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谋:将军请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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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谋:将军请上轿-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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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起一事来,刚想开口,就听到一声似曾相识的低吼:“朱以青!”

    好熟悉的一声吼叫!

    以青被吓了一跳,找着声音的源头,却见一个怒气冲冲的黑乎乎的人影朝着自己从后院奔了过来,月光照亮了越来越近的身形,以青睁大眼睛看去,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有人穿着红彤彤的一片在石府的后院晃荡呢?

    难道是厉鬼不成?

    那人速度很快,疾跑着就奔了过来,一双手朝着以青抓过来,手里还阵阵有词地骂道:“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是个疯婆子!

    石亨忙挡在以青面前,伸出铁钳一般的大手,一把就握住了来人的胳膊,厉声道:“你是谁?!”

    那人惨白着一张脸,一层红艳艳的胭脂浮在凝重厚滞的粉上,稍厚的嘴唇也涂成血红的颜色,瞧着石亨不可置信的大叫道:“是我啊!我是你的娘子啊!”

    “娘子?”石亨拧着一双长眉,冷漠地目光带着一丝惊讶。

    以青却明白过来,她从石亨的臂膀旁探出脑袋看过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巧菊告诉过自己的黄幼翠,她穿的一身喜庆的大红嫁衣,仿佛是刚刚成亲的新娘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凤冠,以青瞧着那凤冠上的珍珠,忽然觉得很眼熟。

    凤冠下的那张脸依稀还能辨认出小时候的样子,尤其是那双厚的嘴唇,如今更显得有些蠢笨木讷了。

    可是,这嘴唇的主人可不是木讷的性子,她忽然放声大笑,一把扑进石亨的怀抱,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腰间,兴高采烈的叫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才回来了!我都等你一天了,你才回来!爹说表哥你出征打仗去了,我却不相信,我们新婚燕尔,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翠儿呢?”

    “翠儿?”

    石亨皱着眉,冷了一张脸,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呢?

    他常年习武,力气非常人可比,又有深厚的武功护身,轻松地就掰开了窝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子,将她硬生生推开,并用一双长臂隔开自己与她,上下打量着问道:“黄幼翠?谁告诉你我们成亲了?”

    “相公……表哥……”黄幼翠有些语无伦次,手足无措,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了?你忘了翠儿了么?我们不是昨日才成亲么?”

    “……昨日?”石亨挑眉,也意识到了面前这个一身嫁衣的“娘子”有些神志不清,他不由回头看了以青一眼,想让她小心些,离这人远一点儿。

    黄幼翠却贪婪地望着面前这个自己钟情一生的男子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所以当她看到石亨的目光投向以青时,不由勃然大怒,尖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表哥的!一定是你,他现在才不喜欢我了!”

    以青有些同情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样的执念才能在被人下了药之后念念不忘,以假当真了?

    黄幼翠看着以青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更加生气,叫道:“就是你!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讨厌极了!以前你就那么讨厌,非要勾引表哥!尤其是你这身青衣服最讨厌了!还不许别人穿!我一眼就看到你在这里跟表哥眉来眼去,让我撕烂了你那张狐媚脸,看表哥还喜不喜欢你?”

    以青忙往后躲,没想到黄幼翠真的伸出十只染着丹寇的尖尖手指往自己的方向抓来。

    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石亨的一只胳膊。

    眼瞅着那红色的指尖就抓了过来,以青身后是一根廊柱,正挡住了她的去路,她避无可避,灵机一动,矮下身子,蹲了下来,瞅准她扑了个空,才往廊柱一旁的小门内躲了进去。

    石亨却再没有给黄幼翠伤害以青的机会,他手指一点,点住了黄幼翠的大穴,黄幼翠只觉浑身以麻,动弹不得了。

    一个长相秀气的丫鬟模样的姑娘,这时候,从后院的暗处奔了出来,正扶住了被石亨放倒在地上的黄幼翠,小声赔罪道:“少爷别生气,水仙替小姐给您赔不是了。”

    石亨看也没看她,只扔下一句:“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后,就往以青站着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以青的肩膀,满眼都是担心:“没事儿吧,青儿?吓到了么,嗯?”

    以青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没有,虽然黄姐姐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但是,还好巧菊刚才跟我说过她的事情,所以也就马上明白了。”

    “哦?你也知道?”石亨挑眉问道,“那这黄幼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以青刚想回答,却被一旁扶着黄幼翠的丫鬟水仙抢了先:“回少爷,我家小姐自从八年前失踪后归来,三个月后才醒,就已经是这样了。她醒来后,就说……就说……”

    以青瞧着她吞吞吐吐地,纤细的腰肢,秀气的脸蛋上藏着几点雀斑,倒是很有特点,石亨却没在意那些,只是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怎么了?”

