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高强适才舞棒甚急,全身血脉都行开了,身边一股男子气息浓郁之极,金莲又是身心空乏很久的女人,这一刻哪里经受的住?埋头在高强怀中,她勉力只把头微微抬起,星眸迷蒙地仰望着高强的脸,嫣红的唇轻轻颤抖着,嘤咛一声,连要说什么话都忘了。
如此玉容当前,高强哪里把持的定?双臂再一紧,深深便吻了下去。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三三章 再见宋江
高强自从离开杭州北上山东,离开娇妻美妾到如今两月有余,他是个精壮的年轻男子,又怎么没有需要?倘若不是一直忙碌于诸般琐事,只怕勾栏瓦舍也去逛了。何况眼下怀中抱着的并非等闲庸脂俗粉,金莲的姿色风情在女人中无不是万里挑一,足可颠倒众生的,如此投怀送抱(甭管是有意还是意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心动了,更别说是高强这么个来自现代的人,脑子里对于男女之防本就不似这宋代的人一样严密,更加在心中早就对小说里的潘金莲多有幻想,此刻不顾其余,只管向那滋润的双唇尽情索取。
在金莲又是另外一种滋味,高强只不过两个月不曾接触过女人,而金莲这青春美貌的女子,多年来却一直只被武大郎享用着,与武松和西门庆都不曾真个销魂,认真算起来的话,堪称是“七年之痒”,此刻花前月下,有一个令她信任钦敬的男子,那怀抱是如此安稳宽厚,那吻又是如此温柔深沉,金莲本是个风流的人,芳心又怎会不失守?
四片唇这么一接,滋味当真无法形容,高强固然是神魂飘荡,金莲更加不堪,脑海里只略兴起一点推拒的念头,随即身心就被汹涌而至的情潮淹没,只顾婉转相就,任凭高强对她的朱唇予取予求,整个身子都软倒了。
正当二人愈发情热,眼看不堪的当口。院子角落的黑影中忽然乒的一响,好似一块瓦片松脱了滑到地上。这事本属寻常,睡梦中的人们就算听见了惊醒,也不过嘟囔两句便翻身又睡,但对高强和金莲这两个脑子已经不作自己的主的人来说,不啻暮鼓晨钟。
高强猛醒,暗叫不得了,这个算起来是新寡文君,又是自己兄弟武松的心上人,他大哥的未亡人。江湖上义字当先,市井中节操亦重,我怎可如此?说来也怪,刚刚还面对面好好的说话,一霎那间就拥吻在一起,这中间的转折,着实有些闹不清楚了。
他赶忙离开金莲的身子,双手轻轻扶着她站好,要待说些场面话交代了,却找不到话说,只好沉默是金。
金莲定了定神,却跟没事人一样,盈盈向高强福了福,道声:“夜深了,叔叔早点安歇。”而后转身,就这么袅袅婷婷地走了,那淡定的模样,倒好似方才是高强在和他自己的妻子温存,金莲不小心撞到了。
高强一阵发呆,难道刚才在我怀里的女人。真的就不是她?人说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远强于男子,因此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女人,看来果然有几分道理!
这么一紧一松,高强的精神倒松弛了许多,对方才自己和金莲的相处回想了一下。自觉并没什么问题。而后面的局面失控,只得归咎于金莲的魅力太大。“我也是人么!”心理平衡建设完成,高衙内施施然回房睡觉去了,全然忘记了,刚才关键时刻制止他没有进一步的,乃是一块莫名其妙滑落的瓦片。
等到院中恢复平静,墙角的黑影中忽然闪出一人,月光下见此人面容刚毅,身形沉凝,却不是韩世忠是谁?他向着高强的房间微微笑了一下,又向金莲的房间望了一眼,一言不发地又转回黑影中,继续守夜。
高强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实在是连日奔波加上劳心劳力,累得很了,再经过了与金莲之间的小小失控,反而得到的放松,这一下便着实睡的舒坦。随行的许贯忠等人也知他累了,都不去叫他,只等他自己睡够了才起。
洗漱已毕,高强神清气爽,昨夜的种种情事宛如梦中一般,都好似变得遥远得很了,眼下心头第一大事,便是应奉纲一案的后续:“贯忠,速速命人前往县衙打探,昨日那何涛与雷横分头拿人,可曾拿到?”
