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飞点了点头:“记得。”
“龟儿子的,被我一砖头撂倒的那个人刚刚坐牢出来,是道上的一个大哥。现在正到处抓我呢。”
第41章小姐往事()
龙一飞拿了个凳子递给吴秀华,自己也拿了个凳子坐下,问道:“那个什么大哥被打的很严重吗?”
吴秀华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龙一飞,自己点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就是被砸了个窟窿。不过他没坐牢前是个很牛逼的老大,出狱后被一个小姐打了,感觉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一心要找回这个面子。”
“那你准备一直躲在这里?你怎么跟你爸妈交待,他们都以为你在外企上班呢。”龙一飞说道。
吴秀华吐出一口浓烟道:“我就躲这两天,我已经拜托我们鸡头去说合这件事了。我知道晚上我爸妈不在这里,你来了只能先住在饭店,晚上我躲这里,白天我就走,你千万别告诉我爸妈。”
龙一飞奇道:“鸡头?鸡头是一个人?”
“昨晚我们见面的那条路,那是承州市有名的红灯区。那条路上开了很多家发廊,其实里面都是小姐。那里所有的小姐都归一个人管,这个人帮我们摆平警察,摆平嫖客闹事,还帮我们拉皮条,我们则按月交钱。管我们的这个人就叫鸡头。也是承州市的一个地痞。”吴秀华解释道。
龙一飞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鸡头肯出面,那事情应该好解决,反正你也没把那个人打坏。”
吴秀华摇了摇头,“事情没那么好解决。那个人叫野牛,出了名的拼命三郎,谁的面子也不给,昨晚被砸破头之后,今天一早就去红灯区闹事了,发话要把我的手剁了。鸡头让我先躲两天,等他跟野牛谈好了再出来。没谈好之前千万不能让野牛的人找着了,不然就真的把我废了。”
龙一飞指了指钢丝床说道:“你睡床吧,我在桌子上趴一会就行。”
“昨晚上你在椅子上睡了一宿,今天你趴桌子上睡,这样也能睡好?还是你睡床吧,我在桌子上趴会。反正我白天也没事。”
龙一飞笑道:“你睡床吧,我是个小乞丐,练就了一身睡觉的本事,别说趴着了,站着也能睡。”
吴秀华扑哧一乐,起身来到钢丝床边,躺了下去。龙一飞往桌子上一趴,二人不再说话。吴秀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钢丝床一直发出咯吱吱的响声。
龙一飞忽然说道:“我看你妹妹好像是喜欢上她的班长了,那个班长家庭背景好像不错,他故意讨好你妹妹,只怕你妹妹要吃亏的。但是你爸爸好像很赞同他们交往。”
吴秀华霍的一下坐了起来,“龟儿子的,我一直警告我妹,不要跟有钱有势的人来往,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就是不听。不行,明天我得警告她。”
龙一飞揉了揉鼻子,“有钱有势的也不一定都不好吧。不过你妹那个班长看着真的不好。你爸还真的愿意他们交往,真是有点……”
吴秀华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一辈子都是一个老实怕事的人,在老家的时候,被族亲和邻居欺负,迫不得已出来打工,因为人懦弱,到哪里都有人欺负,所以他的内心深处,是渴望自己有一天能翻身的。他没有这个本事,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我们姐妹的身上。省吃俭用供我们两个读书上大学,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不再像他那样。
我大学毕业后,认识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的家里很有钱,刚开始我爸妈不同意我们交往,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怕我到了他家受欺负。是我死活要跟他在一起。爸妈拿我没办法,男朋友刚开始对我很好,这个饭店就是在我男朋友的帮助下开起来的。
爸妈见分不开我们,又见男朋友对我很好,认为我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很是高兴满足。可是过了没多久,我就发现我男朋友还有别的女人。于是,我就跟他闹。
谁知,他竟然对我说:你别犯傻了,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没几个女人呢。
我听了之后很愤怒,心想:既然你找女人,那我就找男人。女人要是想找情人,那是很容易的,那些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男人,一勾搭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后来,我男朋友发现了我找男人,便堂而皇之的把我甩了,说我下贱。我就不明白,男人找女人,天经地义,女人一旦去找男人,就成了下贱。
我被甩了之后,想起父母当初的阻拦,没脸告诉他们我被甩了。这个饭店的生意并不太好,妹妹又在上大学,每年的学费很贵,我妈那年又得了一场大病,急需要钱。无奈之下,我便做了小姐。我怕我父母伤心,便告诉他们我在男朋友的帮助下到外企上班了,工资很高。
父母信以为真,可他们发现我男朋友一直不露面了。便问原因,我知道终究无法隐瞒,便告诉他们我们分手了。父母虽然伤心,但见我还有个不错的工作,因此也就没说什么。”
吴秀华讲完自己的经历,苦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些,这些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
龙一飞见吴秀华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从桌子上拿了一卷卫生纸递了过去。
吴秀华擦了擦眼泪,拿出一支烟点燃,对龙一飞说道:“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正人君子的人,虽然你只是一个小乞丐,但你比那些有权有钱的人高尚百倍。”
“好男人多的是,只是你没有碰到罢了。”龙一飞说道。
吴秀华微微一笑:“或许吧。我相信这世上有好男人,并不相信这世上的好男人挺多。不谈这些了,今天我说了很多。不要告诉我爸妈。”
龙一飞点了点头,“既然现在你母亲的病已经好了,你为什么还不退出这一行呢?”
