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玲珑有致的身材,其余时间我们都坐立难安,这时候,我会右手灵活地转动着笔杆,以掩饰内心的焦躁。时间慢得像只蜗牛,我恨不得一脚踩死它。
历史上所有一厢情愿的结局都不美满,这次也不例外,李老师喜欢我一字不落的听她的课,但是除了对她曼妙的身姿感点兴趣之外,我对她讲的课和唾沫厌倦透了,于是那一个困意袭人的通宵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来网吧后,我累得都没去吃饭,直接回宿舍就趴下了,她的课正好在8点,我用尚存的那一点点清醒的意识考虑了下,决定还是不去了,为了我的健康,况且去了不小心睡着她会更不高兴的。这样想来我还是一个很顾及他人的人哩。于是我伟大的回归之路再一次无疾而终。
我的装备与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对这个游戏,我也越来越感到索然寡味,还好这只是游戏不是人生。就在我萌生退意的时候,一个家伙拯救了我,他在交易频道卖身:本人因为学业落下太多,决定退出暗黑游戏,99级野蛮人账号,装备有风之力,祖父,漆甲等等,箱子里还有40多个乔丹之石,给钱就卖,用电话卡换也行。我忙和他回话交涉。各位,不要以为我真会出钱给他,本人现在穷死了,为了供应上网费,都三个月不知肉味啦。我回说,我有张电话卡可以和你换,但你最好先把游戏账号和密码发过来。他回说,你放心,只要你发过来,我马上就给你发。我和他争了几下,最后假装很不情愿的对他说,好啦好啦,肯定要有人让步的,我这次就信你啦。于是我把不久前刚刚打完的一张电话卡的账号和密码发了过去,他也信守承诺,立即发来一串账号和密码。
我试着登陆,果然正确。没有丝毫惭愧,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装备转移到了小号上。完了长长的出了口气。我一遍遍的欣赏着这些不义之财,风之力,祖父,漆甲,这些极品装备我以前连见也没见过,还有那么多的乔丹之石。我现在真的成了一个暴发户了。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可以让我少奋斗多少个日日夜夜啊,即使我修养个一年半载,我的伙伴们也是望洋兴叹的。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走在路上也挺直了腰板,就好像在现实中我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富翁。
日子过得很好,波澜不惊,又一个通宵结束,晨曦微露,我们几个意气风发的穿梭在校园里,此时,我俨然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老大,谈话也是以我为中心,只要我一开口,即使别人正说着,他也会瞬间闭嘴,然后以崇拜的眼神专心听着,我就像个说书的,一路上叨叨个没完。这个时候,我碰到了张慧,她和几个同学笑闹着去上课,狭路相逢之后,她举起手嗨了一声,向我轻轻地打了个招呼,便像风一样的走了,我忘了自己回了什么。当时我穿一件肉色T恤,其实原本是白色的,三个月没洗就成那样了。整晚上没睡觉脸上油腻腻的。头发也好长时间没理都遮住了半边眼睛。而且头皮屑过多,看起来就像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整体上来看,我就跟个老民工差不了多少。桃子说,哎呦,陈晖,不简单啊,谁啊。我故作镇静,一个网友。桃子色迷迷地说,介绍给我,怎么样。我说,不行,这个可是我的私人珍藏。
第五章 爱的萌芽
第五章 爱的萌芽
谈到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我和张慧是怎么认识的。那是大一下学期,我在图书馆沉迷于聊天,校园网有个阳光聊天室,我就在里面和一群光棍们无聊的胡侃。难能可贵的是,我一边打字一边还能不失时机的瞟着周围经过的美女,无一漏网。这时候,一位身材苗条的女生袅袅婷婷的走来上网区,她在一个瘫痪的电脑旁摆弄了半天都束手无策。坐怀不乱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指着左边一台机子对她说,用这个吧,那个是坏的。她红着脸过来,随着飘来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那时,上网聊天还算是比较新奇的物件,我教她进了聊天室,顺便偷看到了她的网名,天使的翅膀,但我也不好意思和她主动的聊天。还是她凑过来问,你叫什么,我心永远?我说,恩。由于自尊心作祟,我的网名和她的网名没有对话。
后来她便常来图书馆,你知道,女生都挺迷聊天的。隔得远了,我才有胆量和她在网上聊一些正经话题,这样大概有一个星期吧,有一天晚上,突然跑来一个年轻男的,个子高高的,长得挺威猛,拉起她劈头就骂,用方言,好像是嫌她玩不学习吧。她乖乖地就走了,很沮丧。我感到又恐惧又失望。第二天中午,她给我宿舍打来了电话,她问我,你知道昨天那是谁?我说不知道,她说那你想知道吗?我说不想知道。她笑了笑,又聊了些别的就挂了。
她再也没去图书馆上网了,我想想觉得自己挺过分,那个男的是她的哥哥也说不定,终于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了她,她很高兴的和我说,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吗?我仔细一看,她穿了件紫罗兰长裙,真的很漂亮,我有点慌张的说,恩,好,好看。我这人就这样,和女孩在网上聊天还可以,到了现实中真的是见光死。而且碰到自己喜欢的就会不自觉的口吃。