    水仙福了一福,抬起头来看着石亨,眼里已经盈盈地有泪光在闪,看起来楚楚可怜:“小姐就说刚与公子成过亲,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来的正室,说什么都要找公子,还好老爷哄住了小姐,说公子您去了大同。”

    “难怪她刚才非要喊我叫相公,原来是这样。”石亨若有所思,却问向以青,“怎么八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个样子?母亲怎么不给她请大夫医治呢?”

    “姐夫,你怎么忘了?”以青皱着眉,回忆道,“我姐姐不就是吃了大夫的亏么?我想啊,老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没寻到一个可靠的人了,而且……”

    石亨见以青的眼神扫向站在一旁的水仙,便冷声吩咐道:“扶你们小姐回去休息。”

    水仙一愣,忙福了一福,用力扶着黄幼翠一步三晃的往后院的听雪楼走去。

    以青瞧着她纤纤摆动的腰肢,心里一阵好笑,老夫人果然是慧眼如炬,早早地做了防范,可惜,却依然有那样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存在。

    唉,不过反过来想一想,却也怪不得她们,怪只怪这个男女不平等的社会,不鼓励女子读书明理,只教她们三从四德,自然是谁都要盼望自己嫁一个能带着自己飞黄腾达的夫婿,有朝一日,扬眉吐气,直把那些曾经欺负轻视过自己的人都踩到泥里去,也只有这样,苍白贫瘠的人生才可能有一点点乐趣吧。

    “青儿,青儿……”石亨看着以青在发愣,不由有些紧张,“你怎么了?吓着了?”

    “没有,”以青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话里,大眼睛转了转,笑道,“对了,我们说到哪里了?哦,我想起来了,而且,那时候,正好是其他几家人虎视眈眈的时刻,老夫人大概是不想再生枝节了,黄姐姐落下了这样奇特的病,倒是极好的障眼法,只要放出风声说,二小姐病了,打听起来,府里确实有个病人,倒能让人分不出真假,牵扯分散那些人的精力。”

    “原来是这样,”石亨点头道,“只是老夫人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报喜不报忧呗!”以青笑了笑,耸耸肩,“不过是因为太爱你,不想你分心而已,你想啊,那么严重的眼疾都没有说,黄姐姐的事情就更不会讲了啊。不过,还好,师父也跟我一起来了,我对药理也有几分研究,我们两人一同想办法,倒是有几分治愈老夫人和黄姐姐的把握。”

    “这样,当然最好,”石亨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起来,夸张道,“我可不想再有一个自称是我娘子的人,突然冲出来,疯疯癫癫的,还要伤害你。”

    “唉,”以青调皮的摇摇头,“我看啊,这想做你娘子的人还真不少,我面对的危险还真是多啊!”

    石亨捏了捏以青的脸颊:“你这丫头,不要胡说!”

    “我哪有胡说?”以青躲开了石亨的手指,狡黠一笑,眼睛在石亨英俊的脸上流连着,“你啊,天生长了一张桃花脸!”

    “真的么?”石亨摸了摸面颊,咂摸着嘴唇道,“那青儿怕不怕?”

    “怕?”以青笑了,晃晃头,发髻上的小凤凰也跟着摇动了起来,“嗯,桃花债要还,桃花劫要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朱以青怎么会怕,怎么能怕?谁让我喜欢你呢?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石亨沉默了一下,两只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亮的盯着以青瞧,喉结一上一下,醇厚的声音沉沉散发出来:“嗯?再说一遍……”

第八章 诉衷肠() 
“再说一遍?”以青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重复道:“我说啊,桃花债要还,桃花劫要挡,兵来……”

    “不是不是,”石亨摇摇头,哄着她说道:“是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啊?”以青眯着眼睛,点头道,“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石亨并不生气,弯起眼睛,语带笑意地纠正道:“不是这句,是我的错,我数错了,是倒数第二句。”

    以青敛了脸上嬉笑的神色,浅浅含着笑,温柔地说出一字一句:“……谁让我喜欢你呢?”

    石亨的嘴角高高挑起,一把将以青抱进怀里,在她耳畔满足地喟叹:“终于等到了这一句,谢谢你,青儿。”

    以青将头埋在石亨温暖结实的胸口,闭上了眼睛,倾听着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心里觉得安定了许多:“谢我什么?”

    “谢谢你,”石亨将下巴搁在以青的头顶,轻轻的磨蹭着,“谢谢你肯喜欢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可以允许我让你永远心安幸福的机会。”石亨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样醇厚的音节仿佛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的音乐。

    以青点点头,笑道:“那你可不要食言哦,我等着你的话早日实现。”

    “放心吧,青儿。”石亨笑着,一双手臂不由加重了力量,将瘦弱的以青紧紧抱在怀中,虽然她总说回来的路上长胖了,自己却并觉得,只是觉得她还是单薄,看来这以后的伙食一定得让母亲多注意给她加些营养,这样想着,却觉得心中有些沉重:“青儿,人都说,两情若在长久时,又何必朝朝暮暮?可是,我却想与你永远在一起。”

    “好啊,那就永远在一起。”以青满足的眯着眼睛,在石亨的胸膛里蹭着自己的小脑袋。

    虽如此,以青却察觉到石亨的身体僵硬了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他异常的沉默:“……”

    “姐夫,你怎么了?有话要说?”

