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姚半山道:“一张纸?”
叮咚不禁又联想到那张齐正清的金纸,问道:“纸上有字吗?”
姚半山道:“没有,倒是有几缕头发。”
“头发?”
第一百七十四章 痛的根源(1)()
众人看着姚半山认真地神情,知他却非开玩笑,可那面具人手上为何会拿着头发?又是谁的头发?
叮咚记得当时她看到那个面具人的时候,他正在出神地看着手上的东西,现在由姚半山一说,她知道原来他是在看头发。
久未开口说话的洛儿忽然眼睛闪亮;焦急问道:“是什么样的头发?”
姚半山道:“头发。。。。。。。就是头发,男人的或者女人的,我也说不清,天太黑了。而且我心中只想着去找我的那个大逆不道的师弟,所以未曾仔细观察。”
洛儿听后似乎不满意他的的回答,仍要追问下去,凌全非却插口说道:“奇怪,我和齐英儿遇到那个面具人的时候应该是在你们之后,可他的手里并未拿着任何东西。”
姚半山惊道:“没有拿着东西?怎么可能,我确实看到了他拿着几缕头发,临死前还紧紧地捏在手里,好像这几缕头发对他很重要一样。”
洛儿又问道:“什么样的头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哭腔,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滚来滚去。
叮咚关切问道:“洛儿妹妹,你为何一直在意那面具人手里的头发呢?是不是。。。。。。”
洛儿低着头,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凌全非更无从得知为何洛儿为何如此伤心,刚想张口问她,却听到洛儿低声啜泣道:“是。。。。。。是婆婆。。。。。。是婆婆。”
“婆婆?难道是孟婆吗?”
洛儿点了点头,仍是啜泣道:“孟婆她告诉我她要去‘了结恶果’,一定是去找那个面具人了,婆婆肯定。。。。。。肯定遇到危险了。”
凌全非心中一震,如果面具人真的杀害了孟婆,那么。。。。。。他看向了叮咚,而叮咚的脸上带着悲伤神情,却还远不如洛儿三分悲伤。如果她想起孟婆和她的关系,她会如何?
凌全非正想处,姚半山忽然说道:“不,我看不可能。”
洛儿停止了啜泣,大家都看着他,姚半山回望一眼,顿了顿说道:“我一直在那跟紧着面具人,即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不过并非在下自傲狂大,如若有人在二十里之内打将起来,在下一定会有察觉。但是在那晚,我却没有任何察觉。所以我想,那头发或许并不像洛儿姑娘所想,又或许即便那真的是孟婆的,她也未必就有性命之危。”
此语一出,果然令所有人沉下了心,洛儿轻轻抽噎着问道:“孟婆她。。。。。。还没死?”
其实姚半山也不确定孟婆是否真的没有死,因为像孟婆和面具人那种高手之间的过招,胜败生死可能只在短短几招之内甚至一瞬之间。如果是那样,即便自己有能捕捉鸟雀煽翅的耳力,也未必能察觉到二人的搏斗。他看了凌全非一眼,后者好似在暗暗示意些什么,他也好似理解其中。
姚半山知道自己若斩钉截铁地说孟婆没有死的话,洛儿一定不会相信,他思索片刻说道:“以孟婆的武功之高和江湖阅历,对付那个面具人应该绰绰有余,却不知如果真的是她将头发留给那个人,所为何意?那个面具人难道和孟婆有什么关联吗?”
