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起来。
此时感知到不同寻常的气流，暗中早已经有了防备，欠人的总要归还，而女儿，似乎难逃这一劫数，于是，下一秒，他闭着眼睛，不是挣扎反抗，而是视死如归地挡在了女儿的面前。
结果那一股强大的气流，全部都袭向了他的后背，生生地全挨上了。
“噗”嘴角涌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来，以散状的形式，喷发在了石洞的地面上，形成了一朵艳丽的骇人血花。
“爹爹……”等北冰燕发现的时候，才知道，由于她的任性和泯灭良知，本该她来承受这一切后果的，全部转嫁到了爹爹身上，吓得花容失色。
小狐狸怔愣住了，“老家伙，你为什么不躲，或是抵抗？明明以你如今的修为和内力，完全可以抵得过我一波内力，就算不抵，你也完全可以躲开。”。
那一波内力，正好震在了后背靠近心脉的位置，所以北权心脉被震碎，才会导致口吐鲜血，强撑着一口血气，他奄奄一息，却还语气微弱着挣扎起来，“欠下的，终归是要还的。燕儿对不起你，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执迷不悟，我替她还。”
“不，爹爹，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北冰燕完全没有料到，父亲会甘愿替自己受死。
“燕儿，爹以前对不起你娘，也做不起你，没有尽到一个做夫君的责任，照顾好你娘，教导好你，爹死不足惜，但是只希望你，能迷途知返，错了就是错了。”
“爹爹，都是女儿不甘心，女儿不甘心呐！宸哥哥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他怎么可以变心呢？他怎么可以娶了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情深义重呢？我是被嫉妒红了眼，才出此下策，想要害人的。爹爹，这些都是女儿犯下的错误，应该女儿自己来承受。”直到此时，北冰燕才卸下往日的伪装，失去至亲，才来忏悔，承认以往自己的错误。
只是，她终究醒悟得还是晚了一点。
“王上，臣还有一事相托。”拖着虚弱的身子，北权自知大限已近，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像交待遗言一般，期待地望着梵宸。
梵宸脸色难看，失了一位重要的臣子，他的心，此时，何曾不是痛恨的呢，“你要求我的事，可能我做不到。”
“王上……”北权不苦心，死也不甘心。
“依她惨无人道的做法，足以死一百回了，你替她挡了一道，不见得就能将全部的罪过揽了下来。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既然做了，就要勇于承担后果。”梵宸不为所动。
有些伤害，已经不是用原谅二字，可以解得开的。
失去了就注定失去了，永远都无法再重新拥有，那些留下来的伤害，抹不去。
“爹爹，不要求人了。女儿大不了一死。”北冰燕看不下去了，在她记忆里，爹爹从来都没有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过，他一直活得坦荡，活得磊落，像个挺天立地的男人般，活得有尊严，如今，却为了她，一再地降低身段，求人不说，还用身体去替她抵挡危险。
最爱她的爹爹，若是没了，她独自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说时迟那时快，北冰燕竟然直接一掌，凌厉地劈向了自己的头，毫不犹豫。
或许结束了，也就解脱了，她死了，对宸哥哥的那份痴念，才能了断。
否则，她活着还是受罪，还是会继续折磨一切靠近宸哥哥身边，碍眼的雌性，永不停息。
要怪，只怪她不应该爱，不应该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地燕地在。
因为不爱，所以无论她做什么，讨好他也罢，关心他也罢，甚至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都不能让他动容，不能让他爱上自己！
脆生生的爆裂声，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北冰燕凄然一笑，对着小狐狸开口，“欠你的，我还你，如果还有下一世，我只愿，只愿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人。”
下一世吗？小狐狸捏着拳头，一动不动。大仇得报，可是她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过多少。
因为还有什么，能比不能再拥有那个孩子，来得更为让她悲切呢？一条命，抵一条命而已，本该如此。
北权的事件，只是一场意外，是他自己自愿为女儿挡下的。
一片静默，各怀心思，一下子死了两个，意料之中，而又在意料之外。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叫人，将他们厚葬了吧。”这地盘是魔宫的，自然还是借助青棱来出面。
“厚葬不必，叫人送他们回蛇界吧，我想，他们应该愿意回那里的，到了蛇界，自然会有蛇族的人负责安排的。”梵宸终究开了口，脸上却深讳得没有一丝表情。
“好，就依你的吧。”青棱也不争执。
“剩下来，咱们来解决更重要的事情吧，既已到了魔宫，幽魔镜就在此，青棱，还需要再借助你的力量一次，我要知道破灵塔的方法。”木离表情冷漠，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他至始至终，在乎的就只有一个。
谁能理解，等了几千年的那种孤寂，如果不是真心想等，就无法熬过这漫漫岁月的。心中那仅有的唯一信念，是支撑他这几千年的动力。
“老家伙，你也要救我娘？”惊喜，或是惊吓，一个接着一个来。
