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第一次弄英文材料,她的心里特别没底,特别是有些中国特色的专业名词让晨夕很是头疼。她给同为这次翻译外事办的余艳打了一个电话,余艳虽然不写材料,可她是中宁市翻译的头号种子选手,她的英文水平是得到所有人公认的。
“余艳,你好,我是晨夕。”
余艳似乎很吃惊,她刺耳的笑声传到晨夕的耳朵里:“晨夕?!你这个大美女翻译怎么今天想到要找我呀?”
晨夕顿了顿,把想说的话给咽下,笑着说:“没事,余艳。我就是想问你的西装合适吗?我的有点大,最近我又瘦了,想去改改。”
余艳撇痞嘴笑了:“我的倒是挺使合适的。”
晨夕知道话不投楠半句多,两人聊了两句闲话就放下了电话。
晨夕想现在只有黄广益能帮她。黄广益是从国外回来的,英语就不用说了,关键是他对政策的把握与政策词汇运用一定是最强的。可是晨夕不敢去找他,晨夕想,我的脸皮虽然已经有了相当的历练,可是如果黄广益知道自己是为了贺崟去找他,没准他会当场气死过去……而且现在晨夕也没有把握黄广益是否会应酬她,在她面前继续表演一往情深的把戏……
俗话说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说鬼。晨夕只是想想,黄广益已经风度翩翩地站在她的面前……晨夕目瞪口呆、惶恐不安地看着黄广益,这一刻的晨夕心里乱极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对黄广益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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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想象过很多次与黄广益再见面时的场景以及黄广益的表情,可是她想象的表情中是绝不包括这样灿烂的笑容……
黄广益依然风流倜傥,他温文尔雅的灿烂笑容让晨夕都看呆了……
“晨夕,最近过得好吗?”
晨夕已经断电了……
黄广益轻笑出声:“晨夕……晨夕……”
“啊……啊……你、你说什么?”晨夕惊惶失措的模样让黄广益的心不停地颤抖,可是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晨夕看出一丝的端倪。
“怎么?晨夕,见到我真的有那么高兴吗?”黄广益揉揉晨夕的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晨夕的眼眶迅速的发红,她的心不停地胀大、酸楚……她的身体变得软软的,四肢无力……晨夕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不让自己倒下。
黄广益静静地凝视着他心爱的女人……这个女人并没有她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绝情……这个女人对他也并不完全是毫无感觉的…… 就是这样充满矛盾和神秘感的晨夕令他无法自拔地深陷爱情的漩涡中……
晨夕的声音哽咽着:“你、你好、你好吗?”晨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她把头扭向一旁,她无法面对这样深情的黄广益……
黄广益把晨夕拥进怀里:“晨夕,我的小傻瓜。没关系的,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你找到你需要的人我会放手,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晨夕的心疼得无法让她能说出话来……她的心乱极了,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黄广益的大度让晨夕无所遁形。
黄广益的声音也变了:“晨夕,你别这样……我会心疼的……你也看到了,我生活得也还不错。你看你,比我还要伤心。现在可是你甩了我,晨夕,快别这样了……”黄广益笑眯眯地安慰道。
晨夕慢慢地平静下来,她抬起头看着黄广益:“你今天怎么来这?”
