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日子- 第81部分

明朝的时候出行都要路引，户籍制度是很严格的，不过因为满人入关，明代的户籍资料很多都被毁了，虽然现在的官府还是有造册的，但在诸如受灾较多、流民很多的地方，没有户籍资料偷偷留下的也是不少的，更何况还有买卖的奴仆之类的，总之情况要比现代的人口普查还要费尽。当然，这时候人口普查也是有便利之处的，那就是——人口少。

既然是这样……苏日娜让人拿来了纸笔，写写画画起来，半天才画出了一张表格，上面有姓名、性别、籍贯、职业等等项目，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亲属关系，如果换个角度来看，这就和现代的户口本单页很像。等到画好了，苏日娜才得意的让人把这张纸送去给九阿哥，心里想着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敲黑心九一笔作为忙碌这么久的酬劳。

九阿哥对民间到底什么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手底下四下跑的管事们却是见多识广的，这些人被聚集在书房听完了九阿哥的吩咐后，就立刻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这个整理户籍的事情。不过在苏日娜的表格被送到九阿哥面前的时候，大家伙还只是在讨论，完全没有任何的结果。

可哪怕是这样，对于这个工作也基本有了些了解，在看到苏日娜送过来的纸张的时候，九阿哥眼前一亮，尽管苏日娜和他一样对民生问题不甚了解，飧龌舅悸啡词欠浅：玫模呐抡庋焕垂ぷ髁炕岱浅４螅凑獠钍率腔拾⒙杲淮耍趺醋鲋灰蜕细鎏醭戮秃茫羰腔拾⒙瓴宦饽蔷透昧耍⒙砭鸵宰约何蘖Τ械Ｎ颜獠钍峦瞥鋈ィ埠米ㄐ脑诩遗嘌约旱娜⒏纭

于是，九阿哥就对着苏日娜的那个表格，吩咐手下一群人开始修正里面的问题，等到一切都弄完了，才抓耳挠腮的写了份折子，连同表格一道递了上去。

因为是康熙目前打算推广的大工作，于是隔日九阿哥就被招进了宫里进行答辩陈述。康熙首先对九阿哥的认真工作态度表示了赞许，随即就道这法子虽好却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朝廷实在没办法找那么多差役去为每个人都登记造册。言下之意就是，老九，你最好想出个简单些的法子。

九阿哥却是满不在乎，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到了，在写完了折子后，他还专门就这个事情和苏日娜聊过，当然他是带着炫耀的模样说的——“你瞧，爷这折子一上，皇阿玛肯定会觉得这是大工程，找不出那么多人做这事，你想啊，识文断字的差役才多少，若是让每个县的百姓都去登记，那也是很费时费力的，估摸着到时候皇阿玛就直接驳了我的折子，没准爷到时候就能回来继续教育咱们的三阿哥了！”

为了自家二格格不再被这个无良阿玛荼毒，苏日娜立刻笑道：“怎么肯恶搞？各州府的秀才有多少？随便征召一些给些补贴的银钱就是了。这些读了那么多年书的秀才们，很多都是寒门子弟，有这么个补贴的机会他们怎么会不做？就算是家境富裕的，可秀才做官不易，现在让他们参与进来，也算是让他们提前接触政务，又有哪个会不乐意？”

——当年他们去帮忙进行人口普查工作，领得薪水就很少，学校还不是打折社会实践的幌子来宣传的？

苏日娜很不以为然的想着，不管是什么年代，学生一般都是最廉价的劳动力。

听过了苏日娜的话，九阿哥在面对康熙的“质问”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把这话回了，等回完了他才想自己扇自己一个嘴巴，他不说的话皇阿玛肯定想不到，到时候就能辞职了！可怎么就那么没心没肺的说出来了呢？

果不其然，康熙一听九阿哥的话，眼前一亮，这全天下的读书人不少，只需少量银钱，而后打着让秀才们熟悉最基础民生工作的幌子，自然有大把人来为这事出力！老九果然是奸商一个，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139结论

