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莲花,柔韧,不怎么美,却有着别样的干净。
一时间,锥冰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认真的神情中,透着些微的怔忪,侧头,看着身后有黑衣秘书跟上,轻声问道:“《诸神》有那么好玩吗?”
看那女孩儿的性格与机甲兵的身份,似乎不是个会玩网游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诸神》已经达到了吸引任何人群的可玩性了。
身后的黑衣秘书微愣,想了会儿,恭敬的回答boss的问话:“相当好玩!”
于是锥冰点头,认真的说道:“那就加大《诸神》的投资力度与宣传费用……”
双层变形小屋组成的居住区因为倒铃兰花灯的规划,而渐渐显现出脉络清晰的道路,一片黑夜中,整个大型空间站如镶满了钻石那般漂浮在宇宙之中。
大步远去的彼岸一点儿也不为被她打晕的哲担心,她出手并不重,哲很快便会清醒然后自己爬起来。彼岸盘算着时间,重生前的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到了丹桂那里去填资料,尔后会去跟着帮会里的成员看主办发举办的笼斗。
笼斗,全称笼中格斗,是指两名对手在一个八角形的围笼里进行格斗,通过没有任何限制的打斗招数直至将对手打倒认输为止的一种残酷比赛。该赛事以血腥暴力著名,是世界上最血腥最残酷的格斗比赛之一。
那一场笼斗是她与未来敢死队的队长镇恶打,当时他们还互不认识,结果死不认输的她被打断了右手,躺在家里修养了整整四个多月。然而,那一场笼斗其实是可以避免的,也是自己年少轻狂,自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进而才自找死路的跑上去挑战。若非当时的赛事主办方及时打开笼子弄开二人,只怕她被打死了都有可能。
彼岸到达报道点附近,默默跟随帮会其他成员,由娱乐活动组织者带领,乘着大型悬浮公交车往笼斗场而去。这种组织并不是强制性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邀请游戏中的三五好友独自活动也可以。
而她之所以去,是因为她很想看看队长。
银色的悬浮公交车外观与家用的悬浮车差不多,都是梭形,只不过公交车更长一些,座位更多一些。彼岸坐在最角落位置,侧头看着悬浮车窗外的风景,思绪时不时的被茶雅在游戏中的熟人打断,渐渐的便有些不怎么耐烦了。
茶雅这个人,在游戏中的交际远远比现实中的要宽广很多,总体来说,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大姨妈突然提前来临,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拓展人脉的机会的。
而当年,说白了,彼岸就是一个兵蛋子,整个家庭的基本开销全都是仰仗着茶雅在游戏中赚钱,她们的父母也只是负责房子的贷款而已。所以当年彼岸即便相当不耐烦,也不得不扮成茶雅代替她去参加见面会。
然而,随着她年岁的渐长,38岁的她再回过头来经历18岁时的道路,发现其实扮不扮茶雅根本无所谓,因为如果她这次无法破坏掉历史,等到叛军突起,整个星际也没有人会有那个闲情逸致玩网游了。
“师姐,你下次带我去刷副本啦”
耳际,又有人找她说话,彼岸将视线自窗外的风景收回来,侧头,看着紧挨在身边坐下的16岁少女,她说她叫什么来着?哦…微??
