活于北边苦寒之地,人口一直不多,即便是几年后完颜阿骨打起兵攻辽的时候,女真的兵力也不过两千五百人,此刻眼前竟然出现了三百女真战士,怎不叫人心惊?

高强除了被对方的兵力震惊,更想深了一层:倘若是寻常的围猎,女真人绝对没有可能出动如此多的兵力,只能是别有意图,而这中间与赵钟康马贼有关的可能性,更是远远胜过其余。倘若女真人真的与赵钟康马贼有所勾结,自己该当如何?

他这里正在脑筋急转弯,对面的粘罕却已经停止了与族人的对话,缓辔行了来,双手向上高举着,以示没有武装,一面用契丹话大声道:“刚才那位勇敢的骑士,请出来说话!”

韩世忠此时已经披了一件掩心甲,又拿了两袋箭,一柄长槊,只待厮杀,却被李应叫住了,将粘罕的话翻译给他听。

他眼望高强,见衙内点头,便将手中长槊交给史文恭,与李应二人并肩出去,叫道:“我在这里,有何见教!”自有一旁的李应将他的话译成契丹语,说与粘罕听。

粘罕见韩世忠居然不懂契丹话,先是一怔,跟着向身后的族人说了几句女真话,那些剽悍的女真战士全都哄笑了起来,居然没半分敌意。

高强听不懂女真话,却见萧干神色气恼,情知不是什么好话,便问,只见萧干悻悻地答道:“那女真蛮子说,怪道这勇士如此厉害,原来不是辽狗。”

高强心中大爽,自己人扬威域外,得到对手的赞誉,他脸上也大有光彩,只是当着萧干的面却不好显露出来,忙摆手笑道:“萧兄何必在意,你麾下勇士无数,小弟只是抢了个先罢了,这些女真蛮子没见过世面的话,不需放在心上。”萧干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那边粘罕又向韩世忠道:“来自远方的勇士,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将箭头折去,教训了我的弟弟兀室,又没有伤了他,请问你的大名,来自何处?”

“某家韩世忠,乃是南朝大宋高使者的护卫,因为有伙马贼杀了我们的同伴,追击到此。我已经见识了女真勇士的气概和勇武,只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与这样的勇武相称的品德呢?”

这话一经李应用契丹话喊出,对面的几百女真人顿时寂静了下来,场中一片沉寂,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粘罕脸色一沉,叫道:“韩勇士,你是真正的勇士,是可以与我女真人相比的勇士,却不可以侮辱我们,否则的话,耻辱只有用鲜血才可以洗净!”

韩世忠面对三百多双饿狼一样的眼睛,犹如磐石般纹丝不动:“杀人劫货的马贼,是草原和山林的勇士们共同的敌人,我也敬重女真战士的勇敢,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去攻打马贼,还挡住我们复仇的道路?”

粘罕闻言,脸上现出讶色,问道:“韩勇士,有人杀了你的同伴,你为他复仇,这是正义的,只是我们女真人的地方,从来不欢迎大军进入,因为辽国的军马,若没有辽国皇帝的银牌,在我女真人的地方就不受欢迎,我们没有足够的食物来喂养他们,还有他们的牲畜!”

萧干听了这话,气得面色铁青,正要发作,高强死活拦住,低声道:“萧兄,大局为重,眼下咱们要进去女真人的地方拿人,得罪了他们可不是好事,待此事过后,萧兄大把手段炮制这些女真蛮子,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

萧干一想不错,便权且将胸中怒气按下,喝道:“兀那女真人,倘若你不是要包庇马贼,便拿出你的诚意来。”

粘罕见问,面上立时现出肃穆神情,正色道:“马贼是战士的耻辱,每个女真人都不会包庇马贼,既然这位韩勇士说有马贼进了我女真人的山林,那对于我们女真人也是危险的消息。这样好了,你们告诉我马贼的模样和名字,女真的勇士会将他们的头颅带到你们面前,会用他们的鲜血浇灌山上的大树。”

“交给他们?这哪成!”高强大摇其头,向韩世忠喊道:“叫他放我们二十个人进去,我们和他们一起去捉马贼!”

韩世忠依言转述,粘罕沉吟片刻,还没言语,却听韩世忠又道:“粘罕勇士,我钦佩你的勇武,也相信你的诚实,我们要和你们一起同马贼作战,只是怕你们不认识那伙马贼的面目,另外也要完成我们对死去同伴的承诺。每一个勇士,都必须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同伴,难道女真的勇士不是这样想的吗?”

粘罕脸色一变,肃然道:“长生天在上,每一个女真勇士,都会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另一个勇士的手中,与他一同战斗!韩勇士,我答应你的要求,我完颜粘罕,将亲自带领你和你的二十个同伴,进入我们女真人的山林,去追杀那伙该死的马贼!”