花小钱办大事；而且康熙比九阿哥想得更深的是——让学子们参与进来也能提前考察一下这些人的办事能力；历朝历代以来，状元郎很多都是翰林院一待很多年的；读书他们是好样的，可若是论到办事能力可就不一定是他们了，只是开科取士是传统；谁也不能违背了就是。但若是这事上真有人做得很好呢；那么他这个皇帝也可以以嘉奖的方式破格录用嘛！

——拍马屁的文章做得花团锦簇的人；不如真正能给朕办点儿事的人！

这就是老板和CEO的区别；康熙现如今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能写漂亮文字让他高兴的人他养着；可若都是这样的人这朝廷上的事情谁去做？

于是，九阿哥的法子被康熙升华了；但如果涉及到破格录入的事情让九阿哥一个人去办，康熙真是不大放心，老九这小子赚银子是没问题，可若是涉及到了政事那就不靠谱了。犹豫了一下，康熙才道：“此事事关重大，说不准有地方官吏对此事阴奉阳违，老九对地方政事不甚了解，这事便让老四同你一道去做。你负责审核数据，老四负责督促地方官员以及审核那些秀才们的工作。”

一听这话，九阿哥那是大喜啊！算人数那留在京里算就成了，不用真的跑去各地啊！几乎是立刻的，九阿哥就一脸愉悦的说道：“皇阿玛圣明，儿臣实在是没那个法子管那些学生，还是四哥去好，四哥肯定有办法！”

瞧着九阿哥一脸的喜悦，康熙心里也高兴，兄弟之间嘛，就应该和和睦睦的，争功这种事情老九没有想，也没有认为老四加进去是分了他的政绩，这就很好嘛！于是，康熙看九阿哥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随口唠起了家常——“上次听说你福晋又有了身子？可是好的？”

提到苏日娜肚子的那个，九阿哥的笑容就更大了些，咧着嘴道：“谢皇阿玛关心，儿臣的福晋的确是有了身子，再过几个月儿臣就又当阿玛了，届时还得请皇阿玛赐名呢！”

康熙却是一笑，心里觉得轻松不少，虽然老九这儿子这些年除了挣银子没干什么正经事，可大约也正因为这样，相比起其它对这个位置有想法甚至还有过陷害胤礽等等行为的几个儿子们，到了这个岁数的康熙却是觉得老九老十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好了，听着九阿哥此时的话，康熙笑骂了一句：“你就知道这是个阿哥？”

九阿哥本是一脸得意，不过听了康熙的话，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些日子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培养三阿哥经商是好的，可他怎么知道这就是三阿哥不是二格格呢？难怪苏日娜对于他教导儿子这事表现得很不以为然并隐隐有拒绝的架势。想到自己的格格被自己教导成一个张口银子闭口账册的模样，九阿哥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康熙不知道九阿哥想到了什么，瞧着他有些发愣的模样，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怕是这个儿子又犯傻了，便安慰道：“此事若是办好了，这孩子即便是个格格，朕也一定给她起名字——你这不学无术的，你家大格格是不是还没有个正经的名字呢？”

九阿哥回过神来，尴尬的一笑，“这个……皇阿玛，儿臣是想给乖乖，呃，就是儿臣的大格格起个好名字，可是儿臣这学问不精，怎么想都想不出好的，便一个耽搁了。”

康熙没好气的摇摇头，“摊上这么个阿玛，你家的格格可真是倒了霉了！成了，只要这差事办好了，朕给这两个孙女一起起名字！省得、你福晋还有宫里的一提到你家的大格格就是一天到晚乖乖长乖乖短的，朕每次听太后提起，朕都替你脸红！对了，说到这学问的事情，那书读得怎么样了？”

“呃，儿臣……”九阿哥很心虚，低着头道，“儿臣念得很仔细，读懂一句才肯抄一句，背熟一遍再抄一遍，儿臣资质欠缺，没弘政读书那么厉害，但现如今儿臣也已经读完了两本四书了！”说到最后，九阿哥居然还带着几分得意的口吻，想当初在尚书房他都没读明白啊，现在居然搞懂了，这怎么不让人骄傲？