我请她在许西一家苍蝇乱飞的馆子里吃了一顿,这是我第一次请女孩吃饭,很紧张,握筷子的手有点抖,好像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在交谈中我略微有点口吃,不过我用咀嚼饭菜的分解动作将口吃灵巧的掩饰了。她临末了说,不能再沉迷网络了,应该好好上学了。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我无言置喙,对学习我已经感到异常的陌生了。
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而我后来你们也知道了,并没有戒掉网络,而是变本加厉,加入到滚滚的游戏浪潮中。
张慧的再次出现当头泼了我一盆冷水,我问自己,值得吗?为了个烂游戏,又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业,只是些虚拟的东西,说没了就没了,难道我真要从青春年少玩到耄耋之年吗?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也考虑过,有一次通宵时出来小便,大约凌晨3点左右,夜风习习,阒寂无声,我一边掏出小dd信马由缰地挥洒,一边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只有一注尿的功夫,等回到人声鼎沸的网吧,一看到精力充沛的战友,我早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这一次之所以这么让我感伤,主要还是张慧的缘故。这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啊,青春,漂亮,像个刚刚成熟的果实。坦白说,如果在游戏和她之间让我选择的话,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游戏算什么,让我唾弃它一百次都可以,我也正值血气方刚啊,女人的一个眼神也许就可以把我勾引。
一觉醒来,下午2点35,大家都上课去了,桃子也已经消失不见,不用说,又去网吧了,我坐在毛巾被上思索了一会,下床打开铁皮柜,从后侧翻出一块小布包,打开后取出一张100元的崭新票子,又包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了。
我进了许西一家卖体育服装类的商店,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人,赤膊,摇一把古典扇子,我问,这件T恤怎么卖啊,老板说40块,我摸了摸衣服的质料,假装很懂的样子,问,是真的吗?老板说,阿迪达斯耶,真的得100多块呢,我说假的还40块?老板很骄傲的说,这是高级仿真的,跟真的质量一样,你看看,美得硬起来。我说,啊?他把领子翻起来让我看,哦,原来是madeinchina。我说便宜点吧,我是学生,没什么钱,老板鄙夷得上下瞅了瞅我,说,最低35块,不买就算了。最后我花了70块买了这件T恤和一件七分裤。
我洗了个澡,刮了络腮胡,换上了簇新的衣服,对着镜子我破天荒地吹起了口哨,瞧,多棒的小伙子。我要是女生也会被他迷住的。翻了半天电话本没有找到她的联系方式,不过没事,我知道她是中文系的。
下午3点40分左右,正当烈日高照,校园里所有的树都病恹恹的,感觉水分都被晒干了。一个人手搭凉棚站在中文系前的一棵泡桐下东张西望,似乎想找个没人的机会将这棵桐树偷走,这个人就是我。等了足足1个多小时后,目标终于出现了,不过令我失望的是,她跟一个男的走在一起,更令我难以接受的是,他们看起来很登对,那是个小白脸,穿着时髦,长相酷似毛宁,不过脸小,两个人个子一般高,说说笑笑走了过来,我忙转过身子,用手指抠桐树的皮肤。
他们进了一间教室,我从窗户里看到他们挨着坐下,那个男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女的就用拳头捅了他胸脯一下,不过显然没用多少内力。两个人就都笑了,我看到了她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慌张起来,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我一路呢呢喃喃地往回走。
第六章 迎接考试
第六章 迎接考试
桃子说,陈晖,真的。我不耐烦地说,真的什么?
他说,人生就如一场游戏,那我们何不直接玩游戏呢?
温涛说,确切地说,我们是在一场游戏中玩着游戏。
王华说,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电视,恰好电视里的人也在看电视,我就想,要是就这么无穷无尽的演绎下去,该多有意思啊。
听完他们的胡说八道后,我说,反正我以后是戒网了,你们还不去通宵吗?都10点半了。王华说,那这样吧,反正你也决定不玩了,把你的装备都给我吧,省得浪费。这家伙终于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想得美,说不定我过两天又想玩了呢。”说真的,我还真不忍心那些装备。
温涛说,你看你看,你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说说,到底是什么刺激你拉,早上通宵完还好好的,睡了一觉就糊涂了?
