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翻了个大白眼,“我求就有用吗,我有那个自知之明,再说了,我爹若是轻易就被你们给绊倒了,他还是权倾朝野的右相么?姜还是老的辣,要不是怕打击你,我肯定说你这是以卵击石!”
叶连暮脸又黑了三分,紧紧的搂着锦云,锦云险些断气,气呼呼的捶打他,“你想勒死我不成,快松开我!”
叶连暮这才松了手,锦云气咻咻的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你查到我爹贪墨了?”
叶连暮坐到梨花木的椅子上,轻摇了下头,回答声十分郁闷,“没有。”
“查到我爹营党结私了?”
“也没有。”
“那你查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查到。”
“真的假的?”
“假的。”
锦云更气了,又耍她,锦云转身要走,叶连暮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岳父大人虽然没有,但是大夫人有收受贿赂,而且还不少。”
锦云蓦然止步,大夫人收受贿赂了?锦云回头看着叶连暮,“收受了多少银子?”
“绝对不少。”
锦云不走了,殷切的看着叶连暮,叶连暮眼睛落在茶盏上,锦云气的想跺脚,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还真就理直气壮的给你开起了染坊,锦云过去给他倒茶,展眉含笑,“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大夫人都背着我爹干了些什么事?”
叶连暮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认了两个干妹妹,一个是白家,之前是一个从七品州判,政绩平平,三年前认了大夫人做干姐姐,从此官途亨通,平步青云,如今已经是从五品知州,官升四级,还有一个是蓟家,两年前是从六品州同,如今已经是正四品道员,官升五级。”
锦云听得咋舌,大朔王朝的官员调任,如无意外都是三年一换,除非查出贪官,撤职才会调任,但也不会升的这么离谱,“我爹知道不?”
叶连暮摇头,“这为夫就不知道了,白知州和蓟道员同在柳州任职,胡作非为,民不聊生,前些日子发生旱灾,他们还和粮商暗中勾结,高价出售粮仓里的米,谎报饿死的灾民人数。”
锦云睁圆了眼睛,但也没有格外的吃惊,哪一朝代没有几个贪官,“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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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匣子(一更)
叶连暮放下茶盏,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密信递给锦云,锦云拿出来看着,上面写着,“叶兄见字如唔,京都一别,已三月未见,听闻叶兄新婚大喜,愚弟未能讨杯薄酒,深感遗憾,还请代为像嫂夫人问好,另叶兄交代之事,愚弟虽未能查清,然愚弟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知州白府少爷强占民女,勒索钱财,愚弟乔装入狱……。”
锦云字字往下看,这封信写了整整三张纸,先是道喜,后是说他入狱,花了两百两银子才得以释放,还有赈灾十万两的银子,花费到百姓手里的不超过五万两,再就是两府与大夫人的关系,落款是:愚弟褚离。
锦云看完,眼睛瞄着叶连暮,“仅凭一封信,根本没什么用处。”
叶连暮轻点了下头,的确,只是一封信,的确没什么用处,偏皇上手里没什么可以用的人,叶连暮真怕这封信被皇上看见,皇上会气晕过去,叶连暮看着锦云,“娘子有何高见?”
锦云轻笑一声,“相公手里不是有一批暗卫么,大可以去查,只是暗查,会让不少官员惶惶不安,若是派太后一党去查,恐有性命之忧,还有污蔑不实的嫌疑,不妨各派一人,相互监督。”
叶连暮眸底露出赞赏之色,锦云把信还给叶连暮,“你不是要替皇上办事么,不如你去吧?”
叶连暮盯着锦云,“你确定?”
锦云重重的点了下头,一双清冽水眸切切的望着叶连暮,“把我也带上。”
叶连暮毫不犹豫的瞪了锦云一眼,说风就是雨,叶连暮不敢多谈,怕一会儿锦云真要缠着去柳州,便转了话题问,“方才你找我有什么事?”
锦云不过就是那么一说,她的窑厂和香药坊还没开张呢,她是想出去走走的,但不是现在,“我爹病了的事你知不知道?”