“嗯”木离轻点头，并没有否认，而是缓缓地转向了小徒儿，语气里充满了恳切的商量，“小狸，借你的记忆一用，你愿意帮为师一次吗？”
不是强行要求，是恳求，是诚挚的恳求。
“我的记忆？为什么是我的记忆？”很多事情，小狐狸还是没有办法理清。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的情绪就跳转得这么快呢？她还沉浸在刚刚北冰燕以及北权已死的那种悲伤和震撼情绪中，无法解脱出来。
“因为你的记忆里，有可以破塔的方法。”木离欲言又止地开口，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说出来。
“可是师父，上次在三生石，你不是已经全程也都看过我的记忆了吗？”如果真的有，那时，应该就已经知晓了，何必再来一次，多此一举呢。那些过往，她真的不想再回忆一遍了。
“不，上次三生石，并没有呈现出来，应该是被屏蔽掉了。”木离也很挫败，他很想说，其实上一次，他更失望来着，因为明明那一次，如果没有这样的意外，他就已经成功了，如果那一次他成功了的话，而现在，他们就不是站在魔宫了，而是已经在举行庆功会，成功破了灵塔救出了塔下之人。
往往，成败之间，就只是差了那么关键的一点。
小狐狸低下头，眼里一片雾气蒸腾，许多疑惑，在心中缠绕，越纠越结，一些往日里解不开的疑团，好像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一样。
师父救了她，如果没有师父的照顾和养护，也许，她早已经连魂魄都没鬼差都收走了。她能有现在，一切都要归于师父的功劳。
说夸张一点，师父就好像她这一世的再生父母。
师父亲自要求，她必然是要帮的，只是，她免不了多想。为什么当初，偏偏师父兴起了救她之意呢？
究竟是巧合，还是预谋，等等，预谋……
再抬头看向师父的时候，小狸的眼中，竟有了些许的湿意，木离一时之间，竟心虚得不敢直视。
他的这个小徒儿，一向敏感心细。
“师父，帮你可以，但是，在帮之前，我必须问几个疑问，师父，你能当着我的面，诚实地回答吗？我要的不是欺骗，不是隐瞒，我要的是直相，师父，你懂的，我只想听真话，不然，我可以拒绝，师父虽然救了我，养护了我，可是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上的，不是吗？只有我真心想忙，才能有用，否则，师父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无功。”
短短的一段时间，小狸就好像突然间，长大了一般，许多原本不懂的东西，渐渐融入了她的生命里，与之息息相关，影响着她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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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赏你一只妖玩玩
“小徒儿”一声低低的，沉闷的轻唤，木离的心，都快沉到了谷底，纠结得成了密密实实的愁网，将自己网在了中央，无法动弹，一呼吸，胸口的位置都是痛的，“你是在怪为师吗？”
敏感如小徒儿，一定是有所感知了。孽訫钺晓
“师父，我应该要怪你吗？我能怪你吗？”小狐狸眼底涌起真真切切的悲意，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那答案不是自己猜测到的那样。
师父算是这第三世里，唯一对她最好最依赖的人，她不希望，失去这个至亲般的师父！
深叹了口气，木离怏怏地说，“问吧，凡是为师知道的，一定会诚实回答，你是我的小徒儿，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这一点，是永远成立的，为师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危，不让你有丝毫的损伤。”
当初的计划里，他只是为了救人，却完全没有估量到，在这场阴谋计划里，他会对自己从头开始，设下的一枚棋子，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变化。
似亲人间的信任，似师徒之间的依赖，不知从什么时候，这小徒儿的一切，竟能牵动了他已经沉寂多年的孤心，一汪死潭，就这样被轻轻荡动。
小狐狸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来，面朝着师父那边，缓缓抬起头来，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身躯，不让自己摇摇欲坠，尽管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还努力支撑着，寻找最后的答案和真相，“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崖下，一出手，就捡了徒儿的魂魄，时间那么巧，刚好不早不晚。”
木离身子一僵，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那是被人戳中心事后的心虚，还有涌起的愧疚之意，坦诚为先，他不想欺骗，“是，为师是算好了那天会是你的劫数，是你在人间阳寿已尽。”
“阳寿已尽吗？就是说我命中注定，为人的一世，活不长久吗？哈哈，还真是个短命鬼，死得这么早！”笑着笑着，竟涌出了泪意。
梵宸在旁边看得心疼，折寿这回事，是怎样，他心里是最清楚的，一开始，他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不必在乎，可是当真正失去时，他才知道后悔。
红着眼睛，这一次却不再是愤怒之火，而是真真切切的愧意，“对不起，秋儿，你短命的事情，都要怪本王。”。
小狐狸身形一晃，差点要摔在地上，“与你有什么关系吗？”才问完，脑子里陡然想起在三生石上，看到的画面里，最后北冰燕在追风崖对她所说过的那些话。