“不待衙内吩咐,贯忠这自卯时起已经派了三拨探子,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会从县衙将消息传回,又将四门都落了眼线,一有消息立时回报。”
身边有这么个得力的助手,高强也是省心,当下点头,叫开了早饭来吃。他这刚把筷子提起去夹一块炊饼,门外一个家丁快步进来,拖长了声音大声道:“报~~”
“何事报来?”
“启禀衙内,县衙的雷横都头带人回来,那白日鼠白胜人赃并获,现在已经到了县衙,知县老爷用一块二十斤重的铁枷带了,发付囚牢。”
原该如此,白胜这厮只是无赖汉一个,雷横去捉是手到擒来,毫无悬念。高强听了坐着动都不动,继续吃他的早饭:“再探!”这句是他学的评书里的话,眼见这家丁学探马学的有模有样,他也乐得扮大元帅。
“得令呃~~”家丁起身去了,在门口与另外一个家丁擦身而过,那人也是拖长了喊“报~~”
“何事报来?”
“禀衙内,本县都头朱仝大队回城,现在已经进了北门,同行的尚有大批箱笼物件。”
“哦?可曾见到本县押司宋江?”
“不曾见到!”
“再探!”
“得令呃~~”这家丁又去了。
高强和许贯忠交换个眼色,心说朱仝昨天不见人,今天这么回来,不用问那晁盖等人已经逃之夭夭了,只有等下去知县衙门将案情说了,画影图形命各处州府追缉,自己是没什么事好作了。眼下吃饭皇帝大,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他刚把饭吃完,接过一块手巾正抹脸,第三个家丁又来了:“报~”
“何事报来?”
“有昨日跟随何涛观察的土兵大败而回,说道昨日他们去捉拿石碣村阮氏三雄,不料中了贼人诡计,何观察立功心切,现已被贼人擒拿了。”
“你待怎讲?!”高强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在水浒传里读到的,何涛遇到梁山的人,那是见一次倒霉一次,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过眼下只是三阮,晁盖吴用都还没与他们汇合,这何涛竟然也应付不来,落得个作阶下囚的地步,怎一个衰字了得!
“贼人捉了何观察,欲要如何?”
“闻说要换昨日被衙内擒住的那两个贼人。”
“再探!”
遣走了家丁,高强脑子里连转了几转,三阮身在渔村,本来是不知官兵前去捉拿的,现在却捉住了何涛,看来是走漏了风声,而且以三阮这打鱼出身,性情又直鲁得很,不像是能够想出什么巧计的模样。
他这么想着,许贯忠却也和他想到了一处,先开口道:“衙内,照此看来,那走脱的晁盖等人,大有可能已经与这阮氏兄弟汇合,并且其走脱之时,已经得知刘唐公孙二贼落网,多半是朱仝透的风声。”
“哼哼,这保护伞当的可真周到,也不知晁盖平时给了你们多少好处!”高强悻悻地想着,以往在现代时,对于这官黑勾结的事他是最气愤的,老百姓遇到这等人可就倒了血霉,受了欺负也没处申冤去。虽说他也没抓到晁盖等人横行乡里之类的小辫子,不过眼下敌忾之时,心中自然没什么好念头。
想来想去,他忽然想起宋江了:“贯忠,你说晁盖等人已经与三阮汇合,那宋江不知可曾一同?”
许贯忠沉吟道:“这却拿不定了,宋江昨日到晁盖庄上传信,和他朝过相的都只是晁盖庄上的人,现今我们手头能指认此事的,只有刘唐和公孙二人而已。倘若宋江来个抵死不认,刘唐和公孙又翻供,我们还真拿这宋江没办法。”
“咦,岂有此理!”高强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不是如果现在宋江大摇大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自己还不一定能把他怎么样?