“腾市长让我过来的,是为了北京项目推会会的事情。”
晨夕点点头,她看过材料,知道其中的两个推介项目都跟黄广益有关,北京的名单上黄广益的名字排在企业的第一位。
晨夕最终还是没有麻烦黄广益,虽然她几次都想开口请求黄广益的帮助。她想,这对黄广益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她第一次发现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当初想象得那样恨着黄广益……她迷茫地看着这个俊秀男人,这个男人大抵是爱着她的,虽然不知道他的爱情能保持多久,可是至少此刻的黄广益是真诚无比的……
当黄广芬在百货公司见到一身名牌、亮丽光鲜的晨夕时,她的眼睛仿佛要瞪出火来。
她想到那天在饭店她和弟弟受到的屈辱,晨夕的心计与算计……
晨夕脚蹬路易威登的跑鞋,一条紧身的范思哲5分牛仔裤与同款式的牛仔紧身无袖衬衫混合着她那独有的知性与优雅刺目着黄广芬的眼睛,晨夕大胆地解开了胸口上的两颗衬衫纽扣,若隐若现的露出淡蓝色的蕾丝内衣,引得路人特别是那些小青年频频回头……晨夕的自信与淡定浑然天成,这样的晨夕全身都笼罩着闪耀青春的光辉,此时的晨夕是那么的耀眼,她就像一颗发光的明珠照亮着她的周围。
她已经知道唐腾是谁。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一直都只是弟弟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晨夕从未进场,丈夫前妻的女儿从头到尾都把自己的弟弟给耍了。晨夕终于等到她想要的报复,而发生这一切的催化剂却是自己。晨夕早把自己琢磨透了,所以晨夕的报复又快又准。她觉得弟弟太傻了,明明知道晨夕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可是弟弟依然甘之如饴的、飞蛾扑火般地奔向晨夕这个看不到结果的未来……
晨夕也看到了黄广芬,对于黄广芬的恶意晨夕一点感觉也无。晨夕正在为妈妈挑选一套保养品。此时中宁市最高级的化妆品就是SK…2和雅诗兰黛。
晨夕对售货小姐说道:“小姐,请给我来一套雅诗兰黛的保湿系列。”
黄广芬走到晨夕的身边:“哼,晨夕,你真是好本事,傍上了大款,都能用上雅诗兰黛了。去了一次滨海没想到你还知道路易威登与范思哲了,看来你是比你妈妈厉害。我那个傻弟弟不知道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晨夕哑然失笑,原来最了解你动向从来都是你的敌人。她笑眯眯地回答黄广芬的质疑:“我的确有本事,能用上男人的钱。不像你黄女士当年还倒贴我父亲,听说当年你家里特意拿出一笔钱给我父亲做安家费,一点也不嫌弃父亲有我这个拖油瓶。”
周围人立刻把刚才对晨夕张扬的厌恶与嫉妒迅速转向了黄广芬。
黄广芬的脸变得通红,她在跟晨夕的交手中从没嬴过一次。可是显然她在晨夕的面前还是没有学乖,她每每挑衅晨夕,失败的总是她自己。
黄广芬惊恐地看着晨夕,晨夕真是无情,为了打击她还不惜破坏亲生父亲的名誉。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当年的事情,一点余地也不留。
周围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都对黄广芬指指点点。
“哦,原来这个女人是‘小三’。”
“我看这女孩怕是有二十了吧,那她的爸爸年纪应该不会小,这个女人这么年轻,看来是真不要脸……”
这些议论清晰地传到黄广芬和晨夕的耳朵里,黄广芬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她瞪着晨夕,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恨不能烧死晨夕。
晨夕拿出卡毫不手软地刷掉了五千多块,帮妈妈买了一套昂贵的保养品。她闲闲一笑:“黄女士,你已经过时了。赵有迪的女儿已经长大,她不可能任你再欺负、任你宰割妈妈或是妈妈的女儿。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你!”黄广芬被晨夕咽得说不出话来,她怒视晨夕,这个女孩终于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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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的笑从越加的灿烂:“黄女士,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要撒泼我奉陪。可是我要提醒你,千万别对我妈妈动手,否则我让你这个副总干不成!”