吴秀华仰天吐了一口烟,“我已经做了,便是现在退出去,也洗不白我的过去。我妹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我再干一年,多存点钱,等我妹毕业后,给她一笔钱让她做生意去,我不能让我妹跟我一样。”
第42章小姐也不容易()
龙一飞问道:“做小姐真的能挣很多钱?”
吴秀华把手里的半截烟扔到地上,伸脚狠狠踩灭了,抬头看着龙一飞,见龙一飞并没有取笑的意思,苦笑道:“看怎么说了,相比打工,肯定比打工挣得多。只要肯做,一天接二十个客人,一个月也能挣几万块钱。不过我们这些站街的不能跟高档场所的小姐相比,她们的客人都是有钱人,舍得花钱。她们比我们挣得要多多了。更不能跟二奶小三相比。”
龙一飞奇怪道:“二奶小三也都是小姐出身?不会吧?”
吴秀华一笑:“二奶小三不过是被包养而已,她们看不起做小姐的,高档会所的小姐看不起我们这些站街的,其实大家的骨子里还不都一样,都是靠躺着挣钱。没活了坐着,有活了躺着。挣钱的方法是一样的。”
龙一飞揉了揉鼻子,尴尬的笑了笑:“没活了坐着,有活了躺着,好形象的说法。”
吴秀华接着说道:“做小姐看着不累,躺下就能挣钱,其实做小姐很不容易,不管客人长什么样,不管喜欢不喜欢,都要脱裤子陪他上床,碰到一些变态的客人,他们要玩很多花样,我们还得配合,野牛就是个性虐狂,我就是忍受不了才跑出来的,结果现在要躲起来。我们还不敢报警,因为我们是见不得光的。”
龙一飞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听着吴秀华的陈述,他从来没想过小姐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今天才知道小姐也有辛酸。
吴秀华道:“就因为我们见不得光,我们也成了社会的边缘人。我们不敢告诉家人是干这行的,甚至不敢告诉家人我们的地址,有什么事情也不敢报警,所以现在很多人都打小姐的主意,抢钱抢小姐的,甚至还敢杀人。
而我们这些做小姐的人,即便是失踪了,也没人关心,家人也不知道。所以你看看报道,这些年来发生的*案,大都是小姐被那些变态抓起来。就说我吧,如果我这两天被野牛抓到了,他就是真的杀了我,也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报警。”
吴秀华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龙一飞一笑:“别想那么多了,你不会有事的,早点睡吧。”
吴秀华看着龙一飞,忽然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跟你说话,跟你在一起,总感觉心里很踏实,很有安全感。我明明知道你只不过是个小乞丐罢了,你什么也帮不了我,我都奇怪这感觉是怎么来的。”
龙一飞揉了揉鼻子,“有时候,感觉是个很怪的东西。”
吴秀华往床上一躺,伸手拉过来毛巾被盖住了肚子,说道:“是啊,感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吴秀华早早的起了床,她惊奇的发现,龙一飞并不在饭店里,饭店的卷帘门虽然开了,但是只是和地面之间露了一条缝。吴秀华升起来卷帘门,只见龙一飞正坐在外面的桌子旁边,原来,龙一飞早就醒了,已经把桌子凳子搬到外面去了。
吴秀华到厨房好赖擦了把脸,出了饭店,来到龙一飞跟前,说道:“我先走了。”
龙一飞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吴秀华答应一声,一边看着路上有没有出租车,一边快步离开了饭店。
直到上午九点多钟,吴仁夫妇这才来到饭店,吴仁老婆见龙一飞已经扫好了地,把桌子凳子都搬出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吃早饭了没有?”
龙一飞摇了摇头,“没吃,不知道该吃什么?”
吴仁接口道:“没吃就没吃吧,反正一顿饭不吃也没事。中午一块吃罢。”
吴仁老婆白了吴仁一眼,“你一个月只给人家五百块钱,说好的管吃管住,现在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人工,你还不知足,连一顿早饭也要省吗?”