这句话果然奏效,顺其而然的将大家引进了思索之中,洛儿也不去想孟婆究竟有没有死的事情了。
凌全非将目光瞟到了叮咚身上,叮咚也皱着眉头思忖着什么,时而点点头,时而摇摇头,然后咂咂嘴道:“我想不出来孟婆究竟和那面具人有什么关系。我在面具人手底下干了很长时间。。。。。。奇怪。。。。。。我为什么会做他的手下,我是。。。。。。什么时候在他手下。。。。。。。”她双眼渐露不安惶恐,凌全非的身影好像在晃动着,不,他什么也没做。叮咚抱着自己的头,那头痛的感觉又来了,像巨浪一样将她吞噬,淹没。
头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袋中好像有一只正在挣脱牢笼的困兽一般,不停地撞着。叮咚刺耳的尖叫响彻正片寂静的山林,洛儿凌全非和姚半山离之又近,便觉的叮咚尖叫声尤为凄厉非常,加上叮咚头痛难忍,叫声当中自然有着内力,除了凌全非和姚半山二人内功深厚以外,洛儿承受不住,双手捂住耳朵却也难抵挡。不久,连洛儿也觉得有些目眩神迷。
叮咚对自己的尖叫全然不知,她只觉得昏昏沉沉,就像久梦初醒一般。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并不是凌全非等人,发现自己并不在山中木屋之中,而是身处一片粉色的天地。
叮咚觉得惊奇,慢慢挪着步子往前走,却发现这地方并没有一条道路,自己整个身子好像浮在空气中,却能如履平地。叮咚感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忽然,她听到了一阵铃铃笑声。
她抬眼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的身影,笑声柔和温暖人心,当是个女子。自己离那二人本应不算远,却无法分辨哪一个是男人哪一个是发笑的女子。
不知怎的,她慢慢朝着那二人身影处走去,揉搓着眼睛,想要看清那两个人,却怎么也看不清。
叮咚走了半天,却感觉自己与那二人的距离并没有一丝缩减,自己像是一直都在原地走动。
不知为何,她心急之下竟加快了步伐,那女子的笑声不断,温柔之意轻拂人心,叮咚越发地想要见到那个女人。
她先是小跑,看自己离那两人尚远,便迈大了步子加快跑了起来,再然后就提起内力,施展轻功朝着二人的方向跑过去。
只觉得跑了很久,距离仍未缩减,奇怪的是叮咚也不曾觉得乏累,只不过她觉得这样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刚停下脚,思索该怎么办时,忽然那女子的笑声戛然而止。叮咚抬起头向那方向望去,却瞧不见那两个人影了。
狂风骤起,吹得叮咚睁不开眼,她只好拿着胳膊当着迎面吹来的狂风。狂风夹带着什么东西一直蹭过她的脸和手,她伸手一捏,仔细一瞧,竟是樱花花瓣。
这时,狂风也平息了。
叮咚环顾四周,竟看呆了。满眼粉色,竟是一片樱花树林,一树树茂盛地开着,随着清风,花瓣飘落满地。叮咚看到自己竟像是猜到了一张樱花铺成的毯子上。
正当她赞叹眼前的景色时,又听到一女人玲玲笑道:“看啊,看她的小嘴是不是很像我?看着鼻子倒是有几分和你相似呢,小乖乖。。。。。。笑了,笑了。”
声音是从她身后传来,叮咚急忙转身,终于看到了那两个人,却不知为何一阵狂风吹过以后,为何自己忽然来到了他们面前?
这两个人一个就是那发笑的女子,样子婉约动人,比起名画家手笔之下的美人犹有过之。在她身旁紧紧相依的是一个男人,眉宇之间尽显英气,面膛稍稍黝黑,更显侠气。他的肩膀宽厚可靠,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不怒自威的神气更是由内而外散发着。可这个男人此时的眼中却尽是柔情,不仅是他,连同那女子的目光也始终在她怀抱中的强抱婴儿身上。
叮咚慢慢凑近去瞧,见那婴儿差不多两三个月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时地笑一笑,简直比阳光来的更加灿烂,比溪流来的更加清澈纯真。
连叮咚竟不自觉地想逗逗他。
那夫妇二人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叮咚似的,只见那女子转向丈夫问道:“师哥,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那丈夫说道:“师妹,都听你的。”
妻子莞尔一笑道:“这些个天我想了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个名字,却还之中意那一个。”
丈夫揉了揉妻子的肩膀说道:“师妹,既然这样就叫那个名字吧。”
那妻子又转过来看着怀里的婴儿,一双纤纤玉手将襁褓按了按,让小孩子的脸更加显露出来,她笑着,脸上两个就我时隐时现。
“玲珑,你叫玲珑。喜欢吗?”
