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侠寻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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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侠寻宋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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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闪电鳗和水上蛇是水盗,我曾在江南追查过他二人的下落,却没想到他们会藏身于幽灵船。”

    秦禹九默然,等着秦平往下讲。

    “这份名单其实我早在江南时就收到了,本以为这只是魔教追杀飞盗们的名单,直到你跟我说了那真假木板的事,我才重新查了一遍。闪电鳗和水上蛇没有参加过当年那场与魔教的血战,我想这名单上的人那晚全部都没有出现。”

    “二叔的意思,他们很可能是联手去抢巧手老丈手里的真板子的那些飞盗?!”

    秦平没有急于回答,他突然想起了血战魔教那晚的事情,他们被重重围困,四周都是魔教的人同伴一个个死去,还有小虫的几位兄长,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倒在血泊中,生命慢慢流逝,强烈的恐惧感逼迫着自己继续战斗,直到第二天早上,杀出重围的除了他,再无别人。

    回忆让他脸色黯然,现在想起在同一时间,飞盗会里竟然有人却趁乱盗去兄长辛苦盗来的圣书,其中还有几人是兄长的故交,这是背叛!

    背叛者,不能原谅。

    “正是!他们这些叛徒。”秦平轻声重复着,“叛徒。”

    先前的疑虑经自己这么一证实,秦平的心像颗石头似的往下沉,他发现了关联,那就是魔教的楚翯也知道真假板子的事,要不然不会有这么一份名单。

    秦平说出了自己深深的忧虑:“楚翯并未离开京城,说明他还在找名单上的人。”

    这话中的意思,秦禹九一下就明白了。

    秦平指着名单,又道:“名单上最后那个叫飞鹰的,他为人狡猾贪婪,诡计多端,且轻功在飞盗会数一数二,若说什么人能蛊惑众人去抢自己人,又能攻破重重机关,我想不出第二人来!”

    飞鹰,秦禹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秦平停顿了片刻,有些迟疑的说,“有人在荣国公府见过一人,这个人最显著的特点便是长了一个鹰钩鼻子。”

    “他是飞鹰?”

    “荣国公府最近增添了不少护卫,戒备森严,我派人混进了府中,就是想探查这个貌似飞鹰的人。”

    “我以前去过荣国公府,府中侍卫二百多个,不算多。”

    “府中侍卫人数增加了一百来人,值夜从两班轮换,变成现在的三班。

    秦禹九一诧,问道:“荣国公赵承亮在朝廷是个闲职,他为什么突然增加这么多侍卫?

    “听府中下人传,荣国公最近收了一件宝物,甚是稀罕,这才加强防卫。”

    到底是什么宝物?

    “传回的消息说,新进王府的侍卫中,确实有一人与飞鹰长相、身形极为相像。而我知道那飞鹰左手畸形,只有四指,且生得弯曲佝偻,如鹰爪一般,这也是他外号的来历。”秦平继续道:“混进府的人是个洗衣婆子,想趁去收脏了的衣服机会,查看那人的左手,谁知那人只用右手递过衣服,左手背后,隐在衣袖中。而那次之后,他极为谨慎,很难接近,脏衣服也只托旁人送去。”

    秦禹九陷入沉思,沉默不语。

    在安静的房间里,蒸馏器发出滴答一声响,那是一滴无数香料凝聚而成的精粹液,落入收纳瓶的声音,绵长而清脆。

    秦禹九开口说:“看来我需要亲自走一趟。”

    秦平慎重的挑选着词句:“此时不宜着急,既然楚翯在京城,魔教必定也会打探飞鹰的下落,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二叔也说了,魔教也在查,我们更加不能让他们先得手!”

    秦平缓缓呼了口气,他觉得追查圣书这件事来日方长,最怕稍有不慎,可能让小虫露于危险之中,兄长就他这么一点骨血,他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兄长交代?

    “此事要从长计议”

    秦禹九打断他:“您感到担心是理所当然的,但事在人为!”