015 队长
微??泶╅偕?苯蠛悍帕教醭逄毂瑁??疟税兜某辆驳哪抗馔?矗?阋涣炽裤降乃?纸晃眨?雠跣淖矗?醋疟税侗澈蟮幕?捉#?忍煺嬗指咝说溃?p》 “师姐真是好厉害啊,除了神翟哥哥外,我还从不曾看到过有人敢背着机甲到处跑呢。”
师姐是微??圆柩旁谟蜗防锏某坪簦?欢?竦裕亢谏?忌嗝遍芟拢?税短裘迹?嗄暌院螅?丫?械谝幻徒?徒凶錾竦裕档木褪悄歉鋈耍?潜救嘶故峭??那珊希?p》 “哪个神翟?”彼岸开口,打破沉默,静静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微p》 “就是神翟的神,神翟的翟啊”微??韵孕朔艿淖テ鸨税兜氖郑?谒?氖中男聪铝礁龅厍蚧?墓盼淖帧?p》 彼岸微微眯起双目,合拢了手心,紧捏成拳,因为用力,指节泛起了青白色。果然是那个神翟啊……
会用地球甲骨文做名字写法的神翟,在当今星际不多,但她也不会说完全没有,未来的神翟不知杀了他们多少同僚,却是无一人能查出他的起源地来,如今有这么一个可能,彼岸怎么可能放过。
黑色鸭舌帽檐下,彼岸勾唇微笑,侧头看着表情单纯的微?谖实溃骸澳愕耐ㄑ?d是多少?以后常联系。”
微??炝肆臣眨?Σ坏?谋u鲎约旱耐ㄑ?d,在她单纯的世界中,只觉得有胆子背着机甲在外面到处跑的人,都是一些很有能力的人,因为这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别的机甲兵:我要拿积分,快来挑战我吧!随时随地都欢迎哟!!
而通讯id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通讯号码,不同的是,在星际中一个人的一生只能拥有一个id,这个id存在于星际网中,可以用来当用户名使用,也可以用来当星际银行的账号,甚至通用为身份证号。
而星域网连通星际网,星域网类似于一片星域组成的局域网,星域网与星域网之间的通讯id前面一部分都是不同的,有些类似区号一类。从微??耐ㄑ?d,彼岸便轻易了解到她与神翟根本就不是九行星域的人。
九行星域便是太阳系所在的星域,当中也包涵了许多别的星系,但太阳系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星系。
彼岸觉得这真是难得,居然还有外星域的人跑到九行星域来参加《诸神》线下见面会,这款《诸神》游戏有这么好玩吗?彼岸有些不懂这些人的乐趣,又随意与微??牧思妇洌?阌邪锘嶙橹?呃刺崾玖?烦∫丫?搅耍?梢韵鲁盗恕?p》 笼斗场很大,约有半个小镇那么大,呈碗状放在空间站平地上,观众席就设置在碗壁上,而碗底漂浮着无数块大型的屏幕,方便笼斗场的观众观看下面笼子里的血腥搏斗。
现在笼斗还没有开始,悬浮公交车来来回回如穿梭的银色鳗鱼,将各个帮派的成员送至指定观众席,所以这露天的笼斗场里显得熙熙攘攘,比过年都还让人觉得纷杂热闹。
其实人类就是这样,明明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场底笼子里的真人表演,可依然愿意成群结队的来看大型屏幕,想来讲究的便是这样一个气氛罢。
彼岸坐在柔软舒适的皮椅上,默默的感受着这样的喧嚣,如置身闹市悄然盛开的莲花,情绪不受丝毫的波动。重活一辈子,她已经感觉不出这样的比赛有任何可以让人热血沸腾的了。
那个时候,他们那支机甲敢死队所制造的热血沸腾,当真是比现在还要浓墨重彩一百倍。他们自地球升空,冲过封锁线,她的机甲里装满能量弹,队友们护着她一路冲出去,她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尽管眼角余光看着身边的队友一个一个死去。
有的犹如陨落的流星,还未冲入太阳系便被击落在地球上,升腾起一朵灰色蘑菇般的云,有的掩护她冲出入太阳系,却被炸成了烟花,在漆黑中绚丽绽放。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敢死队,而是一个以卵击石的送死队。
此时,庞大的笼斗场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剩下无数漂浮着的巨大屏幕,以及碗底那白昼般的世界,周围人声如潮般汹涌。彼岸却恍如在海面漂浮,静静的看着别人的热闹繁华,看着大屏幕上那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队长,她的神思陷入了恍惚。
“守不住地球,难道我还守不住你吗?”