那婴儿“咯咯”笑了起来,露出两颗白玉一般的小牙齿,开心非常,好像十分欢喜这个名字。
那妻子笑道:“瞧,师哥她喜欢她喜欢。”
那丈夫含笑点头,一家其乐融融,好不幸福。
叮咚在一旁一直看着,即使站得十分贴近这一家,他们也毫不在意,待听到那婴儿叫玲珑的时候她方知道原来这个孩子是个小姑娘。想着想着,忽然身心一震,好像什么东西但突然被打开一样,叮咚恐怕自己的脑袋会再次疼痛非常,立即闭上双眼,咬紧牙关。
可什么也没发生,她缓缓睁开眼,看到那婴儿好似也在看着自己,不禁心生奇怪的感觉。
忽然又起一阵狂风,这次并没有上一次来的强烈,顶着风她勉强可以看清眼前。
那夫妻二人连同那婴儿被风吹散,像幻影一样散开
狂风再一次平息,周围却变得一片黑暗。
没有樱花,没有微风,没有欢声笑语。
一声凄厉的嘶喊,叮咚立刻向声音来处看去。
漆黑的夜里,那高耸的崖石像怪物伸出来的角,崖石下面就是万丈的深渊。
叮咚再次提起内力,足蹬苍松巨石,飞身上了崖石台上,离那悬崖边尚有几丈距离。叮咚不清楚为何会这样,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真实无比。
她定下心神看到崖边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瞧不就是刚才的夫妇二人当中的妻子吗?此时她脸色惨白,动人神情丝毫不在,双眼尽显惊恐悲愤。她的衣服似乎被利器割烂,雪白夹带樱粉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看来是她自己的。
叮咚看得惊心非常,暗暗道:“怎么会这样?”
忽然一个雄鹰般的黑影掠过,叮咚面前落下一个人,她定睛一看竟吓得一身冷汗——这体格和头上斗笠,再加脸上的面具,不正是那个面具人吗?
他。。。。。。他怎么会在这?
虽然这二人都对自己丝毫不加理会,好像本就看不到自己一样,但叮咚还是下意识地找棵古松躲了躲身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痛的根源(2)()
叮咚心下惊道:“这个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这个面具人将她伤成那个样子的吗?”
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注目看着,不知为何,明明是月黑风高,她却能将两人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那面具人往前走了两步,他走的很小心,好似有什么顾忌。他又挪动两步,却听到那崖边的女人厉声道:“站住!”。那女人模样狰狞如女厉鬼,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恐怖,反而更觉伤心。这个女人好似经历了一场难以名状的苦难。
那面具人听到她的话立刻停住了脚,那女人伸手指着他,哭腔已经是他的嗓音变得凄厉:“你。。。。。。你为什么还要前来管我的生死?我现在与你又有何干?”
天空忽然降下红雷,将正片天空劈得碎裂不堪,声音震在山崖,震人心魄。
这时听到那面具人说道:“师妹,我。。。。。。我怎么能不管你的生死?”
那女人立即回道:“你闭嘴!我不是你师妹,我与你。。。。。。与你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说到“恩断义绝”时,她显露得悲痛万分,连叮咚都不禁心中震颤。这个女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面具人又道:“师妹,你不认我,却也不愿认识咱们的孩子吗?”
那女人听到忽然怔住,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悲痛表情,她吃吃说道:“玲珑,玲珑她在哪?”
叮咚思忖道:那面具人喊她师妹,那女人又说他们的孩子叫玲珑,难道那面具人便是刚才的丈夫?