“不成,我须得立刻到县衙去,叫知县提审刘唐和公孙二人,定了他们的案子和供词,才好去找宋江的麻烦。”高强说走就走,许贯忠和韩世忠等慌忙跟上,大队出门往县衙而去。
一路走,许贯忠又向高强道:“衙内,此刻立时提审刘唐和公孙二人,却是要紧,否则他们若知道同伙捉了那何涛,正要设法营救他们,必定是咬紧牙关,不会再说半个字了。”
“没错没错!”人若知道了有活路走,必定会拼命挣扎一番,刘唐和公孙胜昨天在高强面前吐了口供,那一来是被高强打个措手不及,乱了方寸,二来是以为晁盖等人拿他们作替死鬼,叫他们外逃,结果被官差拿了,心中不忿同伙们的不讲义气,这才开口。现在要是知道了同伙还没有放弃自己,面前出现了一线生机,横竖做下如此大的案子,就是老实认罪也是个死,又怎么不搏一场?
哪知这世上的事,怕什么来什么。高强到了县衙,拿起门前鼓槌,在那知闻鼓上砰砰敲响,便有皂隶出来请高强等进去,说道老爷已经升堂,正在审案。
高强大步进去,第一眼看见两排衙役站定,中间跪着刘唐和公孙胜,并一个面色青白的无赖汉子,想来便是白日鼠白胜了,心中还有一喜;随即第二眼看到知县时文彬的身后,却叫他大吃一惊:那知县身后站着的,不是宋江是谁!
第六卷 梁山前篇 第三四章 来投
达两人昨天只见了一面,却无形中暗战了一天一夜,高强凭自己的“先知”能力占得先机,却因为宋江的干预而未能全胜,晁盖和吴用这两人得以脱逃,虽然没有刀光剑影的交锋,这中间的过程和曲折实是不足为外人道。
现在高强一大早地赶来县衙——呃,不能说一大早,都快巳时了为的就是定下刘唐和公孙胜的口供,好将宋江入罪,叵耐这厮居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县衙大堂之上,看着真是好不别扭。
高强见这宋江黑黢黢的脸上微微带笑,笑容本是官场的惯例,此刻看起来却着实含义深远,似在得意他除了开始时莫名其妙吃了个亏,此后却事事抢在高强头里,此刻还能安然在这里与高强对面,可不是你高衙内无能?
想到这里高强气往上撞,便要上前揭破宋江与黑道人物勾结,通风报信,私放要犯的不法行为,却觉得衣角被人猛的拉了一下,不必回头,也知道必定是许贯忠,意在阻止自己将要说出的话。
许贯忠过往所料多中,既然他有意阻止,高强虽然一时还没想到关键,却也依从,只把眼睛往宋江狠狠盯了一眼,那宋江却低眉顺眼,视线不与高强相接。高强没了对手,只得胡乱与知县时文彬厮见了,就旁有个位子坐下,看时文彬审案。
那时文彬待高强坐定了,将手中惊堂木一拍,喝道:“你两个大胆蟊贼,还不从实招来?”
刘唐和公孙胜也不抗拒,乖乖地将“麻抢应奉纲”的始末一一交代清楚,这次比昨天的口供更加细致,又加上那白日鼠白胜的口供,前后印照下,丝毫不爽。
时文彬反复追问,直到问无可问,这才叫三个人犯看了供词,画押签认,这便是定案的依据。嗣后看看一旁坐着的高强未曾发言,时文彬便客套一句:“高应奉,此案之破,高应奉的贵属乃是头功,本县佩服之极,不知应奉于本案还有什么要问的?”
高强等地就是这一句。便向时文彬拱手作礼,随即向刘唐道:“刘唐,你且说说,为何昨日官兵围庄,还未冲进去,你等便慌忙逃走?可有人与你等通风报信?”