听着九阿哥的话，康熙已经没什么可以感叹的了，老子不如儿子，这当老子的还居然好意思把儿子抬出来和自己比较天资？无可奈何，康熙摆摆手，叹着气道：“得了得了，你办完了差事好好的念书去，不过说到弘政，朕听说他在尚书房的课程也差不多结了，左右他念书比旁的皇子皇孙都厉害些，不如这次就同你一起办差吧！唔，还是别跟着你了，让他跟着老四去外面看看——跟着你，说不准哪天就把弘政给带歪了！”

“儿臣遵旨，儿臣也觉得弘政跟着四哥比较好。”九阿哥赞同的点头，自己的长子一贯和自己不对付，一起共事那一定就是一桩人间惨剧！老子辩不过儿子，这种场面九阿哥实在不想亲身经历，反正弘政是个小面瘫，四哥是个大面瘫，让他们两个对着瘫去呗！

康熙听完了这话，再瞧瞧九阿哥那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终于意识到，跟老九说这些就是自己找郁闷，最终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下去了。

九阿哥却是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回了府，直接冲到了苏日娜的屋子里，笑嘻嘻的自夸道：“苏日娜，爷今个儿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得很好，于是爷不用出京了！爷就在京里看看人数就得了，外面的事皇阿玛交给四哥和弘政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这话在苏日娜这边不怎么靠谱的额娘身上也一样行得通，一听说自己的宝宝要外出办差了，苏日娜立马急了，宝宝才多大啊？就算是虚岁都还不满十四啊！这搁现代绝对就是非法雇佣童工！未成年保护组织会找麻烦滴！可恶的清朝，先不说有木有这个机构，就算有他们也不敢去找顶头大Boss的麻烦啊！

苏日娜可怜巴巴的瞧着九阿哥，拉着他的袖子道：“宝宝就一个人跟着四哥出门？咱们是不是应该派嬷嬷跟着？宝宝打小没离开过京里，若是病了饿了可怎么办？皇阿玛也是，宝宝那么小，办什么差啊？学业结束了，他就该呆在府里好好玩玩当当米虫才是真的……”

九阿哥终于还是受不了苏日娜张口宝宝闭口宝宝了，直接弯下身堵住了苏日娜喋喋不休的嘴，交换了半天分泌物之后，才道：“弘政的事他自己有自己的意思，咱们不能替他做决定不是？再说，弘政这么小，就算是出去了，说是办差可更多的只是看看，你觉得四哥能怎么使唤自己的侄子？到时候爷多派几个人给弘政差遣便是，他的书基本念完了，出去瞧瞧也是好的——别多想了，这次又不是视察堤坝什么，没大碍的。”

虽然不情愿，但苏日娜还是接受了老公留下、儿子出去上班的结局，毕竟命令是康熙大Boss下的，哪怕她不乐意也没办法反驳，更不要说，年纪这么小就能让皇上点名出去办差，哪怕只是从旁协助的，却也是无上的荣耀——最起码绝大多数人是这么认为的，而弘政对此也是非常骄傲，面瘫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甚至还专程去了四阿哥那边拜访，询问是否需要提前准备什么。

九弟不爱搭理政事一心赚银子，不能不说也为他这个户部的主事阿哥分担了不少压力，这一点上四阿哥是暗自欣赏九阿哥的。不过对于自己九弟的作风，四阿哥那是真心看不上，九福晋他也瞧着不顺眼，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和弟妹之间的事情，人家乐意怎么生活都与他无关。

不过对于弘政，四阿哥还是很喜欢的，他自己的长子早逝，目前最大的孩子尚没有启蒙，也还什么都瞧不出，实在没什么可比较的。于是面对弘政，四阿哥不由得就有了几分伯伯的感觉，其实就连四阿哥也很奇怪，就老九那个嬉笑怒骂全无严肃整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就能生得出弘政这般长进乖巧的孩子，而且还是嫡长子！