我平躺在床上,跷起二郎腿,两只手十指交叉,捧着放在枕头上的脑袋,就像捧着个西瓜,悠悠地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桃子说,好了好了,不就是退出江湖吗?用得着吟诗作对吗,可你也得举行个金盆洗手的仪式啊,要我看,就今天晚上,今晚再和弟兄们一块通个宵,就当是最后的晚餐吧。
我想,反正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晚上肯定要失眠,不如就和他们一块狂欢吧。
想不到通宵完第二天上海服务器就给关了,他们都骂桃子乌鸦嘴,说什么最后的晚餐,好的不灵坏的灵。中午我还在睡觉就被他们给吵醒了,这样正好,省得我老操心那些装备,现在都没了,一了百了。
下午我们四个无所事事就去上课,有了上次第一排遭口水泛滥的教训,我们就尽量往后排坐,讲数学物理方程的是王教授,头发很少,据说是太刻苦,不是营养不良。他讲完一道题后,擦擦头上亮晶晶的汗说,其实这道题不看答案我也不一定会做的。这要用到很复杂很高深的数学分析的知识。我对桃子说,哦,怪不得我都听不懂呢。他骂我,靠,你说你能听懂什么吧。王教授继续说,你们的基础肯定也没打好,华东师范大学的那两本数学分析,北大学生要学三年呢,可你们才一年半。我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比北大那些精英们还厉害吗?老王的话马上否定了我的猜想,他说,主要是你们要学的课程太多了,无法求精,只能让你们学一点皮毛,但是数分和高代是所有课程的基础,这样做未免有点得不偿失了。
听完他的话,我彻底失望了,对这儿学校,这个系。接下来就玩开了,我写了首小令,昨夜陶志洞房,不见yu体横陈,**不尽兴,挥泪引刀自宫,幸甚,幸甚,练得盖世神功。广为传阅,大家都在窃笑。
我们不去上课了,每天窝在宿舍里拱猪,我不太会玩,经常输,够了1000分,只得推开窗户,对楼下经过的女生喊,美女,我是猪,她们大都不理会,有的装作没听见,一般都走得更快了,好像是遇到了神经病,有一次那个美女竟然回头说,哦,知道了,然后转身笑得弯腰离去。
渐渐得,大家觉得这也太弱了,这个世界的人越来越不要脸,喊我是猪也太平常了,不够新鲜刺激,桃子就出了个点子,换成了:美女小心,**易躲,意yin难防啊。这招有够损的,太丢脸了,有时碰到保守的美女会翻脸骂人。我开始努力记牌,玩得也越来越好,桃子就倒霉了,改成换他喊,他中气很足,肺活量比钟还大,声音粗犷,宏亮。一般喊美女小心时,女生都会吓一跳往上看,以为有人要泼水扔东西之类的,到喊下面两句他就把头躲窗户底下了。
每天大家玩得都很开心,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不知道他们内心是怎么想,我却是无法尽兴,有一种疼痛隐藏在心里的某个部位。我高兴的时候,它就会探出头来,对我发出警告。我越高兴它就越猖狂,就好像穿了双新鞋在跑步,跑得越快,里面的小石头硌得人越难受。
这块石头就是考试,我总在想,这样下去纵然痛快,考试肯定又是不及格,虽说我已打算明年直接考研,但这还是有点大姑娘盼儿子——想得太早,而且若是考不上怎么办,挂了这么多课肯定毕不了业,这么早便把自己置之死地想后生,是不是不太明智。
我这样想的时候,考试已经临近了,没有的话我也不会想到这些,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复习,我也不例外,拿了几本书去图书馆,找了个空座位,对面是个男生,我不禁颇感抱歉,因为我也常希望自己对面能坐个巧笑倩兮的美女。
翻了几页都看不懂。我又想到那位王教授的话,所有的课程都是以数分和高代为基础的,最少得学三年啊,我却只上了几堂课,怎么能行。我去请教坐在旁座的马国华,他是个尖子生,数学专业考试经常得满分。他说,你不知道吗?每个老师都划题了,要是真做谁会啊,大家现在都忙着背答案呢。我不知趣的问,你也是?他并没有脸红,当然了,你以为我是天才啊。
我也复印了份答案,上高中那会我背书最溜了,一般三五遍就会了,可没背过数学啊,这到底在考我们的逻辑能力还是记忆能力呢,我困惑了。头疼的时候我找了本《挪威的森林》,一看就是一上午,关馆的时候我还意犹未尽,把它藏在数学类书柜的角落里,准备下午来接着看。我想,要是什么时候数学书能写得这么有意思就好了。
在图书馆看了几天书,却老是心不在焉,这儿美女实在是太多了,每看到一个,总是于心不忍,想到她们有一天难免会交男朋友,结婚嫁人,躺在某个男人的怀里,我就禁不住伤心起来。
如各位所料,我考试考得一团糟,但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是,虽然一道题也没看懂,我还是把每个空隙都填得满满的,数学系的同仁们一定会很惊讶,这可不像文科考试那样,即使不会也可以出口成章,满口胡诌。数学考试想要胡编一个字那可都是呕心沥血啊。我只是觉得拿个鸭蛋太丢脸了,希望评卷老师能本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原则,象征性得给我几分。
补考大学物理时,那个实验报告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编了,空隙还很大,时间还很早,我就写了两首无题诗,第一首是:太阳光芒万丈,人们却嫌它太耀眼,星星萤烛之光,人们却欣赏它的朦胧,我们就是这样,吃着秋的饭,唱着春的歌。第二首是:砍掉我的头颅,请先别说话,让小草静静地在躯体里发芽,相信有一天,我将会枝繁叶茂,不但还我一颗人头,头上还有美丽的花环。并且署名:我心永远,那时候我的网名在阳光聊天室很响,我想要是碰到认识的老师,再看了我这几首诗,或许会网开一面吧。以前不是有个人在试卷上写了首打油诗就上大学了吗?我这两首诗可比他写得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