    “嗯,”石亨将以青抱在怀里紧了又紧,有些不舍地说道:“虽然我是如此想,可是你在那山上晚霞里,曾经跟我说过,我的身上有我的责任与担当,不可轻言放弃。所以,明日一早,我就要去兵部请罪了,然后领兵重返大同。”

    “姐夫……”以青叫着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土木堡之变的事情,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在致美斋听到的话,便答道,“姐夫,今天咱们不是听说了么?当今圣上已经御驾亲征了,估计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大同,我们返京的时候在路上耽搁了这么多日子,恐怕来不及了。”

    石亨笃定地回答书:“没关系,我领兵前去接应也是可行的。”

    以青预感道,此时此刻,土木堡惨败的军情要么是没有发生,要么就是还没有传回消息过来,石亨自然是不知道的,还天真的想要担负增援的任务,可是自己怎么说才能既提醒了他,又不至于太过明显,令其生疑呢?

    “嗯,”以青边思索着,边垂下眼睑说道:“我想,皇帝御驾亲征必然是重中之重,为了确保皇帝的人身安全,应该是举全国之力,挑最精良的士兵队伍随他出征才是。自古以来,皇帝御驾亲征,必有两条,一是此战必胜,皇帝是去锦上添花的;一是大兵压境,兵临城下,为了立威和巩固军心,不得已而为之。青儿猜测,此次亲征应该属于后者。”

    “你的意思是,皇上必败么?”石亨还是有些不相信。

    “嗯,”以青缓和了语气,道:“我也只是猜测。这样好了,如果姐夫执意要去请命,能否等一等。”

    “等?”石亨挑挑眉,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兵贵神速啊,青儿。”

    “姐夫,从大同陷落到我们到达京城,已经有一个半月了,而蒙古人却并没有形成势如劈竹之势乘胜追击,所以,我想,他们多半是有所图谋,一可能是已经抢购了粮食财宝,已经打道回府了,二可能是故作疑兵,意图引诱我军深入,拉长作战线路,以备冲破防线,取得更大的利益。”

    “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却兵部解释说明一下军情啊。”石亨松了怀里的以青,却依旧环着她,瞧着她黑漆漆的眼睛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如此,姐夫更应该去通报一声才是。”

    以青忙拉着他的手,连忙说道:“这怎么说呢?不过是我们的猜测罢了,做不得数的,我只希望姐夫你能等一等。”

    “等?”石亨挑挑眉,“等什么?”

    “等消息从大同传来啊,要么是皇帝御驾亲征失败了,到时候就是国家社稷存亡安危的重要时刻,朝廷中自是求贤若渴的关键时刻,你去了,多半不会领罚,反而要升官的。”以青说的话,让石亨刮目相看,他从未想过,面前这个小姑娘可以将许多朝廷之人都弄不懂的道理看地如此透彻,眉毛一挑,质疑道:“那,若是皇上赢了呢?”

    那怎么可能?

    那才是活见鬼了呢?

    以青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笑道:“那姐夫就可以说自己受了重伤,一路逃回京城来的,现成的石后在你院子里躺着呢,不是现成的顶包之人么?反正我们也真的是一路逃回来的,又无人见你入京,即便有人说了,也直说伤势太重,一直昏迷不醒,需要静养。”

    “青儿啊青儿,”石亨不由地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袭青衫的姑娘,感叹道:“你这样好的计谋,可惜不是男子,否则倒可以为你推荐职位。”

    以青却不觉得可惜,自己可不喜欢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更何况,她已经有石亨这个长期饭票了,还为着生计瞎奔波什么?眼下,她只怕两件事,一个是说了这么多,怕石亨会对自己起疑,一个是希望石亨可以掌握报到的时机,不要没头没脑闯过去,再吃了大亏,便说道:“姐夫,还有一件事儿,务必得去核实一下。”

    “什么事?”

    “就是,”以青顿了一下,“就是,得打听一下,皇帝御驾亲征是何时,已经走了多少时日了。”

    “这个简单,我找人就去办了。”石亨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姐夫,这个事情,别的人去办恐怕不好,需得一个人去才行。”以青正色瞧着石亨,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石亨沉默了一瞬,反应过来:“是黄实本黄兄么?”

    “嗯,”以青点点头,沉思道:“黄大哥是这京城里的生意人,又把丝绸庄开在这京城里,那料子也都是给官家府里人做衣服的,想必每日必能接触到很多这样的人,打探这样的消息,应该不难,而且,还不容易露了行迹。黄大哥那样狐狸一样的性子,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二小姐,如此器重黄某,你的黄大哥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石亨没有答话,倒是有一道身影从廊下的柱子后闪了出来,瞧着以青拱手躬身,行了个大礼。

    以青只觉得受用不起,又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见自己与石亨的谈话的,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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