黄广芬翻着白眼,不屑地说:“晨夕,你未免太自大了!你凭什么威胁我!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市长秘书吗?你还不够格。你以为你是谁?贺崟如果不是看你爸爸的面子他会对你这么好吗?现在人人都知道你这个‘晨秘书’,这一切都是你爸爸的功劳。”
晨夕一点也不动气:“黄女士,不要低估你对手的能力。让我告诉你一句实话,现在我完全有把你彻底毁掉的能力!我的文笔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假如我把当年的事情声情并茂地写下来投稿到《知音》、《家庭》这一类的杂志上,你说我的稿件编辑会感兴趣吗?到那时候,是全国人民来声讨你,说不定还会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辩论,爱情是否可以凌驾于道德与家庭之上?那时候说不定你比电影明星还红,走在大街上,还会有人叫你签名。”
黄广芬苍白着一张脸,她知道晨夕的这番话并不是在吓唬她。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黄广芬开始有些崩溃了。
晨夕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那又怎样?!我妈妈还是他的结发妻子呢。当年你的现任丈夫放任他的情妇到发妻面前表演时,你们有想过我妈妈吗?”晨夕的声音依然不大,可是她的话却让周围的人动容。众人都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是为什么,同情自始自终地都站在晨夕这一边。
一个中年女人看不下去了,或许她有着同样的遭遇。她走到黄广芬的面前:“你一个第三者既然已经成功转正,就放过孩子吧,你还要不要脸?这样为难丈夫的孩子?!”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黄广芬推开人群,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可是晨夕并未放过她,对着她的背影说道:“黄女士,别再试图挑衅我或是我妈妈。我妈妈对你和你的丈夫一点兴趣也无!你所有的阴损招数我都会一一奉还给你!”
周围的人甚至给晨夕鼓掌,黄广芬掩面而逃。
晨夕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嬴得那样惨烈,这样的胜利同样让人撕心裂肺……
她颤颤巍巍地拿出电话,此刻她特别想听到唐腾的声音。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夕,怎么想起这时候给我电话?”唐腾的声音很急促。
晨夕愣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唐腾,你是不是在训练?”
唐腾抓了一把钮辛的胸脯说道:“是的,我正在跑步机上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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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一点也没怀疑唐腾,她黯然地说:“那你忙吧。”
唐腾终于听出晨夕的声音不对劲,他立刻推开缠绕在他身上的钮辛,从床上跳了起来:“老婆,出什么事了?你的声音怎么这样?”
晨夕小声饮泣着……
“唐腾……”
唐腾的心‘嗖’地一下紧了起来,“宝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我马上过去?”
钮辛看着这样的唐腾,她的心已经跌落谷底,这个刚才还在自己身上拼命运动,恨不能死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此刻他的心里却只有另外一个女人。她悲凉地发现,晨夕已经占据了唐腾的全部心思,自己只是这个男人发泄兽欲的工具,这个男人是那么的吝啬,他其实从没给自己一丝的爱意,她只是这个男人豢养的宠物罢了……这个认知,让钮辛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晨夕呜咽着:“那个女人刚才又来挑衅我……”
唐腾的声音都高了:“夕,你有没有吃亏?!”
听到唐腾的话晨夕反而笑了起来,她又哭又笑地对唐腾说道:“唐腾,我是什么人呀?我能吃亏吗?我也就在你面前吃亏。”
唐腾这才放下心来,他很了解晨夕的感受,无论怎样的胜利,都无法抹杀曾经的伤害。
“夕,I love you eveny!”唐腾深情地对晨夕说道。
晨夕泪如雨下,上天是公平的,她关上了一扇门,却给她开了一扇唐腾的窗户,这个男人是那么的了解自己……
晨夕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还有两天就是赴京的日子,很多工作人员都已经到京了,包括汤祖德也在昨天去了北京。晨夕又成为山中的霸王。晨夕早就想好搭乘今天到滨海的飞机给唐腾一个惊喜……
人生总是偏离既定轨道……晨夕刚下飞机就一直拨打唐腾的电话,可是唐腾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晨夕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晨夕想了想,遂给耗子打了电话。
“耗子,你好。我是晨夕。”
耗子接到晨夕的电话很高兴:“晨夕?怎么今天想起给我电话?昨天还跟唐腾在一起,听说你回中宁市了。嘻嘻,没想到我和唐腾都做了你们中宁市的女婿。”
晨夕笑着说:“耗子,你们昨天玩得很晚吗?怎么唐腾现在还不接电话?”
