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青也笑笑,“有黄大哥和师父在,一个油嘴滑舌,一个直言不讳,倒是热闹的很呢……”
以青自顾自的笑着,却被石亨的话打断了:“青儿,你没有话要单独跟我说么?”
上扬的嘴角还僵在唇边,以青忙低垂了眼:“说……什么呀?没什么说的啊……”
“真的没有?”
石亨语气里的郑重其事忽然让以青有些不安,她脑筋转的飞快:“啊!有的!”
“是什么?”石亨沉沉问道。
“嗯,卫大人去哪儿了啊?怎么还没见到他呢?”
第一百零二章 在一起()
石亨语气里的郑重其事忽然让以青有些不安,她脑筋转的飞快:“啊!有的!”
“是什么?”石亨沉沉问道。
“嗯,卫大人去哪儿了啊?怎么还没见到他呢?”
石亨瞧着以青的眼睛骨溜溜的转着,好像真的在找人一般,便笑道:“什么时候,你这么关心起他来了啊?”
“哪有……”以青抿着嘴笑了,“不是说他对我师父有特别的感情么?没准儿,以后还成了一家人,当然要关心关心啊。”
“你啊你,”石亨无奈的笑了,皱起两道长眉,“总是这么顾左右而言他。”
以青的心怦怦跳着,感受到手臂下石亨的温热体温,说真的,他从来没有抱过自己这么久,而且还是在互相明白对方心意后的时刻。
以青偷偷瞧着石亨还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瞧,头顶传来了热的发烫的鼻息,居然有些呼吸不畅?难道是他呼出的二氧化碳浓度太高的关系?头怎么有些晕晕的?
他这样看着自己,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因为自己答应了于冕三年内不嫁人。
虽然自己只是拿于冕当弟弟看待,不忍心伤害他,他受了这么大的冲击,好容易重新燃起斗志,准备奋发图强,用功习武,自己怎么忍心给他的希望兜头浇上一盆凉水呢?
“姐夫,其实……”以青心一横,总躲闪着也不是办法,便打算实话实话,却听石亨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伤,冯大夫怎么说?”
啊,原来是这个。
以青想了想,便回答说:“没有大碍,只是要好好休养。”
“果真如此?”石亨长眉微挑,似有些不相信。
“嗯。”以青轻轻的回答着。
石亨无奈地看了看怀里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姑娘,实际上很有自己的坚持,便叹了口气:“既然你说是,便是吧。只是,从今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害,青儿,尽管我希望没有下一次遇险,但是若不幸发生了,你再不要把我推开,好么?”
“姐夫……”
原来,他介意的是这件事情。
以青抬起头,看着石亨好看的侧脸,阳光已经淡了很多,此时周围的景物都开始变暗了,但不知怎么,她却觉得石亨好像在发光。
他总是想如太阳一般用光辉环绕着自己,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是,哪里能事事都随人意呢?
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的啊。
“怎么?”石亨听到她的呼唤,也转过头来,正好与以青四目相对,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刚刚好碰到她的鼻尖。
那样粗糙的触感让以青怔了怔,随即,她淘气的一笑,伸手抚上了石亨冒着胡茬的下巴,说道:“从来没有摸摸你的样子,原来跟想象的不一样。”
“想象的?”石亨沉沉一笑,很喜欢以青冰凉的小手,“青儿,你想象中的应该是什么样的啊?”
“嗯,总觉得是坚硬冰冷的,”以青不好意思的笑了,“没想到却是这么柔软、温暖。”
石亨的笑意更深,瞧着她茉莉花瓣一般苍白的嘴唇,忽然回想起夕阳下的一吻,心思一动,就要低头靠过去。
没想到,以青却先他一步,用自己的鼻尖又轻轻碰了碰石亨的下巴,感叹道:“姐夫的下巴是什么味道的呢?好像有晨间露水的感觉,又好像是午后炽热的阳光,好矛盾啊……”
许是冯王平给她服用的药起了药效,以青现在说话并不气喘了,只是偶尔有些胸闷,她笑着又用手戳了戳石亨的脸:“这里好像也是软软的。”
那样的触感痒痒的,好像一只蝴蝶停在自己的面颊,石亨有些禁不住,便笑着躲开了,努力严肃了表情:“听话,青儿。”
“哎?”以青狡黠的眨眨大眼睛,俏皮道,“我怎么不听话了?”
“以后,你要记住,无论碰到什么危险,都首先要保全你自己,你的安危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要涉险,不要再替我挡在危险面前,好么?”石亨沉沉的目光里有厚重的担心。
“嗯,”以青却没有马上答应他,歪着头道,“不是说好了,我们要做两棵树么?携手并肩,共抗风雨?”
“好虽好,只是却不到时候。”石亨紧紧地抱住以青的身体,似下定了决心,“青儿,你等等我,好不好?”
“等?”