刘唐昨日交代地很是爽快,今天也不例外,大声道:“这位相公,刘唐做贼心虚,见到大队官兵围庄。便道是来捉拿小人,小人胆小如鼠。当即便逃走了,不想仍旧被官兵捉住。”
“咦,你昨日可不是这么说!”高强没料到自己也会遇到翻供这么一桩,心头火发,正要大骂,忽觉椅子脚上被踢了一脚。却是许贯忠又在捣鬼。
高强不知他什么意思,兀自按捺怒气。再问公孙胜时,也是一般说法,都说没人报信,只是做贼心虚。不过这两个嘴上说是做贼心虚,可哪有贼自己说自己心虚的?嘴上说着心虚,实际却是自信满满,分明就没把高强等放在眼里。
高强不必回头,也能感觉到侧后方的宋江投在自己背上的视线,透着一股骄傲与自负,心中已然明白,这宋江胆大包天,不知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偷偷潜回县衙,而且已经与这两人通了消息,串了供,硬是叫自己没有凭据,拿他这黑矮子没有办法。那许贯忠脑筋清楚,定然是也想到了此节,知道高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强行对宋江提出指控,此人来个死不认账,仍旧是不能将他入罪。
高强大怒,心说小样的宋江,你道我不能将你入罪,便不能奈何你了?我可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会让你这县衙小吏利用法制来戏耍,本衙内不敢说权倾朝野这等大话,不过权倾朝野的蔡相爷却是我的后台,中原一带有近一半的绿林道又是本衙内的天下,黑道白道我都吃定你,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这么心里发了狠,高强却安静了,在这公堂上自然要给本地父母官时文彬的面子,他一眼都不望宋江,和时文彬打了几句官腔,面上一团和气。时文彬见高强兴趣缺缺,本来还有贼人捉住了何涛要挟的事想跟他商量,不过说来这原不该他高强这失主来管,高强既然不问,时文彬自有身为地方官的尊严,便也不提,退堂了事。
高强出了县衙,回到下处,刚一坐定就把桌子一拍,大叫道:“气煞我也,这黑厮,忒以猖狂,竟敢当着本衙内的面示威,不叫此人万劫不复,本衙内枉自作个衙内!”
他发了会脾气,忽然又把矛头指向许贯忠,怒道:“贯忠,我来问你,你方才几次拉住我,不教我当时发作起来,我也知你好心,不欲令畿山亚。不过宋江这厮欺我,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你给我出计策,定要教这黑厮知道我的厉害,想不出来都是你的事!”
见他大发脾气,简直像个被人抢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许贯忠不觉有甚害怕,反而差点笑了起来,心说跟随这位衙内日子久了,可还没见他这样,倒也有趣!他忍住了笑,向高强道:“衙内息怒!既然衙内知道贯忠的用意,自然也无须多言。衙内要想炮制这宋江么,却也不是难事,只需衙内一声令下,贯忠反手间便教他万劫不复。”
高强听他这么说,哼了一声,气便少平,问道:“计将安出?”
“衙内少安,贯忠有一事,须得请衙内示下,便好用计了。”
“什么事?”
“敢问衙内,要这宋江如何吃苦?要他生,还是要他死,还是要他生不如死?”
“呃……”气头稍微过去,高强的头脑也冷静了些,细细一想这个问题:到底要宋江怎样,才算出了我的气?要杀他容易,随便找个飞檐走壁的能手,半夜摸进宋江的屋子里要他的命就是,可是这么一刀杀了,没啥意思,况且对付这么个人,本衙内居然要出动暗杀这样的手段,忒也没品了。
“要他生不如死便是。”看了好多书,凡是以报仇为主线的,那复仇者大多会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有人为了要亲手报仇,还去拼命的帮助仇人,心中理想便是教仇人失去世上一切,活得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于是高强便也来了这么一句。
许贯忠点了点头:“既然衙内定了,贯忠便就此设计,务必要这位宋江生不如死,这便命人去调查宋江的饮食起居生平大小事。”说着抬脚就走。
“回来!”高强赶紧叫住他:“有这必要嘛?”
“启禀衙内,欲要对敌,敌情第一,贯忠这是知己知彼的兵法。”
“对敌?宋江这样的人,怎堪作本衙内的对手?”高强的自尊心被触动了,又有些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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