他如是说,然后驾驶庞大的机甲,狠狠撞开飞扑而来的叛军军舰,吼天彻地的爆炸声中,他转过头来,裂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留给彼岸的,是那张以吞噬一切的火光为背景的笑脸。
队长的笑脸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她就那样,紧紧抿唇,用尽所有的力量,往那张笑脸飞奔而去,穿过火光扑向叛军的主舰。
宛如潮水般喧嚣的呐喊声中,彼岸陡然起身,她忽然觉得很想再和队长打一场,不为争强好胜,只是为了告别。如果她无法改变历史,那么她一定要找出叛军首领是谁,即便与他同归于尽也要阻止他叛变。而如果与叛军首领同归于尽是她的宿命,那么这一刻,她只想好好的与队长作别。
此时,激烈而血腥的笼斗已经告一段落,上一场被镇恶打得浑身稀烂的人被拖了下去,在笼子里留下一道殷红殷红的血迹。
有主持人站在笼子上,浑身剧烈抖动,激情四射,热血沸腾的嘶吼着还有没有人来挑战笼斗王镇恶,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人们如海般沸腾,心脏不好的,耳膜被震破的,胆小的,统统被穿梭着的悬浮救护车拖走。但这仍然减少不了人类的热情。
彼岸自碗壁中间部分,跳起,宛如一粒黑白相间的石子,几个纵跃弹跳,万众瞩目中,“?”一声,清脆的落在笼子上,单膝着地,长长的马尾弯扬,霎时,如海啸般喧嚣的观众席闷雷一样沉默了下来。
“女…女的?”激动的主持人浑身止不住的发抖,这铁定不是怕的,而是兴奋的,他诧异的看着如一根绷直的棍子般,直立起来的彼岸,有姑娘会来笼斗吗?
016 镇恶
她是这样的纤细,虽然背上背着两柄机甲剑,可是她的皮肤如此精致,一看便是初出兵营的机甲女兵蛋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来笼斗,难道她的教官没有教过她笼斗死人是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的吗?
“?…?”
脚下的笼子被拍响,伴随着观众席上陡然升起的兴奋尖叫,教彼岸抬起纤细的手指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尔后低头,看着脚下笼子里那张熟悉的脸。
“回去!我不和你打”镇恶一脸凶狠,身穿一条红色的运动裤衩,昂头,抬起蒲扇般的大手不停的拍着头顶上的笼子,两米的虎背熊腰,伸手便能轻易的够住笼顶。
上辈子,他也是这般的说,可是那时年少轻狂的彼岸认为他是害怕与她挑战,,眉飞色舞的冷嘲热讽了镇恶好久,坚持要与他笼斗。最后镇恶被她骂出了火气,才同意与她笼斗。
这一次,她看懂了他眼中的善良,那张脸虽然凶恶,可是到底是不想伤害一个小姑娘的。彼岸单膝着地,低头,忽略耳际可泯灭万物的观众尖叫,忽略主持人的激情解说,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她的队长,面色瓷白的微笑道:
“我要想和你打一场,让你看看我的格杀技。”
她的格杀技,还是他教的呢。彼岸强忍住眼泪,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他们在地球的废墟上喂招,他们在血场上厮杀,他们彼此守护,他们相互信任,他们依偎多年,那不是爱情,却比爱情更教人生死相随。
镇恶目露疑惑,不解这低头看他的女孩儿眉目中浓烈的怀念与敬重从何而来,却是终究忍不住点下了头,粗声吼道:“你别后悔!”
得到同意的彼岸抬头,闭目深吸一口气,数以亿计的观众在大屏幕上看她起身,脱下马甲样式的剑套,尔后一个利落的后翻身,站在了笼门边。
她进去,惯性的抱拳,左手朝着镇恶伸直,右手放在左手手腕上,轻声道:“队长,请出招。”
笼子里,空气中还飘着上一场的血腥味,镇恶发达厚重的肌肉上还有很多的血迹与伤口,分不清是那个人的,还是镇恶自己的,他蹙起浓墨般的粗眉,抬手,扣了扣自己的后脑勺,难得话多,恶声道:
“我是不明白你在怀念谁,你要把我当成那个什么队长我无所谓啦,但是等下如果你撑不住,记得认输。”
闻言,彼岸嗤笑,惯性的扬起一边细细的眉毛,她的眉从来不修,所以没有别的女子那般透着柔意,不美,却如刀般有一股锐利,此时的她,带着一抹许久不见的任性,浅浅道:“我才不认输!”