吴仁嘿嘿笑道:“他正年轻,一顿饭不吃没问题的。我们马上要动手包包子了,正需要帮忙呢,谁让他不知道早点吃呢。”
“人家孩子是不知道什么该吃,所以才不敢去做。”吴仁老婆冲着吴仁吼了一句,对龙一飞说道:“傻孩子,我们是饭店,你早晨醒了,厨房里有什么,你看着做就是了,别饿着。”
龙一飞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仁婶。”
“去吧,去做点吃的去吧,仁婶要和你仁叔包包子去了,就不跟你做饭了,你自己去做吧。”
吴仁夫妇进了饭店,开始包包子。龙一飞并不去做饭,见他们夫妇两个一个擀皮一个包,速度很快。龙一飞道:“仁叔,我来擀皮吧。”
“你速度能跟上我们两个吗?”仁婶看了看龙一飞怀疑的问道。
龙一飞一笑:“我在家的时候,常常帮我妈擀皮,我速度很快的。”
吴仁把擀仗递给龙一飞。龙一飞接过擀仗,拿过一团面三下两下擀好了一个,速度竟然比仁叔都快。仁婶一笑:“没想到你还会擀皮,以后我们两个有帮手了。”
在龙一飞的参与下,今天的包子早早的包好了,蒸上了笼屉。一会,吴秀芳也来了,见包子已经蒸上了笼屉,惊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包好了?”
“我们有帮手了啊。”仁婶指了指龙一飞说道。
龙一飞此刻坐在一张桌子旁,他刚才擀皮不由得想起了母亲,很想给父母打个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在昆仑观给天下英雄交手的时候已经被打坏了,早已扔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饭店陆陆续续开始上人,众人也忙了起来。一会,来了四个年轻人,浑身大汗淋漓,一个人手中还拿着一个足球,应该是刚踢完球。四人坐了一张桌子,一个人大喊道:“老板,先来一箱冰镇啤酒。”
龙一飞从冰柜里拿出一箱啤酒拎了过来,四个人要了两个凉菜,两个热菜,对龙一飞说道:“快点啊。别咸了。”
龙一飞到厨房递给仁叔菜单,对仁叔说道:“菜别咸了。”吴仁点了点头,龙一飞自去招呼其他人。
过了一会,那四个人中的一个突然指着龙一飞道:“你过来,他们来的比我们还晚,他们都吃上了,我们的菜怎么还不上?”
第43章我罩着你()
龙一飞陪着笑道:“你们的马上就好。我去催催。”说着龙一飞进了厨房,对吴仁说道:“仁叔,快点,外面催菜了。”
吴仁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知道了,你告诉他们正炒着呢。”
他这个饭店以前的生意一直不太好,这两天可能是吴秀芳的胡振华在学校招呼了,所以生意特别好,他有些忙不过来了,为了怕客人等不及走掉,吴仁不会把客人的菜全部上齐,而是每桌客人的菜都先炒出来一个,让客人不走了再说。
龙一飞出了饭店,来到四人的跟前说道:“正炒着呢。马上就好。”
四人很有些不耐烦,一个人说道:“剩下的菜别上了,给我们来四屉包子。”
龙一飞挠了挠头,他刚做服务员,对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仁婶正好就在旁边,听了说道:“菜已经炒上了。马上就好。你们要包子的话,马上就来。”
“先来四屉包子。菜我们不要了。”一个人说道。
仁婶对龙一飞说道:“给这里上四屉包子,我去看看菜好了没。”
龙一飞端了四屉包子放到四人的桌子上,一会,仁婶端了一盘菜走了出来,“各位,菜已经炒好了。让你们久等了。”
四人看了看仁婶,什么也没说,仁婶见他们不说话,自去忙别的去了。
饭店吃饭也就是一阵,忙过了一阵之后,就开始有人离开,也就慢慢没那么忙了。这时,胡振华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吴秀芳见到胡振华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胡振华笑道:“今天没什么事,我带几个人过来捧场啊,也尝尝叔叔的手艺。”
吴秀芳抿嘴一笑:“好啊,那你们吃什么?”
胡振华道:“叔叔什么菜拿手就吃什么,你看着让叔叔炒几个菜,我们先吃着,一会不忙了我跟叔叔说几句话。”
这时,刚才那四个人吃完了饭,喊道:“老板,算账。”
龙一飞听了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说道:“一共九十六。”
一个人指着桌子上的一盘菜醉醺醺的说道:“把这个菜退掉。”
龙一飞看了看那盘菜,说道:“这个,你们都吃过了,这还怎么退。”
那个人怒道:“你说你们这个饭店,上菜慢就不说了,我们先来,后来的都比我们先走了,我们忍了,点菜的时候我就对你说,别咸了别咸了,你尝尝,这菜咸的跟咸菜似的,你们把卖盐的打死了,盐不用钱是吧。
龙一飞陪笑道:“你如果嫌菜咸,刚才吃的时候就该说,等你们吃完了,这个菜都吃了一半了,你让退掉,这不太合适吧。”
那人站了起来,怒道:“你她吗的尝尝这菜能吃不能吃。”说着端起盘子就往龙一飞脸上杵了过来。
龙一飞急忙后退了两步,仁婶听到吵闹急忙走了过来,问了问情况说道:“好,这盘菜我们给你退了。一飞,别算这个菜的钱。”
胡振华慢慢走了过来,看了看那个盘子里的菜忽然冷笑道:“阿姨,这个菜不能退,他们都吃了一半了,既然嫌菜咸,那就别吃啊,哪有吃了一半说菜咸的。”
那人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老板都同意退了,你装什么大半蒜。”
胡振华微微一笑:“别在这里撒酒疯啊,要耍酒疯回家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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