耗子心想,坏了,他知道十有八九唐腾现在肯定还搂着钮辛在睡觉。昨晚唐腾把钮辛给叫来了,一直玩到凌晨二点。
耗子一本正经地说:“哦,昨晚我们是玩得很晚,唐腾喝多了,现在还在家里挺尸呢。昨晚是我把他送回家的。”
晨夕自己打车来到唐腾家,看到晨夕,腾珂喜出望外,“晨夕,怎么这时候到呀?也不让胖胖去接你,他昨晚都玩疯了,现在还没回家。”
“阿姨,我本来想给唐腾一个惊喜的,可是他一直没有接我的电话。”
腾珂立刻明白发生了何事,她赶紧说道:“晨夕,你先回房间吧,我想唐腾很快就会回来的。”
晨夕点点头,回到房间。
她茫然地坐在沙发上,唐腾现在一定是躺在某个女人的床上,这个认知,让晨夕感到是那么的无力。
她做梦都没想到唐腾居然现在就开始背叛。晨夕苦笑,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她以为爱情的保鲜期应该至少能有三年的。可是现在证明她和唐腾的爱情三个星期都维持不了。滨海的夏天是那么的热,可是晨夕的心却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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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唐腾,她想了想,拿起家里的固定电话。
电话终于通了。
“喂,你好。是腾阿姨吗?我是钮辛,胖胖还在睡觉呢。我看是家里的电话所以帮他接了。”
晨夕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没有说话。机械地丢下电话,拿起自己的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唐家。
钮辛放下电话,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来到机场,晨夕的运气不错,一个小时后,晨夕坐上了到北京的飞机。她的心此刻空空如也……唐腾明目张胆地背叛让晨夕喘不过气来。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云层被阳光晕染着夺目的光芒。空姐热心的服务更让晨夕沮丧。
晨夕给贺崟发了信息到北京的航班,一看到贺崟,晨夕不顾一切地冲进贺崟的怀里:“贺崟……”
贺崟把晨夕抱了一个满怀,笑着说:“怎么提前过来了?”
晨夕紧紧地抱住贺崟:“想你了……”
贺崟笑出声来:“呵呵,我当真话听。”
晨夕:……
上了一辆军车,晨夕依偎在贺崟的怀里,懒懒地、无精打彩地看着窗外。司机虽然穿着便衣,但晨夕依然能看出司机是个现役军人。他只管认真地开自己的车,对车里发生的事情毫无一点好奇心。
贺崟把晨夕抱在怀里,激动地摩挲着晨夕的手臂。晨夕细腻的肌肤触感让贺崟想到了那到晚上……现在的晨夕虽然极力掩饰她的情绪,可她的眉眼间都熨烫着一层淡淡的哀伤……晨夕的无力让贺崟心痛。
“贺崟……我报了仇,可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我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现在我发现我抓住的那棵救命的稻草是救不了我的……贺崟,现在我该怎么办?请你救救我……”晨夕抬起头,迷蒙地看着贺崟那张刚毅的英俊脸庞。
贺崟苦笑道:“晨晨……你想听我说什么?”贺崟看着晨夕,晨夕的自私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那么理直气壮,她的自私发挥总是那么淋漓尽致。
“贺崟,你能不能娶我?”
贺崟吻了吻晨夕的那双大眼睛,最后他的吻落在晨夕的嘴唇上,笑眯眯地回答:“不能。”
晨夕嘟起嘴:“为什么?”
“因为你并不真心想嫁我。我保证当我失去这些光环,你比那些野兔跑得还快。”贺崟的表情一点没有变化。
晨夕:“……”她咬了一口贺崟的嘴唇,“你就不能敷衍敷衍我吗?”
贺崟轻轻地咬着晨夕的耳朵:“晨晨,是不是在男朋友那里受刺激,然后到我这里找平衡来了?不过没关系,我很高兴你能想到我,至少证明我比某些人在你心目中要重要得多。”
晨夕无奈地说:“我现在怎么发现自己反倒成为你们俩的战利品了