    秦家男儿一旦做出决定都是说一不二的主,秦平知道侄儿也是这个心性。

    秦平见劝不住侄儿,这得把手中掌握的情况细致地讲了出来:“荣国公府的守夜布防,我也摸清了,每班一百来人,又分成三队,一队四处巡逻盘查,一队守着主子宅院,一队在护着宝库。”

    秦禹九笑道:“上次帮荣国公夫人做香药,那府邸也去过不止一次,地形我都记下了。”

    “主要是宝库外的那一队人数翻了一倍,沿着宝库四周交错巡逻。那个长得像飞鹰的人,值的不是夜班。戌时,他就会回到西北边的小院去。那里是侍卫的住宿处,反而是府中守卫最薄弱的地方。”

    “这不是简单了许多?”秦禹九笑着说,“要不我顺便把他那守备森严的宝库也一并端了吧?”

    秦平叹了口气道:“你莫要张狂,给我记住此行的目的是‘找人’,而且,万事须谨慎。”

第五回 求香——扒手() 
临汴河大街上酒肆店家星罗棋布,还有香火鼎盛的大相国寺,各地游客、香客慕名而来。路上人流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寺桥与保康门相对,这“寺桥”的桥市规模虽不如“州桥”,却算第二大的,桥上两边都是小货摊,有卖杂物的,有卖玩意儿的,当然也有食摊,如孙好手馒头,同记芙蓉饼,贾家粥摊,不一而足。

    克里斯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似乎什么都想买,什么都想看,走走停停,过桥而去。

    “走过不要错过哟,哎,这位爷,您摸摸看,您瞧瞧这料子。”布贩心里嘀咕:这位爷脸皮白的跟我这块缎子似得,摸上去估计也是柔软如水。再一瞧这身上的官服,原来是宫里的宦官,怪不得长得跟娘们似得。

    克里斯对小贩摆摆手,表示腾不出手再买别的东西了。

    这大买特买,克里斯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钱,而是出自邢芸的荷包。她看着自己满手的东西,小小荷包倒是变得瘪瘪的了。那个亘古不变的真理说得一点都没错,“没钱寸步难行”。如今她算是对大宋的物价有了真切的感受,想起上次与蓝元震出宫随便就打赏人家一锭金子,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啊!

    正在心疼,忽听人群一阵大乱。她转头一看,有三头毛驴从桥那头飙了过来,桥上来往的行人被这几头奔驴吓得纷纷躲避。

    三头驴背上跨着三个长相凶恶的人,骑白驴的是个秃头,他牙齿发黑,齿缝稀松,一脸横肉不断抖动着,让人看了生厌。跟着他的貌似一对兄弟,皆是宽饼大脸,梨形身材,笨呼呼的骑在驴上,压得两头黑驴直大口喘气。

    原本欢快有序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驴子一冲,有的人丢掉了手里的物件、有的人撞倒了街边的摊子,还有人把鞋子都跑掉了。无暇其他,人人自顾奔逃,而驴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当口,远远看到路中间有个孩子,显然受了惊吓,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看着三个“飞驴党”就奔了过来。

    在克里斯的惊呼声中,就见一个少年抄着一根扁担,飞步上前。那少年一身粗布衣服,身材挺拔,眉目熠熠生辉。他一把将小孩拎到身后,当先的白驴堪堪从身边擦过,一股劲风却意欲把人带倒。少年将扁担一竖,稳稳地站住,正是“太祖棍法”中的起势“立地通天”。这太祖棍法相传乃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所创,棍法朴实大气,大开大合,当时习武之人多有习练,可却极少有少年那样沉心静气的架势。

    两头黑驴跟着冲来,那少年站在桥心,手中的扁担左右一摆,拦在前面。只见他两脚一错,扁担向前挑出,正是太祖棍法中的“二郎担山”,就听“啪啪”两声脆响,黑驴上的两人就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直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很多人用这招,只知道用力横扫,殊不知这“二郎担山”应该用的是一股弹劲,方能迅捷无比。那少年这一招用得轻快灵动,力道恰到好处。一招击落两人后,那少年一把抓住一头黑驴的缰绳,用力拉住,黑驴慢慢停了下来。另一只黑驴失了骑手,在众人拦阻下,也便慢慢停了下来。

    克里斯看那少年使得一手好棍法,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喝彩,突然想起来张若水许诺过,要教自己武功,她心里一阵痒痒,想到啥时候自己也能行侠仗义,惩治恶人!

