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告诉冯大夫,你也是知道的,宋大人是对她一直是有愧疚之心的,因为公主的事情,总觉得对冯大夫有所亏欠,所以才百般迁就的。”
“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以青点点头,“只是可惜驸马爷已经逝去了,一番苦心付之东流了,师父却再也感受不到那样深沉的父爱了。”
“虽如此,好在卫林为人忠厚,虽然之前因为冯王平的不愿意而答应了不缔结婚约,但是想守护她的决心却应该是没有变,所以也才会北上京城。”
原来,每一种感情都有它的表现方式。
以青想起那捧紫色的小花,珍贵的木夕草,那样难采的罕见药材也是一片真心啊,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柔软了起来,也许这就是师父身边触手可得的幸福,也无可知。
“好了,青儿,”石亨瞧着她有些迷惘的神色,便笑着捏了捏她小巧的鼻翼,“好了,你的好奇心满足了,该去睡觉了吧?”
以青抬头看向石亨,他额前的碎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着,眉眼英俊,满满的盛着笑,便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弯起眼睛笑道:“可惜啊,我还有一份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呢。”
“哦,是什么?”石亨挑着眉毛充满好奇。
“就是啊,”以青俏皮的笑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那时候不愿意做驸马爷的女婿啊?”
石亨刮了刮她的鼻子,嘴角咧开,露出整齐的牙齿,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沉声道:“你不知道原因么?”
以青故意摇摇头,撅着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你若是愿意听,我每天都说给你听,好不好,嗯?”石亨的眼里仿佛柔地滴出水来,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以青白白的脸颊,指间传来的细腻柔嫩让他的眼底不由变得深沉起来。
“好,那就从今天开始说,好吧?我听着呢?”以青一只手压上石亨在自己脸上的大手,翘起嘴角,眼睛不躲不避,定定瞧着面前这个伟岸英俊,眉飞入鬓的男子,心思如温柔的月光一般静谧幸福。
“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石亨柔柔地盯着面前这个容貌美丽却又带着坚毅的女子,沉声说着最美妙的情话。
“嗯,”以青满足地笑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我被齐中远掳走的那天么?”
“大概吧,”石亨的有些失神,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走进了我的心里,并住了下来。好像已经好久好久,又好像刚刚发生了没有多久,真的很奇妙。”
“嗯,妙不可言。”以青轻轻点头附和道。
“其实,这样的感情于我也是第一次,”石亨情真意切地说道,“我这辈子只钟情于你,一直到永远,好不好?”
“当然好了,”以青狡黠的一笑,“只是不仅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好么,我们一同作伴,过每一天的朝朝暮暮好么?就好像诗里说的那样,坐看云卷云舒。”
“……”石亨沉默了一下,笑道,“这又是什么诗,好奇怪。就跟你上回讲的那个橡树与木棉树一样的诗一样古怪。”
当然古怪了,那是现代诗么。
以青暗暗吐着舌头,掩饰的一笑:“姐夫,你不知道我看了很多书么?书上什么都有写的,你读书少,不要怪我啊。”
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俯瞰着地上的这一对小小的人影,石亨好笑地看着以青耍赖的样子,只觉得很可爱,可爱地像一只小猫,也像自己的那匹白马。
“夜深了,去睡了,好不好?”石亨温和的劝说从以青头顶响起。
以青却有些任性的摇摇头:“不要,我还想看月亮呢。”
“月亮每天都有的,你不冷么,青儿?”石亨揽住以青的肩膀轻轻拉进自己的怀里,怕她伤风,便轻轻摩挲着她的臂膀。
“不怕啊,”以青抬头看着如一轮白玉盘的圆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空气里有一丝凉爽的风,笑道:“有你这个大火炉在这里,我怎么会怕冷呢?更何况,好久没有度过这么安安静静,再不用担惊受怕的夜晚了。”
石亨抱紧以青:“放心吧,青儿,以后都会是这样的。”忽然,他展颜一笑,“对了,还没问你,你对着月神到底许了什么愿啊?”
以青抬头,瞧瞧石亨,瞧瞧月亮,莞尔一笑:“刚刚真的没有许愿,但是我愿意现在许一个。”
“好啊。”石亨笑了,“那,我能听一听么?”
“当然可以,”以青用力点点头,眯着眼睛笑道,“这个愿望与你有关,你自然可以听啊。那就是,希望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都平安顺遂,健康喜乐。”
石亨沉默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笑道:“怎么还这一世,上一世的?上辈子的事情,你也记得么?”
当然记得啊。
以青笑了:“那有什么可奇怪的,如果没有上一世,也就没有这一世的我了,当然更没有下一世的我了,那样我们可如何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一起呢?”
“好,永永远远在一起。”石亨轻轻在她的发顶印下了一个轻轻温热的吻,“那,我是你爱的,还是爱你的?你爱的,都有谁啊?”
还能有谁?