叶连暮挑了下眉头,“岳父大人装病的事你也知道了?”
锦云满脸黑线,“你怎么知道我爹是装病的?”
“猜的。”
锦云耸了下鼻子,还以为是真的呢,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皇上能装,她爹自然也能了,“明天我要回去看我爹,你去不去?”
叶连暮思岑了三秒,点点头,正好去会会右相,总不能一辈子避着他,给锦云一个面子也得去会会,锦云见他答应了,再看他眸底闪着星辰般的亮光,眉头一挑,这货不会想正面跟他爹对上吧,若真对上,她站哪边?
锦云很郁闷,一边是亲爹,一边是刚签了协议的夫君,两人掐个你死我活的,她夹在中间,能一直相安无事?别到时候给她一个二选一。
锦云低着头神游,叶连暮盯着锦云,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展眉的,心生好奇了,想看看她能神游到什么时候去,忽然门被叩响,珠云的声音传来,“少爷少奶奶,药熬好了,奴婢端进来了?”
锦云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了叶连暮一眼,就见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笑问道,“总算回过神来了,方才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锦云斜瞪了他一眼,“还能想什么,想着明天你跟我爹打起来,我给谁加油比较好呗!”
叶连暮满脸黑线,锦云已经转身回珠云,让她端药进来了,珠云看着叶连暮的脸色,心里止不住的叹息啊,摊上少奶奶这么个媳妇,少爷也颇无奈啊,不过少奶奶想的也对,要是少爷和老爷关系好,少奶奶也不至于嫁进来,忧心他们打起来也不算是杞人忧天,可加油……怎么听都像是瞧好戏似地?
锦云端了药碗送到叶连暮跟前,询问道,“还是一点儿感觉没有吗?”
叶连暮接过药碗,爽快的就干了下去,摇了下头,锦云十分失望,她的医术怎么差到这地步了,“这药方子再喝两天,不行就换一副。”
叶连暮轻点了下头,喝药这事对他来说跟喝水没什么区别,就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医治好了他赚了,没医好他也没什么损失。
锦云出了书房回内屋,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有吵闹声,锦云才皱了下眉头,就听嘭的一声传了来,紧接着是南香的训斥声,“少奶奶搁在床头上的东西,谁许你们乱碰的了,都砸坏了!”
屋子里,木匣子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是本书,图文并茂,瞅着那图案,几个丫鬟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南香忙过去捡了起来,抱在怀里,气呼呼的瞪着挽月和另外一个二等丫鬟秋莲。
秋莲听南香这么数落她们,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说她也是二等丫鬟,跟她一样,岂是她想数落就数落的,“南香,你是少奶奶带进来的不错,你数落我也就罢了,挽月姐姐怎么说也是少爷的贴身丫鬟,还比你高上一等,我们做错什么了,不过就是瞧这木匣子搁在床头上占地方,想拿下去收着,谁知道里面搁的是……那东西!”
秋莲一张脸红透了,方才虽然只是瞥了一眼,可是那精致栩栩如生的画面,她瞧了个透彻,真真是羞死个人了!
锦云站在珠帘外,满头雾水,她床头搁了什么木匣子?
“出什么事了?”
蓦然,声音从背后传来,锦云吓了一跳,回头就见叶连暮站在她身后,锦云扭眉,他不是在书房看书吗,怎么回来了,轻摇了下头,然后迈步进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南香几个忙给锦云和叶连暮行礼,挽月瞅着叶连暮,眸光轻闪,觉得十分有必要让他知道少奶奶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即便是压箱底,也没谁跟她一样把那书搁床头的,这要是传出去,看她还有脸在府里走动,挽月瞅了秋莲一眼,秋莲便回道,“方才少奶奶回来,奴婢见少奶奶脸上有疲色,就把床铺收拾了下,好让少奶奶睡个安稳觉,还点了熏香,只是床头柜上有个木匣子,奴婢见搁那里碍事,就想拿下去收着,没想到南香冲着就过来抢……。”
秋莲不认为她有做错事,所以背脊挺直了,娓娓道来,她们好不容易才能进屋伺候,打从少奶奶进门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就没安心过,柳云和挽月两个丫鬟都被打了,还不止一回,这会儿柳云还躺在床上养着呢,再这样下去,哪里还有她们的好日子过,今儿无论如何也得让少奶奶罚一次她的丫鬟!