    过了桥的秃头,看到两个跟班被少年打落在地,立刻掉转驴头,哇哇大叫着冲了回来,人群顿时又是一阵大乱,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秃头猛抽白驴,直朝少年奔来。那少年不慌不忙,待白驴奔近,用一招“太祖脱袍”向旁一闪,跟着前手一提,后手一压手中扁担,潇洒地反手一刺,一招“滴水枪式”正中秃头胸口,“哎哟”秃头应声从驴背上滚了下来。

    宁一飞一跃身,骑上白驴,将白驴慢慢拉住。

    秃头此时恼羞成怒,翻身爬起来,恶狠狠地朝他扑去。少年此时正跳下白驴,秃头扑将过来,撞得他向后退去。这少年约莫十五岁的样子,虽然比同龄人要高壮些,也架不住秃头身重力大,两人退到桥边,撞到栏杆,登时翻了下去。

    旁观的人一阵惊呼,克里斯两步并走,探头往桥外看去,当下松了口气。

    原来少年急中生智,用扁担一勾,勾住了桥上的栏杆柱,险险地挂在了桥边。秃头慌乱中一手抓住了少年的脚,挂在了半空中。他体重太大,奋力挣扎,最终还是慢慢的滑了下去。那少年突然伸出手来,秃头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手,哪知少年往回一收,做了个鬼脸;秃头怨毒地瞪着他,扑通一声掉入汴河。

    这三个人都是这条街上的混混,平日里最爱惹是生非。秃头的姐夫是驭舆行的老板,这驴定是从驭舆行没花钱租来的。少年也知道秃头水性不差,性命定然无碍,看着他爬上岸,悻央央地离去,两个跟班早就灰溜溜的逃跑了。周围的香客游人连声称快,为这小小少年的义举鼓掌。少年抱拳致意,做得有模有样。

    很快桥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少年名叫宁一飞,父亲是一位禁军教头,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几年前父亲也病逝了。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宁一飞早早当起了家,靠着一个小面摊养活自己。他为人正直,好打不平,街坊邻里都很喜欢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就是这套“太祖棍法”,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动作自然多了份洒脱飘逸。

    宁一飞的面摊正开在桥头,他做面的时候,面条在手里上下翻飞抖动,最后一大碗里只有面条一根,正是名副其实的“一飞面”,他的面虽然味道简单却很实惠,有不少回头客。这会儿,他回到自己的面摊前,把扁担放好。收了碗,用抹布擦了桌子,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飞哥,好英武!”一声清悦动听的声音传来。

    宁一飞寻着声音,掀起桌布,发现了躲在面摊下的月玡儿。

    月玡儿与宁一飞是邻居,两人可谓青梅竹马。女孩正值金钗之年,生得纤巧削细,脸上不施粉黛却似面凝鹅脂,唇若点樱,一身杏黄绣青竹的紧身罗衫趁出她轻灵出尘的气质,梳着简单的双螺髻,凭添了一股朝气。如今就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已有风华崭露之姿,将来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的绝世美女。

    此刻,她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宁一飞,竖了竖大拇指。

    “你蹲在下面做什么?”

    “小飞哥,你别看我,什么都别管。”月玡儿冲他吐吐舌头。

    宁一飞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桌布,心想:肯定是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看到小飞哥不再管她,顾摊去了,月玡儿从怀里掏出刚得手的荷包,打开一看乐了,里面竟然有这么多银钱!