正想处,那面具人果然缓缓摘掉了面具,从叮咚的角度来看,正好看个清楚,不是那女人的丈夫又能是谁?
叮咚正满心疑问却听到那女人说:“好,好,你竟还有脸面对着我?为何不藏在那面具之下?”
那丈夫说道:“师。。。。。。”
“不许叫我师妹!你也不是我师兄!”
“我。。。我也是为人所迫!”
“你能为人所迫?就凭你身上那功夫,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和你过上数十招的,你竟还会为人所迫?”
叮咚不禁望了望那个男人,心道:这个人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他到底是谁?这个女人又是谁?
那女子又说道:“楚飞白!你想清楚了!现在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否则。。。。。。否则我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不!琼玉!你不能跳!”
“楚飞白你听着!我李琼玉这辈子做的事情从不后悔!我希望你也这样!你现在做的事情违背了我们当初的誓言,我希望你记住,只有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师妹。。。。。。你。。。。。。”
“闭嘴!”李琼玉吼道,楚飞白果然闭上了嘴。
李琼玉道:“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想渐渐玲珑。。。。。。”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的哭喊声音,“娘亲娘亲!”
叮咚一转目光,看到一个扎着两根鞭子的小女孩朝着崖边的李琼玉跑去。
李琼玉一看,立刻跪倒在地上,迎着她将她搂在了怀里。“玲珑,玲珑。。。。。。”
那小女孩儿也搂住李琼玉的脖子,哭着说道:“娘亲,你要去哪,这里又冷又黑,这里好高,玲珑怕,咱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啊。”
李琼玉见到女儿,心中悲喜交集,喜是因为见到自己最爱的骨肉,悲的是这一见便是最后一面。
李琼玉恶狠狠地瞪着楚飞白道:“你竟然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楚飞白默不作声,只是像根石柱一样站着。可他脸上的悲痛表情也绝非毫无感情的人能装得出来的。
不知不觉间,叮咚已经从古松的后面走到了前面,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景象,尤其那个小女孩儿,令她感到有种异样的熟悉感觉。
李琼玉抱着那个小女孩道:“玲珑,玲珑。”
玲珑道:“娘,你在叫我?你不要哭?娘你为什么哭?”玲珑摸着李琼玉的脸:“娘,你的脸怎么了?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
李琼玉两个手掌将玲珑两只小手握住:“玲珑,我的好闺女,你冷不冷?”
玲珑点了点头道:“冷啊,娘!这里冷死了。咱们回去吧!”
李琼玉两眼泪水滚滚,道:“好孩子,快和。。。。。。你爹爹下去。”她抬眼看了看楚飞白一眼。
玲珑摇着头,又紧紧搂住了娘亲的脖子,死也不松手的样子,“娘不走,玲珑就不走!娘要跟玲珑一起下去才行!”李琼玉又是滚滚热泪不停地流。
只见李琼玉轻轻拍了拍玲珑的后背道:“好孩子,娘和你一起下山好不好?”
“真的?好!太好了!娘亲和爹爹还有玲珑一起下去!”
李琼玉微笑着,抱起了玲珑,慢慢朝着楚飞白走去。楚飞白一直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不敢再说一句。叮咚瞧见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脸满是泪痕。叮咚竟对楚飞白生气一种心酸之情,竟忘了他是面具人。
李琼玉走到楚飞白身边,却不抬头看他一眼,而楚飞白则是一直看着李琼玉。
李琼玉道:“乖女儿,娘亲累,让。。。爹爹抱好不好?”她差一点就无法将“爹爹”两字说出来,而楚飞白听了则更为心痛。
玲珑以为娘亲真的累了,便道:“好!”然后伸着上身想楚飞白怀中展开双臂。
楚飞白两手轻轻托在玲珑的腋下,将她抱在了怀里,玲珑拿着小手在楚飞白的脸上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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