秋莲打定主意,也不避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她都做得出来,她还不能说了不成,秋莲着重描述南香如何蛮横不讲理从她手里抢木匣子,最后导致木匣子被砸了!
南香抿着唇瓣,不做辩解,但是心里那个急啊,锦云却是扭着眉头瞅着南香怀里用帕子蒙着的木匣子,挽月站在一旁瞧着,眼角余光看见珠帘外不少丫鬟探了脑袋进来,个个都好奇不已,眨眼间就见那一群瞧热闹的丫鬟把路让开,张妈妈和林妈妈走了进来。
叶连暮坐那儿,眼睛也盯着南香怀里的木匣子,想着床头柜上的确搁了个木匣子,平素都是用红绸盖着,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便问锦云道,“你木匣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锦云皱着眉头,“我哪知道,总不会是针扎小人吧?”
叶连暮抚额,林妈妈扫了眼屋子,问秋莲,“你碰坏少奶奶什么东西了?”
秋莲委屈的哭着,“我不知道木匣子里装着少奶奶的压箱底。”
林妈妈也是过来人,见秋莲委屈的说着,脸还红着,就知道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了,这下可不知道怎么办了,少奶奶怎么把那东西搁床头上,秋莲也是,南香不许她碰,她去拿做什么?
锦云再傻也想起来了,压箱底总不会是银子,那便是……锦云揉着太阳穴,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叶连暮上回给她的木匣子里不就夹了本**么,她就原样搁在了木匣子里,放在了床头柜上,后来没瞧见了,还以为是青竹她们拿下去收着了,谁知道她们没拿,而是搭了个红绸就放那里了!
锦云是哭笑不得,南香去抢木匣子,这要说她不知道里面搁着书她都不信,怕是几个丫鬟都知道吧,都盼着她早日圆房呢!
张妈妈是不知道木匣子的,这会儿真忍不住要数落锦云两句了,又不圆房,把那东西搁床头做什么,正想着怎么回缓好,这压箱底的事可大可小,虽然每个女儿家出闺阁,都会有本,可那都私底下避着人瞧,哪有她们少奶奶这般闹得人尽皆知的,往大了说,就是毁坏名声的大事了,张妈妈忍不住嗔瞪了锦云一眼,那边林妈妈出来打圆场道,“少奶奶累了半天了,要歇下了,南香、秋莲,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秋莲鼓着腮帮子,还要说话,挽月走过来,拽了她一把,秋莲抿紧唇瓣,乖乖的跟了出去,小声道,“你干嘛不让我说话,我又没有错!”rs
第一百一十六章 马屁(二更)
挽月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错没错,哪是她们说了算的,少奶奶是当家主母,罚个丫鬟算的了什么,不过今儿这事,少奶奶可没什么立场罚她们,所以林妈妈才站出来,“你着什么急,逐云轩可瞒不住事。”
挽月才说完,林妈妈就沉了声音道,“今儿这事不许外传一句,否则绝不轻饶了!”
门外那些瞧热闹的丫鬟,个个缩着脖子,秋莲轻扭了下帕子,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了声,事情闹得这么大,逐云轩上下几乎都知道了,瞒的住么?一旁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方才大太太的丫鬟喜鹊来了,似是有事的样子,听到屋子里闹腾,她便站在门外瞧了会儿热闹,没进去,还吩咐她,等少奶奶处理好木匣子的事,她才进去禀告,这会儿她是不是该进去了?
屋子里,南香抱着木匣子,小心翼翼的瞄着锦云,锦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南香把木匣子搁桌子上,撒着脚丫子就跑出去了,锦云气的恨不得追出去打好,丫的搁哪里不好,竟然放在了叶连暮跟前,这让她怎么办!