    清点完又等了片刻,月玡儿从下面钻了出来,她左顾右盼却不知在踅摸些什么。

    “怎么你舍得出来了?”宁一飞刚给几位顾客上了面,转脸就看见月玡儿。

    “小飞哥,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

    哼,小飞哥就是太老实,一会儿我给他那钱罐子里偷偷放几文钱,还不能放多了,会被他发现。啊!大白鱼。

    月玡儿在人群中又看到了猎物,她总称这些人为大白鱼,又肥又大,吃起来特别香,嘿嘿嘿嘿。

    月玡儿眼里的“大白鱼”不是别人,正是克里斯。

    如今她有了腰牌,日后也能随时出宫,想着这会儿也该回宫了。眼见街边停着几头驴,刚才看热闹时,那几个混混骑着驴,再抬头一看门头“驭舆行支店”,她就走了进去。

    果然,驭舆行就相当于宋朝的“租车公司”,“驭舆行”的支店遍布汴梁城各处,这边租了,可以到别处还,相当方便。克里斯租了一头灰背白肚的杂毛驴,骑马她很在行,但骑驴她可是头一遭。看着驴和她大眼瞪小眼,克里斯耸耸肩,心里安慰自己道:骑驴和骑马应该也差不多吧。

    店家帮她把买来的东西打了一个包袱先驼在了毛驴身上,她牵起缰绳,轻松地跨上驴背,哪知这骑驴不似骑马,马背上有马鞍和马蹬,驴背上却只铺了张毛毡,要靠两腿夹住驴身,克里斯两脚踩空,失了平衡,忽悠往一侧歪了过去。

    “哎呦!”幸好有人托住了她的肩膀,帮她坐正了身子。

    “小心点哟。”帮她的是一个可爱女孩,还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向女孩道过谢,克里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驴身上,很快就掌握了操控的窍门,驴儿行走得平平稳稳,她顺着大街回宫去了。

    月玡儿开心不已,心道这条大白鱼一点防范都没有,自己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月玡儿又溜回到宁一飞的面摊,躲到了桌布下面。她拿着荷包看了看,绿色的布面上绣了粉色的荷花,她鄙夷地咧了咧嘴,这宫里的男人不但长得女里女气,用的物件也和小姑娘用的一样。

    “你怎么又偷东西。”宁一飞头钻到桌下,正看到月玡儿手上的荷包,责怪她道“你不是答应过洪大哥不再偷东西了,要是让他发现了,你要怎么办?”

    听到小飞哥说自己,月玡儿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宁一飞知道月玡儿身世凄苦,她和母亲孤儿寡母在京城安身,母亲旧疾缠身,月玡儿为给母亲看病,小小年纪就做起扒手偷人钱财。后来竟然偷上了丐帮前任帮主江是提,他见她母女二人可怜,不但没有责怪月玡儿,还收了月玡儿为义女。前几年,老帮主过世,洪帮主接任,对他们母女也是格外厚待,衣食无忧,生活安乐。只是不知为何,月玡儿总改不了当扒手的习惯,为此帮主曾严厉训斥过她。

    宁一飞也是吃苦长大的孩子,知道生活的艰辛,他能理解月玡儿,见她哭丧个脸,叹口气,说道:“你赶快给人家还回去,我不跟洪大哥提就是了。”

    月玡儿虽然不乐意,还是点了点头。

    宁一飞还想再叮嘱她几句,哪知月玡儿已经匆匆挤进人群离开了。

    回了宫的克里斯没有回宝慈宫,而是先到了清心殿,其实这几日,她日日都来这儿报道,陪公主聊聊天。梁怀吉也没有再出言赶过她,偶尔露脸,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沉默不语。

    “快起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福康公主从床上坐起来,满眼的依赖道:“怀吉。”

    克里斯把包袱打开,里头净是些香糖果子、蜜饯香糕、团子酥饼。说实话他不知道哪个好吃,也就一样买了一些,加在一起就显得多了。

    公主动动手指,又突然害怕了起来,连忙抽回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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