“是的,”石亨语气坚定,“等到我有一天站在权利的顶端,等到我能给你所有一切的时候,就算那时不能让你重回正统,但是却能让你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你再也不必怕齐中远,也不必怕黑衣人,那时候他们只有臣服在你脚下,再不构成半点威胁。等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携手而立的时候,好么?”
嗯,为人臣子要爬到权利的顶端,岂不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么?
难道,自己才是石亨最后权倾朝野的初衷?
以青愣住了,这才是自己穿越回来的使命?
石亨却不了解她的想法,只是在一抒胸臆的痛快之后,瞧着她发愣却可爱的表情笑了:“怎么?被我吓着了?”
以青连忙摇摇头,借以平复心中的不安,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石亨以为她害羞便解释道:“其实,在阳和口兵败之前,我并没有这么想过。可是,郭敬那阉人,如此庸才,却因为抱紧了那个王振的大腿而大权在握,致使我大同数万士兵命丧黄泉,连爵爷和驸马爷都……”
“姐夫,你怎么知道的?”以青知道冯王平的父亲驸马宋瑛是死在这次战役里的,却不知道一直养伤的石亨是如何得知的。
“青儿,你也知道?”石亨有些意外,却没有起疑,继续道,“那冯大夫,你可告诉她了?”
以青摇摇头,说:“其实,宋大人早已经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师父心里也有准备。在我们出发前,他们父女已经告过别了,哦,就是我见到你的那次,你还拿走了我的小凤凰……”
“这么小气?还记着呢?”石亨看向以青,嘴边含着笑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纵使有再多苦闷,只要和她说一说,好像就不那么消极了,瞬间觉得那些烦恼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以青面上一红,嘴硬道:“本来就是我的么,是我姐姐给我的,说好了回京城换我的啊。”
“蓝儿的……”石亨沉吟道,“若是说起来,你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要谢谢她无意的成全。若不是,我与她早有婚约,母亲也不会把你们接到石府来;若不是你的爱姐之心,我也不会那么快就把你引为知己,认作妹妹;若不是她体弱病重,我也不会把照顾你当成自己的责任;若不是她苦命早亡,却让我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夫,我也不会一直牵挂着你,宠着你,伴着你,那么,最后的现在,你也不会在我怀里,住进我的心里。”
“姐夫……”这样的情真意切,让以青心里的疙瘩如被流水抚平,她没有想过,原来是姐姐在成全自己。
“嗯,小凤凰么,就不还你了,”石亨也被传染上了淘气的表情,“你要我等你三年,怎么也得给个定礼吧?”
“定礼?”
“对啊,就是‘此生此世,非君不嫁’,让我心安的东西。”石亨笑着看向以青,眼睛如明亮的星。
以青却不闪也不避,忽闪着毛嘟嘟的大眼睛,撅着嘴唇道:“刚刚不是给过你了么?”
石亨一愣:“……什么?”
“么嘛!”以青往石亨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就是这个啊,刚才不是‘一吻定情’了么?我又不是随便的女孩儿……”
“哈哈哈……”石亨眉眼中全带着意外的笑,打趣道,“那又没有证人,不作数……”
“证人?”以青却不急,“那林间,清泉,夕阳,晚霞,哪个不是证人?只要我心里有你,便永远都愿意伴在你的左右,从此朝朝暮暮,再不分离。”
“好,”石亨敛住药,沉了目光定定道,“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对了,”以青想起来一件事情,“那驸马爷……”
“我已经派十一去打探过了,有人亲眼看到,驸马爷已经殉国了。”石亨的声音变得肃穆,这样一个令人敬仰的老者,最后死在了蒙古人的铁蹄之下,确实令人难过。
以青沉默了,说道:“那还是不要告诉师父吧。”
“嗯,青儿放心,她若是问我,我只说兵荒马乱,没有打听道他的消息。”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以青点点头,“希望以后时间长了,她能渐渐接受这个事实,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吧?”
“但愿如此吧,”石亨也点头,却笑了,“闻到没有?”
“什么?”以青才回过神来,用力的嗅了嗅,脸上全是满足,“好香啊……兔子烤好了?”
“走!”石亨抱紧以青,“天凉了,回屋里吃兔子去!”
“对了,姐夫,卫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啊?”
第一百零三章 有你真好()
“对了,姐夫,那卫大人到底去哪儿了啊?”
石亨脚步不停,抱着以青回答说:“听冯大夫说,好像是去山上采什么草药去了?”
草药?
“可是,天快黑了,他一个人在山上,安全么?”以青有些担心。
“放心吧,”石亨笑道,“卫林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他家境贫寒,学过两年医术,倒是尝尝爬到山上去采药,更何况,他功夫不低,不用担心。”
没想到,卫林也算是半个同行啊。
以青倚着石亨的肩膀,回过头,望进已经发暗的山林里,却瞄见了地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的齐中远,他如一具被扔掉的破布娃娃一样,无知无觉的趴在那里。
不知怎么,以青有些不忍心再看,她抬头对石亨问道:“姐夫,你说这山林里有野兽么?”