莫名的，四阿哥有些嫉妒老九了，虽然老九府上孩子不多，可却都是嫡子、嫡女，老九虽然府里众多美女，前些年还让京里不少人家笑话，说是这府上日后一定是乌烟瘴气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所谓的美女却是一个孩子都没有生下来、甚至是有身子的都没有！

这点上，四阿哥也不能不说自己这个九弟很有一手——九弟妹那个迷迷糊糊的模样，四阿哥实在是不相信那一位能有这样的手段。左右那些侍妾格格生的孩子怎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与其出来闹事，不如一个都没！只是自己这边却是不能这样，弘辉去了之后这些年，福晋也没个动静，他这辈子怕是没有嫡子的福分了！

想到这里，四阿哥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恭敬有礼的弘政，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吧！此次出去，时间比较紧，路程却比较远，应该是要骑马的，听说你骑射不错，这很好，不过路上约莫是很辛苦的，你年纪小怕有些吃不消，若是坚持不住，便同四伯讲……”

☆、140求助

因为康熙的命令下得比较紧急；很快四阿哥就带着弘政出发了；第一站自然在江南；从来没有去过的弘政心里还有些兴奋；只是连夜快马南下，对于他来说的确有些艰难。也亏了弘政是个能忍的性子；大腿都磨破了也没哼了一声，一直到了江宁府城安顿下来；开始安排政事，他才算是缓了缓。弘政这样的情况让四阿哥很满意，弘政的确是皇孙中拔尖的那一个，就算是太子的弘皙；很多事情上也没这个孩子优秀。

这种拔尖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四阿哥很清楚这些皇孙之间也是有攀比的；也就是因为弘政的阿玛是个根本不理政事的，弘政绝对没有什么大前程，他才能这般安逸，若他是老八老十四甚至是他自己的嫡长子，那定然是天天生活在旋涡中。

不过这样也好！四阿哥默默点头，比起那些只擅长搞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老油条，弘政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干吏！想到这里，四阿哥便道：“你到了江宁了，也该写封书信回去同你阿玛额娘报个平安。”

遵从四阿哥的意思，当然这里面也有弘政自己的愿望，到了江宁的第一时间，弘政写了一封家书——磨破了腿什么的事情弘政自然是不会在信中说给苏日娜听的，跟在他身边的嬷嬷和小厮自然也不敢违背了他的意思，于是苏日娜收到弘政送回来的平安抵达的信件以及几件小礼物的时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自己的儿子还是很孝顺滴！

最爱跟九阿哥对做的弘政离了京，乖乖又被接进宫里陪宜妃，替九阿哥和苏日娜尽孝去了，整个九贝勒府上就只剩下这两口子和弘暲了。年不过两岁的弘暲最爱的是骑马打仗的游戏，马他是骑不上去的，不过小灰灰的重孙子们却恰好是同他一起长大的，于是有苏日娜骑狼之后，弘暲也不甘示弱的成为了第二个。

自从小红红死掉之后，小灰灰自然没了再找老婆的意思，狼的寿命并没有太长，后世人工饲养的能达到二十年，不过现如今科技水平达不到，生病也没什么好办法，能够活十三四年已经很不错了，当然，小红红的确是寿命比较短的那一类……好在小灰灰不是一般的狼，它能够同苏日娜沟通，这也使得苏日娜这个做主人的可以劝慰自家爱宠不要过于伤心难过。

小灰灰已经是极为高寿的狼了，它的儿子也不可能活过它，好在小灰灰并没有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心性豁达的它更喜欢同孙子重孙子玩在一起。当然如果苏日娜乐意同它一起闹腾，它也不会介意就是，不过到底年岁大了，它不可能再玩什么抛接点心那么无聊的游戏。于是每当苏日娜这个没长大的人兴致勃勃的时候，它就会把孙子或是重孙子推出去。

总之，小灰灰一家和苏日娜一家相互之间还是很和睦的生活在一起的……

有快乐的小灰灰一家，有一个爱念书的弘政，还有一个爱练武的弘暲，郁闷的九阿哥全身心的寄托都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