以青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啊,你当然知道的。我爱的,自然都是爱我的人啊,比方说师父,比方说老夫人,我希望老夫人的眼疾可以痊愈,生命可以延长,我希望师父可以幸福,找一个懂她的两情相悦共度此生,一辈子被人疼爱,还比如你啊,”以青顿了顿,“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快乐。”
石亨听后,不由自主地将以青箍在怀里,沉默了半晌,方缓缓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肯爱我。”
第十一章 逍遥游()
“好,永永远远在一起。”石亨轻轻在她的发顶印下了一个轻轻温热的吻,“那,我是你爱的,还是爱你的?你爱的,都有谁啊?”
还能有谁?
以青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啊,你当然知道的。我爱的,自然都是爱我的人啊,比方说师父,比方说老夫人,我希望老夫人的眼疾可以痊愈,生命可以延长,我希望师父可以幸福,找一个懂她的两情相悦共度此生,一辈子被人疼爱,还比如你啊,”以青顿了顿,“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快乐。”
石亨听后,不由自主地将以青箍在怀里,沉默了半晌,方缓缓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肯爱我。”
绵绵的情话编织成了最温暖的毯子,盖在以青的身上,不知是不是心安的缘故,居然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咔嚓”!
房外传来一声东西碎掉的声音,还有一个人在小声的训斥着:“慌手慌脚的,做什么?扰了二小姐好睡,看老夫人不责罚你,再这么着,可别来讨我的情!”
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着:“巧竹姐姐,倩儿错了,饶了我吧。”
“还愣着干什么,不打扫了,老夫人正在做早课,算你运气好。麻利些。”
以青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舒服的伸张开来,好像每一个毛孔都诉说着昨晚睡得是多么惬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床了,她不由自主的多蹭了两下,满足的叹了口气,便起身去开门看看了。
门外站着两个丫头,一个高些,一个矮些,矮些的以青没有见过,高个的却是巧竹。
昨夜并没留心去看,此刻看过去,却发现巧竹也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她曾经圆嘟嘟的脸庞此刻变成了鹅蛋形的小脸,肤色虽然算不上白皙,肤质却很少,闪着健康的光泽,眼睛长长的,小小的双眼皮,笑起来眯眯的,只是颧骨有些高,上面点着几点雀斑,不仔细去看,也不十分明显,总的来说,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个性很爽利的姑娘,带着那么一股子伶俐的爽快劲儿。
她瞧着以青还未梳洗就站在门口,忙笑着迎上来,口中也一叠声的说道:“二小姐起了?奴婢的错,没看好东西,倒让小丫头打碎了一只翠玉瓷碗,扰了小姐的好梦吧?”
以青摇摇头,饶有兴趣的走进一看,那地砖上的瓷碗虽是发绿,却并不是翠玉做的,便笑了:“巧竹姐姐,我怎么看不出这是玉做的碗啊?”
巧竹抿起嘴福了福笑道:“哪能是玉做的呢?二小姐听岔了,这碗名字叫做翠玉瓷碗,是老夫人的私藏,共有一套一十二只,每个都有不同大小,是景德镇的官窑烧制的,黄少爷特意带回来的。老夫人一直收着没有用,知道您喜欢青色,今儿早上特意吩咐奴婢取了出来,打算用早饭时候使的。可不巧,让倩儿这个拙丫头给打碎了一只,奴婢正不知道如何跟老夫人解释呢?”
以青伸手捏起一片碎瓷片来看,听到巧竹一旁叫着“小心”,自己对着阳光看了看,轻轻道:“不过是一只碗,况且真的不是翠玉的,碎了就碎了。老夫人的心我不会辜负的,这事儿就悄悄的,别告诉了她,省得老人家生气,也让倩儿……”
以青说着,转头去看那个缩着肩膀站在一旁,始终不肯抬起头来的小姑娘,停顿了一下,笑道:“省得你也跟着挨罚,好吧?再连累了你巧竹姐姐,多不好?”
巧竹忙拽了一下倩儿的衣袖,示意她道谢,自己也惊喜地笑道:“多谢二小姐体恤,倩儿,快收拾了去吩咐厨房摆饭。”
“都什么时辰了啊?”以青抬头瞧着大开的堂屋雕花木门,院子外的阳光明晃晃的的碎了一地,疑惑道:“我睡了这么久啊?老夫人都开始做早课了?”
“嗯,老夫人吩咐奴婢不能打扰小姐安睡,说是这一路累坏了,嘱咐您若醒了,也不必去请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只是……”
“只是什么?”以青瞧着巧竹有些犹豫,便追问道。
“只是,这石府里,听雪楼却是去不得的。”
“哦,”以青明白了,一定是因为疯疯癫癫的黄幼翠的缘故,便笑道:“那,可以出府么?”
哪有大家闺秀天天往外面跑的?
估计巧竹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她此刻有些惊讶的结巴道:“这,这,倒是没有吩咐说可以。”
以青听出她话里有话,便笑道:“可是,也没说过,可以出府,对不对?”
巧竹抿着嘴,笑着朝以青点点头:“二小姐真是好聪明。”
以青伸了一个大懒腰,眯着眼睛望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笑道:“放心好了,昨儿累了一天,我也没有那个心思满哪乱撞。好久没回来了,我先在府里逛逛吧。巧竹姐姐,你帮我梳梳头发吧,我还没洗脸呢!”