锦云干脆不回头了,直接迈步出去,留下叶连暮坐在那里,打开木匣子,瞅着他那本启蒙书,额头也忍不住跳了下,想起自己来干嘛了,忙将锦云唤住,“先别走。”
锦云蓦然止住脚步,红着脸回头,“叫我干嘛?”
叶连暮掩嘴轻咳一声,“舅母来了,你与我一起去宁寿院见她。”
叶连暮说着,迈步朝锦云走了过来,锦云瞥头瞅着桌子上那木匣子,真是万分头疼,算了算了,反正都知道了,就这样吧,实在不行,不还有人背黑锅么,锦云点点头,跟着叶连暮出门,走了没两步才想起来,“舅母,你亲舅母?”
叶连暮瞪了锦云一眼,“也是你舅母。”
锦云回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不是。”
宁寿院正屋,老夫人坐在首座上,大太太和二太太在下手坐着,对面是位年方三十五六的夫人,容貌端庄,气质闲雅,问老夫人身子骨可康健,老夫人笑道,“一把老骨头了,也还算硬朗,亲家二老这回进京,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也好让暮儿和他爹去城门口迎迎,倒是难为你一进京,就丢了手头上的事,来见我老婆子。”
那夫人正是叶连暮的亲舅母,闻言笑道,“二老也盼着早点儿见到暮儿,只是前些时候才听说他与永国公府大姑娘定亲,想着来瞧瞧未来外孙媳妇,没想到就听到与右相府结亲的事,这不,二老再坐不住了,只是暮儿这么胡闹,老太爷心里置了气,不许通报,我也不好违逆,便贸贸然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二太太听着温太太的话,嘴角闪过一抹笑意,温太傅当年为何要离京,这其中少不了右相的功劳呢,外孙儿是君临天下的皇帝,结果外祖父一家却被逼着离京,还无官无职,这可是个稀罕事儿,当下笑问道,“此番进京,温老太爷该官复原职了吧?”
温太太被问的愣住,摇头笑道,“这些年闲散惯了,老太爷可没那心思了。”
二太太愕然,就是大太太都愣住了,正担心温太傅一家归来,给大少爷添份助力,没想到竟然不再为官了,还真是出乎人意料之中,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倒是老夫人笑道,“有儿子孙儿光耀门楣,何苦劳他,此番温大少爷也参加科举吧?”
温太太笑着点头,“正是呢。”
老夫人将温大少爷好一顿夸着,最后感慨道,“说来也有六年没见过他了,小时候长的比暮儿还俊俏,今年有十七了吧?”
温太太笑着点头,二太太便问起他定亲了没有,屋子里谈笑容容,屏风处有丫鬟饶步进来,正是喜鹊,大太太瞧见她,没见到锦云和叶连暮,蹙了下眉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呢?”
喜鹊抿了下唇瓣,如实禀告道,“大少爷的丫鬟和大少奶奶的丫鬟因为个木匣子闹了起来,怕是要处理好才能来。”
二太太当即哼了下鼻子,“她还真是事多,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什么时候处理不成,让舅夫人干候着,那木匣子里装的什么宝贝东西,就这么等不及处理了?”
喜鹊瞅着二太太,犹豫了会儿,方才把听到的事细致的回禀了。
二太太听得愣住,屋子里所有人,上到老夫人,下到端茶的丫鬟全都愣住了,丫鬟因为主子的压箱底闹上了?成何体统!
大太太摆摆手,喜鹊便退了出去,老夫人眉头沉了下,端起茶水啜着,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抬眸就见叶连暮和锦云走进来。
温太太瞧见叶连暮,高兴的站了起来,走到叶连暮跟前,激动的嗓子都打颤了,拉着叶连暮,“转眼都长这么高了……。”
叶连暮恭谨的请安,陪着温太太闲聊了几句,然后问道,“表弟怎么没来?”
温太太无奈道,“他倒是跟我一块儿来的,结果半道说遇到熟人了,要去打个招呼,结果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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