第七卷 燕云前篇 第二八章

当下双方商定,高强率同自己的三名属下,连同郭药师等渤海牧民,以及萧干麾下的数名精干战士,合共二十名,随同粘罕进入生女真境内,一同追捕马贼。

萧干对高强此举极为担心,女真人的强悍和对辽国契丹贵族的敌意,在方才这小小的冲突中显露无遗,虽然被韩世忠的刚勇所折服,却始终无法解除其与马贼有联系的嫌疑,这区区二十人,一旦有起事来,不用说对付女真人,就连那残余的百名马贼都无法应付。

“高副使,你究竟有何成算?萧某受马大夫所托,可不能看着你涉险。”萧干把高强拉到一边,额头上已经见了汗了。也难怪他紧张,已经死了一个使节团的随员,马植已经伤透了脑筋,倘若再死一个副使,他这脑袋都可能搬家。

高强知他心思,只是好容易说服了女真人,不容再生枝节,忙鬼扯一番,说得萧干将信将疑,好在女真人在北边各族中,除了悍勇粗野,并没有什么狡猾背信之类的坏名声,粘罕既然当众答应了要一起追杀马贼,当不至于有意外。

其实高强的心中,那点信心比他还要不如。从历史上女真人起兵的过程来看,这个民族或许没有什么文化的积淀,但绝对是一个崇尚利益的民族,单单是其不断糊弄辽国统治阶层,以掩饰自己统一生女真各部的种种手段,就足以证明,女真人的大脑里绝对不缺乏诡计的智商。倘若粘罕真的是与那伙马贼有勾结,这一去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然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赵钟康一伙已经逃入了女真境内,要想捉拿,非得得到女真人的协助不可,今天女真人对于辽国的统治还有些忌惮,没能下定公然反辽的决心。自己这大宋使节的身份还能起点作用;再过几年女真人就会起兵反辽,到那时就连辽国都自身难保,自己要怎样捉拿赵钟康一伙?曾索索为了自己而死。救命之恩重比泰山,纵然前面有什么艰险,虽千万人,吾往矣!

过不多时,高强这一队小小骑兵便从大队中分了出来,每人一骑之外。萧干更送了四十匹战马,以备高强等人换马,弓矢食水等装备给养也都放在从骑上,所派出的奚族勇士,更是铁骊部中经常在这北地巡猎的精干猎手,通晓女真语言和风俗,可充向导之用。

“高兄!三日之内,无论成败,即还就我,须知时不我待,贵国使节团还在混同江边等候于你!”萧干握着高强的手,谆谆叮咛,满面忧色。

高强甚感其诚,慨然答允了,而后再不回头,策马向那陌生地女真山林中行去。

此刻那匹照夜玉狮子又回到了他的胯下,倒不是他惜这一匹马,要从韩世忠那里收回,却是韩世忠自己死活要换回来,须知前路难测,这一份脚力,有时就是一条人命,当然要由高强自己骑乘。

那粘罕对于韩世忠的骑术和勇武极为钦佩,本要上来攀谈,却见到这匹宝马换了一个年轻人骑乘,此人其貌不扬,骑在马上东张西望,不觉半点英雄气概,叫人看了好不舒服。

女真人中崇尚勇力,族中的好马良弓向来是归勇士所有,因此粘罕虽然对于高强的卖相不大感冒,却还是将他视为至少与韩世忠同等的勇士,便驰近道:“你就是那使者么?”

李应在一旁翻译了,高强心中一动:眼下是大宋大观二年,算起来六年以后就是女真人起兵之时,此时这些北边地民族对于大宋还没有什么认识,自己有幸,有机会与女真人中的重要人物接触,可不能有分毫疏忽,须知这女真人对于大宋官方的第一印象,就来自与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向粘罕道:“正是,在下高强,奉我国皇帝之命前来向辽国皇帝祝贺,不料……”他语声低沉了下去,目光中流露出怒火:“辽国军兵无能,居然被该死的马贼偷袭,我的一名同伴因而被害,所以我一路追击到了这里。”

粘罕点头,对他鄙视辽国军兵的言辞大有共鸣:“不错,不错!辽狗就是人多,其实都很无用。十年前,我跟着阿骨打叔叔,去打一伙辽国的叛徒,叫什么萧海里的,几千辽兵攻打他们一千多人,都不能取胜,还是我阿骨打叔叔,带领我们女真勇士,几下就打垮了他们。”

萧海里叛逃事件,在历史上有明文记载,正是这次交战,一方面使得女真部落看透了辽军战力的低下,另一方面,获得萧海里所部的军械和甲胄,使女真部落的披甲战士首次突破了一千人的整数,以至于阿骨打放言:“有此甲兵,何事不可为?”

这样的大事件,高强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眼下他要在女真人心中树立大宋的形象,正好趁机下药:“不错!辽国的勇士,不如女真勇士,也及不上我大宋的勇士!”

瞥了瞥韩世忠,粘罕一挑大拇指:“大宋勇士,确实勇敢,能和我们女真勇士较量一下的!”不过这厮也不是好糊弄的,随即抛出一个问题:“可是我听来往的客商说,一百多年前,辽国人和你们宋人打过一仗,却是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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