她从不认输,从与他第一次笼斗开始,虽然每次都被他揍,但她却没有一次认输过,而且输了再输,永不认输。
笼子里,万众瞩目中,彼岸陷入无边回忆,每一次,她挑战他,她让他出招,他都是如此站在原地,直到彼岸自己沉不住气,跳起来打他,他才出手。如此,当真是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是不变的。
霎时,彼岸黑色军靴前移,如电般出拳,镇恶蒲扇般的伸手来挡,她借机转身,绕至镇恶身侧,不等穿着军靴的脚踹出去,镇恶虎背熊腰的转身,正面彼岸,“啪啪啪”两人已是对打了三掌。
她的手被震得略微有些发麻,于是后退,拉开距离,“?”一声,纤细的后背撞上笼子,镇恶变掌为爪,去锁彼岸的喉管,她蹲身,躲开来袭,纤细的手臂揽上镇恶的粗腰,尔后转身,双脚弹跳,勾住镇恶的大腿,双臂瞬时上爬,穿过镇恶腋下,整个人如同一把锁,锁住镇恶的腿部,手部几大关节。
“啊…”镇恶疼得大叫,彼岸不敌他是一定的,但这种巧劲同时锁住自己的几大关节,让他的大腿以上所有的部位都动不了,他凶恶,却无法转头,只得大吼:“这种锁法,是谁教你的?”
这样的锁人,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其实相当的不雅,彼岸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孩子被镇恶背在后面,但却成功的让观众热血尖叫,分成两派的直喊:“杀了他,杀了他…”,“笨猪,把那贱人从背上撞下来…”,“杀了镇恶”,“撞啊,撞死她。”
观众的激情,能成功的传达给现场的每一个人,主持人已经用浑身发抖表达不出自己的兴奋了,他激动而热血的脱了自己的全身衣服,身穿红色平角短裤,沙哑而尖叫着趴在笼顶做着解说,整个现场的气氛被推到了一个至高的顶点。
而此时,被锁红了眼的镇恶也被挑起了战意,然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背着彼岸往笼子上撞击,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彼岸自己受不住疼痛而把锁解开。
然而彼岸是什么性子,没重生之前的18岁宁愿被打断手也不认输的货色,怎么可能会因为被撞击几下就落败。她锁在镇恶的背上,因为被撞击后背,整个人疼得冷汗直冒,头上的黑色鸭舌帽落下来,马尾散开,黏在脸颊与脖颈上,黑亮而湿滑。
她蹙眉忍痛,面色雪白,豆大的汗淋湿了身上的白t恤,手臂上因为猛烈撞击笼子而出现一道道紫红的血印,背上可能还会更多,因为贴在皮肤上的白t恤都出现了一条条的血印,这样的伤痕,落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更为残忍,激起了观众变态的施虐感。
一片轰隆隆的喧嚣中,彼岸忍住眼中的泪水,额头用力抵在镇恶的后脑勺上,轻声念道:“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众生之苦,安神定志,无欲无求,我等不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死,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心有归属,义无反顾……”
017 走私
这是她与他们慷慨赴死之时所宣的誓言,彼岸悲声,已经忘了身上的疼痛,也数不清镇恶狂乱的背着她撞击了多少次笼子,她闭目,不期待陷入疯狂的镇恶能听得进去,她来此,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而已,于是张口,依旧死死的锁住镇恶,道:
“队长,彼岸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你放心了吧,可是守住我了!”
她的任务,是开着装满能量弹的机甲,撞上叛军主舰。任务的最后,她踩着镇恶炸开的火光,冲过去,撞上了,任务也就完成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彼岸依旧还牢牢的锁在镇恶的背上,即便周围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也是掰不开她的手脚。恍惚中,她看见锥冰那张英俊的脸,不知是现实还是做梦,只是觉得锥冰看起来好悲伤的样子……
喧闹如海啸声中,锥冰一脸严肃冰冷,看着已经陷入晕迷的彼岸连同镇恶一起被抬上担架,送上悬浮医疗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