她说，梵宸对自己另有所图，并不是真心对她好，而只是自私的为了他自己，难道梵宸现在要解释的，就是这件他利用了自己的事情吗？
“对不起，秋儿，我先天生下来，体内的蛇丹便受损，无药可治，病痛时常折磨着我，作为蛇族里的异类，我被丢弃在外，不闻不问，每到被体内的气力，搅得无法控制时，我便会吐血，那时，你在小树林里的山洞，被狂风卷下来的时候，我就是气血翻涌，受了严重的内伤，当时我捉着你的手臂，本来是要质问你是受何人指使来害我的，不料竟无意中探知你的心脉很奇特，你的凡胎很适合为我养护受损的蛇丹。”
梵宸的眼色，此时是迷离的，仿佛随着那久远的记忆，又回到了当初，他们最初相逢的情景。
“我就用接吻的方式，悄悄地将我的蛇丹，放入了你的体内，事实证明，你的凡胎肉体，果实是与众不同的，在进入蛇宫之时，蛇丹竟然自动复原，治好了我多年的病疾。可是那蛇丹在你体内，被你养护的时候，因为阴气过重，会不断地吞噬你体内的阳气，作为中和，所以，会减少你的阳寿。”
说到最后，梵宸几乎愧疚得说不下去了。
“北冰燕在追风崖说的果然是真的，你接近我，甚至不惜花代价，娶我为妻，就只是为了利用我。”何其可笑，自己的夫君，竟然也是利用了自己。
这天下之大，还有一个值得自己可以信赖的人吗？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她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小狐狸，注定都要被人利用，被他人作为棋子玩弄于鼓掌之间。
小狐狸此时是绝望的，心哀莫过于心死，谁说真相不残酷呢？
“秋儿，对不起，本王知道当初是很自私，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便擅自利用了你，可是，本王是迫不得已的，如若不那样，死的将会是本王，本王当日在黑洞发现你的时候，那时，便已经是重伤在身了，如果不这样，也许早就挂了。”梵宸在说着这一切过往的时候，竟表现得格外的深沉。
那一段过去，对他来说，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就是这样？所以你才要牺牲我来保全你自己吗？梵宸，你真是太自私了！你只想着你自己的活路，将我一个凡人，从平静的世界里，拉到你那个什么鬼蛇宫，害我惨死不说，还丢了孩子。”只要一想及那个失去的孩子，她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别的什么都好，钱财名权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去努力挣回来，可是孩子呢，那唯一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再也寻不回来了！
“对不起，孩儿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早知道，我应该多加人手，安排保护你和孩儿的周全”失去这个唯一他们俩之间的牵系，痛的人，又何止是秋儿呢，梵宸也痛，他的痛，并不比她会少。
初为人父，他甚至还来不得喜悦，便已失去。之到之还。
“徒儿，这也怪师父无能，当日为师在崖下，抢你的魂魄时，本来想连着孩子的一起抢回来，但是因为那孩儿，月份不够，还没有形成完整的魂魄体，所以挽回不了。”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个悲伤的话题，再次沉重了起来。
倒是青棱想得格外的开，仿佛与自己无关，不过，本来也与他没有多大干系，轻轻松松地调笑道：“孩子没了，只要大人在就好，以后还可以再生，小狐狸，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想生个孩儿，可以来找本尊，本尊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多陪你做几场床上运动，相信，依本尊的底子和强壮的身体，定然会比某人，在这方面强过的。”
青棱脸不红，心不跳，老神在在地说完这一通，非常强大非常之狗血的话来，竟惹得某个独自怜伤的小狐狸，“扑哧”一声，笑了。
“你……你凭什么说，比本尊强，哪里强了？嗯？”倒是某妖王怒了，非常之震怒，强所未有的激怒。
作为一个雄性，他强大的雄性自尊，被深深地挑衅了，能不怒吗？就算换成凡间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男人，被这样挑衅了，也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士可杀，不可辱，何况还是梵宸这种习惯了高高在上，目无一切的王！
青棱为自己轻而易举地打击到了某妖王而洋洋自得，“这还用本尊详细细数吗？别的不说，就你那个破什么受损的蛇丹，就是一大弱点，在本尊身上，可从来没有这么掉身价的致命弱点。”
“呸，那是你出生得好，本王那是先天的，本王能怪谁？能怪我父王，我母后吗？是他们给了我生命，无论是完整的健康的，还是残破的，我都只能接受，没得选择。而你不过就是仗着前人的优势，往自己脸上贴金罢
了。”梵宸不甘示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事实再次证明，哪怕强大为妖王，哪怕无敌到魔尊，一旦被人毁了颜面，辱了尊严，还是会像个幼稚的孩童般脸红耳赤地争执。
吵得耳朵嗡嗡作响，竟然还是为了这么该死的一点小问题，小狐狸觉得耳膜都似乎要被震破了般，他们都不是普通的人，哪怕吵起架来，也夹杂着暗藏的内力。
“吵死了，要吵，滚出去外面吵去。”小狐狸忍无可忍，捂着自己的狐狸耳朵，大声地十分之用力地咆哮着吼了一句。
这一吼，震山响，同时也惊得两个至高无上的王者同时错愕着，乖乖闭了嘴，洞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