“野兽?”石亨皱皱眉,“倒是没有听见,想来也是怕人的,咱们点着火光,一般的豺狼虎豹都不敢轻易靠前的。”
“这样啊,”以青眨了眨眼睛,“那在山林入口的地方,就是那陷阱边上我们也点上篝火吧,一是驱赶野兽,二是为晚归的卫大人照个亮……”
以青没有说完,石亨停住了脚步,问道:“三是……为了他?”
以青一怔,没有否认,就听石亨沉沉开了口:“青儿,其实有些话我不该问,也不能问。但是,我能知道为什么么?”
“什么……为什么?”以青有些结巴。
“为什么你不恨他?”石亨貌似边回忆着边说道,“齐中远,是齐家的人,他们打得什么好算盘,你我都清楚。你的姐姐,蓝儿,不就是被他们齐梅两家联手害死的么?还有,”石亨缓了缓语气,“他数次要掳劫了你去,每次见面便是一次劫难。”
劫难?
以青瞧着石亨面色沉沉的说道:“第一次,还是在你小的时候,他从石府带走了你,在荒野外遇险;第二次,在大同,他认出了穿着男装的你,我在与他争斗时划破了你的棉甲;第三次,刘阿大的婚礼上,他在雨夜中抢走了你,并且一走就是一个整夜,那一夜,你知道我多自责么?不过,还好,冯大夫找到了你,我才能救下你;第四次,就是在这大同城外,你不知怎么又落到了他的手中,只是这次他居然敢要你用终身来换我的平安?……”
“不是……不是……”以青摇摇头,分辨道,“第四次,不是在大同城外。”
“……那是在哪里?”石亨有些意外。
“在我住的那个院子对面的林家。”以青回忆着叙述道,“听林家小妹说,他是家里刚刚雇来的帮忙的人。”
“帮忙?”
“嗯,当时齐中远易容成了一个中年妇人,矮小精瘦的,一点都没看出来,我想他应该是会那种改变形态的功夫,比方说缩骨功什么的。”
“缩骨功?”石亨一愣,沉吟道,“这武功一般是盗墓贼的功夫,而且向来不传外人的。齐家是做钱庄起家的,看来为了让齐中远成才,想必是付了重金,请了江湖上的好手来教导他,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原来是这样,那想必这缩骨功一定很难练成吧?”以青对这些稀奇事物向来好奇。
“这个,我也说不好,”石亨为难道,“青儿,你知道的,我常年带兵打仗,怎么能得到那么多江湖上的消息呢?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那,学的是谁的舌啊?谁是鹦鹉?”以青眨了眨 眼睛,问道。
石亨长眉微挑,嘴边含笑:“那你猜猜看呢?”
以青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笑靥如花:“还能有谁?肯定是黄大哥啊!他活跃于江南京城两地,一定消息灵通啊,又是那样机灵地像一只老狐狸,岂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青儿聪慧,”石亨并不意外,只是目光深深地看向以青,“你啊你,年纪不大,心眼却也和黄兄差不多了,他若是只老狐狸,你啊,就是一只小狐狸。”
以青不好意思地笑了,谦虚道:“姐夫过奖了。”
“说着说着跑题了,”石亨才想起刚刚存留在自己心底的疑问,“你说那齐中远是早就埋伏到你的邻居家里去了?那他是为什么呢?以齐家在大同的势力和郭敬这个靠山,完全可以不必如此谨慎的啊!”
“这个嘛,”以青歪着头,“我也只是大概推测了一下,黄大哥看见过,是蒙古人送齐中远回的大同,但是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是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的两周后了,可是那天去月华楼,却没听说过在那段时间月华楼歇业关门的事情。所以,我猜测,其实是有人已经顶替了他的位置,也许是对外做的烟雾弹,也许是对内做的定心丸。”
“那,想必定然是齐家的人了?”石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而且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石亨垂下长眉思索了片刻,“难道是巧梅?”
“正是巧梅。因为在我们那日从王府告别回来后,于哥哥就说有个极像巧梅的人来找过我,并且给我带了了一封信。”
“信?信上写了什么?”
“只有三个字,就是君山会。”以青慢慢回忆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石亨伤了,齐中远又一直虎视眈眈的如影随性,自己真的没有好好整理一下思绪了,还好,自己还有石亨。
以青见石亨似乎陷入了沉思,便问道:“那姐夫你是怎么猜到是巧梅的啊?”
“我见过她一次,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她却知道我最爱喝的酒是石英酿,这除了呆在我身边的人,应该在大同是没什么人知道的,此处梅花稀少,要酿酒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外人并不知晓,只有石府的人才应该知道。当时,只觉得蹊跷,但是你既然说她已经来了大同,那么便应该就是巧梅,哦,不,齐中珊了。”
“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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