巧竹忙答应着取了清水和青盐来,以青用了之后,便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看巧竹给她梳头发,笑着问她:“小姐的头发虽好,只是短了些,您喜欢什么样子的发髻呢?我的手只怕没有巧菊姐姐的巧呢。”
“随便吧,挽起来,把我的小凤凰簪上就可以了,”以青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小凤凰,桌子一边还搭着自己昨日披着的披风,想起了一个人来,心里便觉得甜腻腻的,笑道:“姐夫去哪儿了啊?”
“回小姐,”巧竹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少爷出门去了。”
“哦,”以青点点头,追问道:“可知道去哪里了么?”
“这,”巧竹吐了吐舌头,“这奴婢可不敢问,老夫人说过,我们是不能擅自与少爷说话的。”
“我忘了,还有这么一条规矩,”以青耸耸肩,猜测着石亨是不是会按照自己说的,先去打探皇帝是何时出征的,还是直奔了兵部去了呢?
心里藏着事情,眼睛便看不到东西,知道巧竹轻轻呼唤她:“二小姐,你看,可好?”
“嗯,”以青回过神来,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夸奖道,“很好看,干净利落,我喜欢。谁说你的手没有巧菊姐姐的手巧了?”
巧竹眯着笑眼一乐,捂嘴道:“二小姐嘴上抹了蜜么?”
“我啊,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以青拿起桌子上那些眼熟的瓶瓶罐罐问道:“这是什么啊?对了,巧菊姐姐怎么没在这里?是去陪老夫人做早课了么?”
“没有,”巧竹默默地叹口气,“巧菊姐的哥哥受了伤,正需要她的照顾呢,老夫人也准了。”
“哦,对了,”以青这才想起来,笑道:“这一觉都睡糊涂了!昨天不还是我跟老夫人讨得假么?一转眼就给忘了,怎么记性这样差了?就好比这些瓶瓶罐罐的,也很眼熟呢。”说着,便拿起最近的一瓶,拧开一闻,笑了:“这不是我自己用月季花研制的胭脂膏子么?”
“月季花?”巧竹听着不由疑问出声。
“嗯,”以青献宝似的倒出一点在手心里,用水化了,轻轻抹在自己的脸颊上,笑道:“好看吧?”
巧竹连连点头,哄得以青也笑了,往她的脸上颧骨的位置上抹了些上去,“你也用用,瞧,多好看!”
铜镜里,巧竹的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连那几点雀斑都看不清楚了,以青瞧着她喜不自胜一劲儿的打量着自己瞧,便将手里的小罐子塞进她的手里,笑道,“你若喜欢,便送给你了。”
巧竹推辞了两下,见以青神情认真,不似作假,便喜滋滋的手下了,就听以青指着桌子上的瓶罐问道:“这些东西,是我师父拿来的么?”
“小姐您说冯大夫啊?”巧竹忙笑着殷勤地回答说,“是她让星月小姐送过来的,冯大夫去给巧菊的哥哥治伤去了,吩咐她把您的东西都送过来,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衣衫,”说着,便打开了衣柜给以青看。
都是一些男士的衣衫,以青瞧着镜子里自己的这幅妆容,好像不怎么相配,便问巧竹说:“这里还有其他的衣服么?比方说裙子什么的。”
“有的,”巧竹依言从一个大箱子里,取出一套鹅黄色的衣衫捧到以青面前:“这一箱子里装的都是老夫人让黄少爷连夜在绸缎庄赶出来的,眼下最时兴的花纹和样式,二小姐,您穿上看看。”
以青摸着那套鹅黄色的材质,一下子想起了八年前,自己不小心与黄幼翠撞衫的那一晚,虽然把这小姑娘气得够呛,但是还听有趣的,她抓狂的样子,特别像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任性又自我,可是,平心而论,她也算是善良的人呢,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呢?
吃过饭,以青便四处闲逛起来,巧竹呢,亦步亦趋的跟着,虽然已近正午,好在石府各处都有长廊相连,倒是没有怎么晒着太阳。
以青想起肚子上的肉,不禁有些悲观,都这么胖了,再晒黑了,可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黑死胖子了。
网上曾经有人说过,几月不减肥,几月徒伤悲来着?
说到底,还是得管住自己的一张嘴啊,这才是造成体重有增无减的原因。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吃完一碗米饭以后,又喝了一碗酒酿圆子,简直就是要胖死的节奏啊!
她不由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更加坚定了要走遍石府的决心,一遍不成两遍,两遍不成三遍,总得把吃下去的食物消耗完才是啊。
第十二章 女人堆()
八月的天蓝蓝的如洗过一般,透着一股子清澈的凛冽,万里无云,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以青在这样高且亮的太阳底下,晃晃悠悠的转了一遍前院,院子里昨日摆的祭台早已撤掉了,干干净净的地面,归置的很干净,看来老夫人虽年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